没有逃避,悠真缓缓走了出来。
“还有一位?”在场的人瞬间朝悠真看来。
既然已经现身,就没有再遮掩容貌的必要了。
修长的手指掀开兜帽,披缀着各色宝石的雪白长发随着悠真的动作倾泻而出,柔顺地披在身后,发尾轻微地摇晃,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
没有了斗篷的遮挡,悠真露出了在史诗加持之下、那令神明都赞叹的绝美容貌。
“这副装扮,是Caster吗?”隐蔽在暗处的御主们纷纷猜测。
而即使早已有所感,但站在高处的金色英灵他那如冷血动物般的血瞳还是一缩,他先是凝视了悠真良久,随即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作为全场焦点的他,很快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笑意过后,金发英灵看着悠真,歪了下头,黄金甲胄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了清澈的响声。
他猛地收起了笑意,虚眸冷然说道:“多年不见,居然被杂种污染了。”
就在所有人看着金色英灵的态度,以为他们是宿敌之时,金发英灵却用几近咏叹的语调,轻声呢喃:“我的王后啊。”
“€€……€€?!”韦伯惊讶地语音都变了调。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那高傲的王,又看看那即使美到极点,却也能够看出是男性的Caster。
在生存的本能下,韦伯强行忍住了用手指向悠真的欲.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
Rider摸了摸下巴,又低头看着自己如此激动的御主,他挑眉抚了抚韦伯的脑袋,说道:“冷静一点。”
即使还是震惊不已,可眼见这场景,韦伯还是捂住嘴,声音低了下去。
“Caster和Archer的关系……真是出乎预料。”表面上Saber的御主爱丽丝菲尔紧张地握了握手。
一时之间,在场的无论是御主还是从者,都为这两人的纠缠关系而感到棘手。
可相比较于其他人,远坂时臣则是在惊讶过后,向来重于礼仪的他,嘴角也不由地露出了优雅的笑容。
“这场战争……我们赢定了。”
而在现场,与垂眸的吉尔伽美什对视,悠真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惊人的骇意。
看不到熟悉的神色,这并非是他想象之中的再遇。
悠真掩住淡淡的失落,出于这场战争默认的规则,他并未直呼吉尔伽美什的真名,而是仰头说道:“Archer,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吉尔伽美什眯起了双眸。
“是故意如此称呼本王的吗?身为本王的王后,你也未免太失职了啊,”非常不满于悠真的回答,吉尔伽美什缓缓说道,“悠真。”
而这称呼似乎打开了什么一般,霎时间引起一道强悍的身影入场,在现身的刹那,他片刻不停地向Archer攻去。
被打扰到与自己王后交流的吉尔伽美什愤怒地低喝:“疯狗!”
这突然出现的英灵,显然是丧失了理智、处于狂暴状态的狂战士Berserker。
虽然被黑雾扭曲缠绕着,但依旧能看出他的容貌。
那道黑影睁着如冰裂的猩红竖瞳,神情狰狞又偏执,他仿佛刚会说话一般,暗哑又阴郁地嘶吼道:“是我的、是我的……悠真……是我的!!!”
这一声大吼着的“悠真”顷刻间唤醒了在场之人的意识。
如果没有记错,那是刚刚从Archer口中吐露出的名字。
韦伯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吃惊,困惑又隐含某种深意,纷纷向身为当事人的Caster看去。
悠真的身形近乎停滞,他诧异地快要说不出话来:“月彦……不、鬼舞€€无惨!”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74章
然而berserker,也就是鬼舞€€无惨此次现界之前,在被召唤之时被施加了狂化咒文。
虽然获得了实力上的大幅度提升,但也被以剥夺理性作为了代价。
也因此他是没有太多判断能力的,他直直地以混乱失序的眼神注视着悠真,却无法理解或是回答悠真的话。
可即便两人之间的互动没有太多的暧昧,但悠真的回应就足以令吉尔伽美什的脸色难看至极。
吉尔伽美什俊美瑰丽的脸上卸下了表情,他语气低沉地质问道“悠真,这疯狗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悠真略显局促地抿了抿唇。
他和鬼舞€€无惨的关系复杂,从被欺骗到被迫转化为鬼,最后由他亲手了结了对方。
一时解释不清楚。
如果硬要说现在的认知,那鬼舞€€无惨就是在他心中早已不存在的、死去的前男友。
悠真不愿多说,更关键的一点就是,他感觉现在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人,悠真不敢想象在此时此刻,那些尚未现身的御主们,还有肯定在某处监视着这里的太宰治他们,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感想。
总之悠真坐立难安,他已经窘迫到恨不得立即灵体化,好避开这些越发灼热的视线。
“啊,这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嘛……”看着两人之间的僵持,韦伯忍不住地脱口而出,“是前任吧。”
在吉尔伽美什迁怒之前,伊斯坎达尔先按着自家御主的头,晃了晃。
“悠真……是我的……”鬼舞€€无惨无视旁人,喃喃自语道。
吉尔伽美什高高地挑起眉,盛怒之中也不妨碍他摆出傲慢的姿态,他不屑地哼笑“疯狗,你只会说这一句痴心妄想的胡言乱话吗?!”
感受到了对方居高临下的嘲弄,鬼舞€€无惨收起了对待悠真时扭曲的执着,将猛然暗下的阴郁又嗜杀的目光转向了吉尔伽美什。
似是觉得直视都是种对他的侮辱,即使吉尔伽美什甚至不认为berserker足以对他造成威胁。
但一想到悠真与对方的纠葛,还是令他冷酷的蛇瞳染上了怒火,吉尔伽美什侧目轻蔑地说道“大言不惭的疯狗。”
“说悠真是你的?”吉尔伽美什森冷地说道,“杂种也配有这种资格?”
吉尔伽美什的眼底满是冰冷的杀气“这真是本王听过最异想天开的笑言,妄图觊觎本王的王后。”
“悠真……已经是我的了……”本该失去言语能力的鬼舞€€无惨却在此时,面对着暴怒之中的英雄王,没有任何畏惧地纠正吉尔伽美什的话。
悠真“……”
无惨你不是berserker吗?为什么可以回答地这么流畅?
现场的气息短暂地一滞。
在这真空般的寂静之中,所有人都为这即将爆发的战斗屏住了呼吸,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可怕的宁静。
saber警惕地护在了爱丽丝菲尔的身前,韦伯害怕地揪住了自己servant的胳膊,ncer隐身在暗处的御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也放下了正疯狂翻动书页的手,极为紧张地注视着这里。
透着瞄准镜,卫宫切嗣紧紧地皱起眉,与此同时心里在不断地更改着原先的计划,暗暗地替换了暗杀的优先级。
独自处在远坂府邸的地下工坊,利用宝石通讯接听现场情报的远坂时臣扶额,些微地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吉尔伽美什和自己的王后caster相遇,作为祭祀长的caster会主动地辅佐自己的君王,两人自然而然地结为同盟。
而他身为远坂家的家主,对于那不知名地连魔术师都称不上的普通人,只需要像与那位侦探社的少年协商一般,双人达成共识,只要他答应为对方解决所需,那么他拥有主导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现在不同了,这状况,是他所未设想过的。
毕竟无论是史诗还是来自于其它传颂的诗歌,都展示了两人超乎于君主与祭祀的关系,甚至在最后,吉尔伽美什曾于众称呼自己的祭祀长为自己的王后。
却没料到这位caster居然在生后,还和berserker有着想象不到的纠缠。
远坂时臣想到另一位盟友所召唤出来的英灵,也是在这时,他才恍然想起,那位似乎与caster也同样有不浅的关系。
想到已复杂到他无法理解的现状,远坂时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而指挥着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背靠在墙上,他放松着折磨得麻木的躯体,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交织着疯狂与憎恶。
这也掩盖不了他心中隐隐的兴奋。
完全没有想到,他的从者和远坂时臣的从者有着这样的渊源。
两个英灵争夺caster,真是意外。
但这也让间桐雁夜松了口气,至少以此而引导,berserker非但不是无法沟通,更能完美地胜任摧毁archer背后的御主,也就是远坂时臣的任务。
可是,间桐雁夜也在阴暗破败的角落,想起那个在间桐脏砚的喂养下,补足能量之后,偶尔恢复了思考能力的英灵berserker,那冷血残酷、毫无人性的瞳孔令他感到生寒。
间桐雁夜咬了咬牙。
即使刻印虫和鬼的血液在他的体内沸腾着、互相吞噬的痛苦时常折磨着他,但间桐雁夜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只是,在berserker血液的诅咒之下,老头重获了□□,不仅外貌重回了年轻时的状态,就连实力也恢复到了鼎盛的状态。
也因此,间桐脏砚居然成功地违规召唤出了特殊职阶avenr。
而对于那位特殊的英灵,间桐雁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评判。
他闭了闭眼。
如果,能够将圣杯战争彻底地终结在这一次就好了。
间桐雁夜忍受住体内翻滚的魔力,睁开眼重新看回到战场。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中,平地刮起不详的风,鬼舞€€无惨狂乱地锁定吉尔伽美什。
不顾吉尔伽美什的愤怒。
鬼舞€€无惨的脑海中仿佛只剩了这唯一的执念,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白泽悠真……是我的!”
充斥着暴戾的力量在顷刻间爆发。
苍白色的头发散落,鬼舞€€无惨肌肉结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此次现界的他没有了正常的人类形态。他的身体被黑色的毛发包裹住,四肢上裂开了数道赤红的巨口,巨口之中甚至长满了利齿。
而他的脚掌也长出了锋利的趾甲,在黑气掠过之时,地面因受到重力而蔓出裂纹。
鬼舞€€无惨展现出了攻击的姿态。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对他的大不敬。
吉尔伽美什为鬼舞€€无惨的言论感到可笑,但在倍感可笑之余,他也绝对无法容忍这样放肆的行为。
难以原谅。
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宝具被牵引着发出了长吟,金色的漩涡之门打开,宝具从中飘浮出来。
仅仅是片刻,所有的枪与剑便朝地面上的鬼舞€€无惨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