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修接过翻几页,书是墓主的起居注,记录每日御了几过人,还有些零零散散的消息。
其中一页详细记述了一段关于“夫妻树”的故事:
“某日,偶然获一奇物,名曰夫妻树。此树一双,根须相连,枝叶交错,如同天作之合,得此奇物,心中大喜,遂令匠人将其栽种于庙中,以求护佑姻缘。”
“此树一经立庙,果然灵验非常,前来祈求姻缘者络绎不绝。百姓皆言,凡是至树下焚香叩拜者,皆能得偿所愿,姻缘美满。”
“更有甚者,夫妇不育,妻在树下留宿一夜,亦可求得一子。”
李兰修向后翻几页,墓主赞颂夫妻树的灵验,有求必应,将其封为合欢宫的圣树。
这应当是地母娘娘的“发迹史”,千年前一棵畸形的树,被合欢宫主发掘奉为圭臬,吸取百姓的香火,逐渐成型变成精怪。
他将书卷递还给雪青,淡淡地道:“此处应当还有线索,你们分开查探。”
两人拱手领命离去。
李兰修走入另一间石室,壁画里越发大胆泼辣,那些赤/裸/裸的人两腿间垂着毛茸茸的尾巴,还有的头上长着犄角,看起来这位墓主口味丰富,连妖魔都曾收入囊中。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壁画,目光与壁画里唯一的女子对视,那女子生得貌比天仙,笑得若春光灿烂。
就在他凝视那双眼眸时,女子的眼皮竟然轻轻一眨,眼神瞬间变得灵活起来。
“呵呵呵……”
一阵轻快的笑声在李兰修耳边响起,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似乎是从壁画中的女子口中溢出。
与此同时,李兰修身后的石门突然“轰”一声闷响,瞬间合拢,将他困在这间石室内。
他抬起眼,不急不缓瞧着画中人问道:“墓主何意?”
那道声音再次在他耳畔响起,一板一眼地说:“此处乃我宫圣地,唯有双修才可脱困,否则教你此生难见天日。”
李兰修环视一圈不大不小的石室,明知故问道:“这里只有我一人,我与谁双修?”
“呵呵……”
轻柔地呵气在他耳边,娇滴滴地说:“我愿助仙君一臂之力。”
妖妖鬼鬼见多了,墓主想换换口味。
李兰修伸手轻握住青词笔,“方才有人进来,你为何不困住他?”
“生得姿色平平,入不得本宫法眼。”墓主笑吟吟地道。
李兰修手腕一转,干脆利落举起青词笔,轻笑问道:“你这艳鬼,不怕我让你魂飞魄散?”
墓主能感受到他手中的笔不是凡物,壁画中的人影轻轻地一抖,“我若魂飞魄散,你也出不去。”
“为何?”
“这机关乃我生前所造,为保死后还能有些乐趣,本宫生前没享尽的风流,死后当然要继续。”
“这想法倒是不错,但我不喜欢女鬼。”
“仙君,我这机关天衣无缝,你若强行破开机关,会引发地宫塌陷,你要寻找的树根可就找不见了……”
李兰修神色一冷,眯眼盯着壁画里的女子,“算盘打得很精细,我若是不从呢?”
墓主低声娇笑,“你若不从,便留在这陪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俏郎君。”
李兰修坐到室中的石床,阖着眼思索对策。
幽冷的气流围绕着他身边旋转,仿佛一只冰冷的手抚过他的脖颈,伴着轻柔地呵气如兰。
女鬼的声音在他耳边缠绵不去,“仙君,你何须坐怀不乱?不如跟我一同快活……”
“本宫又不是要吃了你,只是想与你共登极乐,你为何就是不肯?”
……
墓主娇声娇气说一阵子,忽然咯咯地笑起来,“仙君,我今日真是好运气,马上又有另一个男子要来了,若你再不同意,我可要选他了……”
话音刚落,石室的顶端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李兰修抬起眼来,只见石室的顶板忽然一块松动,接着一个黑影猛然坠落,正好落在石床的另一端。
那是一位雪衣青年,乌黑长发束在墨玉冠,一张俊脸干净利落。
见到李兰修,他挑眉一怔。
李兰修懒懒睨一眼他,天命之子为何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从天而降?
女鬼在一旁发出愉悦笑声,“这个长得也不错,仙君,你可要快些定夺,是和我双修,还是看着我与他……”
楚越打断她要说的话,平声静气地问:“你要与她双修?”
李兰修微微摇头,“我不喜欢女鬼。”
“喂,这位后来的俏郎君,你可要与我共登极乐?”女鬼手抚过李兰修的脖颈,试图挑起他们竞争。
楚越面不改色地道:“我好龙阳。”
女鬼沉默须臾,那张壁画里的脸怒目睁眉,声音里的娇气全无,“我不管你们是柳下惠还是好龙阳,不在此双修,谁都别想出去!”
李兰修一耸肩,以示情况就是这样。
楚越深深瞥一眼他,起身审视石室四周。
女鬼得意洋洋地怒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拆了我的墓室,你们可就找不见树根了。”
楚越手掌摸索着石壁寻找机关,冷声问道:“你不害怕魂飞魄散?”
“我若魂飞魄散……”
女鬼的声音攀在李兰修耳边,柔声细语蛊惑道:“仙君,你可要跟这龙阳之癖双修了。”
李兰修挥开耳畔的吐气,轻轻勾动一根玉雪削成的手指,“过来。”
楚越走到他身边,垂眼盯着他淡问:“公子有何事?”
李兰修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楚越一寸一寸地躬身,额头抵在帽檐,隔着黑纱幽亮的眼眸盯着他。
他轻轻地拍拍楚越脸颊,高高在上地说道:“赏你块骨头吃。”
楚越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指腹摩挲一下细腻的皮肤,猛然倾身,将李兰修压倒在石床。
李兰修被他高大的身躯完全覆盖,只留衣袖搭在床边,显出下面还躺着一个人。
女鬼呆滞几秒,厉声嘶吼道:“你们两个都是龙阳之癖!!”
楚越紧实手臂勾住李兰修小腿,捞起搭放在劲痩腰间,利落地解开腰带。
李兰修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感受到他解腰带的动静,漂亮秀丽的脸冷冰冰的,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的清脆声响荡着回应。
“我让你对着我自渎,你还想得寸进尺?”
楚越脸被他打得偏向一边,凑到他耳边深深吐息说:“公子有力气凶,还不如把腿夹紧点。”
李兰修隐约感觉热烘烘物什隔着衣料蹭动,一下一下抵在他全身最脆弱的位置,他漆黑的瞳孔扩散,雪净的脸颊泛着气愤薄红,二话不说又一个耳光甩在楚越脸颊。
“臭狗!”
楚越哪顾得上挨耳光,压在他身上喉咙里低哑地喘着气,憋了半天的玩意终于有了消解的地方。
李兰修抬起手来,耳光抽得“啪啪啪——”地响,一连抽了七八个耳光,直到手掌发麻,才停下来。
楚越被他扇得嘴边渗出丝丝血迹,一侧脸颊发红,他腰背迅疾地一起一伏,舌尖兴奋地舔过嘴唇,深黑的眼眸燃烧着血色的亢奋,“好舒服。”
第100章 第一百章
李兰修一句话都不想说, 更不想打他了。
轻微的刺痛让他皱眉,雪齿半咬着红唇,黑润的眸子恶狠狠瞪着楚越。
楚越神色里的亢奋更浓, 这张冷冽俊美的脸透出几分亢奋过度的狰狞,像条发/情的野狗似的不管不顾。
李兰修在他身底下动弹不得, 被强行亵渎的不适感一波一波袭来, 腰肢不知为何酥酥软软,一滩水似的使不上力气。
他身子有些微妙的异样, 面颊的薄红延伸到耳垂, 咬着嘴唇骂道:“小畜生!”
“混账玩意。”
……
若是平日里,他口出脏话很有威慑力,可现在他嗓音轻微发哑,吐出的字巍巍颤颤, 软绵绵地让人欲/火中烧。
楚越扬起唇角低笑, 俯身啄吻他一启一合的红唇,李兰修偏过脸避开,又被掰回脸来, 隔着黑纱吻得结结实实。
这记吻不同不久前在大殿里那般狂风骤雨, 而是含着他的舌尖轻柔吮吸,仿佛在吃世间绝顶美味, 需要细细品尝。
李兰修下意识想给楚越一耳光, 但那股酥麻的潮流从唇间蔓延到全身。
他手掌不轻不重拍在楚越脸颊, 唇间溢出湿腻含糊的音节,“唔……”
楚越含着他舌尖更不肯放过,吸得啧啧作响, 上下一起分别动作。
李兰修呼吸逐渐急促,脸颊的润红清丽动人, 他漂亮的眼眸湿蒙蒙,红唇被迫合不上,这副样子诱人无比。
直到一只手修长有力的手向衣衫边缘滑去,楚越凑在他耳边,压低嗓音问:“公子很喜欢吧?”
李兰修冷着脸面无表情,越是要挣脱楚越的掌握,却只会让他被握得更紧,他高高仰起头,唇间溢出浅浅低吟,放弃了抵抗。
颈下的伤痕毫无防备露出,白玉细腻的皮肤里如同雪融露艳,摄人心魄。
他身子软得一塌糊涂,跟醉猫似得使不上力气。
楚越眯着眼睛凝视他的脸,止不住的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更是卖力。
李兰修难以招架,湿润眼尾透出浅红,抓着他衣领的手用力将人拽近,“臭狗。”
这句话一出口,楚越更兴奋了,不退反进,捧着他的脸连亲带舔。
以前他哪敢这样?李兰修连扇他的力气都没了。
……
许久之后。
李兰修软绵绵躺在漆黑冰冷石床,阖着眼皮,净白皮肤沁出细腻晶莹的汗珠,湿软的红唇无意识微张,轻轻吐着温熟的香气。
盖在他脸颊的黑纱被轻轻掀起,一记热吻毫无阻碍地落在他嘴唇,宽厚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颊,“阿修,阿修……”
楚越低声反复念着他的名字,仿佛这两个字是天底下最神奇的言咒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