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不知道蝴蝶在吮|吸花蜜的时候是否会穷尽全力,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软了。
时今澜抵着她的腰要她对她“投怀送抱”,肆意汲取,孜孜不倦。
枯萎的花环在池浅手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攥紧的掌心里都是薄汗。
要命。
简直比哮喘还要要人性命。
池浅不懂得换气,眼看着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时今澜从容自若,适时放开了池浅。
她的手还抵在池浅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瞳子与声音都含着挥散不去的温热潮湿, 轻笑着, 对池浅道:“没胆子还要骗人?”
“我……”池浅下意识的就想推卸责任,开口却一下就结巴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偷偷藏起来的事情会被时今澜知道, 强行挽尊:“我不是担心,担心嘛……你, 怎么,怎么知道的?”
只是池浅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
她有点想躲开时今澜的视线,却被时今澜牢牢的控制在手掌心,低下的眼睛有点怯懦,更多的却是有恃无恐的哀怨。
明明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情绪,却就这样出现在了池浅的脸上。
时今澜抬头瞧着,眼睛里的笑意愈发浓郁,甚至笑出了声音。
“笑什么?”池浅不解,明明这是该对时今澜有点害怕的时候,胆子却又大的很。
“我笑有人一骗就当真了。”时今澜不紧不慢,眉眼轻佻的看着池浅的眼睛。
池浅听着,一下顿住了。
她上当了!
时今澜刚才是在诈她!
“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了?”
时今澜说着,压着池浅的后腰将刚刚分开的距离缩短得更近。
暧昧里压着层压迫感,分不清哪个更多一点,叫人心口乱跳。
池浅就这样意外的与时今澜对视,气息间盈满了这人的香气,食髓知味的从她的舌尖扩散开来。
“浅浅,沈小姐,该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婶的声音从祠堂侧面传来。
祠堂后的花地又变得跟上次一样,池浅慌乱的从跟时今澜四目相对中抽出来。
她心里生出好多分心虚,一份对时今澜,一份对周婶。
也正因为这样,这一次,她还是跟上次一样,在周婶的呼唤下,先跑了。
依旧是步履飞快,落荒而逃,边走边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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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接吻哎~好浪漫~】
【宿主是不是早就提前在心里计划了,在昨天晚上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一击即中!】
【宿主,你这样跟时今澜这是不是就是在一起了?】
【主系统大人保佑,宿主任务进行的真的好顺利呀!】
……
自从在祠堂回来,十三声音就一直盘踞在池浅脑袋里。
那机械的声音配合着这些富有感情的句子,听起来简直不要太别扭。
而且无论池浅再怎么装作听不见,不回应十三,这声音也挥散不去,堪称酷刑。
【宿主,这样你跟时今澜是不是接下来可以做那些~事情啦!我这里有资料,现在就发€€€€】
【你发一个试试!!】
十三十分激动,说做就做。
只是它还没调出来发给池浅,就被池浅厉声打断了。
池浅听着十三这话,脸红的厉害:【你有完没完,从昨天晚上回来就絮叨,今天早上还来,我不要休息的吗?】
【我这不是替宿主高兴嘛。】十三理亏,依旧理直气壮。
它见池浅终于肯理会自己了,接着询问道:【而且宿主,你跟时今澜现在算什么啊?我可以在系统内部登记为情侣吗?】
【我哪知道。】提到这里,池浅就跟卸了股劲儿似的,肩膀塌了下来。
【你也看到了,昨天晚上从祠堂回来,她就再也什么都没说过了。】池浅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裙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交错着说话的声音,单层玻璃抵抗不住任何声音入侵,锣鼓一响,就算是黑漆漆的角落都能听得到。
三月三在热闹的人声与鼓点中开始了。
池浅跟时今澜作为花车游行的重要角色,时间实在太赶。
昨天从祠堂回来就是凌晨了,她们略微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
睁开眼接着就要来准备花车游行,整个休息间里人来人往的,她跟时今澜还没说上话,周婶就给她们推到了不同的化妆师面前。
连裙子也跟她作对。
池浅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领口,纱锻做的大袖实在碍事,怎么穿都让人觉得别扭。
【这个领口应该顺着捋上去。宿主,那你得问问啊,总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吧……不对,往上。】十三一边指挥着池浅整理衣服,一边说着。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知道说自己的领口,还是跟时今澜的关系,池浅含糊不清。
她心里始终横着根长棍,将那本能轻松被打开的门死死别住。
她不敢面对,害怕面对,一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对她对时今澜的感情含糊其辞,甚至强词夺理:【就这样说不清道不明才好嘛!这种含糊不清的感情不才折磨人心吗?!】
【宿主,你说的别不是你自€€€€】
“当当。”
十三作为局外人,又是陪伴着池浅的系统,对她的话看得格外清楚。
刚要拆穿,更衣室外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浅浅,好了吗?”是周婶在催了。
“好了好了。”池浅不想跟十三聊这些事情,披上外衣就走了出来。
推门走出来的瞬间,池浅就看到周婶对着她笑。
她眼睛上下不停的打量着装扮整齐的池浅,满意的不得了:“哎呦,真俊啊!”
说着周婶就拉过了池浅的手,走到了正在改妆的时今澜那里:“沈小姐你来看看,咱们浅浅是不是好漂亮!”
池浅心念一动,她沿着周婶的视线看去。
太阳从一侧的小窗漏进来,金光洒满了来路,人来人往中,走出来一道纤长飘逸的身影。
不同程度的粉如云雾般在时今澜身上柔化开,粉白如云。
她衣袂飘飘,头顶一座白色的镶珍珠莲花冠,各种各样的花簪满了它的周围,盛放灿烂,好似谪仙。
好似有千万落雨打过芭蕉叶,在池浅心口响起一声声的跳动。
是心动,更也是紧张。
时今澜好看的这样令人失神。
她也怕自己配不上她。
“阿浅好漂亮。”
就在这时,一道平淡的声音清晰的响在池浅耳边。
她蓦地抬起头来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时今澜。
风送过一阵清香扑鼻,那清冷深邃的瞳子里荡着一丝幽幽的笑意。
目光直接,看得人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人多空气流动不起来,池浅觉得自己的脸热热的。
“沈小姐觉不觉得浅浅也该簪几朵花?”周婶又有了什么想法。
她对这她们两人的扮相可以说是精益求精。
刚刚时今澜换好衣服,也是这样被她重新按在了椅子上,要求化妆师再给她精细一点。
时今澜听着,视线更久的停留在池浅的脸上。
因为有周婶的话在,她的眼神看的格外放肆,每一寸都好像仔细打量,用了心的去记住。
刚刚的那句漂亮并不是时今澜的调侃。
她是真的觉得仔细打扮过的池浅很漂亮。
虽然为了迎合阿青常年女扮男装的形象,池浅只高束了一只马尾,可乌黑的长发包着她的脸,将她浓郁的五官全都露了出来,眉宇间再也没有碎发遮不住,英气逼人。
要是胆子没那么小就好了。
时今澜想着,蓦地笑了一下。
“我来吧。”
说着,时今澜抬手便将自己头上簪着的一朵花拿了下来,走近去,给池浅簪上。
视线里的日光被落下影子遮去,浅粉色的花瓣如油彩的淡淡一抹。
分不清是花朵散发出来的香气,还是时今澜身上的味道,池浅的每一口呼吸里都填满了这份味道。
时间好像都被放慢了,嘈杂声远去,来来往往的人打着虚影。
发丝微动,池浅感受到了时今澜的手指拂过自己耳侧的碎发,那微凉的感觉似有若无,刮过她的耳骨,将她不安分的心跳挑起。
好近。
比昨天晚上的时候还要近。
束紧的发间传来一下重力挤过,池浅知道时今澜将她头上的花带到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