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伯姨母嘴上都在留人,看身体动作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早就盼着他走。
周光赫看在眼里,也就装傻充楞,打算输掉了事。
打麻将,自己不想和牌,就随便打呗。
摸到好牌也拆掉喂出去,还完人情了事。
偏偏这最后一圈极是邪门,单张不断地进。
一万,九万,一饼,九饼,一条,九条。
东,南,西,北,中,发。
就差一张白。
姨母快做成了小七对,满脸止不住的笑,把多余的杂牌丢了出去。
“白板!”
周光赫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时看见父亲警告的眼神。
不许赢?
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不好意思。”周光赫把十二张牌悉数推翻,淡淡道:“十三幺。”
姨母强颜欢笑:“真的假的,你赢这么大?光赫,你手气今天好得冒火啊!”
父亲没等姨母再拿出钱夹,厉声道:“别误了学校的差事!”
周光赫没拿抽屉里本属于自己的钱,起身说:“运气都送给您两位,我先走了。”
他绅士体面,只是心里越发的痒。
那些钱本该是他的。
都该是他的。
他要是想赢,他可以一直赢,赢到彻底掏空牌桌前每个人的钱夹!
不过瘾,根本不过瘾。
为什么要忍,为什么要装孙子!
周光赫走到室外,根本没有差事要应。
他无心参与几个表兄弟的话题,再看其他人在做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
“光赫,来喝表叔的功夫茶!”
“有点事,下回来。”
周光赫跟眼熟的亲戚一一打过招呼,索性安排秘书给自己定了去澳门的机票。
“叫司机开车过来接我,买最早的票。”
“是,马上给您办。”
就该肆无忌惮地玩上一场,把这些憋屈都统统赢回来!
系统转播到这里,叹为观止。
“我还以为要连环下套,把他一步一步引进去。”
没想到只是敲了敲入门砖,他自己就往更危险的地方跑了?!
柯丁:“他家业大概有多少,几百亿?几千亿?”
“周家的很难说,非常复杂,什么产业都有。”系统说:“但是单说周光赫,刚过亿吧。”
“家里值钱的产业都是长辈和长兄在做,他不从商,股票也买得少,做教授没什么钱。”
“流动资金加上之前拉斯维加斯赢的那些,一共四千万多一点,名下三套房产,三辆豪车。没几样用了教授那点工资,基本是爸妈或者哥哥送的礼物。”
“但车这玩意……卖了不值几个钱。”
柯丁愣了下,说:“我先前给那对吸血鬼爸妈找地方住,看你列的房子有几百套,我还在想有钱人真该死啊。”
“他……居然名下就三套?”
“现在限购,各个城市规定不一样。”系统说:“再说了,这家伙本来在家族里地位不够高,爹妈又都还健在,远远没到分家产的时候。”
“那可输不了几回。”柯丁感慨:“眼瞧着性格就开始变得急躁起来了,毒性发作真快。”
正聊着天,保姆领着姜医生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唤醒倚着沙发浅眠的夫人。
有护士跟随其后,推来好几样仪器,为它们一一接好电源。
“施先生,姜医生来给您检查身体了。”
柯丁抬眸一看,目光撞上眼前的男人。
劲瘦的腰被笼在白大褂之下,听诊器松松挂在脖颈旁边。
消毒水的味道很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枫叶香气。
“麻烦解开一下睡衣。”姜医生平静道:“我来为您做心电图。”
系统:“你脸红了!!”
柯丁:“你胡说!!”
第039章 腰子x娇妻x恋爱脑(11)
姜医生动作利落, 抽血时指尖和针头一样冰凉。
施存玉一声不吭地让他检查不同指征,如驯服软弱的兔子。
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青年才低声说:“我不想做手术。”
姜医生抬眸看他的眼睛, 神色被口罩挡住, 似乎没有反应。
系统:“你在跟他撒娇?”
柯丁:“不可能!”
检查陆续结束, 护士们逐一拔掉电源插头,端着试剂盒离开客厅。
男人取下听诊器,在最后一个护士消失于视线后, 压低声音说:“我会尽量帮你拖延时间。”
“你仍然处在贫血状态,血压偏低,并不稳定,还不能立刻做手术。我会建议周先生选择更稳妥的方案。”
先前医生很少说话,此刻一开口, 声线好似沉冰。
清冽,低沉,悦耳到让人恍神。
“找警察, 或者其他能带你走的人, 要尽快。”
施存玉变得清醒几分,短暂地卸下伪装。
“你居然敢对我说这样的话。”看似娇柔的青年露出笑容:“不怕被旁人听见, 丢掉饭碗?”
“饭碗?”医生重复着这两个词,露出自嘲的笑容。
他摇一摇头, 抽身离开。
系统:“咦, 他不是坏人吗。”
柯丁:“他怎么一脸上班是在坐牢的表情……也不对, 上班哪有不坐牢的。”
原著里,关于这个姜医生的笔墨并不多, 甚至连全名都没有。
那人服务于白家,是听从白礼调遣的资深医生, 后来亲手参与了对施存玉的肾脏切除手术,因此也是反派队伍的一员。
在刚刚穿入这个世界时,柯丁对他印象停留在助纣为虐四个字上。
“等等,我查一下。”系统说:“总觉得不太对劲。”
过了好几分钟,结果反馈回来。
“这个姜医生,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被白家拴住了,确实是被迫在做走狗。”
银行流水等信息都不对劲,人身自由也基本没有,一直在跟随白家的眼线处理各种不见光的事。
柯丁:“难道说,他愿意冒着风险帮我,是因为他也一样身不由己?”
“这哪里是什么坏医生!明明就很好!”
当天晚上,白礼跟小姐妹唱K回来,见施存玉在看电视吃冰淇淋。
客厅里早已排查过没有摄影录音设备,白礼打发了保姆,不近不远地玩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歪头看他。
“好吃吗?”
“这个口味一般,酒味太重。”施存玉挑眉:“你的人在澳门吧?”
“正悄悄瞧着呢。”白礼淡笑:“本来以为要多引诱几次,哪想到他自己跑去过瘾了。”
“商量一下,”施存玉伸出胳膊,给他看静脉处的针眼:“你这些医生护士,隔两周过来查体抽血,六管血抽完我也快撅过去了。”
“那我叫他们别来。”白礼没当回事:“姓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栽进去,进不进医院演戏还难说。”
“还是该来,”施存玉平静道:“打点葡萄糖,维生素,就说我有几项没达标,还得养养再动刀子。”
白礼没想到他这么配合自己演戏,很是意外。
“六管血受罪,每天来打葡萄糖就不受罪了?”
“行,我跟姜医生说一声,明天开始固定时间过来。”
柯丁点头答应,鬼使神差地想问一问那个医生的名字。
不行!他要当面问他本人!
系统:“哟,悠着点,你要是真上头跟人家谈恋爱了,得跟公司强制绑定再上三年的班,没有撂挑子的机会哟。”
“谢谢,我超怕失业。”柯丁说:“但话又说回来,我是直男,只不过贪图他的美色吗,没事想多看两眼。”
系统:“啊对对对。”
澳门,永利皇宫。
周光赫抵达赌场时,已有旁人等候多时,如同在拉斯维加斯一般递上装满筹码的箱子。
“黄老板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