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总助不想修罗场 第7章

“姜京月和何思言的婚约傅家插手了。”

陈方旬望着他略显严肃的神情,点点头道:“我明白。”

第6章

同状态微妙的谢逐青道别后,陈方旬驱车回家。

到家时快接近十点,他换了家居服,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坐姿格外板正。

客厅空旷整洁,落地窗外是城市夜景,无数高楼闪烁耀眼的灯火,车流仍旧在穿行。

他放空大脑十分钟后,才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站在落地窗前慢慢喝,一边喝水,一边构思日程安排。

当日与第二日的计划会在他早上全部写好,晚上则是一天行动的复盘时间。

陈方旬到现在还留着写东西的习惯,每天的日记写成枯燥的复盘报告,整理出来后每一篇都能单独做为会议纪要存在。

坐在书桌前写完报告,他回到卧室,在寂静中翻出了衣柜中叠得格外方正整齐的衣服。

叠衣服之类的家务活能给他带来最大限度的平静,他在这些劳动中能轻而易举让波动的情绪恢复平和,同时还能回想今天的安排有无错误纰漏。

以及第二日该换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周围的所有人与事。

他将衬衫叠出折角,指尖修整边缘,想起谢逐青同他说的,傅家插手了姜京月与何思言的联姻。

这几家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三家都有他的上司,信息如有错漏,很容易把三个上司都得罪遍。

他想起姜京月含羞带怯的眉眼,想起何思言一根筋扑在姜亦文身上,姜京月这个骄纵的假少爷与姜亦文这个沉默寡言的真少爷又不对头,傅总那个暴君又掺和在其中……

陈方旬叹了口气,把衣服装回衣柜,规规矩矩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分明最忌讳下班时间还想工作,他的脑子却有自己的个性,老是拐到工作上。

陈方旬闭上眼,试图用第二天静谧祥和的日程安排洗洗脑子,暗示脑子不应当工作了。

这种方式他之前用过,只不过暗示多了又没有成为现实,后来就被脑子记成是一种欺骗行为,大脑都懒得信任。

今晚大概是见他能躺在床上,说明也不算骗人,脑子很听话地转成了秀丽苍茫的草原,风景一帧一帧在脑子里播放,让他直接昏昏欲睡。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生物钟也格外固定。早晨六点时,陈方旬准时醒来,洗漱过后他换上运动服,喝了一杯水后出门晨跑。

七点十分,他做完拉伸回家,进厨房给自己做了早餐,七点五十分,陈方旬结束洗碗,拿起吸尘器开始打扫卫生。

一早上流程结束后,他坐在书桌前接听了妹妹陈雅瑛的电话。

“哥!”陈雅瑛的声音格外元气响亮,“我要放假了!”

陈方旬问道:“那要不要我去接你?”

陈雅瑛在珩京大学读大一,过段时间是国庆,有个小长假。

“嗯……不用……”陈雅瑛的声音有些犹豫,陈方旬推了推眼镜,大概知道她有话要说:“假期有安排了?”

陈雅瑛应道:“嗯,想和室友出去旅游。”

陈方旬比她大了十二岁,她出生时,家里一片狼藉,两个大人无暇顾及一个小小的婴孩,陈方旬就接手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幼年的陈雅瑛几乎是在他的背上长大的。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长兄如父并不是一句空谈,而是事实。

陈方旬操心道:“要去哪里旅游?远不远?钱够不够用?”

陈雅瑛和他打商量:“不远的,就在邻市转转。钱我有做家教的工资,哥你不用太担心我!”

陈方旬又不太想让妹妹觉得自己太过唠叨,只好忍住一大堆的叮嘱,换了更简洁的话:“行程安排宽松一点,不要学那种特种兵式旅游,你身体不好要多注意,药记得带好,缺钱了和我说。”

陈雅瑛笑道:“知道啦,哥你工作也不要太辛苦,身体最重要!”

“好,我会记住的。”

陈方旬和她道别后挂断电话,从书架上取了上上个月看到一半的书。

那一页他打开过很多回,因为上上个月看到了这里后就直接终止了,中途想再打开看,看了两行又被叫走。

今天总算是能安安静静把书读完。

看到第二行的句号时,手机接进电话,铃声猛然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

陈方旬:……

时间甚至没有到中午。

他沉默地把书签夹回原位,在手机屏幕上看见了来电人的姓名:傅长阙。

“傅总。”

陈方旬长叹一口气,稍微做了心理准备后接通电话。

“来一趟镜湖湾。”电话那头,傅长阙语速很快,语气格外压抑,风雨欲来感鲜明强烈。

说完后他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陈方旬回话的机会。

陈方旬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那本貌似这辈子都看不完的书,还是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出门。

昨晚的睡眠质量还算不错,眼下黑眼圈并不明显,陈方旬拿上手机和车钥匙,出门前往镜湖湾。

黑色的RS7从地下车库驶出,他踩下油门,RS7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最后一个漂移稳稳停在镜湖湾132号门口。

陈方旬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别墅,脚才踏进去一步,便听见别墅里头传来震怒的咆哮:“治不好他,我让你们所有人给他陪葬!”

陈方旬:……

怎么又要陪葬,这个月都第几回了?

他撤回迈进别墅的那只脚,又听见一旁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哥们,你也来陪葬啊?”

陈方旬默默转头,一个白色的身影拔地而起,抬手伸了个懒腰,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鸟。

他同对方打了声招呼:“齐医生。”

“哟,是陈助啊。”

齐元霜跨步走到他面前,格外随性自然,脸上还带了点见到老熟人的喜悦。

陈方旬见他在,就知道可能又发生了什么伤亡事件。但傅长阙又在楼上喊“治不好他统统陪葬”,楼上应当已经有个医生在才对。

“齐医生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他问道。

齐元霜讲话格外糙:“傅长阙的小情人因为和他闹了情事矛盾,受了点伤。”

“……那你怎么在楼下?”

“哦,所以我过来给傅长阙看看脑子。”

齐元霜指指脑子:“这么大人了,还只会乱喊乱叫。”

陈方旬:……

“冒昧问一句,齐医生的主攻方向是什么?”

“我?”齐元霜道,“我规培选的精神科。”

陈方旬刚挂上的面具裂开一丝缝隙。

傅长阙暴怒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抬头看向二楼的房间,还是踏上楼梯预备“陪葬”。

齐元霜拎起地上的行李箱,落后他半步跟着上楼,和他搭话:“陈助昨晚睡得好吗?”

他的声音散漫自由,陈方旬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沉稳道:“休息得不错,齐医生呢?”

“睡得挺好,梦里还有个长相很有风情的美人和我浪迹天涯。”

陈方旬在第一天见到齐元霜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或多或少就知晓他的性格,跳脱,满嘴跑火车也显得不奇怪。

这个火车车速还是有点太快了。

他们进了傅长阙所在的卧室,只见傅长阙犹如被困的暴怒雄狮,难掩身上的火气。

面色苍白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倔强地不去看傅长阙。

另一名无辜的家庭医生和两名佣人站在一块,尽可能把身形缩到最小。

“宋清,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有什么资格寻死觅活?”傅长阙怒道。

被称作宋清的男人惨然一笑:“是啊,我不过是替身罢了,那傅总又何必要救我呢?”

傅长阙喘着粗气,怒火中烧,抬手便掐住了宋清的下巴:“协议还没到期,你就想死?别做梦了!”

“傅长阙,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宋清抓着傅长阙的手腕,力道之大,竟是硬生生将傅长阙推开。

鲜血顺着傅长阙的小臂滑落,滴在浅色的被褥上,留下艳红的痕迹。

傅长阙紧紧盯着宋清,然而后者的眼底写满憎恶。

“宋清,你就是死,也别想离开我。”傅长阙近乎偏执道。

陈方旬看得头很大。

房间内仿佛狂风过境,家具残肢随处可见,地面夹杂着不少血迹,活像作案现场。

宋清和傅长阙皆在怒火之中。

“你看吧,我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齐元霜凑到陈方旬身边,小声在他耳边道。

温热的气流刮过耳廓,后背突然发麻。陈方旬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和他拉开距离:“情绪太过激动,做事不理智情有可原。”

他说话总是不会留下错处,坚决不给自己留把柄。

齐元霜低笑一声,看向他略有泛红的耳廓。

耳朵还挺敏感。他在心里想。

陈方旬站在原地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傅长阙明显在震怒中,他贸然出声容易被针对,宁可装不存在,等人情绪贫平复后在开口喊人。

然而仍旧被怒火裹挟的傅长阙率先看到了他。

“陈方旬。”他深吸一口气喊道,声音因带着压抑的怒火还有些抖,语气却是放缓不少,并不如方才那般冲。

“傅总。”陈方旬道,齐元霜站在他身后,打量他的背影与傅长阙的忍耐。

最后与病床上的宋清对上了视线。

陈方旬沉静地看着傅长阙,傅长阙见他那让人迅速冷静清醒的风油精样,总算稍微恢复一点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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