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总助不想修罗场 第95章

如果不是楼竟风在背后,他在踏出楼氏的那一刻就会被瓜分殆尽。

楼老爷子年事已高,手已经伸不了那么长,没法给孙子撑腰了。

至于陈方旬,一个能站在他身后给他安全感,帮他把场子撑起来的人,迟早会辞职离开。

楼家父子不和,外人都在看笑话。

陈方旬以为楼万霄翘班那段时间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准备真正往成长的方向前进。

结果还是这副模样,小孩子气性,全然没有半分继承人的模样。

口罩遮掩了他大半张面孔,也就遮掩了他大部分的神情。

唯有那双眼睛暴露在外,怜悯又可惜地看着年纪尚轻,仍旧沉浸在梦中的上司。

陈方旬最初来到楼万霄的身边,是楼竟风安排的,到岗前一天,他甚至还和楼老爷子见了一面。

楼家的这两个人和他没说多少话,但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多“照顾”楼万霄。

他知道照顾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他既是楼万霄的助理,也是他的保护者,更是他的老师。

虽然他本人对这种事并不感冒,甚至觉得没有必要,但作为敬职敬业的助理,他还是认真去做了。

不过事实很显然,这位学生不算太聪明。

楼万霄怏怏道:“为什么非要将这些事当做我必须去做的日程?”

他陷在轮椅里,脸色很难看。

“一些游戏规则而已。”陈方旬很平静道,“学会,遵守,运用,制定……一些必经流程罢了。”

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口吻里沾上连他都未曾意识出来的讥诮。

楼万霄抬起恹恹的面孔,漆黑的眼珠望向他,视线飘忽不定。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他身上陡然沉下的气息,安分地应了一声:“我会去看他。”

陈方旬的视线多了分勉为其难的满意。

能听懂人话就很好。

上班之后老是有听不懂话的蠢货,这会儿有个能听懂话的简直能算的上走运。

陈方旬和楼万霄讲了讲楼竟风的事情后,又把工作日程重新说了一次。

楼万霄听得很认真,到后来学会安分上班工作,总算不再需要陈方旬三催四请。

这让他的工作压力骤然减少。

进入十一月中旬后,成倍的工作纷至沓来,陈方旬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停下来。

感冒彻底好全,他又是那个雷厉风行的陈助理。

“我明天要陪同宁善渊出席行业会议,临时加的日程。本来是杨姐陪他去,但杨姐临时回老家奔丧,那几个年轻的还没带出来,前几天又给我搞砸流程……只能我去。”

陈方旬和齐元霜道,光听话语内容都能听出抓狂的意思。

他如今接听电话都很忙碌,更别提回消息了,只能趁午休抽空和齐元霜说几句话,

齐元霜同样累的不轻,有些痛苦地开口:“这段时间追尾车祸特别多,你开车小心点。”

他这段时间被拉到急诊,彻底感受了一番“暗无天日”的痛苦。

陈方旬低头确认礼物清单,连声应道:“好,我会注意安全。”

入冬后路面湿滑,路况本就危险,碰上雪天更是灾难,陈方旬这段时间开车出行,车速都和龟爬没区别,就怕出意外。

两人没闲聊多久,又因为工作纷纷挂断电话。

陈方旬的午休时间还没持续多久,又要开始线上会议,会议结束后,宁善渊的电话准时到达。

“会议材料全都已经准备好发到您的邮箱,宁总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陈方旬接通电话,语速比车速要快。

电话那头愣了愣,才缓缓开口:“材料没问题,酒店换了,我不住那里。”

“明白了。”陈方旬推了推眼镜,挂断电话,揉了揉完全僵硬的肩膀。

他放下电脑,站起身走向办公室的窗边。

天色阴阴沉沉,还有些雪花开始飘落。

他看了眼天气预报,对明日的晴天标注并不是特别信任。

某种古怪的预感在他的心底盘旋,就像在暗示。

他摘下眼镜,倦怠地揉了揉眉心,手机上的信息都来源于老板和工作群,连齐元霜的消息都是早上八点多发的。

一切风平浪静。

第74章

陈方旬将毛巾放进水盆中,用温热的水流浸湿毛巾,拧干后折叠敷在双眼上。

他今天醒来后,眼皮就像是用眼过度,不停跳动,跳的他心烦意乱。

热敷过后双眼的疲劳感有所缓解,他洗干净毛巾,重新将毛巾晾晒起来,找领带准备出门时,领带又不见了。

一早上一切都格外不稳定,他要找的东西,应该在它本来的位置。

按照他自己的生活习惯,乱放不可能,却偏偏找了半天才找到。

打好领带后,他出门上班。

天气预报上写着晴日,天却开始飘雪,慢悠悠落下,路面比前几天更加湿滑。

昨天齐元霜和他说路上注意安全,他也就放缓了车速。

到达南星科技办公楼的地库时,他的眼皮又开始跳了。

陈方旬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把那股不知由来的烦躁摁下去,拿上公文包下车。

宁善渊已经在办公室了。

他这段时间来办公室的时间有时候比陈方旬还要早,不知道是不是要通过工作来减轻自己的压力。

见陈方旬从门口进来,很平静地打了个招呼:“早。”

“宁总早。”

陈方旬不动声色观察他的神态表情,试图看出他的情绪变化。

这一看就发现不对劲了,宁善渊的脸色苍白,眼下一片青黑,活像被什么东西折磨了。

“宁总,您身体还好吗?”他皱了皱眉,忧虑问道。

身体状态如果有问题,今天的会议就需要请假取消,身体状况会影响他的工作状态。

更别提宁善渊的母亲十足关怀儿子,陈方旬不大想被那位宁夫人拉着问宁善渊的身体近况。

他是助理,又不是保姆。

宁善渊摇了摇头:“只是没睡好,会议照常,不用担心我的身体状况。”

说到“没睡好”时,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适应,话语更是含糊其辞。

陈方旬对他昨晚干了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闻言也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明白了,那日程安排照常。”

他看了眼腕表,对宁善渊道:“宁总,可以出发了。”

宁善渊沉默地站起身,陈方旬拿上会议需要的材料,和他前往车库。

电梯轿厢内,宁善渊忽地开口对陈方旬道:“陈方旬,上次很抱歉。”

陈方旬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一句道歉很是困惑:“无论发生什么,您不需要和我道歉。”

宁善渊却是真心实意和他表达自己的歉意:“宁寻弈的事情,把你拖下水,很抱歉。”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却把你……”他苦涩道,“把你拉下水,让你麻烦缠身,很抱歉。”

他低着头,倦色鲜明地爬上他的面颊。

陈方旬站在他的身边,眼神古怪地打量他。

不是他要怀疑宁善渊,主要是这群人在他这里都有案底。

突如其来的道歉,不会让他感动,只会让他心生疑惑——这群人是不是又要给他找事情,或者说要憋个大的,炸他一下。

上次就是如此。某个雇主有段时间格外安静,什么事情都没吩咐,结果情人节那天凌晨一点要他准备烟花秀,送礼物给恋人。

烟花还要在最高点炸开老板恋人名字的缩写。

陈方旬半夜爬起来找了无数家烟花公司,还从特殊渠道联系人,总算在一个半小时之内给老板和老板的恋人准备好烟花秀,完成了老板半夜一时兴起想要求婚的奇思妙想。

虽然这对有情人的婚姻只持续了一年。

这群人在他这里没有可信度,不作妖,就是憋个大的。

陈方旬闻言险些炸毛,想起凌晨一点烟花秀下求婚的惨案,匆匆开口:“宁总,我是您的助理,您不必这么客气。”

宁善渊嗫嚅着,直到电梯到达负二层,他都没有再开口。

这种战战兢兢怯懦的模样实在不符合那个冷酷无情的南星宁总。

陈方旬今早情绪一直很低,也没兴趣安慰他,只希望会议赶紧结束,状态不好的今天早日度过。

去会场开的是宁善渊的车,陈方旬帮老板拉开后座的车门,见人安稳坐进去,才坐上驾驶位,自动充当司机。

宁善渊的目光停留在副驾。比起后座,他其实更想坐在副驾。

坐在陈方旬身边。

昨晚宁寻弈又擅自来找他,搅得他不得安宁。

那些话盘旋在他的心中,不停重复播放,直到现在,宁寻弈都是声音还在他的脑海里,像是要提醒他既定的事实。

他看向正在开车的陈方旬,忽地开口问道:“陈方旬,你真的……”

“什么?”陈方旬忙着开车,只是回问了一句。

宁善渊没有继续说下去,随意道:“没事了。”

陈方旬不知道他一大早抽什么风,抬眼往车内镜看了一眼,宁善渊正偏过头看向车窗外,一声不吭。

仿佛方才犹豫不定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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