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总助不想修罗场 第113章

他偏过头避了避,又缓缓睁开眼,看向主卧内,瞳孔猛然缩小。

如果他是极简主义,那么齐元霜毋庸置疑就是个纯粹的极繁主义。

整个房间色彩鲜明碰撞,冲击力格外强。

床上堆满了各种玩偶,什么款式表情的都有,床头柜上摆着奇形怪状的摆件,靠墙角处是一个落地木质玻璃门储物柜,里面放满了手办,乐高,模型,甚至还有人偶。

很难不让陈方旬想到陈雅瑛房间里书桌上那些徽章纸片棉花娃娃。

无数装饰点缀在房间之内,将整个主卧搭建出了春日花园的效果,对比窗外银装素裹的冬日,更能显出室内的灿烂。

陈方旬看了两眼后,就有点不太适应地偏过头,只看着齐元霜:“你是准备打造一个哈尔的城堡吗?”

“陈哥这个都知道,厉害啊。”齐元霜惊讶地看着他。

“我记得我说过我今年是三十一,不是六十一。”陈方旬无奈道,跟在他身后往衣帽间走。

衣帽间和主卧也没什么区别,简直就像是齐元霜的小世界,这两个地方共同构成了独属于齐元霜的国度。

“我说了你的眼睛会很难受吧。”齐元霜抬手往他眼前挡,“我替你挡着点吧。”

“不用,我看着你就好。”

他按下齐元霜的手,强迫自己把视线放下衣柜里。

好在齐元霜平时为了好找衣服穿,衣服都按四季分好了,不常穿的衣服则放在另一个衣柜里。

里面装的全是正装。

陈方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些全都是定制的,下方抽屉里装着腕表,看外观基本都没怎么戴过。

也就从这些方面,他能看出来齐元霜实际上和他那群神经病老板家世旗鼓相当。

陈方旬翻看那些没怎么穿过的西服领带,回过身,才发现齐元霜窝在角落的懒人沙发里,长叹一口气:“为什么不能随便穿穿呢?”

“九十岁的老人,好歹给点面子。”他对齐元霜说。

“那我感觉穿唐装应该更合适。”齐元霜仰头看天花板,整个人呈大字型摊在懒人沙发上。

陈方旬被他一说忽然顿住:“唐装似乎更合适……”

“别,和老头撞衫就尴尬了,我还是穿西装吧。”齐元霜弹坐起身,乖乖站在原地让陈方旬给他配衣服。

“袖扣……领带……”陈方旬拿着衣服对着齐元霜比划,“行,就这套吧。”

齐元霜简直是任他摆布。

往年寿宴他也是随便穿穿,到老宅后挨骂,挨完骂送个礼物就走人,哪里会像今年这样,连衣服都精心挑选,礼物不出错就好了。

陈方旬把酒红色的领带递给他,扫一眼就看出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花点时间应付过去,换取晚上的安静,应该是笔很划算的买卖吧。”

齐元霜呆呆地反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怎么一会儿灵光一会儿不灵光。”陈方旬无奈道,“没必要的骂我们挨着做什么,平白给自己找气受?”

他也习惯了做事就尽善尽美,出点问题,先受不了的反而是他本人。

齐元霜抓住领带,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

陈方旬给他一件衣服,他就脱睡衣套一件,到现在只剩领带了。

“哦什么哦,领带打起来给我看看。”陈方旬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打好领带。

齐元霜磕磕绊绊开始给自己打领带,见陈方旬蹙眉,就知道问题大了,只好出言解释:“我会打领带。”

只是现在手忙脚乱,绝对不是不会。

这种脸他还是不想在陈方旬面前丢的。

陈方旬看他和看熊孩子似的,叹了口气后在面前站定。他的右手就几根手指头能勉强动一动,饶是如此,也比齐元霜暂时打结的十指好用,配合左手把他乱七八糟的领带重新整理了一遍,打好后还整理抚平了衣领。

齐元霜和他贴的很近,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一点不太一样的味道。

他吸吸鼻子:“你换须后水了吗?”

陈方旬不喷香水,身上若有似无的味道都来自他的须后水,有种清爽的果木香气。

但现在的味道和平时的果木香相去甚远,气息厚重冷冽,和他本人很相符的味道。

像是冬日的森林。

齐元霜的鼻尖快贴到他的颈窝中,陈方旬拎起他的后衣领,破坏了自己整理好的杰作:“小狗狗么?”

嗅嗅闻闻,性子还闹。

齐元霜眨巴眨巴眼睛:“汪。”

第84章

齐元霜这声小狗叫简直学得格外像,连陈方旬都愣了愣。

他时常会一些奇奇怪怪的技能,语言天赋也强,想必学动物叫并不在话下。

“还真是小狗狗了。”陈方旬松开他的领带,哑然失笑。

“学的像吗?”齐元霜睁着眼看他,稍微抬了抬下巴,这让他看起来处在下方,仰视陈方旬的模样。

陈方旬摩挲指尖,克制自己想挠他下巴的心情,抚平他的衣领后开口:“好了,不玩了。”

齐元霜飘进衣帽间里,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这一身穿搭。

“发泥有吗?”陈方旬踱步到他身后,和他侧过一个身位,面容与齐元霜同步出现在镜子中。

齐元霜的视线落在镜子上,缓慢移动到陈方旬的脸颊。

发型三七分,下巴光洁,没有胡渣,一看就是早上刚打理好的。

他朝陈方旬摇摇头:“我不用那个东西。”

顶破天用直板夹拉直头发。

陈方旬了然道:“还好我带过来了。”

他打开发泥,取了点在掌心焐热,站在齐元霜身后替他抓头发。

这些事都是他平时做惯的,用在齐元霜身上也是信手拈来。

镜子里的人一副刚毕业的实习生模样,逐渐在陈助理的手下变成了老油条。

齐元霜不太适应地看着自己的新造型,挠了挠鼻尖:“感觉……八百年没见过自己变成这样了。”

他习惯头发凌乱的样子,像这样规整定在脑袋上的,还是不太习惯。

陈方旬收起发泥,用发胶固定住造型:“偶尔一次,今天过去后继续你的自由穿搭。”

“一天到晚做这些面子工程。”

“又没什么必要……”

陈方旬在一旁收拾带过来的东西,一边听齐元霜碎碎念。

齐元霜从早上醒来开始就怨气冲天,平时几天说的话今早全都倒干净了,甚至还没倒完全。

寿宴在晚上,但宁家人要在中午之前回老宅,先吃一顿家宴。齐元霜作为名义上的宁家人,必须出席。

陈方旬看了眼腕表,对他道:“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

齐元霜抓狂到想抓头发,手指在碰到头发时却突然反应过来陈方旬刚给他做了造型,只好悻悻放下手,在原地哀嚎:“我为什么要那么早去!”

他这么闹腾的时候实在少有,陈方旬低下头看他蹲在地上,像只郁闷的蘑菇,忍不住笑了笑:“这个我也没办法。”

齐元霜和他们关系再差劲,中间还夹了个季俞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乖乖出席。

“方旬,你知道宁家人有多神经病吗?”

他抬起头看陈方旬,抓住陈方旬的左手乱晃:“宁家真的很恶心。”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大概要直接瘫坐在地上,抱住陈方旬的小腿。

陈方旬松劲儿,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晃来晃去:“我知道。”

他是宁善渊的助理,之前也去过宁家老宅,自然知道宁家的情况。

宁家从头到尾都极度有秩序感,但这种秩序整洁感让他一个强迫症都有点反胃。

所有人遵循家训,表面都像是一群苦行僧,古板不近人情。

却总是能感受内里的强迫与控制意味。

连陈方旬都对宁家的氛围感到不适,更别提活得天马行空的齐元霜。

“方旬……”齐元霜嘴一撇,陈方旬平静地看着他,立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不适合。”

他不介意齐元霜依赖他,毕竟他是能从“被人需要”中感到满足的性格。

但中午宁家的家宴他的确不适合出席。

助理并不适合出现在那个场合中。

他左手发力,把齐元霜从地上牵了起来:“中午是家宴,我一个助理不适合出席。”

“那不是助理呢?”

齐元霜专注地盯着陈方旬,忽然开口,语气甚至能听出几分急躁迫切。

他的衣领和衣摆在刚才的动作中已然发皱,陈方旬叹了口气,重新替他抚平。

银边眼镜后的双眼温柔平和,望向齐元霜的目光带着近乎柔软的意味:“不是助理也不适合。”

齐元霜整个人像是打蔫儿了,要是长着耳朵尾巴,估计全都耷拉下来:“好吧。”

陈方旬和他一起上了电梯,由于不一起出席,陈方旬是往家里走。下电梯前,他对齐元霜道:“只是时机不合适,其他的不要多想。”

齐元霜耷拉的脑袋忽然就抬了起来,眼睛都在发光:“那我吃完饭来接你!”

陈方旬无奈笑道:“行。”

齐元霜情绪的开关像是掌握在他的手里,整个人都围着他打转了。

陈方旬回到家里,手机上多出来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些老熟人,他挑了挑,只回拨了谢逐青的。

“方旬。”等待的时间并不久,谢逐青接通电话,喊他的名字时语气带了点笑意。

陈方旬和他打了声招呼,才问谢逐青有什么工作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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