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后它不止会被屏蔽画面,连谢闻说的话,也要被屏蔽了。
“是……”宿安言扫了一眼殿内,只有红绸在肆意飘荡,他迟疑了一会儿,道“臣去找药。”
“皇叔确定不是要逃走?”
谢闻抓住了宿安言的手腕,其实宿安言也没好到哪里去,手腕上到现在都还有两圈红痕,活像是被谢闻绑住了……
谢闻想着想着,咳嗽了一声,他道:“不用上药,皇叔陪着我下去泡泡吧。”
“臣在岸上看着就好。”宿安言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谢闻的手却摸上了宿安言的腰身,他问:“皇叔的腰还酸吗?”
宿安言一个激灵,缓过来之后才道:“臣已经好多了。”
谢闻有些失望,自从那夜过后,宿安言再没叫过他阿闻。
他明明要将屏障打破,却在无形之中加固了他们之间君臣的身份。
谢闻试探道:“我看看?”
谢闻说着就要拉宿安言的衣服。
“陛下。”宿安言羞愤到了极点,情急之下,居然打了谢闻的手背。
谢闻的手肉眼可见地红了。
“是臣的错。”宿安言讷讷,就要跪在地上请罪。
被谢闻扶了起来,拉扯着进了温泉。
泉水四溅,热气跟着游走,宿安言看不清谢闻的脸,只是伸出了手。
被谢闻抓住了。
谢闻将惊慌失措,只信赖他的宿安言往身边拉。
泉水不断涌过宿安言白皙的肌肤,那些谢闻下手没轻没重留下来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大半。
“皇叔既然已经下来了,就留在这里吧。”
第103章 摄政王(13)
宿安言确实按照谢闻所说的,与他一起待在了温泉池中,但他抿着唇,很快就与谢闻拉开了距离,谢闻在靠近岸边不远的位置,他便努力往角落里缩,企图在这池中获得一点安全感。
谢闻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想笑,池中被宿安言搅弄的波浪不断,那些温泉水争先恐后地冲向宿安言的身体,缓缓荡开的,好像是比先前还要更显眼的白。
宿安言好像不知道这是在引诱谢闻,仍在自顾自地往角落里游走。
谢闻看着看着,忽然就觉得不对味了起来,“皇叔。”
谢闻的语气有些危险,宿安言抬头对上谢闻同样危险的目光,他颤了颤,只是乖顺地愣在原地,但并不想过去,他也知道自己现下这个姿势,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与谢闻擦枪走火。
宿安言睫毛一个劲儿地抖着,直到被一只温热的手揽住。
宿安言浑身一震,低声道:“陛下。”
“皇叔要躲就躲远些,这里,我一伸手就碰到了。”谢闻笑得有些玩味,大手一捞,更让宿安言撞上了他的锁骨。
他倒是没什么事,但宿安言的肩膀登时就红了一块。
谢闻摩挲着,他感叹道:“皇叔实在是太敏感了。”
敏感两个字让宿安言更加局促,他攥着手干巴巴地说:“陛下不要胡言。”
谢闻还想要再说几句,但瞥见宿安言红透了的耳朵,他一顿,“嗯,都听皇叔的。”
宿安言有些吃惊,小皇帝今日乖的不可思议,宿安言悄悄看过去,小皇帝还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自己却阖着眼,想在这温泉里泡去满身的疲惫。
谢闻这两日也确实太累了。
他一气之下将云台贬出京,事情倒是好办,只是云台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丞相,他门生众多,这两日没少给谢闻使绊子,谢闻周转在朝堂间。
那可是险恶的朝堂,连宿安言都心惊胆战,谢闻每日来看他的时候,却依旧是笑盈盈的。
宿安言看的出了神,谢闻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收紧手,将宿安言带的靠近了一些,才勾着唇问:“皇叔心疼我?”
宿安言没承认,只是忍不住叮嘱道:“朝堂不是儿戏,陛下要多加小心。”
前半句谢闻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等到宿安言说完,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皇叔果然是心疼我。”
宿安言拿他没办法,闭了闭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谢闻乐了,戳了戳宿安言的脸,又滑又弹,他调戏够了才道:“皇叔也不用一副我没救了的样子。”
“……陛下,臣没有这样的意思。”
触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宿安言只觉得他的呼吸都是烫的,脸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谢闻凑近看宿安言的眉眼,很像是远山被霞光笼罩,就这么染上了不属于它的姝丽颜色。
带起来的水浪涌过宿安言的胸口,宿安言一阵瑟缩,谢闻却是眼睛都不眨,他问:“那皇叔是什么意思?”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潜藏着让人不曾窥探过的秘密,宿安言握紧了手,从他被锁起来的那一日起,他就越发看不懂谢闻了。
眼睛逐渐晦涩难当,宿安言伸手揉了揉,有人极轻极轻地靠近,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口气。
热意卷过眼角眉梢,宿安言无奈地问:“陛下在做什么?”
“帮皇叔呀。”
“陛下已经长大了,不要再这般孩子气了。”宿安言叹息一声。
谢闻却不喜欢听见他说这样的话,蛮横地挤进宿安言的□□,被威胁着的滋味顿时让宿安言白了白脸。
谢闻挑眉道:“皇叔还觉得我是小孩子吗?”
宿安言颤着唇,没说话。
这一次谢闻没中药,他依旧是自愿的,宿安言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
宿安言是被谢闻抱出温泉池的,宿安言皮肤白皙,泡过温泉之后,这一点更加明显。
因此谢闻一眼就看见了宿安言发红的腿|根。
手试探地碰了碰,昏沉中的人发出无意识的轻哼,谢闻放心了,还好,没有破。
拿过旁边提起备下的药,谢闻小心翼翼地抹开,这药是极好的,很快就化开了,谢闻尽量目不斜视。
但宿安言要是清醒着,肯定会骂他,顺带再给他一耳光。
可谢闻转念一想,他这皇叔要是做的出来这么火辣的事情,也就不是那个隐忍设定的宿安言了。
谢闻心疼地吻在宿安言的鬓边,上完药之后,宿安言勉力看了谢闻一眼。
“皇叔,”谢闻低声提醒他,“先别睡,头发还是湿的。”
宿安言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蜷缩着,背对着谢闻。
到底是谁孩子气?
谢闻一面笑,一面将宿安言抱到自己腿上,给宿安言擦头发。
宿安言的头发很长,散下来的时候可以铺满整个后背,谢闻仔细地擦着。
这其中有个误会,宿安言在谢闻腿上,难免感受到那份灼热,他小声求饶,说着不要,连带着头发都扯了出去。
谢闻安抚着他,宿安言不安地动了动,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
在温泉里胡闹了那么一遭,先醒过来的居然是他,宿安言看着周遭翻飞的红绸,还有些茫然。
等到他目光清明了之后,他试探地挪了挪腰身,还在睡的谢闻却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手。
动不了,宿安言只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他和谢闻面对面的姿势。
谢闻睡着,宿安言不用担心被他那双眼睛看透,连打量都带着些肆无忌惮。
也只放肆了这么一会儿。
外头传来响声,惊动了谢闻,谢闻睁开眼睛,眼里的凶光一闪而逝,接着就温柔地看向宿安言。
宿安言:“……”
他可算体会到了谢闻的变脸之快。
还被谢闻盯着,宿安言小声道:“陛下。”
“皇叔昨日不是还叫我阿闻吗?”
宿安言在谢闻的提醒下,渐渐红了脸。
那是被谢闻逼疯了的无奈之举。
那时宿安言听见明显的水声,不管是外面的,还是里面的,宿安言不得已只能将手搭在了谢闻的脖子上,唤了声阿闻,希望谢闻就这么放过他。
可是到最后,他的唇齿间,也只剩下一个断断续续随着身体起伏,而不断呜咽的阿闻。
与宿安言不一样的是,谢闻一直在他耳边,叫他皇叔。
谢闻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叫他皇叔,唯独不该在……
宿安言哑声道:“陛下不要再说了。”
他就差难堪地捂住脸了。
好吧,谢闻下了床,床边放着两套干净的衣服,谢闻穿戴好了之后,宿安言还在低头系衣带。
素色的衣带在白皙的手指间翻飞,谢闻呼吸一窒。
被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宿安言的进程慢了很多,最后总算是磕磕绊绊地系好了。
出了温泉池,旁边就是侧殿,齐明和余白早早地便在侧殿等候,余白还好,他素来克制,但齐明……
他那脑子震惊了八百回,也没想明白,陛下和摄政王怎么就从你死我活的关系发展到了床笫之间。
行宫里的布置和皇宫里相比,没有多大的差别,这座行宫以前是先帝最喜欢的,行宫里的宫人都不敢怠慢。
用完早饭之后,宿安言和谢闻齐齐听见了外面雪压断松枝的声音。
余白在他们身后冷静道:“怕是要耽搁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