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砚之一愣,双手抱胸,把脸撇向窗外:“没什么。”
还提。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什么“温柔刀”,到头只给了温柔,没来得及刀。又便宜了陈青获。
他不知道何月逐能从右后视镜把他的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贝齿死咬下唇,鼻尖泛着微红,估计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何月逐想了想还是转移话题:“对了,[门]有线索了吗?”
“没。”
“陈青获没说?”
“嗯。”吴砚之顿了顿,“放弃双眼,我也分辨不出。”
“看来还是得用吴砚之的身份行动。既能藏住你妖怪的气息,也能降低陈青获警惕。”何月逐收拾好便当盒,双手把上方向盘,“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收购手续已经全部办下来了,也就是说,明天起你就是囹圄酒吧的主人。里面所有东西,法律上都归你。”
“...?”
“帮你办完工商手续,我和道长也该回山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有需要随时来找我们帮忙哦。”
—
人类还真是莫名其妙。靠这么薄薄一张纸,就能拿下整条街的所有权?在妖怪界,争夺领地可是要见血的。
次日,失去司机的吴砚之骑着以前送外卖的小电驴,带着合同来到工业西路。远远看见汪亦白沿街张贴着什么。妖怪狡,擅长嗅觉追踪,拥有妖怪间第一梯队的警戒力。其实陈青获说的没错,如果狡布下最高规格警戒,他不可能不漏痕迹。
——仅限于石涅知道的那只老狗。
陈青获这位狐朋狗友——这只[新生]的狡——比陈青获还年轻,论追踪与反追踪,给石涅提鞋都不配。
他现在是吴砚之。但也测一测陈青获口中所谓囹圄看门狗的斤两好了。
吴砚之远远停下小电驴,悄无声息地走到身后,对耳。
“喂。”
“汪——!”
汪亦白一个激灵蹦起来,手里纸张飞了满天,又落了满地。
吴砚之双手抱胸,看他狼狈捡东西,想要篾笑,又莫名烦躁:看门狗就这水平,可想而知陈青获治下的囹圄什么人间炼狱。
“吴少爷老板,是你啊!你怎么一点声音没有,吓我一大跳!”汪亦白拍拍手里一叠打印纸上的泥,长舒一口气,“还好没脏,否则获老板要生气了。”
吴砚之向前伸出手:“拿的什么,给我看看。”
“哦!这是获老板让我贴的悬赏。”
“悬赏?”
“唉真不知道获老板什么意思,这样怎么可能找到犯人嘛。”
吴砚之再往刚刚汪亦白乱贴的电线杆上看去,只见A4纸上一个全脸涂黑的人像,头上顶着四个大字:《重金悬赏》
下面接一排小字:
近日,本酒吧...,@#!....囹圄...!@#...@#¥
吴砚之眨了眨眼,糟,他认不全人类字。先前全靠何月逐翻译来着:“你。念出来。”
汪亦白揉揉脑袋:“近日,本酒吧发生一起失窃事件。在此,仅代表囹圄郑重向广大顾客和市民朋友们发出悬赏通告,希望能借助大家的力量,尽快找回失窃物品,揪出这名狡猾的小偷。此人身材性感,黑色长发,穿着黑色皮衣皮裤。作恶多端,心狠手辣,性格恶劣......”
吴砚之认真想了想,忽然发觉什么,一把撕下告示,揉成稀碎摔到汪亦白脸上。
“贼喊捉贼。”
扬尘朝着囹圄步去,他要把昨晚没剐完的刀子剐了,他就是为这来的。
拉开丁零当啷的大门,往常陈青获都在吧台后与路人调情,怎么今天不见了影子。只剩吧台上一排排晶莹的高脚杯静静地倒悬着,闪烁昏黄的灯光,竟有些凝固的孤独。
汪亦白气喘吁吁跟上来:“吴少爷老板,今天囹圄歇业。”
“你,把陈青获喊出来。”
「获老板,获老板!吴少爷老板要见你!」
良久,陈青获出声,音色沙哑得像酒精烧过:「和他说我今天不接客。」
汪亦白如是说:“今天获老板不接客。虽然平时点他也要提前半年预约啦。”
吴砚之挑了挑眉:“所以他平时接客?”提声喝,“让他滚出来。”
「获老板!他还是要见你!」
陈青获声音里听不出半点狐狸精常有的揶揄:「和他说我死了。」
汪亦白如是说:“获老板死了。”
吴砚之冷笑:“死要见尸。”
「获老板!他说死要见尸!」
陈青获或许烦躁揉乱了额发:「我今天没心情陪人类玩。」
汪亦白如是说:“获老板说他今天没心情陪你玩。”
吴砚之也没心情陪汪亦白玩:“无所谓。我知道他在哪。”
陈青获粗糙的呼吸声他隔着四个房间,层层钢筋水泥都听得一清二楚。
转身往楼上去,汪亦白又来拦他:“吴、吴少爷老板。二楼非请勿进...”
吴砚之头也不回,随手把合同摔他脸上。
汪亦白一看,吓出惨叫,“今天生效!!”
吴砚之拉开陈青获“禁止入内”的房门时,几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他不要进去。
冷气开得极低,低得夸张。昨晚是26度舒适区,今日仿若一秒入冬。尤其外边仍是闷热盛夏,温度骤降时,所有蛇属妖怪,哪怕石涅都逃不过那该死的,冬眠本能。
窗帘拉得比昨夜还严实,正午天也能密不透光。而陈青获冰冷发哑的句子从深处送来:“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回头。”
“我为什么要走。”
“因为这样,陈青获才会在下次见面时给好脸色。”
吴砚之听了想笑:“我为什么需要你给好脸色。”
“......”
生物都有领地权,吴砚之才不想进陈青获的地盘。可陈青获越这样说,他不得被激得非要进。
寒气逼人。吴砚之握了握拳,拉紧外套拉链。
尚能忍受,只是会犯困而已。——如果温度低于瞌睡点,他会直接当场睡着,变成被一口一口吃掉也毫无反应的冬眠蛇。
往前两步,大门毫无征兆地合了。将盛夏的暖热与自然光全都屏蔽。
吴砚之眼皮不自觉往下落,陈青获到底是怎么在盛夏模拟出一方小冬天。
他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提起精神:“今天起,这里归我——”
忽然被大手从身后抓住手腕,整个身体扯进怀里。
粗糙沉重的鼻息打在他颈窝:“我被人玩到一半甩了。你帮我解决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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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外界温度低于15摄氏度时,此时蛇就难以维持自己基本的生命活动,为了生存,它们必须要找一个适宜的地方越冬。”
冬眠的蛇,被一口一口吃掉也不会有反应,而狐狸的发Q期...从二月就开始了
↑虽然与本章无关...但是之后会安排的情节,敬请...!
第30章 没了
“我被人玩到一半甩了。你帮我解决剩下的?”
温热的鼻息,氤氲着精酿的酒气。好温暖。暖得神经末梢微微发颤,想吐出蛇信子,被潮湿的暖意勾走。
他不该草率进来的。该死的不是寒冷,是逃不掉的温暖。
吴砚之唤起力气将他甩开:“和我有什么关系。”
寒气乘虚钻进身体里,他捂好外套,转身要走。却被陈青获按住肩膀,再度扯回臂弯。这一次,身后男人力度更甚,而挺拔的鼻梁在他侧脸摩挲:“好残忍啊。”
“......”
“你们怎么都这么残忍。”
吴砚之这时才想起何月逐回山前交给他的最后一份忠告:“我发现...你一碰上陈青获,就容易变得冲动。”
而陈青获特别知道怎么拿捏他的冲动。
双手夹带寒气,在月匈前肆无忌惮游离,扯开链牙,钻进外套...人类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每感,触及神经末梢密集处,吴砚之双腿一软,几乎要瘫。而立即有膝盖顶进,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也蛮不讲理地往上,像铁杵撞开他腿木艮。
陈青获太熟练了。
「怎么这么每感啊。都还只是隔着衬衫。」
他疯了吧。他为什么在[链锁]里说情话。
「还是这样......会让你感觉更慡。」
“哈...哈...不许碰我...你不许碰我...”
陈青获骤而用力:“非要走进我房间的,不是你吗。”
“——!!”吴砚之瞬间痉挛,猛一下在他的手背刮出重重红痕。他忽然发觉昨晚他掌控全局,多半是陈青获配合了他的忄生虐。
“你放肆...!你敢放肆...”
“还不算放肆。”
陈青获精致纤长的手指被冷风冻得冰凉,从衣服下摆进去的时候,吴砚之几乎没能克制地颤了声线。陈青获就在他欲凶还凶时把唇送来,含住两瓣柔软。
“唔。唔......”
吴砚之像一块冰,轻易就能吻化开,手指从拉扯渐渐变成了抓握。他的松懈,怂恿陈青获双手骤然加重力度,将他拦腰摔上了席梦思。
而后欺身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