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温暖。柔软。轻盈。
所有与蛇无关的词语都可用于形容他。完美的尾巴。
赤金的光晕,桃色的纤毛,像云朵,像棉花,像蒲公英。石涅在云朵棉花蒲公英里深深地呼吸。嗅到了雪晶的微凉。
九尾狐没有苏醒的征兆,石涅干脆把整张扭曲的脸都埋了进去,好像他也变得像饕餮那么漂亮。那么讨人喜欢......轻轻闭上眼。
睁开眼,春天已经结束了。
春天的尾声,石涅枕着陈青获大腿醒来。怀里抱着陈青获尾巴之一,双腿夹着另一条,他简直像和尾巴缠在了一块,连他自己也变得绵软。这一生第一次的冬眠,余味太悠长。
他的袍子还在,只是莫名破破烂烂。全身的骨头好像被重重拆过,又仿佛被胡乱拼合。他试图坐起身,后腰酸得抬不起,试图说话,喉咙好像被捅过好几回。只能定定盯着近在咫尺的九尾狐的眼睛。
全程,九尾狐用他漂亮的赤金色眸子向下俯看他。那股暖和的温度,仿佛陈青获想用目光告诉他,春天来了,你爱的花儿都开了。
石涅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所有手指都被陈青获握在手心。握得很紧,指腹都已湿热。
从身到心,尤其是心,主要是心,他从没有这么舒畅过。
「我...眠了。」
陈青获眉心渐渐舒展,嘴角挂上若有若无的笑。
「嗯。你睡得好深。典狱长。」陈青获说。
「我...」
「你太累了。扛不住了。」
石涅把双眼撑得很大:「囹圄,好吗。」
一场无眠的长梦,恍若隔世。新生的九尾狐忽地沉稳了,也莫名成熟了。捞起他如瀑的漆黑发丝:「放心。什么都没有发生。」
故事说到这里,只剩最后一块拼图。陈青获保守一千年的秘密呼之欲出。可惜[链锁]人多眼杂,听众不止一个。姚桃趴在暗紫色的丝绒大洋床上,双腿轻快来回摇,手机里翻看眼线实时发来的情报:「陈青获把吴砚之绑架走,就带出去讲故事?——他该不会想靠往事感化石涅吧?那本小姐就祝他成功嗷!」
毕一帆坐在几边精致小沙发里,叉起桌上一块马卡龙放进嘴里:「陈青获隐隐察觉了吴砚之和石涅的联系,却无法证明吴砚之就是石涅。所以,他现在也只是试探。」
「对啊。」姚桃食指抵着下唇,「方哥。你说...石涅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毕一帆摆摆手,表示他也好奇:「但想必也是九死一生,否则怎么时隔一千年,才有余力重新现身。」
姚桃翻看眼线发来的情报,情报说陈青获和吴砚之氛围越说越暧昧。不由皱起眉:「就这样放着他们聊天?如果陈青获把当年的事儿说出来……」
「没有绝对证据,陈青获也不敢贸然把话说清。」俞昆双臂抱胸,「毕竟...那相当于与所有妖怪为敌。」
姚桃思索:「证据...能有什么证据,我们先去把证据销毁了。」
「那就要问石涅这一千年到底去了哪,又和谁在一起。」
「......」
一时间,毕一帆为姚桃豪华打造的客房异常安静。姚桃刷手机,毕一帆吃甜品,俞昆打盹,谁也说不出石涅离开囹圄、与谁一起的模样。天爷,简直是无法想象。
「不对。」毕一帆兀地睁开眼,「陈青获未必要找证据。」
「啊?」姚桃按着胸口,「不要一惊一乍。」
「眼线说,陈青获把吴砚之拉到野外闲聊?」
「是啊。聊他和石涅的往事。」
「是了。」毕一帆放下银叉,起身站起,「陈青获太懂石涅。他不需要证据,也能用计逼石涅承认自己。」
「逼石涅,承认自己?」
毕一帆中指一推眼镜:「我想,那应该是一段石涅听了会失去理智的往事。」
俞昆沉声道:「石涅那个一根筋的脑子。怕不是不可能。」
姚桃睁圆杏眼:「喂。你们怎么这么冷静。那不是糟了吗?」
一看手机,眼线给她发来新的情报。
朗读出声:「陈青获告诉吴砚之,千年前在囹圄牢房,他其实并没有睡着。」
「吴砚之嗤之以鼻,表示并不相信。」
「接着陈青获说,他一动不动是在克制自己的兽性,其实他当时已经谷欠火焚身......」
姚桃闭上嘴,越看眼睛越睁越圆,最后眨眨干涩的眼:「得出手了。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陈青获当时已经谷欠火焚身。
那个冬天,他和石涅双双证明,哪怕披上人皮,妖怪仍然是本能驱使的獣。
尤其年轻的妖怪,还没法完全控制他们的兽性。
成年狐狸的本性在每个春天发作。加之石涅的鞭子狠狠刺激了陈青获的成熟。蜷缩在黑暗角落时,他已经暴汗淋漓,强忍着默不作声,祈祷典狱长念完了赶紧走。
再不走,我没法保证会发生什么。
直到石涅「扑通」一声倒在他尾巴里,睡得迷迷糊糊,大腿一抬,搭上他的腰。白皙紧致,黑鳞点缀。
而他脑子霎时一片空白。握住典狱长脚踝,从足弓抚到足底:「典狱长...你最好离我远点。」
他用指腹,寄希望于石涅能醒,那股仿若脚底挠痒的电流却传遍了他的全身。
「哈...哈......」
他猛地抓住石涅脚踝,捉着往下,往下,隔着他被鞭笞的破破烂烂的衣料...。石涅长年赤足,脚上生了粗糙的茧。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滋味,手劲骤然收紧。
「哈...!」
他想如果典狱长这都醒不了,他就当他默许了。
一时间,牢房里环绕着他得逞的闷哼,典狱长平稳的呼吸。青蓝色的幽火摇曳不定,黑暗深处,典狱长抱着他的尾巴,真的完全睡死过去。甚至他喷了他满足的秽物,也毫无反应。
而那只是开始。仅仅只是得寸进尺的开始而已。
陈青获翻身把典狱长按在尾巴里,双手急剧地、使劲地在那具身体上乱碰。他认为自己本意是想把石涅吵醒的,但他无法否认他的真心希望石涅不要醒。
「哈...啊......」
他从下摸到上,找不到这具袍子的出口,而他真的急了。随着一声刺耳的「嘶——」他扯碎了那漆黑的布料。
响声刺耳,有如霹雳。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持着碎布手足无措。可石涅双目阖着,仍然在睡。
安静,温和,与刚刚那个用鞭子抽他的判若两人。
他忽然定住。他这算不算以下犯上,他这算不算强...那该当何罪,又要抽几鞭。而他竟更加兴奋,抓起石涅双手,高举过头顶,黑色的布条缠了一圈,又一圈。既然要抽不如多抽几鞭。
「哈...哈......哈...啊......」
你知道的,发Q期的动物,总是有着远超于日常的疯狂与占有欲。
他气喘吁吁地分开典狱长,那时他还没从人间爱侣那里学来咬嘴的把戏,当然在床shi这一块也一片空白,他试了正面,又试了背面,最后他像动物一样俯身,侵犯了动物一样趴跪的石涅。
“等等。”吴砚之懵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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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想写获老板几近偏执的受虐癖
到了疯狂时,他会伤害涅涅来索取虐待.......
以及怎么都没人好奇眼线是谁...!
第43章 别再佯装不在乎了
「等等。」吴砚之懵了,「等等。」
小蛇呆滞地爬下狐狸的后背,远离远离再远离,直到两人拉开一段成人两步远的距离。其实他全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觉得眼前这只狐狸,他打过骂过做过吻过爱过的狐狸,很陌生。
他甚至变回了吴砚之,跌坐在芒草里,惊起数只夏夜的萤火虫:“你....陈青获...你。”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你骗我的,你不可能,你不敢,你怎么敢,你什么地位,你怎么敢!!
陈青获也回到人身,朝吴砚之伸出手去:“起来吧?”
吴砚之全然无反应,他就理了理衬衫,坐在吴砚之身侧。然而屁股刚一贴上草桔,吴砚之就翻身站起,摇摇晃晃逃也似地钻进芒草。
“喂。”
陈青获跟着起身,笑了:“你跑什么啊。”
草丛难走,吴砚之加速走得飞快。双手拨开扑面而来一簇又一簇芒草,闷头往不知哪儿逃。
陈青获紧跟他的脚印:“怎么。你怕我趁你不注意把你也办了?”
吴砚之每一步都踩得很深:“你别过来......”
陈青获大步跟得很紧,却不疾不徐:“吴少。你还好吗。声音怎么在发抖?”
吴砚之回头看一眼,还在跟,他竟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猎人,他是猎物,一条落入陷阱的小蛇,在与狐狸的搏杀中落败,终于发现那是他的天敌。
身后脚步声规律,陈青获仍在紧追不舍。
“陈青获!”吴砚之头也不回,吼他。
“我在。”
“你——”吴砚之狠狠咬字,“离我远点!”
陈青获笑意更浓:“你是当事人吗。这么激动。”
“我不是!”为了证明他没有激动,吴砚之停在原地。
陈青获也停,盯着他汗毛直竖的后颈,笑意深深:“那你在害怕什么。”
吴砚之深深往下咽了一口唾:“我?害怕?”额上冷汗直冒,心脏砰砰乱跳,控制不住手脚发抖,是、是害怕吗。
新生的九尾狐,不过一千多年的修为。石涅要杀陈青获就像捏死蝼蚁一样简单,全凭他心意。那么多年,他打定这段感情里他是绝对的上位者,他有绝对的权威,他说不许*进去,陈青获一滴都不敢溢。
然而,可是,陈青获早就把他给犯了。狠狠地。
他的尊严,他的自傲,他的不可一世,忽地不堪一击。
吴砚之在发抖:“你...你怎么敢...”陈青获你怎么敢,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我不敢。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陈青获两步靠近,踩过芒草。窸窸窣窣的噪音,包裹着无处不在的深黑影子,吴砚之竟然怕了这只狐狸。
“典狱长,情难自控、不由自主,能否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