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惊到:“她欺负你了?”
池心绾下意识抬头,朝着萧沉萸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宋芙道:“她没什么礼貌,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到现在连工作找不上。”
池心绾却紧紧皱着眉:“妈,那是……庄铃?”
宋芙看了过去,见庄铃真的站在萧沉萸跟前,似是有说有笑。
她愕然道:“萧沉萸认识庄铃?”
池心绾愣了片刻,才道:“应该不认识。”
宋芙眯着眼,总不能是一见如故吧?
刚才她那么向庄铃示好,庄铃尽数忽视,却唯独对一个平平无奇的坏丫头这么亲密?
池心绾心里不平静了,她想到今天谭子歆也在,或许能问出什么。
谭子歆正在疯狂拍照时,被人拍了拍肩膀,她不耐回头,差点发火,但看到来人是池心绾,脸色变好,道:“你也在?”
池心绾点点头,直奔主题:“你这几天联系过元漓吗?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谭子歆目光一闪,拉着她到了无人处,小声道:“我妈不让我跟元漓联系。”
池心绾惊了惊:“为什么?”
往日谭子歆跟在萧元漓身后任劳任怨,徐繁可没半点不悦。
谭子歆朝四处看了看,做贼般道:“元漓想把商务签到我妈这边,我妈想办法约到了庄铃,托庄铃给元漓介绍大牌,但没想到……”
池心绾着急:“什么?”
谭子歆道:“庄铃不但没表态,还说她要去赴萧大小姐的约。我妈觉得庄铃跟萧沉萸认识,所以就……”
池心绾想到刚才的画面。
萧沉萸和庄铃确实不像初次见面的模样。
看来萧元漓没收到请帖,必定是萧沉萸所为。
她眸色渐深,半响不言。
第32章 邪狞残恶
VK久无创新, 近几年风头不再,唱衰的声音到处都是,地位变得很微妙, 去年出的首饰至今没在大场合亮相过, 听说负责人联系过几个艺人,但艺人并不愿在出席活动时佩戴。
年末时,VK几乎成了弃品。
然而不曾想到, 才过去半年,竟已逆风翻盘。
这次珠宝展的作品全被藏家买走。
现场的赞叹声此起彼伏。
负责人对庄铃视如珍宝,到处炫耀不停。
庄铃好不容易逃开一阵,马不停蹄来找萧沉萸。
结果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又被几位藏家拥着聊设计去了。
关娴定睛一瞧, 那几位疯狂的藏家中, 有一位好像是楼菡女士。
不过这不重要, 她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诧异地抓着萧沉萸问:“你、你认识她?”
萧沉萸想了想, 道:“算认识吧。”
关娴脑子转不过来弯,“等等, 也就是说, 我妈到处求人才买到她的作品,其实只要跟你说一声就好了?”
萧沉萸略表歉意:“好像是这样。我先前不知道菡姨也想要, 不然肯定会帮忙。”
关娴呆住许久,欣喜之余又觉得好不真实。
到了此刻她才发觉萧沉萸的变化。
眼前这个人任她和楼菡摆布, 穿了昨日选好的浅蓝柔丝开叉长裙,虽是深V, 但上身添了件银色亮片珍珠短衫,长发一半绑起, 一半垂落后背,衬得肌肤细白,脊背俊挺。
这个人,哪还有从前沉郁含怒的影子。
关娴从来迟钝,现在才领会楼菡那天的话。
果真世间诸事有舍有得,现在的萧沉萸淡然平和,隐去竖了四年的戾刺,变得静逸通透,更使人心旌摇曳。
直到楼菡来寻时,关娴还迷迷怔怔。
楼菡拿左手推了她一下:“沉萸呢?”
关娴才回过神,看着她:“去外面的卫生间了。”
楼菡点了点头,神情瞬时变得惊喜起来:“看我的右手!”
关娴低头去看,“你右手变异了?”
楼菡瞪了她一眼:“无知!刚才庄铃握住我的右手,还说以后多多合作,我决定三天不洗这只手。”
关娴不理解:“太夸张了吧?”
楼菡嘲她不懂内情,小声解释道:“刚才那么多人找她,她只握了我的手,那就是看好我!你是没看到,那几个人脸都气绿了,嫉妒不死她们!”
关娴纠结一会儿,才道:“妈,那个庄铃,跟沉萸认识。”
楼菡的笑容凝滞在脸上,过了两分钟,才眨了眨眼,“再说一遍?”
关娴道:“真的认识,而且挺久了。”
楼菡瞪大了眼,霎时喜不自胜,“难怪、难怪庄铃说要跟我继续合作,这不是走大运了?”
她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亲昵地掐着关娴的脸:“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让我认识了沉萸。”
关娴道:“…………”
***
萧沉萸给潘云修发了消息过去。
潘云修很快回了过来。
看完后,萧沉萸便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原来自潘蓉回来后,那日参宴的人陆续送来礼物,大多是些首饰类的寻常物品,唯有一样很特别,是一块雕工精细的玉。
这般精品手艺,兰宜没几个地方能做出来,即便最好的师傅也需月余才能完成如此复杂的纹样。
若这玉是萧玉痕或楼菡送来,也无不妥,可偏偏是秦海业!
自于暄死后,秦家几乎是飞速没落,到今年时,已在兰宜算不得大家族,别人玩新花样都不带秦海业。
他怎会拿如此贵重的玉送潘蓉?
最大的可能是他背后有人,且早一个多月知道潘蓉回家之事,才备了这份礼,当中的警示之意不言而喻。
霍颖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又叫人摧毁,那块玉意味着暗藏深处的危机,是以今日的珠宝展一家都不来。
萧沉萸站到窗边。
空荡长廊中,一丝挤进窗内的微风都有了存在感,她低眸观察地面翻动的光影。
这时,楼下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猜到是谁,萧沉萸便静静等待。
足有三分钟,孟保壁才出现在拐角,抬头看了看她,继续往上走。
萧沉萸思绪涌动,面无表情。
直到孟保壁站定,她才出声:“有何贵干?”
孟保壁一看到她,浑身都痛,尤其被她指出不良于行后,竟难得有了一丝羞耻,强迫自己露出笑来,“重逢礼,还喜欢吗?”
这话自然不是他问的,而是他的姐姐。
萧沉萸疑惑地打量着他,心想这一家人真是幽默,花了十几年找到了潘蓉,还要来炫耀一番。
她的目光落在嵌玉拐杖上,慢步走过去。
孟保壁一见她上前来,心中不住地恐慌,艰难地往后退了退。
萧沉萸伸手拿住拐杖,淡声道:“松手。”
像是心里结了冰又让人震碎,孟保壁吓的不作声。
萧沉萸冷冷看着他,手中用了些力,很快将拐杖拿在手里。
没了支撑,孟保壁失去平衡,趔趄几步扶住墙才站稳。
萧沉萸往楼梯边走了几步,将那拐杖微微举高了些,眸色阴晦,松开了手。
那嵌玉拐杖便从楼梯滚了下去,卡在拐角处。
萧沉萸那只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去叫孟雪意来见我,不然下一次从这儿滚下去的,就是你的头。”
话说完,她便转去卫生间洗手。
外头的孟保壁终于抖着腿扶墙坐下,满头是汗,满面惊恐。
惊慌失措找出手机,拨了孟雪意的电话。
孟雪意虽来了此处,却没待多久,此刻已回了老宅中,静等消息。
孟保壁将那句话转述时,浑身就如万只蚂蚁在爬。
孟雪意听后道:“我只怕她不敢那么做。”
孟保壁闻言,就连拿着手机的力气都没了。
夏建和易驮史来时,他已然晕了很久。
匆匆与关娴道别,萧沉萸打车去了柳祈的钟表行。
柳祈知道她今天的行程,见她忽然到来,吓了一大跳。
“不在展宴待着,上我这儿做什么?我这些表能比珠宝好看?”
嘴上这么说着,人已经去台前倒了杯咖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