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进入修罗场游戏/一流修罗场玩家 第98章

方喻脸色微变,正要过去察看,颈间却被弯刀尖端轻轻抵住了,呼延昭持刀的手极稳,似笑非笑道:“本王的阏氏,站稳了,可别乱动。”

方喻瞥见深浓的血迹从刘赠前胸的衣襟处蔓延而出,不由得闭了闭眼。

呼延昭腕上用力,刀锋刺破白皙细腻的皮肤,方喻眉心动也没动,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另有一位突厥手下上前,用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粗麻绳缚住方喻的双手,紧紧捆在身后,打了个死结。

呼延昭收了弯刀,打量方喻片刻,红眸里神色如冰,唇边却还挂着笑,轻佻地用刀背拍拍方喻的后腰,道:“走啊,本王的阏氏。”

*

呼延昭将方喻带到关口处的时候,纪云山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正率兵等候在厚重的铜钉铁皮城门前,俊秀的面容在雨雾中冷白清晰,右手握在乘云剑柄上。

呼延昭攥着方喻的肩头,粗暴将人推到身前,对十几米外的纪云山简洁道:“开城门,我就放了他。”

纪云山淡淡开口:“不可能。”

呼延昭笑了一下,突然说:“纪将军,本王听闻,你对许容这个断袖,有私情?”

周围霎时一静。

纪云山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漆黑的眸子隔着连绵的雨线,与呼延昭遥遥对视。

“看来是真的。”

呼延昭笑意渐深,扬声道:“没想到晋国大名鼎鼎的定国将军,竟然也会被许容这种寡廉鲜耻、狼心狗肺的男人勾引,纪将军,你不担心名誉扫地吗?”

他伸手掐住了方喻的下巴,逼迫方喻仰起头直视着纪云山,呼延昭的嗓音响在耳畔:“许容这些天对本王用的伎俩,想必都在纪将军身上同样用过吧。”

“不得不说,”突厥青年红眸灼灼,笑容里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确实令男人心动,就连本王也差点着了他的道。”

纪云山身形不动,握在剑柄上的手却不自觉攥紧了。

呼延昭还要再说话,方喻却率先开了口。

“大王子,”方喻低低咳了几声,微微有些气喘,语气平淡道,“你若还想借着我出城关,何必在此时激怒他。纪将军如果厌弃了我,对你出城又有何好处?”

呼延昭话语一顿,脸色沉了下去,掐住方喻的五指用力,冷笑着说:“本王只是与纪将军叙叙旧。”

“纪将军菩萨心肠,自然和本王这种粗人不一样,不会轻信他人之言。”

呼延昭高声对纪云山道:“只要将军给本王开了城门,许容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本王就会送还与你。到时候将军大可把他带回府去,或杀或剐或拴在府上当个奴隶,这样如何?”

雨势越来越大,方喻身上的衣物紧紧贴着皮肤,带来冰凉刺骨的触感,心口的郁痛感越来越明显,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纪云山抿紧唇,看着方喻衣领处沾上的血迹。

“开城门。”青年将军冷静道。

手下皆一惊:“将军……”

纪云山微侧过脸,黑眸静谧,重复了一遍:“开城门。”

有人试图阻止他:“将军!若此时放突厥人出关,是叛国重罪!圣上还等着您将呼延昭押回京城!”

雨水沿着纪云山的面容轮廓滑落下来,滴在衣襟上、地上。他转身注视着手下,平淡开口:“去开城门,今日之事,由我一力承担,不会殃及你们。”

方喻听见身后的呼延昭很沉地笑了一声,带着些许嘲弄。

“许容,”呼延昭低低道,“你若是好好地随本王回突厥,纪云山也不至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方喻垂着睫,没有答话。

注视着沉重的城门缓缓被拉开,呼延昭掐在方喻下颌处的手劲松了松,改用粗砺指腹轻轻揉抚那片发红的肌肤,如同对待最心爱的情人。

“你说€€€€”

呼延昭在方喻耳边,红眸晦暗,低声问,“假若本王在出关之时,突然杀了你。纪云山那张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双更~会完结这个世界,开新的世界

第72章 新科探花郎

(一更)不是要杀了我吗?

(第一更)

城门终于被彻底拉开。

雨帘细密, 方喻一眼望过去,只能瞧见城门外一片苍茫茫的土黄色,再往前去, 就是突厥的地盘了。

呼延昭挟着方喻, 朝不远处的纪云山道:“纪将军, 你的人都挡在路上, 好像不是大晋的送客之道吧。”

纪云山沉默着站在通往城门的必经之路上,过了半晌才开口:“你出了城, 就会把许容放了?”

呼延昭微笑说:“当然。”

男人有力的五指紧紧扣在怀中人的咽喉处, 迫使方喻无法出声说话, 呼吸沉沉地扑在方喻耳尖上。

纪云山直视着呼延昭和方喻, 对属下道:“退到城门两边去。”

“将军!”几个得力干将对视一眼, 见纪云山语气坚定,没有再商量的余地,只得无可奈何地忍耐着退到旁边。

呼延昭又命自己的手下去牵了几匹马过来,当着纪云山的面, 翻身骑上马背,同时把方喻抱了上去, 虽然松开了钳制着他喉咙的力道,但依旧将人紧紧摁在自己身前。

所幸方喻表现得也很安静乖巧,因双手被缚,侧坐在马背上难以保持平衡,呼延昭扯了一下缰绳,方喻就被迫倒进了他怀里, 被呼延昭伸手牢牢摁住。

“多谢纪将军。”呼延昭端坐于马上, 居高临下地对纪云山等人露出一个笑, 红眸灼灼, 道:“来日战场相见,本王定记得将军这番礼待之情。”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纪云山旁边的下属都脸色难看,唯有纪云山一人静静立在雨中,黑眸平静,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

呼延昭激他不动,也敛了笑意,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说:“本王会在三里外把许容放下,但若是让本王瞧见你们谁提前踏出城门一步,本王就将他一刀杀了。”

在周围人的注视中,呼延昭率几个手下,骑马缓缓踱步出城。

纪云山果真信守承诺,直到呼延昭走出一里外,回头时仍见外围城墙下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跟出来。

雨势渐渐减弱,奇迹般在半盏茶功夫后停了雨,天边厚重云层间泄出几丝金光,是云开日现之势。

呼延昭的手下欣喜地用突厥语说了句什么,方喻猜测,估计是奉承呼延昭顺利出关,天象祥瑞之类的话语。

雨歇了后,衣物上的凉意越发明显,方喻压抑不住地咳了起来,甚至咳出了几口血。

呼延昭见他这般模样,于是松了禁锢,红眸里有几分沉沉的情绪。

“许容,”呼延昭淡淡道,“若你愿意随本王回突厥,本王就算上天入地,也会帮你治好身上的毒。”

方喻垂着睫,咳得双颊泛红,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更别说回答他的话。

呼延昭看了他一会儿,抬起头望着前方的草原,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本王虽然向来肆意妄为,但对你说过的话却是真心的。”

“只可惜……”男人扯了下唇角,冷冷道:“你没有给本王兑现承诺的机会。”

方喻渐渐止住了咳意,倦怠至极般闭上了眼睛,忽然轻轻问:“刘赠死了吗?”

呼延昭:“本王用刀,他哪还有活的时候。”

方喻又不说话了,呼延昭盯着他秀丽苍白的面容,突然怒从心间起,狠声道:“刘赠又是什么人?许容,你究竟……”

“快到三里地了。”方喻睁开眼,没什么表情地打断了他,嗓音平静:“呼延昭,不是要杀了我吗?”

*

城门内,纪云山身边的属下焦急起来,问:“将军,我们真的不追上去吗?等他们进了突厥地界,再要追上去就难了。”

纪云山微垂着眸,手指无意识地在乘云剑柄上轻轻叩击,似是在计算什么。

过了几息的功夫,他才开口:“走不远。”

属下愣了一下,旁边的副将笑了笑,说:“自驿站的消息传来,将军早就预料到呼延昭会挟人要求出关,给他们寻的那几匹马,都是后腿上有旧疾的,跑不了多远。”

周围人精神一振,忍不住想夸赞自家将军有先见之明,但一眼扫见纪云山脸上冷漠的神情,又不由得咽下了话语。

将军……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啊……

下一个瞬间,纪云山在剑柄上轻敲击的指尖一停,黑眸凛凛,出声道:“都上马。”

“是!”

城门内的将士动作迅速地跨上马,跟随纪云山出了城,直奔呼延昭消失的方向而去。

*

突厥的边界处,呼延昭缓缓松开了抓着方喻的手,红眸牢牢盯着他,嗓音微哑:“许容,你宁愿被杀,也不情愿跟着本王回去吗?”

方喻咳出的血沫溅到了外袍上,又被雨水打湿,仿佛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淡海棠。呼延昭目光落在上面,静寂地停了片刻。

旁边的手下紧张地用突厥语说些什么,大意是在催促呼延昭快些动手。

“呼延昭,”方喻咳完一阵,舒了口气,平静道,“既然是利用,那就利用到底,别又说些不明不白的话,浪费彼此的时间。”

呼延昭看着他,慢慢笑了一下,低低说:“许容……你果真没有心。”

手下的催促愈急,呼延昭往后望了一眼,正好看见纪云山率人出了城门。

呼延昭握住腰侧的弯刀抽出,将刀刃抵在方喻颈侧片刻,忽然一把将人从马上推了下去,收了刀,对手下厉喝道:“走!”

手下愕然且不解,但后面纪云山很快就追上来了,只得放弃询问,扬鞭驱马迅速往突厥地界赶去。

方喻被推到马下,即将摔到地面的时候,淡定地挣开缚着双手的绳子,在地上稍稍滚了半圈,利落地翻跪起身。

与此同时,纪云山率先到达方喻身边,猛地一拉缰绳,俯身伸手一揽,就把方喻拦腰抱上了马,坐在他身前。

“云山大哥,”方喻咳了一声,笑着说,“好身法。”

纪云山没说话,先以手按了一下方喻的小腿,问:“摔到哪里?”

方喻摇摇头,手指忽而轻巧勾出了马腹边绑着的箭筒里的箭,笑盈盈道:“云山大哥,突厥刺客还没追上,现在不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吧。”

呼延昭与手下已经驱马进入了突厥地界,远处隐隐有黑色的点出现€€€€那是来接应的突厥人。

纪云山取出长弓,弓身由梧桐木制成,触手沉重而冰冷,他正要搭箭,却听见身前的方喻说:“我来。”

纪云山很轻地皱了下眉,与方喻对视半晌。

顿了一顿,他将长弓递到方喻手中,但还是托着弓尾,并道:“小心。”

方喻不以为意,将捏着的那枚箭搭上弦,拉开弓,对准远处的呼延昭。

呼延昭发觉自己的马有问题,已经慢下了速度,同时似有所察地回头一望€€€€

利箭猎猎破空而来,隔着遥远的距离,精准射到了呼延昭身下那匹马上。马匹长长嘶鸣一声,再也承受不住,轰然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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