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反派在线训犬 第47章

帝王柔和沉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谢寒衣连忙放下手中瓷杯,微微侧过身,双手交叠举至眉心作揖,“微臣一介文弱书生,恐贻笑大方。”

上方久久不曾传来陛下的声音,谢寒衣疑惑抬眸望去,恰恰瞧见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的侍女托着装酒的托盘缓步走上台架,一抹寒光在托盘地下若隐若现。

说时迟那时快,向来谨遵礼法的青年书生头一次顾不得体统,一把推开碍事的案几,大步冲上台阶,在侍女抽出匕首的瞬间挡在了陛下身前。

“噗嗤€€€€”匕首没入谢寒衣腹部,沈在心已然反应过来,揽住谢寒衣滑下去的腰,寒着脸一脚将伪装成宫女的刺客踹下台阶。

身旁,亦同样站起身的还有容澈,他瞟了一眼倒在陛下怀中的丞相,眸光情绪晦暗不清。他终究是慢了一步。

张全一声‘陛下遇刺’成功让尚在围猎的众人变了脸色,燕无痕哪里还管的上自己的猎物,第一个冲了回去,远远瞧见谢寒衣面色苍白腹部中刀的模样,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

若不是谢寒衣,那么受伤的就是陛下!

到底是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正欲大步跨上台阶,却敏锐地感受到周围气氛古怪,无数探究怀疑的目光均落到自己身上,其中还包括陛下冷漠的眼神,燕无痕不自觉顿住脚步。

“皇后,你可曾认得这位刺客?”沈在心居高临下望着他,唇角扯出冷笑的弧度。

燕无痕疑惑偏头望去,男扮女装伪装成宫女的杀手被御林军压住了双臂跪在地上,露出了一张分外熟悉的面容。

他霎时瞳孔骤缩,李誉为为何会在此处?!

李誉为是他的副将,麒麟军中除他以外最负盛名的将领,性格颇为心高气傲,两人之间偶有意见不合,但看在多年并肩作战的情分上,他一直未曾计较过。

自班师回朝后,麒麟军便驻扎在南郊兵营,无召不得随意离开,此人为何会在这里?

但如今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他的陛下相信他是清白的。

燕无痕双膝跪下,仰望着高台之上被众人簇拥的帝王,只觉喉头艰涩:“此人是臣曾经的部下,但他今日行刺陛下之事,臣一概不知。”

“是么?”沈在心笑得寒凉,眸中依旧带着怀疑,“可朕听到的怎么是,皇后在宫中饱受屈辱,心中怀恨,故暗地联系旧部刺杀朕,试图取而代之?”

燕无痕蓦地偏头对上李誉为灰败的眼眸,只听他说:“将军,事情既已败露,主动承认说不定陛下还能饶我等一命,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命,也得替兄弟们想一想啊!”

一时间,燕无痕怔怔望着他,张了张唇,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过会是容澈,会是任何一个嫉妒他后位的人陷害,唯独没想过会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背叛了自己。

“臣未曾做过,还请陛下明鉴。”燕无痕拜伏于地,扣在地上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他并不害怕死亡与酷刑,他只怕那个人不信他,不要他。

然而帝王的下一句话便将他打入了深渊。

“皇后燕无痕,藐视君上包藏祸心,着废除后位,打入冷宫,无召不得离宫。”沈在心散漫道,好似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麒麟军副将李誉为行刺君上,三日后午门问斩。”

如此果断决绝,宁愿相信一个刺客的片面之言也不愿信他。

燕无痕双目暗淡无光,微微转动眼珠,对上容澈幸灾乐祸的眼神,却好似无悲无喜,只是淡声道:“臣,接旨。”

当初接过那道封后圣旨时自己满身傲骨皆折,本以为此生痛恨之最不过如此,谁知今日更是如遭粉身碎骨之痛,心中唯余一片荒芜。

帝王本就冷漠多疑,他此刻这般,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木兰秋€€在陛下遇刺后戛然而止,回宫后的早朝,众臣子更是两股战战,唯恐触怒陛下阴晴不定的龙颜。

蓬莱宫外,容澈一袭妖艳红衣站在殿门前,手心摊开接住一片洁白的雪花,然后缓缓合拢五指,好似将那个雪白的人也握在了手中。

他低声喃喃道:“沈在心,我们很快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呢喃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

正是除夕前夜,整座皇宫覆满雪白与红绸,年节本就忙碌,沈在心虽调养好了身子,却也觉得疲累,早早便歇下。

养心殿一片黑暗,美丽的陛下闭眸躺在塌上,睡梦间却恍惚察觉到地面晃动,似有千军万马踏过,他眉头拧起,几息后不耐的睁开眼睛。

【啊啊啊宿主,主角攻和主角受密谋逼宫了!】

沈在心坐起身,指尖探入枕头下,果然,那枚可以调动皇宫禁卫军,打开皇宫大门的令牌已经不见。

应是昨日容澈来侍寝时偷走的。

连绵不绝的脚步声在殿外停下,养心殿的殿门缓缓打开,两道沉稳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传了进来。

容澈不疾不徐点亮殿中红烛,看向沈在心的眼睛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都说烛光下看美人,越看越动人。此时此刻,陛下只着一袭单薄的里衣懒懒靠在床头,即便被人闯入殿中,他也依旧神色淡淡,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腕处的碧绿佛珠。

淡黄的烛光打在他松垮的衣襟处,将那片雪白的肌肤镀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好好的里衣偏偏要如此穿着,简直是每时每刻都在勾引男人,浪荡轻浮至极。

“我的陛下,果然不论怎样看您,都是那样美丽动人。”容澈不再掩饰自己的真面目,缓步走到床榻前,指尖轻柔而不容拒绝地抬起陛下的下巴,垂眸看着那双慵懒眸子时,眼神充满着掠夺与欲望。

第57章 风流陛下(8)

忍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抬起陛下的下巴,将充满占有欲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扫过陛下全身。

然而他这般,燕无痕如何还能瞧得下去,当即拧眉道:“放开。”

“啧。”容澈只好爱不释手地离开那细嫩的肌肤,回过头时恰好错过了沈在心讥讽的眼神,他扬眉望向燕无痕,嗤笑,“别告诉我你不想这么做。”

满宫上下,有几人不想独占陛下,让那高傲的人儿只能躺在自己身下夜夜承欢,浑身都被迫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燕无痕不自在偏过头以及那喉结滚动的动作,怀着怎样的心思昭然若揭。

【目前主角攻受黑化值皆满,系统亦不能保证是否会发生任何意外,宿主请做好心理准备。】

沈在心不甚在意轻笑,瞅了眼已经满眼痴狂的主角受,懒懒开口:“西陵国还真是给了朕一个大惊喜。”

他赤着脚就要下榻,容澈已然习惯性地跪在地上为他穿好缎靴,沈在心挑了挑眉,倒是心平气和没有阻止。

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抗拒,容澈亦忍不住柔和了眉眼,他微微仰着头,着迷般盯着那双漫不经心的凤眸,“陛下,我只是想要你。”

“南明与西陵已然停战五年。”沈在心垂眸看着他,突然低笑一声,“容贵妃,朕的确该赏你,你给了朕一个继续朝西陵进攻的理由。”

容澈眉头微蹙,突然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

碧绿佛珠串发出清脆声响,他骤然惊醒,眼前这位陛下虽风流浪荡,却从来不是沉迷美色的昏君,为何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会认为,只要和燕无痕合作便能得偿所愿?

“燕无痕。”沈在心缓声道。

“臣在。”

“将容澈带入天牢,朕择日亲自审问。”

“臣遵旨。”

殿中早已提前点了掺杂化功散的香,容澈内功早已散去,无法反抗,只是徒劳地攥住陛下柔滑的衣角,“陛下是何时洞察到这一切的?”

沈在心神色恹恹地瞥他一眼,一脚将人踹开,淡声道:“你没有提问的资格。”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秋猎那天!那天那个刺客就是主角受演得一场戏!先是挑拨宿主和燕无痕,再去冷宫说服对方合作。】

毕竟在南郊驻扎的麒麟军尽是燕无痕旧部,就算没有虎符,出生入死的情分也能让燕无痕召集一部分不小的兵力。

152刚说完,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微臣叩见陛下。”谢寒衣撩袍跪下,由于旧伤未愈,又连夜布局,面色有些许苍白,冷冽的目光在容澈颓败的脸上扫过,“启禀陛下,宫里宫外一应西陵探子都已落网,数十座秘密据点都已剿灭。”

此话一出,容澈当即抬头朝他望来,眼中蕴着浓郁的杀意,当初自己虽不愿掺和进来,却也知这些探子花费了西陵皇室无数心血。

他无法恨陛下,便只好恨自己和旁人。

谢寒衣虽是文弱书生,却丝毫不惧与他对视,朗声道:“微臣特来请示陛下,一众西陵探子该如何处置。”

依照他的意思,自然是严刑拷打,将西陵机密都抖落出来为止,但他亦知晓陛下定不会按照这般想法来。

“唔,砍下首级,身体便丢到斗兽场喂小白吧,至于首级€€€€”沈在心转头看向燕无痕,唇角勾起,笑意凉薄,“便交给燕将军,送到西陵国边境当做开战的见面礼吧。”

谢寒衣/燕无痕:“臣遵旨。”

兵败如山倒,容澈自知再无反抗之力,心中更是难以否认,即便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自己依旧不想在这人面前露出太狼狈的模样。

因而他不再挣扎,沉默地跟在燕无痕身后退出,殿中一时之间只余沈在心与谢寒衣二人,早已得知此时安排的张全只是安分地守在殿外。

寂静片刻,陛下笑道:“朕果然没看错人。”

谢寒衣被他说得不自在,俊脸上浮起红意,连忙道:“陛下谬赞,一切都在陛下掌控之中,臣不过是谨遵陛下旨意办事。”

“爱卿过于谦虚,朕既夸你,你便受着。”沈在心换了只手继续抚弄着那串碧绿的佛珠,“说吧,想要点什么赏赐。”

152顿时兴奋起来,再也不复最初的纯洁:【嘿嘿嘿,那当然是……】

它可是一眼看出,这个谢寒衣绝对仰慕宿主。

然而,谢寒衣只是认真仰头望着陛下良久,轻声道:“若无陛下,便无臣之今日,知遇之恩已是此生难报,陛下若要赏,便许臣此生永远陪伴在陛下左右,允臣得以君臣相守。”

谢寒衣年少轻狂,虽是唯一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却因为性格孤傲直言不讳,被群臣挤兑,惹得先帝龙颜大怒就要发配边疆,是沈在心于宣政殿中求情,力排众议,将青涩的状元郎接入东宫做了幕僚,才有了今日风度翩翩的谢相。

他性情孤傲却知恩图报,满腹经纶在东宫做一介小小幕僚亦没有怨言,反而与当初的太子殿下相见恨晚,心中仰慕至今。

陛下提出这等恩赐,谢寒衣自然想起帝王风流的性子,一夜恩爱并非不可求,然而他终究是压制住了心中妄念,这份他与陛下之间纯粹的君臣情谊,不该被自己难以启齿的欲念玷污。

沈在心垂眸看他良久,头一次收敛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唇角微勾出温柔的弧度:“朕答应你。”

谢寒衣眼中亦有细碎的笑意浮现,他再次俯首叩拜,“臣,谢主隆恩。”

*

这一夜,无数御林军与麒麟军打马走过京城的每一条街道,将所有西陵密谈与叛国奸细捉拿归案,无数百姓与世家子弟半夜惊醒,听得门外沉重的铁蹄声,无人敢探头望之,唯恐自己沾染上兵变的嫌疑。

次日早朝,众臣子赫然发觉,宣政殿上少了些许熟悉的面孔,而本该被囚禁在冷宫的燕无痕却恢复了原职出现在殿中,在联想到昨夜的动静,都心照不宣装作无事发生。

沈在心留燕无痕一齐在御书房用了午膳,便起驾去了天牢。

阴森的天牢最深处,容澈只着一身破旧的囚服,被锁链捆在冰冷的十字架上,低垂着头,好似一只被折断了羽翼的雄鹰。

那人轻缓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天牢里分外清晰,他睁开涣散的双目,在瞥见那一抹熟悉的黑色镶金的龙袍衣角时,终于凝聚了视线。

可他又立马想起如今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连忙错开那人的视线,将血污遍布的脸偏过头去。

“噔。”

张全忙不迭搬了一张提前铺好软垫的太师椅让陛下坐下,挥退周围的狱卒,自己亦随之退到外面守门。

暗无天日的牢房内一时只有沈在心、燕无痕以及容澈三人。

沈在心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右手指节微弯撑着头,左手漫不经心把玩着腕间与这间充满血腥气的牢房格格不入的碧绿佛珠手串。

良久,终是容澈先按捺不住开口:“如今我已是阶下囚,要杀要剐皆随陛下旨意,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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