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被自己喜欢的人整两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沈飞懊恼不已, 自己怎么会堕落到这种程度。
外面的会客室传来断断续续男人和女人的交谈声,男人是维舟,女人似乎是廖霆骁的女朋友。
沈飞隐约听到“得罪”和“别冲动”之类的,他凝神细听, 听见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随后女人的声音稍微清晰了些。
“我去找庞项伟..”
沈飞敏锐地从对话中捕捉到一个人的名字,默默地记下来, 他觉得女人提到的这个人就是地毯上的血迹的主人。
就在他熟睡期间, 一个跟维舟发生过冲突的人, 从血的面积来看,显然是败给了维舟那恐怖的战斗力。
霎时间,沈飞的身体开始难受起来,浑身都不得劲, 只想尽快找个干净的地方大口呼吸。
这时候, 会客室的女人离开。
沈飞静止不动,仔细聆听外面的脚步声,发觉维舟的步子越来越远, 似乎是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不一会儿, 维舟就回来了。
卧室的门被打开,男人一脸漠然地站在门口, 神色与出去时截然不同,不见一点激情的残留。
沈飞抬起头,耸动手臂表示自己的不满,瓮声瓮气的说:“快点解开,你是想用这种方法折磨死我吗?我真的要吐了。”
维舟缓步走到跟前,低眸打量床上的男人。
此时的沈飞身上只有一件满是褶皱的短袖,两条腿并拢,双膝屈起,似乎这样就能保全自己,那双被捆住的双手,腕部已经显出红色的勒痕,就像那晚在别墅,几乎达到一致。
“还犹豫什么,”沈飞真的不舒服,鼻尖的气息着实难闻,难耐的动了动两只脚,“你先解开,你要是想...”沈飞迟疑了一下,神色变得隐晦难懂,“用嘴咬你,也不是不行。”
反正不是第一次。
沈飞不热衷做这种事,但对象是维舟,他并不排斥。
维舟显然心动了,眸光亮了亮,不过很快被强大的自制力压下去。
显然,维舟有更秒的打算。
他微微俯身,带点惩罚意味的轻拍两下沈飞的面颊,一点不疼,更像是抚爱,他盯住沈飞漂亮的眼睛,缓缓开口:“我先去洗澡,手上带着别人的东西,我不想碰你,等我回来,咱们换个地方继续。”
“.......”沈飞的胸脯起伏两下,极力克制想骂人的冲动,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你先放开我,把我绑住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怕我跑吗?”
维舟挑眉反问:“你会吗?”
沈飞微微扬起下巴,摆出一副说一诺千金的傲慢姿态:“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不屑于这样做,胆小鬼才会逃跑。”
“嗯..这倒是。”
维舟略一沉吟,随后直起腰背,似笑非笑道:“可惜我不了解你的为人,保险起见,你再坚持十分钟,我洗澡很快的。”
说罢,维舟转身朝浴室间走去。
沈飞冲着他背影急道:“维舟,你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喂,你回来,最起码给我穿条裤子。”
维舟恍若无闻,径直走进浴室间,关上门,没再发出半点声音。
沈飞气的直骂娘,稍微冷静后,开始琢磨用其他方法解围,他环视一圈,想在室内找到可以用到的工具,忽然想起会客室的柜台上好像有一瓶红酒和一个红酒开瓶器。
他赶忙挪动两条腿,没费多少力气便从床上下来,他快步走到卧室门口,忐忑地朝浴室间看一眼,生怕维舟突然冲出来。
【怕他干什么!他又不是真的变态杀人狂!】
沈飞暗骂自己不争气,竟然能被维舟的气势唬住。
不过话说回来,他认为变态杀人狂都没有维舟给他的威胁大。
他背过身体,灵活地拧动门把手,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
外面灯光晦暗,视线不是特别明朗,沈飞有点近视眼,不得不谨慎的眯起眼眸,他没有记错,柜台上确实有红酒和开酒器,不过旁边放着一个更合适的工具,一把精致的水果刀。
沈飞两个箭步走过去,背过身体扭着头,勉强摸到比腰还高的柜台,拿到水果刀后,他调整角度开始割腕上的领带。
他一边割一边想。
电影没唬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割绳子确实不容易,一不留神还会刮到手。
“维舟,你给我等着..”
沈飞露出阴恻恻的表情,唇角勾起冷笑,很快想到报复的手段。
差不多用了三分钟,沈飞的双手终于获得自由,匆匆揉两下酸麻的手腕,他快步走到沙发区,找到维舟的黑色双肩部,拉开背包的链子,从里面掏出一套备用的便服。
不管去哪里,拍戏或参加活动,维舟的背包里总会备一套干净的休闲装,包括内裤和袜子,很多艺人都有这种习惯,只不过大多数的人会把衣服放在保姆车里。
维舟没有配备保姆车,他只开自己的车,而且一个旅行包足够他使用。
沈飞把那套备用的黑色休闲套装快速穿在身上,他和维舟的身材没差多少,衣服蛮合身,这时候,他又看见背包旁边有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他也毫不犹豫的捡起来戴在头上。
幸好整个过程没有外人进来,不然看见一个被捆住双手而且衣不蔽体的男人在割领带,那个画面想想都不忍直视。
沈飞原本是想立刻离开,可他觉得光顺走维舟的衣服报复的不够彻底,于是拿起红酒开瓶器,悄无声息地返回卧室,将手里的开瓶器打斜横在浴室间的门把手上,长度刚好可以别住门板。
这种情况下,估计维舟要使出吃奶的劲才能撞开。
搞定一切,沈飞直起腰板,不要太得意地敲了敲门,不管里面的人能不能听见,他都自顾自地说:“宝贝,我先走了,别太想我。”
浴室的面积很大,淋浴区和门的距离最起码也有十米远,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维舟应该是没听见。
不过不要紧,沈飞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抿唇微笑,回顾过往,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
他在极度高兴的时候,尝是如此稚气与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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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遭到维舟毒手的另一位‘受害者’,在凌晨时分,偷偷的从一家私人诊所后门走出来。
庞项伟的脸伤得很严重,好像从八角笼里抬出来的搏击手,还是输的最惨的那位,医生建议他去大医院就诊,他的脸肿的像面包,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鼻梁骨折需要尽快做手术。
他拒绝了这个提议,说什么也不能到大医院露脸,他跟医生约好明天上午做手术。
医生为他处理好伤口,打了几针药剂,又准备很多止疼药和消炎药让他带走。
等他拎着药袋走到停车库时,绝对没想到今晚的不幸远不止于此。
由于身份特殊,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车子被停在最隐蔽的拐角处。
庞项伟心中有气,可做事不算冲动,如果他脸上的伤被曝光,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谁也不敢保证,或许他可以借此卖惨博得同情,有机会让维舟一败涂地,但这种手段放在一般小演员身上没问题,用在维舟身上就没多大把握,可能连他一起翻车。
他在圈里一直做幕后,近两年才在一档脱口秀节目里找到位置,刚攒点名气和好名声,不能冒险的拿去赌。
何况维舟的经纪人是李玫,而且魏景钧对维舟明显是区别对待,想要扳倒维舟,一定要经过周密的部署才行。
胡思乱想之际,庞项伟走到自己的车跟前,刚要掏出车钥匙,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眼前一黑,闷哼一声后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彻底失去意识。
他被人从后面一棍子敲晕了。
不知过去多久,可能还不到十分钟。
庞项伟被后颈的疼痛扰醒,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察觉到自己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短暂的失忆几秒后,他立马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迅速坐起身,左翻右翻终于在兜里摸出手机。
点开一看,果然。
手机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包括一些重要的号码和文件。
庞项伟捏紧拳头,恶狠狠地咬牙说:“维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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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舟接到何帆的电话时,刚好洗完澡。
他关闭淋浴,随意擦下手,从台子上拿到手机,放在耳边说:“帆哥,怎么样。”
何帆沉稳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找到他了。”
维舟抹把脸,走出淋浴区,去拿浴巾,“他身上有什么。”
“只有一部手机,我想短时间内他应该来不及处理,”何帆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手机里没有你的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
“他拍了沈先生的照片。”
通话忽然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像那种狂欢后的寂静,有点瘆人。
何帆早有预料,低声说:“已经处理了,他没办法恢复。”
本以为维舟会发火,却不想意味深长地问:“好看吗?”
“......”何帆无语地抿了下唇,沉默片刻后才道:“我不知道。”
维舟无声地笑了笑,用肩膀夹住手机,将浴巾围在腰间,随即迈着步子往门口,声音低沉:“他说有我的东西。”
何帆严肃地皱起眉头:“我没看见,会不会是故意说谎。”
维舟的手落在门的把手上,若有所思道:“如果真的有,我想很快就会公布。”
何帆脸色更沉:“要不要我去...”
“不用。”维舟语气顿住,突然之间又陷入某种异样的沉默,大概五秒过后,何帆隐约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是维舟悠长的声音:“先来酒店,帮我开门。”
...
约莫十几分钟后——
维舟衣冠楚楚的出现在隔壁的休息室。
任谁也想不到,就在进屋前的一小时,这个看上去有点文质彬彬的青年都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屋里的人没变,还是饭局的那些人,李玫也在。
魏景钧一直在等维舟拍合照,老大不说散伙,这些人没一个敢擅自离开。
看见这么多人在等,维舟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连着说三声抱歉。
魏景钧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关心的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摆下手,表示自己没问题。
人到齐后,摄影师组织大家一起合影留念,魏景钧让维舟坐在他身边,还让摄影师多拍了几张。
然后是魏景钧期待已久的单独合影,摄影师为他们找好背景,他和维舟肩并肩站着,他的手自然地搭在维舟的肩膀上,拍完第一张照片时,他低声说句:“我能追求你吗?”
说完,魏景钧的嘴边漾开笑容,目光看向摄像头,轻松愉悦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拍照结束,他又转过头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