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少主的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凑近床上的沈飞,贴近耳畔缓缓低语:“我可以满足你,不过你要付出点代价,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具体是什么代价,以沈飞现在的姿势,不言而喻。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是维舟附体了!”沈飞对自己收到的奖励表示不满,开始大幅度挣扎,“维舟,少主才没你这么变态,他是一个儒雅有教养的人,你赶紧给我解开。”
维舟用手指刮着他的眼罩,笑得有点讽刺:“你对这个人物了解的不够透彻,少主明显是一个表面君子内心狂野的人。”
“胡说,你在诽谤,”沈飞好像在维护自己的白月光,语气里最起码带有五分真意,“维舟,你答应过会让少主陪我一次,我们好好玩一次不行吗?我可以在下面,但我要主动亲吻你,抚摸你的脸。”
维舟睨着男人被长发盖住的脸颊,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沈飞这么喜欢戏里的人物。
“不行,我才是主导。”思来想去,维舟决定保持初心,他把沈飞绑在这里,为了就是给对方一点教训。
自从来到剧组,沈飞不仅没有穿女装的压力,反而乐在其中,还处处惹麻烦,新仇加上旧恨,维舟需要一个宣泄口。
“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沈飞这边有了妥协的迹象,脸上的潮红已褪,从黑发里露出的耳朵尖却变得通红,“我猜你一定穿着戏服,你帮我拿掉眼罩,我要看着你做。”
维舟神色一凛,掐住男人的后颈往下按,先用嘴唇碰了碰那红润的耳朵尖,然后压低嗓音说:“沈飞,你真是不计后果的勾引人。”
沈飞发出低吟的笑:“我喜欢你,无论是维舟还是少主。”
第189章 189
黎明前最深沉的夜色之后, 随着淡雅的晨曦悄然探头,屋子里的声音也渐渐平息。
床上凌乱不堪,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无声的风暴。一个浑身赤果的男人横趴在上面, 胳膊随意搭在床边, 半张脸埋在床单里,露出来的令边脸颊挂着疲惫又满足的笑意,透出几分不羁与随意, 床底下,黑色假发和职业装散落周围,定制的西装裤宣布报废。
沈飞望着地上的衣物,心想, 维舟还是接受不了他的异性装扮, 进入正题之前就帮他脱了个干净,还抽空把脸上的妆容洗掉, 等他的脸和身体变回纯天然之后, 维舟才搂着他干正事。
当然, 整个过程他的双手就没解放过,维舟不惜拿剪刀把袖子剪开,直到五分钟前他的双手终于获得自由,可惜已经没有了反击的力气。
“维舟, 我愿称你为耍赖大王, 我不喊卡,你就不该退出少主的角色...”沈飞喜欢这个称呼,尤其是在床上, 他发现维舟会吃醋, 虽然不明显,但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胡思乱想之际, 一个灰色身影渐渐走近,遮光帘被拉开小截,破晓的曙光温柔地洒在床铺上。
维舟在床边落座,借着微弱的亮光,他把手里的酒杯递到男人面前,轻声开口:“你的威士忌加冰。”
“谢谢。”沈飞懒惰的抬起头,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
维舟将空酒杯放在床头,俯身观察男人的侧脸,盯着瞧一会儿,忍不住伸手去碰对方的头发,然后是脸和肩背,手指所过之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与气息。
沈飞半阖着眼眸,声音带着鼻腔:“维舟,好不容易有假期,我能做一天沈飞吗?”
“还不到时候,”维舟的两只手分别落在沈飞的肩膀和腰侧,尽管动作很温柔,语气却不容置疑,“沈飞不能走出这间卧室,何助理可以。”
“嗯..真不公平。”沈飞闭眼轻笑,开始考虑今天做谁能更好过一些。
还未等他做出抉择,背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随后是熟悉的气息游走在耳畔,接着,维舟的亲吻像秋日的微风悄然拂过他的全身。
答案不言而喻,刚沉寂没多久的风暴卷土重来,沈飞知道自己一天都别想离开这间十几平米的屋子。
他很快翻过身搂住维舟的脖子,主动把双唇递上去,肌肤相触的刹那,两人心里都冒出同一个念头:这样也挺好的。
实际上是两天没有走出卧室。
第三天早晨,导演正式通知维舟,傍晚在基地二厂开拍群戏。
鼓舞人心的时刻来临,大家对这场戏期盼已久,希望能达到预想效果。
中午用餐时间,维舟在宿舍抽空接待了从A市赶来的制片主任,当时的何助理在不远处旁若无人的补妆,手法愈发娴熟。
制片方的意思是这部戏最好能月末杀青,这样就有机会赶在十月一上映,还可以借维舟近期的热度炒作、宣传,机会难得失不再来,碍于贺笙的性格古怪倔强,一般人插不上话,所以他们找到维舟,希望他能够在中间游说,毕竟他是投资人之一,还是跳蚤影业最大的股东。
维舟想都没想便拒绝,作为本片投资人,他有信心《少主》会凭电影本身质量取得不错的成绩,没必要赶在最挤的十月上映。作为演员,他尊重导演的节奏,而且相信贺笙胜过其他所有人。
他俩拧成一股绳,很少有人能攻破。
这是沈飞给制片主任的忠告。
制片方并没有放弃,很快从总部派来另一名干将执行游说任务。
当天傍晚时分,整个剧组集合前往二厂拍摄,在宏大的影视城,上千名群演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穿梭在大街小巷。
副导演拿着喇叭分配任务,嗓音沙哑的大喊:“少主的过来!你们几个做临时组长,后面的人跟上,对!排好队跟着他们走.....呦!张总好,贺导他们在里面,进去左拐就能看见。”
总部派来的大将便是张岩,每次贺笙的戏快要杀青时他都会来凑热闹,只不过这次来晚了些。
他一露面,大家既开心又惊讶,开心是老朋友相聚不容易,惊讶是他整个人横着长,不仅身体发福,脸上也多几道褶子,变成了维舟前世记忆里的模样。
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询问张总最近吃了什么山珍海味,短短几个月能把人吃成河豚。
张岩拍了拍微鼓的肚子,声称正在努力减肥。
贺笙之前联系过这位远房侄子,让人赶过来饰演一个算命的小配角,迟迟不给回音,拖到现在才来。
提起这茬,张岩露出幸福又疲惫的笑,解释道:“小叔,不是我不愿意,近期确实忙,我儿子到了入学年纪,我在操心这件事。”
话落,周围掀起一片祝福的声音。
维舟感慨颇多,他记得自己二次睁眼时,张岩的老婆刚怀孕,时光匆匆,眨眼便是五年。
“我和老婆一直拿不定主意,”张岩接着话题继续聊,视线在摄影棚里转一圈,似乎想让所有人参与进来,“到底让小家伙去S市的国际学校还是留在A市读到中学再考虑出国,我俩在教育方面纠结很长时间。”
“当然是国际学校。”一道中性却富有魅力的嗓音陡然插入,一时间,沈飞再次成为全场的焦点。
他站在维舟旁边,双臂环胸,高挑健康的身子被宽松的黑色外套裹住,脸上的自信令人心生佩服。
张岩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道:“嗨,这位美女,看着很眼生啊。”
维舟介绍道:“我的助理,帆哥的妹妹。”
“何帆有妹妹?”张岩的反应和当初的施万渝一样,“我怎么没见过,我跟何帆可是从小玩到大,虽然是他在他家玩,我在我家玩,但我们在同一所学校读书,蔚洲有这样的美女天哪...比我高这么多,我竟然不知道。”
维舟一招制敌:“问问你老婆,她应该知道。”
“......”张岩尴尬地笑了笑,不见其人只闻其名已经面露惧意,赶忙转移话题,“何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刚才你说国际学校,有什么建议吗?”
沈飞瞥一眼维舟,决定低调些,清了清嗓子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很多明星的孩子都送到国际学校,应该错不了。”
张岩若有所思地点头:“是,我和老婆也决定把孩子送到S市,不用高考,就是离家远点。”
这时,摄影棚外面传来副导演的声音。
叙旧告一段落,贺笙召集所有人前往片场,并且给张岩安排了新角色。
大家往出走的时候,张岩刻意凑到维舟身边,提到了月末杀青的事,旁敲侧击地打听群戏能拍多久。
张岩是股东之一,其中有利益牵扯,但态度不强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想跟朋友们聚一聚。
维舟仅用两句话就把这件事否决了。
张岩可比制片团队的人识趣,立马换个话题,先是向维舟会报霏霏和猪鼻龟的近况,然后提到了‘白玫瑰’热搜。
“舟,财神爷可不好搞,那么难啃的骨头你都吃得下,我佩服你,”张岩偷偷竖起拇指,“我早看出你俩之间有猫腻,不过作为兄弟,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仗着收购尚娱逼你就范,他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伴君如伴虎,听说他外公被他气到进医院,大表哥差点进去改造。”
张岩似乎憋了一肚子怨气,好不容易看见最信任的人,控制不住的一吐为快,自然忽略了维舟富有提醒的低咳声,津津有味的倒苦水:“你知道吗?他竟然是买下蔚洲渔港的幕后老板,他是朝阳企业的董事长,我和舅舅被他耍的团团转,反过来还要替他数钱,哎..这些话也就跟你说说,如果他此时此刻闪现在我面前,我还得低三下四的招待他,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咳,好了,我明白。”维舟神色越来越古怪,想笑又不能笑的感觉。
“哦对...”张岩还有一件事想分享,可有双眼睛始终盯着他,搞得他心里发毛,顺着感觉看去,他撞上一双漆黑明亮的美眸,好奇又忐忑地问:“何助理,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何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幽然:“没什么,替你感到委屈。”
张岩捂住胳膊泛起的鸡皮疙瘩,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你真是人美心善。”
第190章 190
最后一场杀青大戏, 片场出奇的热闹,演员们心情亢奋,群演们斗志昂扬, 人人都有参与, 导演还请来几位当红大咖客串,属于锦上添花。
贺笙的片场向来严谨又高效率,头一次出现如此快活的景象, 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导演也跟着伙伴们欢歌笑语。
拍摄的过程比预期顺利,表达严肃的镜头却在轻松的氛围下完成,即便如此,影片还是没如制片方的意愿赶在月末杀青, 而是拖到了十号, 这样一来,十月份上映是绝不可能, 何况这部作品的总监制依旧是贺笙, 后期制作堪称龟速。
贺笙的意思是明年初春再考虑上映的问题, 现在谈论这些为时尚早,制片主任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下了最后通牒,要求监制组圣诞前必须完成后期制作, 赶不上十月份的旺季, 那就赶更挤的春节档。
“看情况。”贺笙用三个字就把人打发了。
面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导演,制片主任心如死灰,带着几个下属离开了鄂萍。
主任走的当天, 正是《少主》剧组在二厂最后一天。
鄂萍市天空湛蓝, 秋风习习。
电影的拍摄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摄像机的镜头下, 一幕幕精心布置的场景缓缓展开。
导演手持对讲机,眼神专注而锐利,经常发出指令,他的声音在繁忙的片场中显得格外清晰有魄力,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
“男主等一下过来看回放。”贺笙说完撂下对讲机,盯着显示器渐渐皱起眉头,仿佛在思考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第二十四次被喊‘卡’之后,维舟来到导演身边,沉静的面色中浮现几分疑虑。
贺笙将自己的纠结全盘脱出:“最后一天在二厂,我在考虑是开放式结局,还是按照原剧本把少主拍死。”
维舟最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想了想说:“我和小狮子一致认为保持原设定。”
“说说原因。”
“可以保证整部影片的基调,莺姐也是这么想的。”
贺笙露出更加纠结的神色,凝神好半晌之后才道:“先把二厂的戏拍完,你的戏可以单独补,去吧,下一镜。”
维舟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眉宇间尽是哭笑不得:“你刚刚卡了我二十几次,不是因为我的状态有问题,而是你在考虑结局?”
贺笙丝毫不知悔改,用无辜的语气说:“是啊。”
“.......”
维舟撇了撇嘴,不停用眼睛瞟着导演,好像在看一个小偷。
贺笙趁机指着他的脸挑刺:“你现在是少主,不该露出这种表情,在我的片场敢出戏,你要死了。”
闻言,维舟扬起手作势要打人。
贺笙捂住头躲开,赶忙捡起对讲机喊“准备”。
周围都被他俩逗笑了。
灯光师们忙碌地调整光线,现场人多,但并不混乱,演员们或站或坐,每一个角色的服装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杰作,他们面对不同的镜头,配上极为搭调又有寓意的背景,宛如一幅幅生动的画卷。
真应了网上流行的那句话:【可以永远相信贺笙的审美。】
二厂的群戏人人都有参与可不是说说而已,比如‘人美心善’的何助理,经过时间的历练,聪明的何小姐不仅为剧本做出贡献,在摄影方面也小有成就。
由于B组的摄影组缺人,施万渝这个三流摄影师临时充当摄影助理,而何小姐成了助理的助理,这对卧龙凤雏主要负责抓拍影片素材和现场花絮,及时捕捉主摄影机拍不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