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 第131章

从客厅的窗户望出去,是一大片花园,这块花园一直是家里的管家在搭理,除了冬天,都会盛开各式各样的画。

一大簇蔷薇爬满了两米高的铁栏,一到五月,就会满墙开花。

郁池夏第一次看到郁寻春,就是在那里。

他拿着剪刀,和园丁一起站在院子里修建花枝。

蔷薇开在他身后,阳光落在他身上,连蝴蝶都扇着翅膀,小心翼翼地停在他肩膀上。

他对被管家带回来的陌生男孩感到好奇,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扑闪着蝴蝶翅膀一样的睫羽,笑着问他是谁。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郁池夏就是那个席余馥天天在他耳边说的,破坏他家庭的私生子。

那时候在席余馥的管控下,他也没有什么交朋友的机会。

每天唯一的闲暇,就是练完琴学完习后,去院子里休息十几分钟。

第一次看到郁寻春的时候,郁池夏就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

结果郁寻春牵着他的手走进屋里时,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席余馥。

他看到两人相牵的手,给了郁寻春一个耳光。

从此,郁寻春对他,再也没有任何好脸色。

不管郁池夏如何讨好他,如何亲近他,郁寻春都会冷着脸叫他滚。

手背的灼痛让郁池夏回神。

手上的烟几乎快要燃到尽头,但仍苟延残喘地亮着微弱的火光。

甩掉手背的烟灰,郁池夏将烟蒂送到了窗帘边。

火星缓缓爬上流苏,一点点蚕食着。

郁池夏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缓慢攀爬的火点。

半晌,在窗帘上冒出一簇火苗之际,徒手将其抓灭在掌心。

掌心绯红一片,郁池夏却仿佛丝毫不觉得疼,转身回了房间。

他恨不得将屋里的人全部烧死,但是……如果他们活着郁寻春能回来,那么郁池夏可以忍耐。

只要郁寻春能够回来。

-

第二天,郁池夏又接到了简司州的电话。

简家现在情况比之前更不好,已经濒临破产,简司州没了利用价值,郁池夏已经很久没有搭理过他了。

他打来的电话,郁池夏都没有接过,每次都是丢在一旁等他自己挂断。

今天也是一样,但简司州却在电话结束后,给他留了言:“小夏,有点关于郁寻春的事,我想和你聊聊。下午三点,不见不散。”

郁池夏捏紧了手机。

他准时踏入了和宴青川约好的咖啡厅。

许久不见,简司州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连胡子也没心思刮,和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小简总毫不相干。

“抱歉简哥,”郁池夏柔声道歉,“我前段时间一直被爸爸禁足在家,最近虽然解禁了,但手机都被他收了,他不允许我再和你有联系。对不起。”

郁池夏也瘦了,他本来就瘦,现在小脸更尖。

因为他不接电话,简司州确实很生气,甚至想过要狠狠地质问他一顿,但看到他这样自责的模样,肚子里的气虽然不能说全散了,至少也是说不了什么重话的。

小夏本来就是一个柔弱的人,他怎么反抗得了他强横的父亲。

或许也是在逃避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简司州不愿意去怀疑郁池夏这话的真假。

两人相对无言。

郁池夏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率先开口:“你说有关于我哥的事,是什么事?”

难道除了郁寻春,你就没有其他要和我说的话?

简司州不由心想,为什么不关心关心他?为什么不问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累不累?

“简哥?”看他脸色不好看,郁池夏道,“你还好吗?”

简司州当然不好了。

那位在公司里和他们争锋相对的张董,在不久前突然带着大批高层出走,简司州还以为是他们终于在这场内斗里取得胜利。

没想到张董带走的不仅是核心高层,还有简氏的核心技术,以及上下游的最大的生产公司和销售链。

而他成立的新公司的最大资方,就是宴氏!

这代表什么?

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不是争夺简氏,而是要架空他们!

他们带走核心产业链,留给简家父子的,不过是个空壳子!

还是一个负债累累官司缠身的空壳。

简氏基本已经没救了,现在已经进入了清产核资的流程,破产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简父更是在知道宴氏投资张董成立新公司狗,气得扇了简司州两个耳光,然后脑溢血进了医院。

至今还躺在病床上。

而简司州的两个哥哥,已经跑到国外去了。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简氏的压力,都压在简司州一个人身上,弄不好,他还有可能会去坐牢。

当然,这些简司州并没有告诉别人。

他勉强对郁池夏笑笑:“小夏,在说和郁寻春有关的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简哥你说。”

“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郁池夏沉默片刻,反问:“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这不是简司州第一次对他示好表白,但郁池夏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简司州这个问题。

以前简司州每次向他表明心意的时候,郁池夏总会说“你是我哥的男朋友”“我们不能做对不起我哥的事”这类模棱两可的话。

这些话,听到简司州耳朵里,和他喜欢他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他却越来越迟疑,对于郁池夏来说,他到底算什么?

简司州说:“昨晚伯母找我,她同意了我和郁寻春结婚的事,并且表示愿意尽力帮我渡过难关。但她要求我……和你划清界限,并且从你和郁总手里,替郁寻春夺回郁氏。”

郁池夏没说话,垂眸搅着咖啡。

简司州握住了他的手。

“小夏,我找你,就是想要从你嘴里得到一个具体的答案。”

他好像非常为难。

他像一个深情的电影男主角,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得已要和郁池夏分开的理由。

但他希望能从郁池夏嘴里听到他想听的话,或许,他甚至期待着郁池夏不仅不会怪他,还愿意等他。

所谓的从他手里夺走郁氏,很难说他没有想过依仗着郁池夏的“爱”让他双手奉上。

他好像是那个古代的皇帝,他想要郁池夏继续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郁池夏笑了。

他依旧低着头:“那你们打算怎么让我哥回家呢?”

简司州不太清楚,他是没有任何办法,他都快被宴青川玩死了,他怎么可能再往他面前凑。

“或许伯母有什么办法。”

席余馥能有什么办法?

郁池夏忍不住去想,和他们不同,席余馥是郁寻春的妈妈,就算她像简司州那样闯到宴青川家里去,宴青川也不可能对她怎么样。

但席余馥真会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吗?

郁寻春又会愿意跟她走吗?

这些年,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无比清楚这位继母的控制欲。

可郁寻春现在又不是三五岁的孩子,他现在比席余馥更高大更有力量,只要他不愿意,席余馥也奈何不了他。

但郁寻春真的不会跟席余馥走吗?

那可是他妈妈。

不管他跑多远,二十多年来对于母亲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小夏,”简司州打断了郁池夏的沉思,“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郁池夏不由扶额。

怎么说,他觉得相比他们,席余馥带回郁寻春的可能性确实更高。

而简司州要和郁寻春结婚,他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只要能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再和简司州演什么戏了。

有时候和他周旋,郁池夏也觉得挺恶心的。

他抬眸看着简司州的眼睛,笑得有些讽刺:“如果我说是的话,那你愿意为了我,拒绝我妈妈吗?”

简司州目光闪烁:“小夏,你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困难。”

“我知道的,简哥。”郁池夏善解人意地拍拍他手背,从他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你只是既放不下我,也放不下我哥,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而已。”

简司州错愕地望着他,像是不理解郁池夏为什么能说出这样带着深深凉意的话。

他虽然还在笑,但笑容却和以前完全不同。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

郁池夏起身,俯视着简司州:“你放心,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哪怕一点。如果你们真的能让我哥回来,并且将他留下,那我会把整个郁氏都交给他。”

什么郁家,他根本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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