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昼 第29章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是我在半夜写的,嗬你们可以想象一下那我得有多害怕——

不过我不是很害怕,毕竟是自己写的,我脑子里想的主要是怎么遣词造句。

还是那句话,别细琢磨,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行了。

写与案子相关的情节对我来说是最简单最愉快的,一直码字一直爽。

可是正攻老贯什么时候才能出场呢,愁死我了,老贯真是职业受限,他要是一队长,这会儿估计都在和老王抽事后烟了。

我要不要把这篇文转去无CP,Just Kidding,还是有CP的。

唉我也不指望能有什么收藏和评论了,写文就为图一乐嘛,自己开心最重要!

第35章 专案组(上)

当天晚上,王久武收到了顾怀天发来的一条短信:

“王顾问,明天上午九点一队召开专案组成立会,同步梳理案情线索,地点在警局三楼西会议室,请您列席。”

于是第二天王久武早早赶到了警局,不过他进会议室的时候,史明和关大海已经在座位上聊了半天。这两人同王久武打了声招呼,史明便拉着关大海,继续刚才的话题:

“所以就是不合理,对不对?关哥,水库那次又不是咱俩去的,怎么定下来并案侦查后,偏偏是把咱俩编进了专案组?”

“也没什么问题吧,”关大海劝了一句,“目前三起命案,后两起都是咱们看的现场,横竖是工作需要,服从安排就是了。”

——见他们无暇关注自己这边,基金会顾问便借放下纸笔的动作为掩护,从衣领内侧揩出一片“箔片”贴到会议桌底部,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痕检员自然是没看到王久武的小动作,还在那儿自顾自抱怨:

“但我这周本来是打算休假去漫展的,服装和道具都准备好了,为了场拍还专门买了新相机,真是——”

他话还没说完,头上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所以你们梁主任不打算放你去,”郑彬把用来拍头的那沓材料丢在了史明面前,“收收心,先干好本职工作,再去二次元。”

昨晚熬了一夜,郑彬现在满眼血丝胡子拉碴,边教训痕检员边打了声呵欠。随后他振作精神,环顾会议室一圈,问道:

“检方代表怎么不在?检察院说他们这次还得提前介入,人呢?”

——检方代表?王久武心念一动,不由开始期待。

外号是“大何”的那个高壮警察看了眼手机,“郑队,路上堵车,检方代表说可能晚到。”

“那不等了,”郑彬在会议桌上首坐下,“咱们先开始。”

大屏幕应声亮起,放出目前三起命案受害者的资料:

【洪招娣,女,三十二岁,死亡时间七天之前,残尸发现于鱼岭水库;

齐艳,女,二十八岁,死亡时间四天之前,遗体发现于棚户区某处窨井;

吴丽娜,女,三十一岁,死亡时间一天之前,遗体发现于棚户区某间公寓;

……】

三名受害者的照片附在其后,除了证件照外,幻灯片中的女子无一不是妆容俗艳、衣着暴露,暗示她们有一份共同“职业”:站街女。

而且是在棚户区活动的最低级“流莺”。在那片堪称法外之地的肮脏污处苟且为生,非命横死几乎是卖笑女注定的结局,相比起因惨死而引起警方注意的这三例,还不知有多少女人已无声无息地消失,只待有一日被发现于巷尾的垃圾桶边,贴上个意外死亡的标签。

资料里提及先前洪招娣失踪时,报案人正是曾与她起过争执的吴丽娜——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会关心他们中有人被黑暗吞噬?势同水火的同时抱团取暖,最终却都难逃殒命,王久武望着那短短一行铅字,心中虽无甚同情,但也难免暗生感慨。

警察们则似乎已习惯类似的情节,表情平静地听取法医汇报:

“尸检结果显示,除吴丽娜死于机械性窒息外,其余二人死亡原因皆为严重失血。三人生前均遭受严重暴力侵害,尸表伤口包括且不限于割伤、烧伤、针扎与穿刺伤,但无性侵迹象。三人胃内容物中均检出酒水与安眠药成分,无其它有毒物质。此外,三人遗体中均被放入毛绒玩偶,数量分别为一只、两只与三只。”

六只小熊仔被封在证物袋里,在会议桌中央排成一列,睁着由黑珠、纽扣等廉价材料缝成的眼睛,好奇地打量面前这些身穿制服的叔叔。

“玩偶都没有商标,我们也已经摸排过,市面上并没有这种毛绒熊仔出售,应该是凶手自己手工缝制。”年轻警察小亓介绍道。

“我看也是,”史明伸手捞了一只熊仔过来,嫌弃地打量着,“缝得也太次了,四条腿都不一样粗,丑兮兮的,谁会花钱买这个,就是想卖也卖不出去。”

如他所言,六只毛绒熊仔做工极其粗劣,甚至有一只的肚皮还开了线,露出里面填塞的已发霉的棉花,质量着实不像是正规商品。

然而不知怎的,王久武越看越觉得曾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玩偶。不过大概只是在偶然的一瞥中留下了印象,因为无论他怎么回想,脑海里就是没有个清晰的记忆。

“小史,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郑彬询问,顺便从那人手中拿走熊仔放了回去。

“水库现场我没什么可说的。发现齐艳尸体的窨井并非第一现场,死者是顺水流被冲下,卡在了这处淤积点,恰好被市政施工队发现。尽管我向上溯源,找到了凶手抛尸的那口窨井,可毕竟过了这么多天,井口已不剩可供鉴定的痕迹。”

痕检员瞬间进入工作状态,边汇报边用遥控器配合切换幻灯片:

“至于公寓现场,这是目前留存物证最多的地方。现场全域被大量喷洒芳香剂,怀疑是凶手为掩盖尸臭与血气所做;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喷罐,但罐体没有指纹,凶手应该戴了手套。此外,客厅沙发底下发现一只杯子,杯口附近有液体洒落,杯壁残留液体经化验为酒与安眠药混合物;结合关哥在死者胃内容物中的发现,我推测吴丽娜生前曾坐在沙发上与凶手饮酒,酒中被下了安眠药,药效发作后,吴丽娜失去意识,这只杯子因而脱手,滚到了沙发下面——可惜的是,杯子上只检出了吴丽娜的DNA。”

盛饮酒水的杯子,王久武本来以为是一只玻璃杯,然而幻灯片投映的照片里,却展示着一只蓝色卡通塑料杯。水杯的材质看起来十分廉价,印刷的图案也有些模糊不清,不过能看出是一只踩着白云的粉色独角兽,正振翅飞向延伸到图案边缘的一条彩虹。

在彩虹的末端,有段红色的弧形,似乎是桃心的一半。

“看着像是一对水杯中的一个,”郑彬抬手,在空气里画了个完整的桃心,“另一个呢?没准凶手用的就是那个杯子。”

史明摊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把现场翻遍了也没找到成对的那个水杯,恐怕是被凶手带走了。”

“他带走了杯子?”郑彬皱眉。

“估计是。客厅及卧室地面都有拖洗的痕迹,凶手显然仔细打扫过现场,那按理说把杯子也洗干净就是了,这人倒挺谨慎,直接打包带走。”

“也可能除了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还有掩盖同死者关系的打算——桃心图案,八成是情侣款。”

郑彬说着微微眯了眯眼睛,“不过根据我们连夜摸排的结果,三名死者社会关系都十分复杂,尤其是这个吴丽娜,不仅男友一堆情感经历复杂,而且‘恩客’众多。那些人基本都是棚户区的居民,无正当职业、行踪不定,调查起来颇有难度。”

“哦!提醒我了!”

痕检员一拍脑袋,“我在床上和枕头上提取到一些头发,看颜色和长短粗细不是同一个人的。郑哥你们调查死者关系人时,记得采个血样,我同步对比,筛出最后见到吴丽娜的那一批人,里面八成就有凶手。”

“我持保留意见——我认为凶手并不在吴丽娜的情人或客人里。”

在场所有人齐齐望向那个坐在会议桌最末、突然不再沉默的青年。

王久武似乎不太习惯成为众人注意力的焦点,不过还是腰背笔挺地迎接全部疑问的目光。

控制狂人格又开始隐隐发作,郑彬眉间出现深纹,但他这次压下了暴躁情绪,问道:

“王顾问,你的想法是?”

“我怀疑凶手性无能。”

其他人都在东埠从警多年,立刻明白了王久武会这么说的原因。只有坐在旁边的顾怀天还没反应过来,于是身为师父的郑彬简单给他讲了几句:

“往女性下体塞入异物,是典型的性羞辱手段,然而三名死者除此之外并未遭受性侵。你也是男人,你觉得是凶手这都能忍住吗?只有一种解释,那个混账不能人道——我们这里所说的性无能是狭义概念,只有挂件报废的那种——正因为仍有欲望却无法通过‘常规’方式排解,便产生了性变态心理,放在刑案中,多见于凶手实施严重且不必要的暴力侵害,借此来刺激感官。”

史明也凑热闹,提了一嘴,“还有更变态的,听说过之前的北港连环杀人案吗?那个凶手就是性无能。他纾解欲望的方式,是剥下受害女性的皮肤、制成贴身衣服穿着,所以被叫作‘人皮裁缝’。”

“噫。”年轻的实习警察表情嫌恶。

“不过你的观点并不能直接排除吴丽娜的情人与客人,”郑彬接着对王久武说道,“万一有之前健康,突然不行了的——”

不等青年回答,他自己就摆了摆手,“当我没说。能做出这么严重的扭曲行为,那个混账肯定不举很久了。”

基金会顾问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此前提下,进一步分析,我认为凶手恐怕是因为这一生理残障,久而久之对女性产生了仇视心理;而卖笑女是容易接近,又容易勾起男性欲望的女性群体,因此被他选作行凶对象——作案中,他假意提出交易,并在酒水中下药,待受害者们失去反抗能力后,便进行施暴,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求。”

“诶等等,”史明插了句嘴,“听你们这意思,既然凶手不举,是不是床上和枕头上的那些头发,我就没必要检测了?”

“保险起见,还是麻烦你验出结果,没准其他方面用得到。”

郑彬捏了捏鼻梁,回到谈论案情的话题:

“我补充一点,除了王顾问提出的那些外,凶手作案存在一定规律——”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讲话。

离门最近的大何起身开门,扭脸冲着屋里说道:

“检方代表来了。”

王久武下意识地理了理衣服与发型,望向门口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社畜人写社畜文,开会是社畜工作必要环节→开会是社畜文里的必要桥段。

我朋友形容本章前后老王的表现是“开屏”hhh嗨呀,比起攻因受的美貌而倾心,我个人更喜欢受被攻的美貌俘获的桥段啦!

第36章 专案组(下)

检方代表走了进来,却是一名女检察官。

这人对于郑彬来说也是生面孔,王久武听到他“咦”了一声,“您是?贯检不来吗?”

“李采,木子李,爪木采,”女检察官一句带过自我介绍,“由于贯检在东大系列案中自述存在失职行为,目前他已被调离原岗,正在接受审查;同时,我院考虑到至今为止所有受害者均为女性,特派我来负责本案侦查监督工作——有问题吗?”

她边问边环视了一圈会议室,语气平静,但眼神十分锐利。

郑彬连忙回应,“当然没有,李科,幸会,我是郑彬,受代队长林深所托,负责一队具体工作。”

他说到最后两句时咬字格外清晰,特意强调了一遍。

见李采点了点头,郑彬松了口气,而后一一介绍起专案组成员和在旁列席的基金会顾问。

检方代表不是贯山屏,王久武不免有些失望,但他藏好情绪,露出谦柔微笑,和这名女检察官握了握手,同时暗暗观察起对方:李采素颜示人,留着齐耳短发,目测不超过三十岁,参加工作的时间应该不长;然而她行事作风已透出一股干练,敏锐犀利的目光也让王久武联想起贯山屏——恐怕同样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简单与专案组成员互相熟悉之后,李采检讨了一下自己开会迟到的错误,然后询问:

“你们刚才进行到哪一部分了?”

“我们在讨论凶手的性功能。”

郑彬扬手在史明头上又拍了一记,纠正道:

“我们在分析凶手作案动机。”

女检察官皱眉,不过也没多问什么。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摊开笔记本:

“我不会干涉案件具体侦查工作,除非确有不妥之处,那时我自然会开口质询。在此之前,请你们继续刚才的讨论。”

这话郑彬可太爱听了,王久武甚至看到这个坐在会议桌上首的男人咧嘴笑了一下。不过他旋即收敛情绪,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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