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复活后 第98章

说到最后,裴三姑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裴七伯也安静了下来。

裴野鹤和宋家那位向导的事情,他们全都知情,自家孩子是不是对谁动了心,动心的程度又有多深,他们各个都是明眼人。

说实在的,他们也查过宋磬声身侧另两位哨兵的底细。论能力,三人倒是相当,论家世,裴野鹤是碾压般的存在,这两人要是真的成了,怎么看都是一段佳话。

可谁能想到会出那种事……

一想到裴野鹤疯疯癫癫、状如行尸走肉的那段日子,裴家人的心全都绞着劲儿的疼。看得最开的反倒是裴野鹤的母亲。

或许是他们流着相同的血,裴母很理解裴野鹤。常人或许会觉得为爱发疯是件很没道理的事情,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有时候失去的痛苦真的能将人逼疯。

她与裴父有过爱情,有过记忆,有过孩子,可裴野鹤却在没得到的时候就失去了,甚至连可供熬过下半生的回忆都没有。

而这次,除了古板的裴四伯还会纠结那孩子的身份以外,其他人莫不欢欣鼓舞,都盼望着阿鹤能和他有个好结果。

至于让他们守着……

估计是为了在他身上打下烙印。

阿鹤看中的孩子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处在这乱世多少有点危险,既然阿鹤选中他了,那打下烙印也能给那孩子一些自保能力。他们几个大人能做的,也只有在裴野鹤虚弱期间替他们镇镇场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亮明了又暗,直到天际传来第一道曙光,卧室里持续一夜的响动也终于停歇了。

宋磬声昏睡又清醒,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夜,脑子都成了浆糊,他疲惫地动了动手指,下一刻又被湿热的吻裹住。

“阿鹤……”宋磬声抬手推拒着裴野鹤的胸膛,可他的手软弱无力,说是拒绝,却像是抚摸。

裴野鹤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肆意的春I情将出尘又矜雅的人拖入了凡尘,他紧紧拥抱着宋磬声,一个翻身便让他躺在了自己身上。

宋磬声无力地睁了下眼眸,很快便又疲惫地阖上,虚弱道:“我想睡觉……”

“很快了,马上就好。”裴野鹤无比爱怜地吻了吻他的唇,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可当他真的要烙下自己的印记时,心头涌动的怜惜还是让他有了数秒的迟疑。

“声声,很疼,你忍一忍。”

裴野鹤吻住他,两只手也像铁箍一样将宋磬声牢牢压在自己胸前,澎湃的精神力毫无遮拦地倾泻而出,瞬间轰碎了宋磬声脆弱而飘摇的意识。

他凄惨地叫喊道:“痛!”

好痛……

真的好痛……

这是一种如坠烈火的剧痛,他像是一只被甩入沸水的鱼一样拼命挣扎起来,裴野鹤心如刀绞,可还是用力箍紧他的腰,不断在他脊背上游走安抚。

可对宋磬声来说,他停留在自己后背的手却像烙铁一样火热,所到之处皆似火燎,他甚至错觉自己后背的皮已经爬满了燎泡。

“声声……声声……”裴野鹤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恨不能以身相替。

可是没办法,宋磬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算他不能陪着他走下去,但依然要将他往后的路铺的顺一些,再顺一些……

“忍一忍……求求你忍一忍……”

裴野鹤将哆嗦的唇瓣贴向他,任由嘴唇被宋磬声打颤的牙齿撕咬的满是鲜血。

庞大的精神力顺着相连的地方灌入宋磬声的身体,他的后背隐隐现出细微的条纹,随着精神力的深入,花纹也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仰头之鹤形如高鸣,纤细的脖颈优雅而矜贵,腾展的双翅纤毫毕现,呈合抱状向宋磬声的肋骨蔓延,甚至连骨翼处莲花状的纹饰也逐渐变得明显,纤长的鹤足正正踩在他尾椎的最后一截上。

宋磬声浑身大汗,除了第一声凄厉惨叫之外,他只是哆哆嗦嗦地发着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野鹤不住地吻着他,哄着他,倾泻而出的精神力一次次洗涤着他的筋骨,为他的肉I体凡胎镀上了一层浑厚的能量。

今天过去,他就将继承裴野鹤一半的能力,哪怕是遇到A级哨兵的围堵,他也能凭自己的力量撕开一条生路。

裴野鹤这辈子只让他疼了一次。

也是这一次疼痛,才让他余下的路坦荡无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细密的白金色细线终于连成了完整的鹤形兽魂图,展翅欲飞的白鹤在宋磬声后背栩栩如生的站立着,而耗尽力量的裴野鹤也无力地松开了环抱着宋磬声的手。

他留下一抹虚弱的笑容,轻声道:“等我……”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宋磬声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趴在他胸膛上恢复体力,剧烈的疼痛过去,新生的力量就开始逐渐充盈他的躯体。

到了现在,他要是还以为裴野鹤那句“纹身”只是字面意思的话,那就白瞎他受这么多罪了。

这样的烙印不是所有哨兵都能做到的,也不是所有哨兵都愿意去做的,他所付出的代价,比起宋磬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他之所以不提前说明,估计也是怕他拒绝。

宋磬声努力翻身,从他身上滚了下去,单这一个小动作就让他喘息不止,身上无一处不痛,痛到他甚至分辨不出自己是因为刚才的烙印而痛苦,还是因为昨夜的疯狂而痛苦。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费力地伸手去够裴野鹤的手指,直到堪堪握住,他才顺从躯体的意志陷入了昏睡……

第109章

不知过了多久, 宋磬声终于缓过体力,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极富质感的窗帘沉沉坠着,室内一片昏暗, 辨不清具体时间, 而躺在他身侧的裴野鹤依旧处在昏迷中,要不是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 看上去简直像具尸体。

宋磬声直起酸软的腰,不知扯到了哪里, 他表情一僵, 脸色也有些发白。

他本想坐起靠在床头, 可现在一看, 显然是行不通了,他只能就这样躺着,而后攒了点力气扯过被子, 盖在了自己和一侧的裴野鹤身上。

至于昨夜……

宋磬声神色复杂, 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回忆。

他头一回尝试此等滋味,意识就没有清明的时候, 一重又一重的情潮如滔天巨浪倾盖而下,他置身其中,像只无法与自然抗争的孤舟,只能随浪潮漂流。

身体虽然无力, 可他能清晰感觉到后背的兽魂里蕴藏着强大的精神力, 那是裴野鹤封存在他身体里的力量。

兽魂是哨兵身份的象征, 也是哨兵之力运行的关键,有了兽魂, 哨兵才能在人身与兽型之间转换。

但即便他身后多了裴野鹤的兽魂,也不意味着他成了哨兵, 这只代表他能运用裴野鹤留在他体内的力量。本质上,他依旧是普通人,无法像正常哨兵一样通过休息来回盈哨兵之力。

兽魂的纹路越深,就意味着他拥有的能量越充沛,反之,兽魂纹路越浅,就代表裴野鹤留给他的能量快要用尽了。

但即便如此,这近一半的力量也足够他应付许多麻烦。

他在死去的九年里早已习惯自己普通人的身份,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怀念当初身负A级向导之力的自己。

只有切实握在手里的力量才能带给他最踏实的安全感,他对姚湛空的戒备有一部分来源于数年间的经历,另一部分则与他自己只能任人宰割的地位有关。€€

以往,他才是那个主导者,他既有地位又有能力,所以才能毫不吝啬地交付自己的爱与信任。可复活后的他一无所有,唯一能攀附的只有姚湛空的喜欢,所以他处处谨慎,处处防备,生怕自己一失足便再无翻盘的可能。

性I爱是躯体与躯体的链接,也是烙下精神烙印的唯一方式,方法虽好,可限制却很多,损耗也很大,并不是想做就能做成的。

思及此,宋磬声看向身侧依旧陷入昏迷的人,耳边好似又响起他轻而深情的呢喃,一句句,一遍遍,也不知怀揣了多少情意,才能将简单的名字唤得如此缠绵。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就落到了裴野鹤唇上,他咬得用力,血止住了之后便显出狰狞的血痂,看上去十分恐怖。

宋磬声身体动不了,但裴野鹤注入他体内的哨兵之力倒是可以用,他好奇地凝出精神力,感受着向哨两股力量的不同。

向导偏疗愈,侧重引导,没有兽型;哨兵偏攻击,侧重实战,B级以上皆能兽化;前者大多温和,后者大多暴虐,相差太大,宋磬声还得用点时间适应。

他现在是正常人的身体,太久没吃饭,运动量又大,浑身酸软不说,连魂都快饿飘了。

他努力撑起身体,又捞起一侧的衣裤穿在身上,随后扶着墙一步步往窗口挪,好不容易走到窗边,掀开一看,就发现外面正有一轮高高悬起的弯月。

宋磬声一下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他扶额回忆了一下时间,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已经有近四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怪不得会这么饿……

“声声……”宋磬声正打算出门问佣人要点吃的,可他还没走出卧室门,身后就响起裴野鹤的声音。

宋磬声回眸一瞧,发现他依旧闭着眼,那声轻唤只是下意识的呓语。

他要吃饭,裴野鹤也得吃点东西,不然怕是要饿死在裴家了……

他本来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下楼才能找到佣人,可他刚把门推开,就看到门边停着一辆餐车。

宋磬声松了口气,将餐车推了进去。

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醒,所以餐食都是三小时换一轮,食物的味道都很清淡,大多都是用单人小蛊盛放的不同食料的滋补汤。

宋磬声挑了蛊党参银耳鸽子汤,热汤下肚,他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他在客厅里吃饭,忽听卧室里传来动静,他只是继承了裴野鹤的力量,并没有继承他的五感,因此等他听见动静抬头的时候,慌乱的裴野鹤已经将门推开,冲了出来。

宋磬声下意识站起,手里拿着勺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裴野鹤紧紧抱住了。

“你吓死我了,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我以为……我以为……”

裴野鹤脸色惨白,双腿发软,颀长修健的身体软塌塌地向下滑去,宋磬声空不出手扶他,只能半抱着他坐到了地毯上。

裴野鹤抵着他的额头,整个人还陷在惊慌里没有回神,手倒是习惯性地环上了他的腰,翻来覆去低喃着一句:“不要走……”

“我没走,我只是饿了。”薄薄一层布料压根阻隔不了什么,宋磬声耳根一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你先起来,先去穿衣服呀!”

裴野鹤充耳不闻,依旧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宋磬声只好将沙发上装饰用的毯子扯了下来,连披带裹地围在他身上,好歹是将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饿了吧?”宋磬声努力将他扶了起来,道:“吃点东西吧。”

裴野鹤的状态其实比他差得多,哪怕是个C级哨兵都能轻易制服他。

他刚处在极致的慌乱下才爆发出了点力气,此刻平静下来,整个人软得像面条,要不是靠在宋磬声身上,估计坐都坐不稳。

宋磬声只能亲自拿着勺子喂他喝汤,喂着喂着,他脸上出现了点不合时宜的笑容,一想到令他发笑的原因,宋磬声就刻意将头偏了过去,直到压下唇角的笑意,才转过头继续喂裴野鹤喝汤。

裴野鹤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味那一夜,睁眼瞬间就意识到宋磬声不在他身边,刻在骨子里的恐惧瞬间击溃了他的意识,他甚至忘了这是在裴家,满脑子只有找到宋磬声这一个念头。

如今宋磬声就在他身边,两口热汤下肚,他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自然也没错过宋磬声忍了又忍的笑容。

宋磬声一笑,他也控制不住地跟着笑,边笑边哑声问他:“你在笑什么?”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宋磬声就忍不住了。他放下瓷蛊,笑到肩膀发颤,却只摇着头不说话。

裴野鹤渐渐咂摸出味来:他是在笑自己。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复又望向宋磬声,渐渐懂了他的笑点。

情事已歇,位于上面的那个脸色惨白,唇上带伤,甚至连吃饭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依偎着宋磬声由他来喂。下面的那个倒是自己醒来吃了饭,还有力气撑着他给他喂汤。

裴家的姑姑伯伯要是在此刻进门,看见这一幕指不定误会成什么样。

裴野鹤也不羞恼,只眼波含情地看着宋磬声发笑,他的眼神真诚又柔情,倒让宋磬声笑不出来了。

他抬手喂去一勺汤,看他咽下后问道:“身体怎么样?”

裴野鹤无力地攥了攥拳头,虚软的手指刚刚能碰到掌心,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他摇了摇头,似玩笑又似撒娇,“短时间内可能都需要你保护我了。”

他抱住宋磬声的腰,整个人没骨头一样往他怀里倒。

宋磬声也依着他,放下瓷蛊后让他枕在了自己腿上,如瀑般的长发散在他膝头,衬得那张苍白的面孔更加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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