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鹤神色复杂,低声道:“事情有些复杂,一时半刻说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诸国之间国情复杂,古华和佛罗德一旦缔结盟约,对整个水蓝星的局势都会有影响,盯着这场会议的人不少,按捺不住冒了头的间谍也是有的。
只是不知道今天这一场爆炸,究竟谁是主谋,谁又是背后的操盘手?
裴野鹤揉了揉眉心,不想再深究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为政府做了那么多年的事,早明白没有一汪政权之水是干净的,他只是没料到竟然会将宋磬声也牵扯进来。
车辆轻轻刹停,裴野鹤牵着宋磬声的手迈上长长的阶梯,而后又乘坐电梯一路到了顶层。
裴野鹤推开一间小型会议厅的门,极度郑重地嘱咐道:“这里很安全,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处理完剩下的事情之后,马上就会回来。你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
宋磬声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握了握他的手,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裴野鹤只觉得这门迈得艰难,他好几次都想不管不顾地带着宋磬声回家,用一场酣畅淋漓的性I爱来抒发心里的慌乱,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裴野鹤一走,整间屋子就空了下来。
宋磬声倒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一直呆在房间里等着裴野鹤。
但他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要不是这里是古华帝都安保系数最强的地方,他都要怀疑裴野鹤是不是又遭遇了什么暗杀。
宋磬声忽得一怔,直觉自己捕捉到了点什么。
既然这里的安保等级这么高,为什么不在这里举行会议?结合今天发生的一切,再去想昨天的宴会,便怎么想怎么不合理了。
既然古华的安保力量弱到帝都都能发生爆炸,为什么会在这等关头举办宴会?
而且……
想起古华平日里的治安,宋磬声总觉得这件事好像处处都透着不合理。
古华对枪I支弹药管控极严,别说这么多炸药了,就是一枚子弹都不可能越过层层安保流入帝都。
这等规模的爆炸,又是这么严肃的场合,再结合佛罗德元首那句话,只能得出他们是故意引发这一场爆炸的。
可图什么呢?
宋磬声还未来得及深想,裴野鹤就将门推开了。
“走吧,”他说:“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回家。”
“€€?”宋磬声有些惊讶,“不是说还要将他送上飞机吗?余下的事情你不用参与了吗?”
“不用了,”裴野鹤别有深意地说道:“佛罗德的元首已经重伤住院了。”
第114章
重伤是不可能重伤的, 可这里也确实没他们什么事了,裴野鹤牵住宋磬声的手,道:“我们回家。”
宋磬声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 跟着裴野鹤向外走去。
这些事不是他能操心的。从他为了两国和平扑身而上, 想要保护佛罗德元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尽到了古华国公民的责任。
宋磬声上车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他倒不是累,而是精神一直紧绷着, 事情一旦结束, 困劲儿就上头了。
裴野鹤加快车速, 想早点到家, 好将他抱到床上去睡,可当真的到了车库时,看宋磬声睡得那么香, 他又舍不得打扰了。
就这样也挺好的, 空间越小,他和宋磬声的距离就越近, 呆的时间久了,好像连呼吸也能交融到一起。
不多时,又有一户人家开车回来了,裴野鹤一开始也没多在意。可车停了, 人却久久没下来, 一两分钟后, 车身就开始晃动,时不时传来几句沙哑的呻I吟。
说来也奇怪, 宋磬声什么都不说,只用一双迷离而失神的眼睛看着他, 就足够他兴奋了,可他要是被自己哄着多说了两句,哪怕只是哼出个简短的气音,裴野鹤都兴奋到恨不得死在他手里。
可这声音要是别人发出来的,多少就有些扰民了,况且楼上就是床,有什么忍不住的,非要在公共场合乱搞?
“阿鹤……”宋磬声意识醒了,可身体还陷在困意里,手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他睁眼看向车窗前的环境,“这么快就到了啊。”
“你睡了半个多小时啦,”裴野鹤转头看他,被他初醒时无害而脆弱的眼眸勾得心头软软。
宋磬声揉了揉眼睛,道:“那我们上楼吧,我今天好困,不想吃饭了,只想睡觉。”
裴野鹤正要点头,心底却忽然生出些逗弄他的恶趣味,他压低声音凑近宋磬声,道:“现在还不能出去哦。”
宋磬声睁大眼眸,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你看,”裴野鹤抬手指向另一侧,道:“如果我们现在下去,撞破了他们的秘密,或许会被灭口哦。”
宋磬声刚从重大任务中脱离,还没彻底摆回普通市民的心态,再加上初醒时的浆糊脑袋,他只捕捉到两个关键词,“秘密”、“灭口”。
宋磬声一脸严肃地伏低身体,做贼一样顺着裴野鹤手指的方向看去。
但他没有哨兵那么好的视力,再加上许久没来车,地下车库的感应灯大多已经灭了,他想要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清那边的景象,只能撑起身体半趴在裴野鹤大腿上,靠近车窗再去看。
看着看着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小脸一红,侧过头埋怨般地瞪了裴野鹤一眼。
只是他以为的埋怨落在裴野鹤眼里,就成了含情带波的引诱,裴野鹤垂手按下车座一侧的按钮,随着靠背缓缓降低,他轻手轻脚地将宋磬声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凑近宋磬声耳边,低声道:“这种情况,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为好。”
宋磬声两腿分开,跪坐在他大腿上,又羞又尴尬地将头埋在他肩上,抱怨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下车?”
裴野鹤低而短促地笑了一声,道:“那就得看他时间有多长了。”
“不过,”裴野鹤侧过头吻了吻宋磬声的耳朵,“时间这么宝贵,的确不应该白白呆在车上浪费,你觉得呢?声声。”
裴野鹤总爱叫他的名字,可不同的语气又含着不同的暗示,像这样戏谑又沙哑的语气,意味着什么自然不必多说。
宋磬声有些犹豫,他一方面受自身性格限制,总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些超出限度;另一方面又因为那句“时间宝贵”,所以不想拒绝裴野鹤的请求;正犹豫间,裴野鹤已经吻上了他的耳朵。
一口热气熏软了宋磬声的身体,他本来挺直的腰妥协似地软了下去,声音又轻又低,“别太过分。”
裴野鹤先是一怔,而后又开始激烈地吻他,可双手却很规矩,只紧紧缚着他的腰,像铁箍一样将他钉在了自己腿上。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宋磬声的宠让,比起车I震这件事,更令他心动的是他因自己而生的妥协。
他不停地纠缠着宋磬声的唇舌,灵活的舌尖极尽挑逗之能,似乎要通过这一吻深入到他心里去。
数分钟后,撩人的热吻逐渐转为缠绵的舔舐,裴野鹤又怜又爱地抱住他,发自内心道:“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
宋磬声不说话,只静静趴在他胸膛上喘息,微张的唇瓣对裴野鹤而言不亚于又是一次引诱。
他将视线从宋磬声唇上艰难地移开,只借助在他脊背上抚摸的动作,平复着自己躁动的内心。
好在那辆车的动静并没有维持多久,车门开了又关,下来个年轻男人,另一个主人公却没下车,车灯一亮,扭头出了车库。
宋磬声有些紧张地按住裴野鹤的手,低声道:“别动,万一被看到怎么办?”
裴野鹤低声发笑,“当事人都不怕被发现,你倒是比他还紧张。”
宋磬声抬手去捂他的嘴,身体绷得很紧,直到那人进了电梯他才逐渐放松。
“他走了,我们也回家吧。”裴野鹤不愿放开他,索性一手推开车门,另一手托着他的臀就下了车。
裴野鹤本来就高,宋磬声一出车门就是两米高的视线,他抱紧裴野鹤的脖颈,生怕他将自己摔下去。
本来是个挺规矩的动作,裴野鹤也没其他心思,他纯是觉得宋磬声困了,想帮他节省一下体力,直接将人抱上楼。
可宋磬声一紧张,他的恶趣味就上头了,人也不从电梯走了,直接抱着他走了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不常有人,但没什么灰尘,只是比寻常楼梯坡度陡,这让裴野鹤每次迈步的幅度都有些大,宋磬声不受控制地向下滑,他怕自己掉下来,只能更用力的抱住他的脖子,可走动间与他腹部的摩擦还是免不了的。
宋磬声的脸越来越红,耳垂更是红得要滴血,整个人像只红透了的虾。偏偏裴野鹤故意作弄了他还要笑他,他也不说话,只时不时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又像是随意哼出的气音。
“裴野鹤,”他声音虽轻,可还是能听出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是不是找死?”
“不想找死,只想找找能让你快乐的地方在哪里。”裴野鹤掂了掂他的屁股,笑着吻了吻他的脖颈,本来只是随意表达一下亲昵,可宋磬声觉得痒,小巧的喉结一动,裴野鹤下意识就咬了上去。
说咬倒不太恰当,他更像是用牙齿轻轻刮了一下,还倒打一耙道:“别再勾引我了声声。”
宋磬声含冤闭眼,打定主意不和裴野鹤说话了,他已经想明白了,只要他还在呼吸,裴野鹤就觉得自己是在勾引他。
本来数分钟就能到家,可他们先是在地下车库耽误了许久,又在楼梯间厮磨了一段时间。
等到了房门前,裴野鹤倒是神清气爽,一派神气,宋磬声却只将头埋在他脖颈处,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
“你睡会,”裴野鹤脱去他的衣服,将人塞到被子里,又在他额头重重亲了一口,“我去做饭,做好饭叫你。”
宋磬声已经不困了,但他更想把裴野鹤打发走,他摆了摆手,示意快走。
不过是卧室到厨房的距离,裴野鹤一步三回头,门打开了,人还要折返回来,与宋磬声接个绵长的吻。
宋磬声被他吻得喘不上气,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肺活量直线上升,要是游泳,估计憋气时间能比以前长不少。
裴野鹤终于放开他朝门边走,刚要回头嘱咐他点什么,迎面就是飞来的大靠枕,还有宋磬声忍无可忍地一句:“你是不是打算今晚睡楼道啊?”
裴野鹤单手接住抱枕,另一手举起做投降状,“好啦好啦,这回真走了。”
宋磬声揉着眉心,听着厨房内时不时响起的动静,紧抿着的唇却不自觉放松,脸上也带了点轻微的笑意。
哨兵是会被兽魂影响性格的,像姚湛空鹤江凛,他们身上都有明显的狐狸与白虎的特征,唯独裴野鹤是个例外,他不像鹤,像小狗。
小狗不带贬义。
小狗是令宋磬声心软又心动的形容。
就像遇到一只围绕着你蹦蹦跳跳,一直摇着尾巴,眼里只能看到你一个人的小动物,你就算不喜欢它,也会忍不住蹲下身看看它的眼睛。被那样一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你真的会产生自己是它全世界的感觉。
被爱、被需要、被肯定,是自人类诞生之初就有的欲望,而他的欲望,已经被裴野鹤填得满满当当。
宋磬声正垂着眸,门口却蓦地探进来半张脸,裴野鹤一双眼睛眨啊眨,声音甜甜蜜蜜,“年糕要甜的还是咸的?”
宋磬声没什么偏好,“看你喜欢什么口味吧。”
“我喜欢你,你是甜的,那年糕吃咸的好了。”他狡黠一笑,“下午吃咸的,晚上吃甜的。”
宋磬声心底刚攀升出的脉脉温情消失不见,他先是想骂,但又不自觉笑了出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裴野鹤,道:“雄性激素分泌过旺会影响男性正常性I行为,还会引发极端情绪导致失控。”
裴野鹤挑了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宋磬声素白纤长的手指交叠搭在绵软的被子上,清瘦的上半身挺得笔直,看上去和正派又严肃的医生没什么两样。
他淡淡道:“换句话说,精虫上脑是一种病,得治。”
第115章
“那今晚, 就劳烦宋医生帮我治病了。”裴野鹤笑着丢下这句话,转身去厨房弄他的年糕了。
宋磬声摇头一笑,没了困意, 半靠在床头, 翻看起了随意放在床头柜上的书。书里的内容是枪械拆解制造的步骤,详细而精密, 不用看也知道是监察厅内部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