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害怕。
青年那双浸润过的眼微微垂下,手指亲昵的搭在男人的肩峰处,俯下身,吻了吻男人的唇。
便当是回应了男人问题。
“你真的想么?”秦柏言哑声。
沈时青还是没有回答,主动吃上男人唇,略显生疏的加深。
得到的答案的某人,不再克制,扣住青年腰肢,轻而易举的便将青年换腰抱起。
期间亲吻并未停下。
如骤雨般的吻落下,主动权早已重归于秦柏言之手。
……
……
天已经有些蒙蒙亮,秦柏言抱着怀中睡态正憨的青年。
男人对着青年那张糊满泪珠与汗水的脸,温柔的拨去沾在额前的乌发。
“沈时青。”
“我爱你。”
闭着眼睡得正沉的青年自然是没有听见的。
秦柏言也并没有非要青年听见。
他想。
会有很多的机会告诉青年。
他不着急。
山高路远,地久天长。
沈时青是在男人怀里醒来的。
抱着自己的秦柏言也醒着,正在玩青年的手指。
“我吵醒你了么。”男人察觉到青年脑袋在自己怀里蹭了蹭。
沈时青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试着发声。
昨晚嗓子有些伤了,现在哑的厉害:“没......我自己醒的。”
“你的手好小。”男人握过青年的每根手指,像是工匠在给戒指测量尺寸一般。
“其实只是和你比比较小。”沈时青贴着男人的胸膛,大脑逐渐清醒,“现在......几点了。”
秦柏言:“快中午了,没事,你睡够了再起来。”
“您不用......赶飞机么?
是的,青年清醒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起秦先生今天要去美国的。
“下午三点飞机,来得及。”男人在他的头顶处落下一吻,“确定不和我一起去么?”
青年心口猛地一抽,连带着眼眶里也跟着发热:“不要了,我...在家等您。”
他这一说谎就结巴的毛病又犯了。
好在秦柏言并未发现异常,仍旧揉着青年的手指骨节:“等我回来,我要吃你做的培根三明治。”
“好。”沈时青听着,强行压下眼中的红热,“我现在做,等会您带着路上吃吧。”
青年说着,身子便开始往床边去够。
但很快便被男人重新拽回了怀里:“不用......”
“陪我再睡一会吧。”
“好……”其实沈时青也的确是没有力气起来,刚刚微微挺起一点背,脊背和后腰就疼的好像要断了。
但是想再入睡也是不可能的了。
下午三点。
现在马上就要中午十二点。
秋园离飞机场很远,一南一北,其实现在就应该出发了。
沈时青争分夺秒的盯着闭上眼的男人。
他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他伸出手,触上男人那双浓眉。
用手指临摹着那双眉的形状。
“小沈先生。”闭着眼的男人唇角不自觉弯起,“是不是也舍不得我走?”
“舍不得,您也还是要走的。”沈时青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舍不得又有什么用呢。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舍不得,也不应该据为己有。
“你可以和我去的。”秦柏言睁开眼,再度发出邀请。
青年不再回答,只摇头。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好多年了。
他不想永远都这样下去。
他是沈时青。
他想做沈时青。
“那......我尽量快点办完,然后快点回来。”
“不用。”沈时青叮嘱起男人,语气认真,“以后,您要注意工作强度,不要总是加班加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怎么回事,小沈先生。”秦柏言听着,不由低笑出声,“怎么搞得见不到了似的。”
“没有......”青年眼眶中的红热再度袭来,抿住唇瓣,“谁让你总是这样......”
秦柏言:“不会了,都听你的。”
青年再次将脸埋进男人怀中,轻嗅着那股淡淡的木质香味。
他想。
他不止是一点舍不得。
秦柏言走了。
沈时青害怕自己会表现的太反常,会忍不住掉眼泪,所以装睡。
男人也很体恤青年,只以为他是昨晚太累,所以也没有叫醒青年。
他在青年光洁的额前落下一吻后,蹑手蹑脚的起来。
洗漱并且换完衣服后,重新回到床沿。
俯身。
再次吻了吻青年后,才转身,轻轻离开。
房门合上的声响很轻很轻,但沈时青还是听见了。
青年这才睁开那双早已泛红的眼,鼻尖好酸好麻,喉间也像是被一块大石给堵住了。
好难受啊。
怎么会这么难受。
青年紧锁着双眉,眼睫被水雾沾湿。
他将带有男人气味的被子裹紧在自己身上,蜷缩成一块。
心里反复和自己说。
没有办法的,沈时青。
没有办法的。
他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快一天一夜才起床收拾东西。
才发觉自己的东西少的可怜,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就够用了。
只是收好东西后,他又陷入了迷茫。
自己应该去哪呢。
他身上没有多少钱,大概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可是......太近的地方,秦先生大概动动手指就能重新找到他吧。
虽然......秦先生也不一定会找。
就这样又想了一天。
秦柏言离开的第三天夜里,沈时青也走了。
秦柏言是在第四天知道的消息。
沈时青不见了。
准确的来说,是沈时青走了。
是自己走的。
没有人可以将沈时青这样无声无息的带离秋园。
家里青年的衣服,生活用品,爱看的书统统都跟着一起消失了。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是沈时青自己走的。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纽约时间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