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言刚刚回到在纽约的公寓,正奇怪着怎么沈时青一天都没给他回消息。
王途便匆匆来电。
王途很少在这样的时间点给男人打电话,通常都是公司有什么要紧事。
秦柏言接起:“怎么了?”
“秦先生……”
“说。”
“小……沈先生不见了。”
第62章 第 62 章
“你疯了吗?现在走?”齐朗前脚结束工作刚往酒吧里钻, 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秦柏言一个电话硬控到公寓。
“大基础都已经定下,你只需要和那个荷兰人见一面就好了。”秦柏言站在落地窗前,心不在焉的回答, 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
似乎是在等谁的电话。
齐朗近一年才上手跟进公司项目, 对这些商业上的弯弯绕绕完全不懂。
“不行, 万一这些洋鬼子给我下套呢?你也放心的了我啊。”齐朗急的从沙发上起身, “这个项目要是谈成了, 我们能挣多少, 要是哪步错了我们又要亏多少,你肯定比我清楚啊,秦柏言。”
“你怎么变得比我还不靠谱了。”男人对于工作向来都是一丝不苟的, 很少出这样的状况, “是国内出什么事了?你爸回去捣乱了?”
“不是。”男人再度点开手机屏幕。
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宁愿是秦致和回来了。
“那是怎么了,你非要回去。”齐朗皱起眉,“不行, 你不能走,我要是办砸了, 我爷得把我骨头都卸下来,而且......你也要亏好多的......”
他见男人不回答, 只好反复碎碎念:“你真不能走啊......我真不行, 这要是没搞成......”
秦柏言手中的电话在此时响起。
男人匆匆接起:“喂, 江局......”
“没有查到出境记录是么?”
“好......麻烦了......”
挂断电话后,男人像是泻了一口气般, 靠在窗前。
齐朗:“你在查谁啊?”
秦柏言沉默良久, 还是道出了那句自己不想面对的现实。
“沈时青不见了。”
“什......什么!”齐朗瞪大了眼,这情况倒还真是他没想到的, “怎么不见的?被绑了?”
要是这样的话,秦柏言非要回去他还能理解一点。
男人垂着眼,那双桃花眼意味不明:“我不知道。”
“艹。”齐朗只以为是竞争对手搞得这出,“肯定是知道你来美国谈事,故意搞得,你别回去,我回去帮你找,你放心,我肯定把沈时青安然无恙找回来。”
男人像是没了魂一般,随意抵靠在玻璃处,指尖在手机屏幕处。
他点进和青年的聊天记录。
沈时青给自己发的最后一句,是昨天夜里的“晚安”。
之后,便再无音讯。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便给青年拨去了无数通的电话,答案很明显,每一次都以机器音的“无人接听”为结束。
“刚刚你不是让人查了说没出境么?”齐朗见男人状况不对,安慰着,“只要是在国内,就好办,肯定能找到的。”
只要在国内,就一定能找得到么?
秦柏言的眸色一暗。
找人的确是不难找。
难得是......刻意躲着。
又隔了好几分钟,秦柏言再次张唇:“我定了一早回国内的飞机。”
齐朗以为自己刚刚的一通发言已经说服秦柏言不回国了,结果......自己都是白讲了?
“不说了,我帮你回去找,你在这嘛?”
“我得回去。”
齐朗脑仁有点疼:“不是......”
“这里的后续我会让王途和你一起,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他。”男人看了一眼手腕处的机械表,“即使项目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全责我负。”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四个小时。
秦柏言第一次这么后悔,当初在选择修缮停机场和农场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那时候他以为飞机没什么用。
-
沈时青刚刚到贺城。
原先他其实很想去亲水镇。
只是后来想想......亲水镇和岚京实在隔得太近了,他要走,总应该走的远一点。
于是,他来到了贺城。
这是一座北方小镇,体感温度很低很低,经济也一般,但胜在物价便宜,城市淳朴。
他从前也没有听过这样一座小城,是季则告诉他的。
在离开岚京之前,他只和季则说了自己要走的事情。
他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因为尴尬的身份,不强壮的身体,和沈锦年的欺凌,除了孟域之外,没有人乐意和他来往。
孟域还在国外读书,所以身边......似乎除了季则,他也没什么人要告别的。
季则听他说犹豫去哪,便和他说去贺城,还给他介绍了一个贺城的本地人帮忙安顿。
有了本地人的照拂,租房子安顿也就方便多了。
贺城的物价和房租和岚京比起来,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沈时青现在租的房子一室一厅,只需要八百一个月。
虽然是在一幢很老的小区里,虽然设施十分陈旧,面积甚至没有秋园的衣帽间大。
可这个价格弥补了所有,沈时青是兴高采烈的签下了租房合同。
房东说如果一次付清六个月可以再减三百。
他算了算,咬咬牙签下半年的合同。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基本的家具彩电房子里都有,只是稍稍有些落灰。
沈时青陆陆续续的打扫整理了两天,总算是有些模样出来。
青年躺在干净整洁的小床上,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
这几天实在是太累太累,但身体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彻底放松下来了。
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躺在独属于自己的空间里。
清晨,青年早早起床去菜市场购置了一些肉蛋禽蔬和一些调味料。
他还斥巨资在往上购进一个烤箱和一些烘焙的必需品。
青年有一个想法,想先在家里做点小面包小蛋糕什么的,送货上门。
说干就干,简单给自己煮了个午餐后,青年便出门准备调研一下贺城的甜品店以及基本行情。
贺城这样的四五线北方小城,甜品店并不多,而且大多都是古早门店,做的款式也都不是现在新潮的。
如果他定位做一些款式口味比较新颖的甜品,竞争力还是挺强的,毕竟对手很少。更关键的问题,实则是他没有什么客源。
人生地不熟,他连街道都还分不清,去哪里找客源呢。
青年设计了一张小小的广告纸,找打印店印刷后,贴在小区的公告栏上,在贺城唯一的一座广场上发放,在小学,中学门前给学生给家长......
贺城很冷,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
随随便便一点风就能把人的鼻子都给冻掉。
青年将自己裹在一件厚厚的棉袄里,头顶戴上在市场便宜购入的一件加绒帽子,往风里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
不管包的再严实,每次回到家身体都得“解冻”好久......
好在这样的宣传还是有用的。
陆陆续续有人加上自己的微信,开始询问蛋糕和甜品。
这天,他又发传单到天都要全黑了。
贺城的寒冬的夜,室外温度人类是无法生存的。
青年拖着僵硬的双腿一格一格的爬上破旧的楼梯。
他的租房在八楼,每天上下好几趟,磨得他膝盖都有些疼。
“等会回去必须泡个脚......”青年喘着气,自言自语的往上爬。
快到八楼的时候,头顶忽而传来一道声音。
“沈时青。”
青年蓦地抬起头。
来贺城这快一周的时间里,几乎没有人叫过自己的名字。
眼帘里映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季则。
男人穿着一套纯黑的羽绒衣,站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