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历史重演,他害怕青年会被自己越逼越远。
所以,没有答案就没有吧。
至少现在,沈时青在他的怀里。
好好的,在他怀里。
这场情绪失控导致的后果除了男人脸上那几道明显的巴掌印外,就是沈时青病倒了。
嗯……
虽然说是他打得秦柏言,自己并没有受伤。
但……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是他自己……
他先是发了低烧,烧的脑子浑浑噩噩的,浑身的骨头都疼的要命,连烧了两三天。
贺城的医疗条件很是一般,上不上医院看其实差别不大,秦柏言已经准备让徐天买最近的一趟航班来贺城。
迷迷糊糊的沈时青却说什么也不肯给秦柏言打电话:“不许……”
“我打电话让徐医生来,你的烧一直不退。”男人贴了贴青年还在发热的额头,话毕便要掏手机。
“最…最讨厌你打电话了,不打……”青年簇着那对眉,抓住男人那只即将离开的手。
秦柏言也不反抗,任由青年抓着。
“为什么……讨厌我打电话?” 男人的语气温柔。
青年又不说话了,只是紧紧抓着男人的手,闭上了眼。
一直到后半夜,沈时青的烧才彻底退下。
退完烧的青年又睡了很长的一觉,终于在翌日清晨醒过来。
他病的迷迷糊糊,但一直有秦柏言照顾自己的印象。
睡在身边的男人还没醒,许是这两天照顾沈时青耗费了太多的心力,只是这样坐在一张狭小的木椅上,趴在床沿,以及其别扭的姿势入睡都能睡沉。
男人一半脸埋在手臂里,一半脸露在空气之中。
恰好那半张露出的脸上便印着清晰的巴掌印。
嗯……
他想起来了,是自己前两天打得……
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力大无穷。
红印虽然谈不上醒目,但……也没有褪色多少。
总之…看着挺疼的。
看见巴掌印,他便不由想到那天两人乱七八糟的对话。
他现在还记得男人问的最后一句话。
只是…依旧没能想明白。
那句话的意思。
总不能是真的想和自己结婚吧?
彼时,趴在床沿的男人稍稍动了动,眼睫扑动。
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视线里映入青年的脸庞和眼神。
“你醒了?好点没有?”男人哑着嗓子,焦急的询问。
沈时青点点头:好…好多了……你要不要…上来睡?”
这是这么多天来,青年第一次邀他上床睡觉。
只是刚刚提完,沈时青便避开男人的视线:“如果你不怕被我传染的话。”
男人的唇角溢出一点狡黠的笑,匆忙翻身上床,生怕沈时青会反悔似的。
“你…你再睡一会吧,我也睡一会。”沈时青默默往床沿贴。
难得秦柏言安守本份的也睡在床的另一边。
男人侧过身,面对着沈时青:“可以借你的手用一下吗?”
沈时青不解,但也还是默默伸出了手。
男人将他伸出的手温柔的包裹进自己的掌心,认真的,仔细的,抚过每一寸,丈量着青年的每一节手骨。
以此来确认,沈时青就在他的身边。
以此来安心。
“好了,我要睡觉了,小沈先生。”男人说完,便闭上了眼。
像是回到某个遥远的清晨。
“过来帮我系领带,小沈先生。”
沈时青没有出声,悄无声息的抬眸,望着男人那张周正冷峻的脸。
秦柏言大概是真的很累,近乎是秒睡的。
只是抓着沈时青的手并没有松开的迹象,裹的太紧,不一会,他便觉得手心里湿漉漉的。
不过,他不挣扎。
第72章 第 72 章
秦柏言已经好久没睡过这么沉的觉。
只是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半分松懈, 从头至尾都紧紧的握着青年的手。
一米五的床小小一张,即使两人有意隔开距离,相距的也并不远, 青年偏向秦柏言, 侧卧着。
睁着眼, 就这样静静望着男人那张睡颜。
渐渐的, 他也再次被困意包围。
睡的天昏地暗。
也许是这一刻幸福如梦, 所以潜意识里希望就这样, 长睡不醒。
青年再次醒来时,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
他有些恍惚。
身体还在发烧过的恢复期,浑身提不上力气, 脑袋也昏沉沉的。
如果不是房间的隔音不太好, 屋外的油烟机声又大,他差点就要以为......只是在做梦。
青年迷迷糊糊的出了卧室门,这两天他似乎都没下过床,一站起来, 眼前便是一黑。
黑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他站了好一会,走出卧室。
只见厨房里, 系着围裙的秦柏言背对着自己,正在切菜。
秦柏言许久没有下厨, 自从沈时青离开以后, 他很少再去厨房。
大概是这个原因, 手艺生疏不少。
鸡丝没切出来,快给自己切成鸡条了。
还好, 砂锅里的粥炖的还算有模有样。
他将刀工欠佳的鸡条拌进八分熟的滚粥里, 搅拌后,大概又等了两分钟, 加入葱花进行最终的调味后,将天然气和轰隆响的油烟机关上。
“你醒了?”在狭小空间里艰难转身的男人,一抬眼便见到了站在门外的青年,“怎么站在这儿?”
沈时青刚刚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和记忆里遥远的某一天重合。
以至于他看的出神,被抓包了。
“刚醒......”青年慢半拍的回答,匆匆敛去眸光,四肢有点各忙各的走到小餐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有......有点渴,出来喝水。”
厨房里的男人将灶上的砂锅粥端上桌:“我给你做了粥,饿了吧。”
沈时青病着的这两天,浑浑噩噩的,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这会也的确是饿了,尤其是闻到米香的时候。
“谢谢。”青年抿唇,低头看着砂锅里热气腾腾的鸡丝粥。
如果说前几天他和秦柏言的关系是针锋相对,那这两天......就是……好像不太熟?
不尴不尬的。
所以他才会说出一句真诚的谢谢。
秦柏言舀粥的动作一顿,继续手上的动作,随即将满满一碗粥推到对面:“喝吧。”
沈时青坐下的同时:“你也吃,这么多,我吃不完。”
秦柏言:“要不要吃鸡蛋,我去煎。”
“不用,冰箱里有小咸菜可以配着吃。”沈时青摇摇头,刚坐下又准备起来去拿咸菜。
秦柏言快他一步:“我去拿。”
男人将冰箱里一罐沈时青自己腌的萝卜片拿出来。
萝卜被腌制的又酸又甜,还有点火辣辣的,口感爽脆解腻。
沈时青吃着,忽而想起秋园后山的那片萝卜。
他记得离开前,正是萝卜丰收的时候。
继而又想起罗伯。
记忆里那位头发花白,穿着考究的幽默小老头。
青年脱口问出:“罗伯身体还好吗?还有小金......”
秦柏言先是愣了愣,随即回答:“他的身体比你还要好,小金也挺好的,谈了女朋友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