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想通过某种方式来和沈时青建立终身的羁绊。
求婚, 结婚,领上那张结婚证。
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真的能安心一点。
似乎这样, 他才能相信,沈时青不会再离开。
只是他很担心。
他的小绵羊会不会不乐意。
他的小绵羊还这么小,是不是还没想过要结婚呢。
男人想了一路,最终车子停在墓园外。
他等了两分钟。
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早在两年前便准备好了的戒指。
心跳乱了几拍。
墓园门口一直没有青年的身影。
男人打开手机发送起信息。
秦柏言:[您的专职司机已抵达。]
秦柏言:[小沈老板出来了吗?]
发送完信息,他又坐立难安的等了几分钟,期间帮忙布置求婚场地的老高打来电话:“主角什么时候到啊,我这可都安排妥当了。”
秦柏言:“大概还要半个多小时吧。”
“行吧,江滨大厦的投屏我可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要是求不成功,可就要丢人喽。”
秦柏言语气平淡:“知道了。”
心中早已卷起一阵又一阵的风浪。
只是大概又过了五分钟,依旧不见青年的踪影。
也没有等到沈时青的短信回复。
秦柏言不禁顿住反复刷新的手指,心口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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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青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眼前是一间废弃的小屋。
他的双手被捆住,被安置在一张积满灰尘的凉席上。
他艰难的从席上挺起身,呼吸道里似乎也沾满了灰尘,难受的紧,不禁咳嗽两声。
屋里没有灯,一扇小窗户也被木板钉死了,唯一的光源只有从门缝里透出了那一条光线。
手腕上的麻绳将他捆得很紧,勒的他的骨头都在作痛。
青年又被满屋的灰尘惹得咳了好几声。
紧闭的房门也在此刻被推开。
沈锦年摘下了口罩和鸭舌帽,头发理成了寸头,那双眼里,布满扭曲的同时竟装满蹉跎。
再不见当年的不可一世。
“哥,你醒了。”沈锦年语气轻快,叫的很是亲密,将手里的那盒饭菜拆开,“你再不醒,饭就要凉了。”
沈锦年:“来,我喂你吃饭吧。”
沈时青用力挣了挣腕上的麻绳:“你放开我,沈锦年。”
“不行哦。”男人端着饭盒,盘腿在沈时青身边坐下,“来,我喂你吃。”
沈时青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偏过脸去。
“你是怕我下毒吗?”男人也不生气,依旧柔声细语,“那我先吃一口好了。”
沈锦年将舀起的饭菜送进了自己嘴里,嚼了几口咽下:“你看,我都吃了。”
话毕,他又舀上一勺饭菜送到青年的嘴边:“快尝尝,别饿坏了。”
沈时青用捆住的双手奋力一推,把饭勺和餐盒统统都推翻在当地:“别在这假惺惺了,沈锦年,赶紧放开我!”
“怎么可以浪费粮食呢,哥哥。”男人的语气依旧,只是那双眼里的神情,凉飕飕的,“这顿不吃,就只能饿上一天了,哥。”
“沈锦年,你到底要做什么!”沈时青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快要疯了。
男人忽而扼住他的下颚,用力之大似乎要将他的骨头都捏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开始充血:“我不是说了吗?我要带你走啊,哥,以后你就跟着我好好过日子吧,我也不计较你和姓秦的混蛋一起合伙害我们沈家,也不怪你这两年和他在一起,我都可以不怪你,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疯子,疯子!”
“我就是疯子!我早就疯了!”男人说着,竟要凑上来吻住沈时青。
青年只觉快要崩溃,用手肘狠狠甩开男人,强压着生理性的反胃:“我是你哥!你......”
控制不住,沈时青“呕”的一声,开始干呕不止。
沈锦年被这一击,鼻梁被打的有些发麻。
“你爸和我爸是堂兄弟,你这个疯子!”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沈时青,我就是喜欢你啊。”沈锦年咬着牙,“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呢?”
沈时青终于察觉到,沈锦年已经彻底疯了。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他咽下一口唾沫,仰头,尽量平复情绪,身体仍旧再颤抖不已。
沈锦年搭住他的手臂:“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的,哥。”
沈时青再度甩开他:“你不会放了我,是吗?”
“当然了,别做梦了,哥。”男人阴恻恻的笑起来,“我说了,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男人伸出被甩开的手指,想要碰一碰沈时青那张苍白的脸:“你也别指望姓秦的能来救你,收心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坐船走。”
只是还没触上,沈时青便已经死死的别过了脸蛋,闭上眼。
他好想秦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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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线索了吗?”自从沈时青失踪后,秦柏言已经不眠不休一天一夜。
那双桃花眼上即使有镜片覆盖也难掩憔悴。
王途抿着唇,脸色沉重:“还在......还在找,墓园附近的监控地段都已经在筛查了,警方那边也都出动了,您......您放心,一定能找到的。”
彼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王途见男人不动,小跑过去接起:“喂......”
半分钟后,男人的语气难掩激动:“有消息了!先生。”
满脸沉寂的秦柏言终于在此刻多出了几分生气:“什么。”
“是沈家出逃的那位做的,已经追到,他带着小沈先生,上了凌回山。”
王途还没汇报完毕,秦柏言已经拿上外套朝着门口疾步而去。
凌回山靠近临海,的确,是潜逃的绝佳栖息地。
沈时青并不知道自己在哪座山上,从醒来开始,他就被关在这间狭小的小屋里,不见天日。
沈锦年从他醒来时进来送过饭之后不久又出去了,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男人。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自救,只可惜他的双手受限,门窗也都被封死,他被困的死死的。
手上的通讯设备也早就被沈锦年拿走了。
没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他的心也在此刻跌进万丈深渊。
难道......他真的就要这样,再次坠入沈锦年的魔掌。
往事的一帧帧,一幕幕又见脑中重映。
屋子里昏暗不已,总觉得下一秒就会从哪条缝里钻出几只老鼠来。
青年蜷缩在角落,生理性的害怕着,颤抖不已。
秦柏言。
他好想秦柏言。
明明,他们还要一起去吃饭的。
明明,他还想着下次扫墓就带上秦柏言。
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幻化成一滴滴滚烫的泪珠,滚落而下。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紧闭的房门终于再次被打开。
沈锦年再次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着,朝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青年走去。
步态匆匆。
他抓住青年的手腕,将沈时青整个人都提起来。
“你...你要带我去哪?”青年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将崩溃的情绪艰难拾起。
男人没有回答,只抓着他往屋外走。
出了这座破旧的废屋,沈时青忽而听见不远处似乎有警方的鸣笛声。
破屋在半山腰上,根据方位辩声,警车大概就在山下。
“沈锦年,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男人抓着他往一条布满杂草的山路上走:“我沈锦年的字典里,就没有收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