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外面适时传来郁诚晏低沉微哑的嗓音:“老婆?”
“唉!”盛澜惊得直接应了声,下意识直起腰。
“你在里面很久了,没事吧?”
外头郁长官的声音充满关心。
“……没事,当然没事。”盛澜又咬了咬唇。
高度紧绷下,他连训练带来的疲惫都忘了。
所幸的是,正当他打算摊牌的时候,外面响起通讯器的提示音。
——真的有人找阿晏了!
但并不是盛澜想象中的,需要阿晏回书房处理的事……郁长官三两句交代出去,这通通讯就结束了。
“……”
外头又响起对方的声音:“宝宝?”
盛澜:“……”
算了。
这大概就是彻底同居以后,自己要习惯的事情吧。盛澜放弃挣扎,直接拉开浴室的门。
……但只开了一个小缝。
他也没有走出去,而是直接在浴室里面叫:“阿晏,你进来一下。”
郁诚晏早听见浴室里没了动静。
一开始很紧张,担心男生会因训练强度过大累晕倒。在确认听见对方说没事后,他才稍稍放心。
如今他又听见男生瓷软的嗓音响起、在叫他,便自然大踏步地冲进浴室。
“宝宝?……”
进入浴室后郁诚晏又骤然停住脚步,愣住了。
——柔软光洁的青年再度挂在他身上。
未着寸缕。
郁诚晏:“……”
结果刚把自己洗得喷香的青年,竟然还在他耳边轻笑。
带着氤氲的水汽和香气,盛澜说:“那个,你今天好像还没给我信息素呢?”
盛澜说着就冲对方歪了歪脖子。
——所以不是他忘记带衣服进浴室,而是他有更合理周密的布局和计划,才在洗完澡后没有穿衣。
比如万一被男朋友给完信息素后还需要冲个澡什么的呢?
计划通√
“……”
郁诚晏的红眸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变得剔透,像某种名贵的玉翠。
他视线锁定在男生俊秀的脸上,缓缓道:“今天凌晨的时候不是给了?老秦说过,今天差不多可以了。”
秦鸿峻说这话的时候是在盛澜的病房里,男生应该听到了。但……
郁诚晏眸光骤然变得深邃。
盛澜则轻俏地一眨眼。
“……啊,这样吗?我忘记了唉。”
长而上翘的睫毛像俏皮的蝶翼,扑落着翅膀、蜻蜓点水地在人心上一点,又不负责任地扭头就走。
“那就明天吧。”盛澜‘只好没办法’地说。
说着就放开了环抱男朋友的手,打算顺理成章地出去拿衣服了。
但还没走两步,上身就一紧,背部也觉得一扎一痒。
他光滑的脊背贴靠在有些粗糙的制式常服上,还被上面冰凉的纽扣给激了一下,盛澜:“……”
“宝宝……”
“……”
其实盛澜是有想过试试自己S+级体力值的,但训练过后就太累了,而且时间也已经太晚。
但……那个……
“放心,今天不弄疼你。”
紧紧贴他背后的郁长官,嗓音压得特别低,“你站直站稳就好。”
“?”
“军姿会站吗?”
盛澜:“…………”
什么呀!
……结果,只被要求站军姿的盛澜,最后还是差点儿就被用棉被裹着送进了医院。
那会儿他腺体还是发烫到不行!
然后就又把郁长官给吓坏了。
但盛澜的要求就是绝对不要再因为这种事去医院,他单方面什么也没干也不行!
于是只好将卧室内的排气窗和窗户全部打开,先散掉信息素的味道再观察观察。
等两个人的心跳都平复下来,盛澜的腺体果然感觉好多了。……但他这回是真的累了。
被重新洗干净又被抱出来,这次也不用操心衣服的事情了,盛澜几乎快要秒睡。
只是半夜再度下起了雨。
快睡着的时候,盛澜又特地往男朋友的怀里钻了钻。
他不排斥雨,但记得阿晏不喜欢雨。
于是累迷糊了的青年,在雨夜的梦境中仍坚持抱紧自己的爱人。
同居第一天快乐。
——他俏丽的梦境中,也都是这样愉快地度过的。
.
后面的几天,盛澜专注学习和训练,狠狠地晾了任家人一段时间。
第五天的傍晚,几辆华贵低调、但明显价格不菲的车高调地停在了任家门口。
任家大闹蔚蓝总部的事情过去了几天,任乔邦如今还在局子里蹲着,任罗嘉和任乔楠则于三天前被放了出来,而后任罗嘉称病,任家一直处于闭门谢客的状态。
自从任家家主和他两个儿子都被军方抓进去之后,尽管任氏集团高层努力封锁消息,现在还没闹到社会上人尽皆知、股票崩盘的地步,但集团内部难免鸡飞狗跳。
任家更是被人来闹了好几次。
得知内部消息的股东有的派律师出面、要求任家家主对自己和儿子不规范的私人行为做出解释和赔偿——这年头谁会主动去招惹军方的人?任氏集团这是妥妥不想好了,要完。
有的大股东则直接来狠的,想趁火打劫架空任罗嘉,就差直接派人来抢公章了!
偏偏是任家家主和他的儿子有错,在任乔邦还没被放出来的节骨眼上,任家连报警抓这些贼人都不敢。就只能又专门聘请了一队佣兵来做保镖,暂时稳住局面。
总之这几天整个任家都鸡犬不宁,从上到下人人自危。
当看守庄园的保镖看见这几辆车声势浩大地停在门口时,就马不停蹄地通知了管家,管家又通知了夫人。
等他们听说来的人是盛澜、那个消失了快一个月的真二少时,这段时间受惊过度的佣人们才松了口气……
至少这个只是任家不受宠的孩子的真二少,不会一上来就打抢。
但很明显,保镖和佣人们都想错了。
车队一开始还礼貌地在庄园门口停稳,也给了他们通传的时间,但几分钟后,当庄园的大门仍旧没有被开启,最先头的车子上就下来人了。
是个穿着休闲装,但身姿挺拔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二话不说,三两下翻墙落入院中,在轻易将两名保镖制伏后,直接打开了庄园的大门。
车队之中,一辆车子单开出来长驱直入,跑出来试图稳住局势的管家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从他身旁驶过,一路驶过庄园、来到别墅前。
车子停稳。车门打开。盛澜长腿一跨,从上面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搭配黑色休闲款的西装裤,造型低调,但精神饱满。
与上次他从废星回来现身任家不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完全不似那时的枯瘦和憔悴。
依旧削瘦俊拔,但眼里的光芒更盛,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盛澜!”
伯爵夫人廖芳琴从别墅里被人扶了出来。
她先是看了眼门前,发现盛澜只开进来一辆车,不禁一愣。
但之后仍脸色煞白地一捂胸口,怒道:“你做什么?管家说你强行打开了大门?这、这可是你自己家的大门,难道你也要带人来砸么!”
“母亲这话说的,既然是我自己家的大门,难道母亲还要计较我是怎么进来的么?”
盛澜抬头去看还站在别墅门前、贵妇人打扮的女人,缓缓道:“我回自己家,母亲不让人给我开门,我只好自己进来了。”
“也不算闯吧?”
“……”
廖芳琴没说出话来。
她是被这几天来家里的人给闹的,被气糊涂了,才会质问对方闯大门的事。
现在又被这个伶牙俐齿的儿子揪住了错处,廖芳琴干脆脸色一白,声调直接降了下来:“你一向是个能言善辩的,母亲说不过你。”
盛澜眼也不眨地望着这个正在示弱的女人。
比起一向严厉的任父,原主对任母的情感其实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