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抽空去看看苏眉秀了,希望她不要自己作死。
而此时,孙林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苏眉秀耳朵里,让她坐立不安。
她皱紧眉头,喷出一口烟,打开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手指停留在“于晴”上。
她与于晴的关系并不好,可在这份不好中,又带了点惺惺相惜。
当年青塘村究竟有多穷,一般人都无法想象。在那落后、偏僻且封建的村子里,女人的地位可以说卑贱到可怜。
于晴长得比他漂亮,一直是村里的村花,读书好,头脑聪明。
可她的父亲却根本没想过培养她,甚至为了高额彩礼,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就跟镇上养猪场的老板定了亲。
虽然没领结婚证,但在他们那,只要办完酒席,就算是成婚了。所以,于晴的年龄并没有任何影响。
可,那个老板已经快五十岁了,甚至比于晴的父亲还大,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
她跑过,挣扎过,却还是被抓了回来。
比父亲更可怕的是母亲,她曾经亲眼看见于晴的母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祈求她,只因她还有个弟弟。
或许是求助无门,或许是心软无奈,终究于晴还是妥协了。
苏眉秀比她强些,毕竟长得一般,性子也泼辣。本来读书也不好,整天到处乱混,让父母头疼得只想把她撵出去,根本没觉得她能嫁个好人。
所以,十四岁的时候她就辍学出去打工了,高兴了钱往家里寄点,不高兴就全部挥霍掉。偏偏,越是这样造作,家里还拿她没办法。
如果放在以前,她们不会说一句话,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后来,她们遇到了刘福东,一切才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等走出来看到新的世界后,她才深刻地意识到,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在普通人听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而那却是青塘村的常态。
“喂,你知道孙林死了的事吗?”苏眉秀忍着焦躁,出声问道。
于晴的声音也透出疲惫:“知道,你怕了。”
苏眉秀激动起来:“我怎么可能不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我!于晴,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于晴那边沉默了许久,才说:“很简单,把罪孽转移给血亲就行了,只要你狠得下心。”
苏眉秀一愣,当时见到乔语卿,听到那话的时候,她确实这么想过,却迟迟没有实施。
可此时听到于晴的话,她才恍然为什么死的人是于晴千娇万宠的女儿白雨。
她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指收紧,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你真的能狠下心……”
于晴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指责:“我们干过的缺德事还少吗?别跟我说这时候,你良心发现了!”
苏眉秀嘴巴开开合合,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于晴平静下情绪:“除了刘福东,其他人都是这么做的。如果你不想死,就这么做,否则谁也救不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十二章 偷情般刺激
苏眉秀茫然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指尖没了力气,任凭手机砸在地板上。
她似乎觉得有点冷,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河流。
如果当初没有……她根本过不上这么好的生活。
而现在,她还不到五十岁,还有大把人生没有享受过,怎么舍得惨死。
对不起,别怪我……
这大概是她对女儿最后的愧疚。
乔语卿到底还是没有这时去找苏眉秀,因为身体不大舒服。
于是在店里等到下班,发现临槐依旧没有来,他收拾收拾就下班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乔语卿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有时候拖拽在地上,有时候翻越过墙壁。
他陡然眸光一滞,好像,有什么东西……
就在拐弯时,他突然转身,可身后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就连刚才感觉到的那股寒气都不见了。
乔语卿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很确信刚才确实有东西在跟着他。
缓缓转身,他继续向前走,就在快要进入小区之时,取下腕上银镯,指尖微动€€€€
圣白色的光呼啸而过,精准地捕捉到身后的邪气,直接穿心而过。
乔语卿这才走了过去,发现竟是个白布娃娃。
他低头捡起来,戳了戳娃娃软绵绵的肚子,那小脸上竟还画着眼睛、打着腮红,透出一股憨态可掬的模样。
乔语卿挑眉,临槐还真是个别扭的人啊。
他将娃娃收好,然后带回了家中。
躺上床前,乔语卿心念微动,故意将娃娃放到了枕头边,随后便侧身枕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梦境缓缓展开,大团墨色将他包围,他不断地下坠下坠,最终落入了冰冷的怀抱。
真冷啊。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却更近地贴进那个怀抱,企图温暖对方,以缓解寒冷。
箍住他的手臂僵硬片刻,又很快收紧,恨不得将他揉入怀中。
真的是“恨不得将他揉入怀中”,力道之大让他怀疑对方恨他恨得要死。
这要是还能睡下去,也是没谁了。
乔语卿心底又无奈又想笑,他没有睁开眼,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多了个人。
是临槐。
只分开一天就受不了吗?
不过这一次,临槐显然不再是白天的样子,而是变成了曾经在画展上见过的怪物。
像是害怕一样,乔语卿翻了个身,更深地把脸埋入他的胸膛,呼吸的热气透过单薄的衣服打在皮肤上,带来轻微的酥麻。
他抱住临槐有力的腰肢,柔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像是半梦半醒中,无法挣脱开睡梦的束缚一般。
可即使在最深沉的梦境中,他下意识想要依靠的,好似依旧是临槐。
临槐一动不动,宛如一块木头,黑色的皮肤仿佛散发出雾气,将整个房间的夜色晕染成墨。
而随着他呼吸的急促,黑色的雾气扭曲交缠,凝结成实体,变成手指粗细的麻绳。
麻绳立在半空,如同野兽般嗅了嗅乔语卿的味道,迫不及待地扑到他的身上,摩挲着他的皮肤。
乔语卿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麻绳表面带着毛刺般的尖物,细密地、粗糙地剐蹭着他的皮肤,痒痛之中又带了些小小的酥麻,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似乎察觉到他的抗拒,麻绳骤然收紧,带来突如其来的疼痛,又很快放松,像是道歉般温柔地抚慰着。
简直跟它的主人一样阴晴不定。
有一说一,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睡着就太奇怪了。
因此乔语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看到黑影的第一瞬间,他几乎就把银镯给抛了过去。
却没想到下一秒,麻绳缠上乔语卿的手腕,直接拉起,将他的双臂束缚在头顶。
而后怪物缓缓伏了上去。
乔语卿挑了挑眉,没有了刚才的攻击之意,装作并不知晓他就是临槐的模样:“又是你?”
怪物一如既往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唇却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冰冷,可动作却格外缠绵,乔语卿不得不扬起了头。
被松开后,乔语卿轻笑出声,舔了舔红润的唇:“你,还真是可爱……”
怪物似乎并不喜欢他的评价,缠住他的麻绳收紧了一下,像是警告。
可刚才蹿出来的麻绳却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语,扭动着身躯,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乔语卿缓缓眨了下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在月光下,宛如被镀上了一层银光般美丽。
他没有理会黑影的僵硬,对着那根麻绳说:“如果你过来,我也可以亲亲你。”
麻绳瞬间拉直了身体,下一秒,又如同面条般跌落在床上。
乔语卿被它逗笑,却没有勉强,正在他准备继续诱惑怪物时,那根麻绳又飞快地雄起,如同缠人的猫儿一般贴在他的唇角,轻轻磨蹭。
他的眼睛看向黑影,好似蕴藏千万笑意,却缓缓启唇,任麻绳钻了进去。
当着怪物的面,他与另一根麻绳共舞。
明明这些麻绳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可此情此景,却像是偷情般刺激。
怪物死死地盯着他,眼睛一直没有眨动,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那目光就好似带着胶水的棉线,湿哒哒地粘在他的动作上,拉扯出粘稠的丝线。
乔语卿眼角微红,湿润的睫毛缓缓眨动,如同带露的玫瑰一样,对着他伸出手。
怪物随即将目光转移到他的手上,一动不动,可手臂上却蔓延成无数麻绳,缠在乔语卿的手腕上。
麻绳不断释放,直到手臂全部散开,拉扯着他的身体往前倾。
当他覆盖在乔语卿的上方时,麻绳重新融合,变成了坚硬的手臂。
下一秒,乔语卿口中的麻绳消散,他的唇印上了怪物。
纤细温热的手指摩挲着怪物的后背,猛地一个用力,将他按倒在床上,压在他的腰上。
冰冷的温度接触到乔语卿的大腿内侧,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但这都没有关系,他低头看向怪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不满,可他却没有反抗。
所以,身体是最诚实的。
乔语卿笑着压低腰,趴在怪物的身上。
睡裤随着他的动作往上卷起,露出雪白纤细的腿,在月色浸染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