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两个字,但依旧让徐灵鹿脸颊烫烫的。
送走了两人,又安顿了两只小猫咪,晚上小天师鬼使神差的没有睡在空间里。
他心里告诉自己,现在正是让梨白和阿润培养感情的时候,自己这个高瓦数电灯泡待在里面影响人家二猫世界。
然后就独自睡在了好久没睡的卧房,还真的没有闩窗。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摊着煎饼,徐灵鹿想到魏镜澄走之前问他的那句话就睡不着。
烦死了!为什么自己会期待魏镜澄晚上翻窗户到卧房中找他呀,清正的魏大人根本做不出翻窗这种事吧。
翻身面向墙壁,徐灵鹿打算把自己劝一下,早点休息,正准备入睡,身后的木窗就发出‘吱呀’一声。
小天师惊喜的翻过身坐起来,正看见魏大人从卧房的木窗中翻进来。
半天没见,他下巴上的胡茬又长出来一层,意外的少了几分清贵多了几分落拓,一身黑衣圆领袍带着短刀翻窗户的样子不像个皇家子弟倒像是个混江湖的侠客。
徐灵鹿看的心热,直接跳下了榻,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跑了两步挂在了刚站稳的魏大人身上。
魏镜澄被想念了好几天的人扑进怀中,没有一丝客气的牢牢箍劲了怀里人的腰,另一手托着又软又弹的部位防止小天师掉下去。
徐灵鹿眼角眉梢都带着甜蜜的笑意,微微仰头看着被自己抱住的人,“再说一遍,快点。”
被他的笑容感染到,魏镜澄唇角也挂着笑意,“说什么?”
“下午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徐灵鹿用下巴轻轻蹭了一下魏大人的胡茬子,嗯,有点痒又有点扎。
“想你。”魏镜澄凑到他耳朵边上,又说了一遍。
大概是忙碌了一天,他的声音比下午还要稍微暗哑一些,沙沙的,这两个字说的又沉又缓。
刚才还在嚣张的小天师瞬间就被说害羞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耳朵听了会怀孕吗,明明也没说什么过分的,但莫名就是全身发酥,整个耳朵都是烧的。
把烫红的脸颊挤到魏镜澄颈窝里,徐灵鹿好半天才闷闷的也回了一声,“我也想你。”
“灵鹿。”
听到魏大人喊自己的名字,徐灵鹿懵懵的抬起闷得发红的脸,接着就被吻住了。
微刺的胡茬不断的刮着细嫩的皮肉,他的下巴和脖子给扎的滚烫。
嘴唇也被吮的滚烫。
舌尖被轻轻的咬过,又被含住,更是烫的惊人。
自己是烫的,被自己抱住的人也是烫的,徐灵鹿的意识在思念消融成的炽热岩浆中彻底融化掉了。
等因为实在喘不上气,而短暂休息时,两人已经变了位置。
魏镜澄坐在榻沿上,而徐灵鹿侧身坐在他大腿上,要不是环着魏大人的脖颈,整个人早就软成了一滩春水。
见他不断的细细喘息着,魏镜澄将他放在榻上,去要了盆热水进来,蹲在榻前,抓住小天师两个白嫩的脚丫子塞进了热水盆里。
“你干嘛?脏。”徐灵鹿挣扎两下,他刚才在地上踩了一通,挺脏的。
“别动。”魏镜澄轻轻捏了一下手里柔软的脚丫子。
徐灵鹿的个头不高,脚也偏秀气,踩在魏镜澄的掌心中,甚至有种能被魏大人手掌包住的错觉。
脚型算是修长,纤细但有点肉,尤其是脚趾,每一个都圆滚滚的,趾头刚才挣扎的时候用了些力,前面泛着一层薄薄的红,好看极了,魏镜澄才不会嫌弃,反而洗的非常享受。
小天师刚才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就从被窝里窜出来抱抱了,贴在一起咳咳的时候倒是火热的要命,没觉得冷,现在忽然失去了滚烫的怀抱,又被还未关上的木窗中溜进来的夜风吹的一个激灵。
见他抖了一下,魏镜澄只好恋恋不舍的帮他把脚擦干,整个人塞进了被窝里,然后自己去闩窗,收拾水盆,洗漱。
徐灵鹿躺回温暖的被子里,看着他忙碌完又出门的背影,不满的小声嘀咕,“这就完事了?还以为……”
“啧,古代人真的好古板呀,这都不上吗?”
“春天可是万物发/情繁衍的季节呀。”
连阿润都有崽崽了,可魏大人依旧只停留在亲亲上,这进度条也涨的太慢了吧。
赌气的瘫在床上放空,直到魏镜澄除了外衣,也打算睡上来,徐灵鹿才咸鱼一样又往床里面挺了挺。
身边的人温暖馨香,魏镜澄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气,这几天他是真的累坏了,每天大概只能睡一个时辰左右,但这也不能全怪公事,事情虽然紧要,可皇帝毕竟是亲哥哥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求他每天只能睡一个时辰的地步。
明明以前在大理寺有大案子时,也是这个作息,那时随便在案桌上趴着睡最少都能睡两个时辰,起来照样精神饱满的继续工作,鲜少露出疲态,可自从之前在宫中和徐灵鹿同榻而眠之后,魏大人发现他在大理寺后院的小单人床上睡不着了。
身体分明已经非常劳累,眼睛也乏的睁不开,但就是觉得身边缺少了些什么,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只有通过调理内息才勉强能睡一个时辰,醒来之后依旧会觉得有些疲乏,所以才会黑着眼圈冒着胡茬来见徐灵鹿。
看来的确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魏镜澄把人揽过来,后背贴在他怀里,瞬间便有了困意,但好不容易见面,又舍不得就这么睡了,还想同他多说两句。
“这几日如何?有没有什么大事?”魏镜澄的声音散散的,带着点疲乏。
要是说到这个,徐灵鹿可就不困了,他在魏大人的怀里翻了个身,面对面贴着,“你知道吗,梨白怀崽子了!”
这倒是新鲜,魏镜澄看着小天师满是兴奋的笑脸,低头用额头蹭蹭他的额头,“哦?是阿润的?”
“嗯嗯,阿润这只小傻猫,马上就要当爹了!”
“我入宫之前,梨白就说想要小崽子,然后整天调戏阿润,回来后就发现梨白怀上了,也不知道这次能生几只?”
小天师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着说着才发现抱着他的人呼吸声逐渐均匀,已经睡熟了。
轻轻亲了一下魏大人有点刺刺的下巴,徐灵鹿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魏镜澄已经离开了,徐灵鹿在晨光中伸了个懒腰,这恋爱谈的真不容易。
桌上留着一张魏大人写的字条,说是最近可能会有个惊喜,但至于是什么惊喜又没有明说,小天师把字条收好,嘀咕一句,“怎么?你要求婚吗?”
然后就去安排家中所有生物的早饭了。
后面的几天,徐灵鹿已经习惯了晚上睡觉不再闩窗,魏镜澄一直很忙碌,但基本每晚都会出现,有时他还醒着,两人会各自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关于案件有什么进展,梨白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之类的,有时魏大人来的太晚他已经睡熟了,在梦中只觉得身边一暖,早上醒来时才恍然魏镜澄来过。
东院的日子平和安稳,徐府其它地方却是要闹翻天了。
自打徐正清要办宴会大张旗鼓的认回徐灵鹿之后,陈氏和徐俊崇就开始闹。
对于陈氏来说,徐灵鹿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东院里,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了,她绝对不要自己的儿子身上有任何污点。
而对于徐俊崇来说,本来他一直视徐灵鹿为假想敌,总想着事事攀比,以他的才华,样貌,气度那还不是样样都能压徐灵鹿一头,所以在徐灵鹿刚回云京城的时候,他总是将徐灵鹿往自己的社交圈中带,结果带一次碰一次壁,不仅没有压住别人,反而自己身边的拥趸走的走,散的散。
这么久了,徐俊崇依然还在翰林院见习,仕途上没有丝毫的寸进,过去花银子铺好的那些路,好似都被他自己的愚蠢行为堵死了,而徐灵鹿却先后攀上了魏镜澄,黎玄辞,现下甚至还与当朝天子相识,已是走到了他即便仰起头也看不到的位置上。
对于徐俊崇来说,徐家嫡次子这个位置是他最后的筹码了,绝对不能再丢掉。
在听闻徐正清要摆大宴认亲子之后,陈氏先是出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来了一套,但这次显然徐正清是铁了心要做,根本没理会她的小伎俩。
自己惯用的手段失效了,陈氏无奈,只好又从老家请来了父兄。
陈老爷子早年发家的手段不算清白,即便现在老了依旧带着匪气,趁着徐正清上朝不在家,直接带着一群家丁,将东院围个严严实实,自己上去一拐杖杵开了堂屋的大门。
“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呢?给老子滚出来!小小年纪如此有本事,竟敢欺辱我闺女和外孙。”
东院只有两个下人,早就被陈老爷带来的家丁用棍棒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徐灵鹿此时正在空间里给梨白揉肚子,猫崽子发育的速度很快,小猫咪这两天肚子涨的厉害很不舒服,时常需要小天师给揉揉,所以他根本就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等了一会,发现自己一番张牙舞爪全演给瞎子看的陈老爷面上实在挂不住,气的用红木拐杖狠狠的在地上顿了几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这野种简直不知好歹!给我砸!”
“从院子一路砸到卧房,我就不信这小兔崽子还能当缩头乌龟不出来!”
家丁们得了命令正准备动手,院门口有个人裹挟着一身煞气看着他们。
他存在感实在太强,院中的众人一愣,没敢继续,就见那人要笑不笑的开了口。
“砸呀,怎么不砸了,我倒要瞧瞧,谁敢?”
第78章
来人一身戎装,风尘仆仆,虽然没有带兵器,却让人觉得他整个人就是最锋利的武器,像把驰骋沙场的宝刀,身上的血气都没散干净。
家丁们都不识得此人,只是单纯的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但陈老爷却是认识的。
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误会,都是误会。”刚才还趾高气昂的陈老爷瞬间弯下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咳咳咳咳,俊华,你可回来了,你是不知道,府里不知何时来了个野种,自称是你弟弟,不仅擅自住进了东院,还总是欺辱你继母和俊崇,老朽今天来,就是为了将他赶出去,好还东院一个清静。”
“哦?那我还要多谢陈老爷子喽。”
徐俊华抬脚走进东院,一时竟然有些情怯。
为了找个可靠的人查连环案,魏帝特地将他从北疆边关调了回来,他早就在书信往来中听魏镜澄说,自己弟弟回来了,今日刚到云京城,去宫里见了魏帝一面话都没说几句就着急回来看弟弟,没料到一进门就看见这么一出,嘴角的笑容要多冷有多冷。
“但有件事,我想陈老爷子应该要弄清楚,若是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弟弟是野种,那我徐俊华便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到底谁才是野种,还要将您宝贝闺女跟人无媒媾和私下产子的事,写成话本,在全祁云各个茶馆讲上个三年五载的。”
“还有,从今往后你们陈家的人要是再敢踏进我东院一步,到时可就不能像今日这般轻松了,腿进来了就把腿留下,胳膊进来就把胳膊留下,要是脑袋也进来了,那就把命留下。”
陈老爷子被他这番言辞气的直哆嗦,却又毫无办法,只能站在原地抖个不停,家丁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不滚?”徐俊华一声历喝。
差点给陈老爷子吓得跪在地上,几个激灵的家丁见此情景,知道今天这个瘪是吃定了,赶忙点头哈腰的搀扶起陈老爷子带着众人溜了。
冲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徐俊华又补了一句,“这次是让你们滚出东院,若是下次再让我撞见,就直接滚出徐府。”
“包括你那个女儿和外孙。”
徐灵鹿从空间里出来,听见一阵吵嚷就往前院赶,只来及的看见一群拿着棍棒的家丁撤离时屁滚尿流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他一边嘀咕一边往前院走。
一抬头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阳光下,正一脸怀念的抚摸着花盆的边沿,见徐灵鹿出来,他回过身直愣愣的盯着徐灵鹿看了半晌,然后露出了一个极为复杂的笑容。
徐灵鹿并不认识这个人,即便在他幼年的记忆中,也没有一个如此英武帅气的男子,这男子的笑容里似乎饱含着千言万语,有思念,有遗憾,有重逢乍见的喜悦,也有离散多年的悲苦。
毫无预兆的,徐灵鹿的眼泪猛地就掉了下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人这张脸明明是陌生的,现在应该礼貌的上前问好,询问他的来意,自己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哭了。
见他落泪,徐俊华终于压下心中翻涌的各种情绪,轻声的问道,“怎么哭了?”
“明溪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哥哥吗?”
唉,说完徐俊华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句话也问的太蠢了,明溪被娘亲送走的时候还是襁褓中的小婴儿,怎么会记得自己呢?
“哥哥……”徐灵鹿小声的呢喃了一句,眼泪掉的更快了。
是呀,那和自己相似的眉眼,鼻梁上有小时候玩长枪时不小心磕到的伤疤,还有唇下的那颗小痣,这不就是自己在院子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个少年吗。
那个曾经会逗自己笑,会惹自己哭,还因此被母亲训斥的少年。
那个提成一杆长枪誓死也不让人住进东院的少年,现在已经被战争磨砺的更加锋锐沉稳,仿佛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找到他就可以得到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