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 第56章

怎么自己开口,这孩子还越哭越凶了呢?

面对大军围城都能淡定自若的徐将军,此时慌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明溪,我知道你可能不记得了,毕竟当年送你走的时候,你还那么小。“想起那时离别的场景,和后来的物是人非,徐俊华的嗓音也有些沙哑“但你应该知道,你还有一个哥哥的,如今哥哥回来了,以后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哥哥。”徐灵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定定的看着徐俊华,就这么叫了一声。

这两个字撞进耳里,徐俊华的眼眶也红了,他压着泣音回了一句,“哎!”

几步跑下台阶,徐灵鹿直直的撞进了徐俊华的怀里。

徐将军猛地被他抱住,支着两条手臂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拥抱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太生疏了。

打娘亲去世后,似乎就再没人抱过他,生活中只剩下了欺凌,尔虞我诈,离开云京城去了北疆之后,在那残酷的战场上,被他抱过的人,大多是下一刻便要断气的同袍。

此刻怀中泛着好闻香气的软软的弟弟该怎么抱,他一点章法都没有。

怕自己赶了几天的路身上又脏又臭也过到弟弟身上,也怕自己控制不好力气,万一抱得重了,弄痛自己弟弟,但他更怕这一切是场梦,等自己手臂环上去那一刻怀中的人就会忽然消失,像娘亲一样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挣扎。

手臂犹犹豫豫的环上徐灵鹿的肩膀,还好,他还在,弟弟还在。

兄弟俩终于完成了这个生疏但充满温情的拥抱。

刚才哭的有点太过分,小天师眼睛红肿,脸上多少也有点挂不住,就撒娇般的在徐俊华肩膀上蹭蹭,然后发现自己哥哥好像有点臭。

想到徐俊华可能一路餐风露宿,日夜不停的往回赶,就是为了回来看自己,徐灵鹿有些心疼,赶紧松开哥哥,上下打量的一番,这一打量就更心疼了。

相比院中那个少年,眼前这个男人又多了好几道疤。

额角处有一片圆形的疤痕,似乎还有些凹陷,应该是被钝器击中,看着十分凶险。

沿着右边的下颌线有道很长的伤痕,现在还泛着粉色,看着是道新伤,也并没有好好护理。

最让徐灵鹿难受的是,兄长的脖颈处有一条横着的伤疤,只差一点点就要划伤大动脉,若当时再向右偏寸许,或许今日徐俊华就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想到这些,小天师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差点又要往下掉,吓得徐俊华赶忙安慰,“除了下巴上的都是旧伤,早就没事了,下巴上这个也没事,前晚在马上睡着了,一不小心跌了下来划了一道,过几天就好。”

说完又生硬的补了一句,“莫哭了。”

徐灵鹿瘪瘪嘴,吸溜了两下鼻子,终于是把眼泪憋了回去,赶紧让下人烧水,弄饭,给他哥接风洗尘。

激情的认亲场面过去后,两人对坐在堂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有一肚子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还有点尴尬。

“明溪你这些年过的好吗?”最终是哥哥先开了口,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哥哥,我现在已经不叫明溪了,师父给我改了名字,现在叫灵鹿。”

“两位师父都对我特别好,想要什么都依着我,有什么好东西也紧着我,本事也没藏私,能交的都交了,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呀。”徐俊华搓了搓大腿,“灵鹿,徐灵鹿,这名字挺好,衬你。”

他在边疆待久了,整天跟一堆五大三粗的军士们混在一起,早就习惯了三句话说不到一块就掀桌子的嘶吼式沟通,要不就是鼓舞士气或者下达命令,很久没有与人闲聊了,无措的不知说什么好。

“那哥哥怎么样呢?”徐灵鹿也很想知道徐俊华离开家之后,到底过的如何。

“就那样呗,跟这个打完跟那个打,北疆虽然不比中原富饶,可也比塞外强上许多,总有外族想要来抢夺田地,牲畜和草场,一年到头都没个安宁。”

“那哥哥……就是……那个……”徐灵鹿大眼睛提溜转着,贼兮兮的看着徐俊华。

“要问就问,舌头被猫叼了。”见他吞吞吐吐,徐俊华那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又出来了,战时时间是最宝贵的,哪里能容得下人犹犹豫豫的说话。

但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生硬,徐将军又立刻找补了一句,“你问什么我都答的,不必顾虑。”

徐灵鹿立刻嘻嘻的笑了起来,“我有没有嫂子呀?”

"咳咳咳……"徐将军险些被茶水呛死,神情古怪的盯着自家弟弟,“军营里都是一群臭男人,哪里有机会认识姑娘家。”

“唔……”好的吧,看来自家大哥还是非常传统的。

以后得把自己和魏镜澄的关系藏紧一点,也不知道兄长和魏大人谁的武艺更好一些,徐灵鹿有些担忧的想着,以后万一真的打起来那可怎么办。

趁着徐俊华去沐浴的功夫,徐灵鹿一只纸鹤放出去。

正和魏帝商讨江南之行的魏镜澄只觉得头顶一阵簌簌的声响,一只浅粉的纸鹤落在他头顶,尖尖的喙伸缩了两下,吐出一句话,竟是徐灵鹿的声音。

“以后晚上别翻窗了,我哥回来了。”

没想到自己清正的弟弟还能干出翻窗这种勾当,魏帝一时没忍住,当着魏镜澄的面,“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魏大人凉凉的看了一眼自己哥哥。

哥哥什么的,最让人讨厌了。

第79章

徐俊华在东院本就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下人们收拾的挺干净,就是被褥什么的都放了很久,挺陈旧的了,他一路奔波劳累,徐灵鹿当然想让他好好休息,从空间里偷渡了羽绒被出来,趁着这点时间把卧房安顿好了。

随便将两只小猫咪也偷渡了出来,怎么说这两只也是重要的家庭成员,得和哥哥见个面认识认识。

等徐俊华把自己洗涮干净和徐灵鹿一起用晚膳时,就看见餐桌底下乖巧的蹲坐着两只小猫咪。

徐灵鹿一一给自家哥哥介绍,“这只体型大一些的叫阿润,是我从小养大的,从那边带过来的,小公猫。”

“纯白色的这只叫梨白,是之前在皇宫里收的,是只小母猫,算是阿润的媳妇,现在还怀着小崽子。”

“都是小妖怪哦。”说着小天师又凑到自家哥哥耳朵边小声补了一句。

说完徐灵鹿怕梨白蹲在地上凉着了,就给抱起来,放在了自己大腿上,梨白‘呼噜呼噜’的转了两个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卧下了。

“妖怪?”徐俊华眉毛拧在一起,之前魏镜澄给他去的书信中也写了好些鬼鬼怪怪的事情,玄乎的要死,他差点以为大理寺要变成书舍了,好好的案情写的跟志怪话本似的。

哦,对了,魏镜澄好像还说了自己弟弟是个神棍。

他就从来不信这些,即便案情再玄乎那也肯定是人搞得鬼。

古怪的看了一眼自家弟弟,他就说道士什么的不靠谱,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灵鹿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明明就是两只再普通不过的狸奴,怎么还成了妖怪了。

“它们能化成人形?”徐俊华打算给弟弟留点面子,也不能直接揭穿。

徐灵鹿看看傻儿子,再看看儿媳妇,本来儿媳妇能变的,但是现在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不能。”小天师摇摇头。

“哦。”徐俊华干干的回应了一声,又找补了一句,“那肯定会说人话吧。”

要是连人话的都不会说,这确实不好说是妖怪,哥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

“不能。”徐灵鹿莫名的觉得哥哥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个被人欺骗误入歧途还不自知的傻子。

“哦。”徐俊华继续干巴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然,“灵鹿,你想不想去国子监上学,或者找份正经差事?”

徐俊华试图将弟弟引上正途。

这显然是不被哥哥相信了,都怪两只没用的小猫咪,小天师无礼迁怒,然后开大招,放出了垢尝。

一群独眼黑团子叽叽叽叽的在徐俊华面前弹来弹去,徐将军新世界的大门被粗暴踹开,不得不相信了弟弟确实是个天师并且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和妖怪的事实。

撸着阿润柔软的毛发,哥哥整个人都是懵的,晚膳吃了什么一点没记住,甚至将阿润抱回了自己的卧房。

“喵嗷!”阿润抗议。

快给放下来,我要去旁边找媳妇去。

“你真的是猫妖?”这是徐将军最后的挣扎。

“咪呀!”

废话!

“那你将这个给灵鹿带去,自己出去走的时候还得把门带上,我就信你。”徐俊华将一个荷包放在床沿上。

这荷包是徐母绣的,他本来打算亲自交给徐灵鹿的,但怕自己的哭包弟弟又会当面大哭一场,他这种硬汉实在见不得那种场面,万一也跟着哭出来,以后怎么回军营混。

面对这么神经病的要求,阿润虽然非常想翻出小猫咪白眼,可还是克制住了,它有感觉这个东西对自己的主人来说很重要。

小心翼翼的将荷包叼起来,用前爪踢开木门,然后再用后腿给踹上,并且忽略了身后传来的,“嚯!还真能听懂人话。”

阿润怕时间长了荷包会被自己叼坏,快速的把荷包交给了徐灵鹿,然后和梨白一起睡在主人脚边上。

荷包已经很旧了,徐灵鹿拿起来仔细的端详着,边边角角都有磨损,络子的边缘还有些焦糊,徐俊华应该是贴身带了很多年。

上面的花样绣的并不出色,针脚有些散乱,甚至有些线条都是歪的,但徐灵鹿还是明确的在图案中看出来‘明溪’两个字。

他摩挲着荷包,看到了那时的场景,徐母的身体当时已经非常差了,眼睛看不清楚,手也抖得几乎要捏不住针,可依然固执的要将这个荷包绣好。

徐灵鹿听见她对徐俊华说,“你弟弟总有一天是会回来的,为娘这一世于你弟弟没有做母子的缘分,总得为他留些念想,这荷包你且收好,等来日见他了交到他手上,也算全了我们之间的母子情谊。”

之后这荷包徐俊华一直妥善的保管着,几乎不离身,有次险些将血迹溅在上面,之后上战场时,徐大哥就不再随身携带。

一次敌军偷袭营地,帐子都没烧了大半,徐俊华却还是冒死冲了进去,就为了抢这个荷包出来。

徐灵鹿将荷包贴在心口处,擦掉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好烦,好想把脸埋在魏大人怀里哭。

此后徐俊华便见到自家弟弟衣服天天换,每套看着都簇新,腰上那富贵无比的百宝囊旁边却总是挂着一个旧荷包。

徐俊华在徐府休整了一天便又投入到了公事中,在朝廷里天天和魏大人一起办公,回到徐府就和弟弟贴贴,导致魏镜澄和徐灵鹿连偷偷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几乎每晚失眠的魏大人又开始抱着装纸鹤的香囊的睡觉了。

更可恶的是,徐俊华还天天同他炫耀自家弟弟有多乖巧。

见兄长身上有疤痕,心疼得不得了,特地调制了一种祛疤的药膏。

你看,额头上,下巴上,脖子上这些疤痕是不是淡了很多?

魏镜澄听的牙酸,一把把他凑过来的脸推开。

徐俊华又掏出竹筒,盖子打开飘出一股清淡的药香。

自己弟弟是真会关心兄长,怕自己在战场上留有旧伤,现下又公务繁忙万一身体不济那就不好了,每日都亲手熬煮这料理滋补的汤药,还嘱咐一定要喝。

魏镜澄猛地一拍案桌,甩袖走出门去。

不行不能揍,那可是自己大舅哥,得出去吹点冷风静静。

徐俊华端着竹筒喝的一脸懵,怎么几年没见,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性情越发古怪了。

他们这边岁月静好,根本没有理会徐正清和陈氏那里的鸡飞狗跳。

陈老爷子上门找茬不成,反倒被徐俊华一个晚辈连骂带威胁的轰了出来,自觉丢了大脸,这口气要是憋在心里出不来,恐怕要直接呕死,只能转移目标,把自己的女儿叫来一顿臭骂。

说女儿不知检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居然不要脸的去和有家有室的人无媒苟合,还私自生了个野种,简直丢尽了陈家的人,连青楼中的妓子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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