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燥 第9章

“我……操?”三饼走了过来,“这什么意思?”

“挺会攀靠山啊,陈涧?”陈二虎像是此时此刻才回了神,把剩下的那点儿火气冲着陈涧发了出来。

“我跟你们不一样,”陈涧叹了口气,“我得活,得赚钱。”

“这人什么意思?”三饼还是没有想明白。

“意思就是他可以给你们钱,你们给他提供安全服务呗。”陈涧说。

“保安?”三饼问。

“脑子是他妈磕坏了吧!”陈二虎看着他。

“保镖吧。”陈涧说,“要不二虎你真想想,这也不是不行,他也说了,这儿不是非干不可,人要跑了一分没得赚。”

陈二虎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跨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几个人跟着他都跨上了车。

“你小子,”陈二虎指了指陈涧,“算你会混,你等着。”

几辆摩托车轰鸣着离开了院子,在外面的小路上扬起一阵灰尘。

陈涧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蹲到了地上:“操。”

这事儿也不知道最后能发展成什么样,自己这一万二挣得也太他妈刀尖舔血了。

他看到了旁边地上单羽刚才扔下的名片,伸手捡了起来。

刚看了一眼就骂了一句:“妈的。”

是他妈钱宇的名片。

他把名片摔到地上,起身走进了屋里。

单羽正倒了杯橙汁坐在窗边慢慢喝着。

“单老板……”陈涧走了过去,没等继续说,屋里突然猛地明亮起来。

“哟,”单羽抬头看了看,“有电了。”

“我们得谈谈。”陈涧说。

“谈什么?”单羽放下杯子。

“你自己怎么折腾我不管,”陈涧拖了张椅子坐到他面前,“但我就是个打工的对吧?我就拿六千一个月,管你衣食住行还要负责联系人弄这么大栋房子,这就已经算黑心老板了吧?”

“黑。”单羽点头。

“要还算上刚才那种事儿,”陈涧说,“我这是不是有点儿……”

“你可以走的。”单羽说。

“什么?”陈涧看着他。

“我让刘悟在路口等着的时候,你可以跟他一块儿留在那儿的,”单羽说,“为什么跟进来?”

陈涧没出声。

“加点儿钱,或者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躲开,”单羽说,“选吧。”

陈涧叹了口气,往后靠在了椅子上,不想说话了。

“加一千吧,”单羽说,“每月。”

陈涧看了他一眼。

“不加反正你也不会躲开,”单羽说,“加点儿是点儿。”

陈涧拿过旁边的橙汁瓶子,仰头灌了两口,抹了抹嘴,然后看着他:“单老板,你知道你刚才是在惹麻烦吗?”

“几个小孩儿,”单羽笑了笑,“算不上麻烦。”

“也不小了。”陈涧说。

“跟你差不了多少吧,二十?”单羽说。

“您多大啊,”陈涧说,“管二十岁叫小孩儿。”

“大你半轮。”单羽说。

这个“轮”一出来,就显得很气派,陈涧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就大六岁啊。”

“你要觉得不划算我大你六十也行,”单羽说,“叫声爷爷也不会少块儿肉。”

陈涧叹了口气,觉得说不下去了。

“哥!单羽!”外面传来了刘悟的喊声,大概是不知道这儿的情况,为了给自己壮胆儿,一路喊着进的院子,“哥!单羽!单羽€€€€”

“哎呦,在在在在在!”单羽提高声音,“闭嘴吧头疼。”

“你没事儿吧?”刘悟跑了进来,看到明亮的电灯时顿了顿,“有电了啊?挺快啊,水可能要下午。”

“嗯。”单羽点点头,“你的工作完成了,一会儿回去吧,走晚了开到那边天都黑了不安全。”

“我明天走,”刘悟说,“明天下午,我跟辅导员请假了。”

单羽闭了闭眼睛。

“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我是送你来这儿了,”刘悟说,“我请假我妈都不知道。”

“你已经没什么用了,可以走了。”单羽说。

“我不放心,刚那帮是什么人?”刘悟拿起橙汁瓶子,也直接仰头喝了两口。

“那是我……”陈涧说到一半没说下去。

“什么?”刘悟看着他。

“没什么。”陈涧说。

“你们一个团伙的是吧?”刘悟顿时有些嫉恶如仇地站到了一步开外。

“不是。”陈涧回答。

“反正我明天再走,”刘悟转身往外走,“我先把我行李拿进来。”

“你呢?”单羽问陈涧。

“我什么?”陈涧问。

“住哪儿?”单羽说,“员工宿舍吗?”

“我回去住。”陈涧说。

“租的房子吗?”单羽问。

“不是。”陈涧回答。

“哦……”单羽看着他,“我以为就你一个人呢。”

“什么一个人?”陈涧没听明白。

“我以为你孤儿呢。”单羽说。

第06章

陈涧看着单羽,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珍惜你剩下那条好腿啊。”

“怎么了?”单羽问。

“有这么问的吗?”陈涧说。

“太直接了?”单羽从旁边的箱子里又拿出一瓶橙汁拧开了倒进杯子里,“我委婉了你不是没听懂么。”

“你委……”陈涧思索了一下,好像是。

他叹了口气:“我是一个人住着,但不算孤儿。”

“嗯。”单羽喝了口橙汁,陈涧这个用词相当微妙。

不算。

起码也是直系亲属聊胜于无的状态吧。

他没再问下去。

“这儿还有呢,”陈涧也没给他问下去的机会,拿过旁边还剩了半瓶的橙汁晃了晃,“又开一瓶干嘛,这些都没过期,是库存不是天上掉的馅饼。”

“你俩轮流往里吐唾沫,谁还能喝得下去那玩意儿。”单羽说。

“我真……”陈涧看了看手里的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刘悟拎着他的背包回到了大厅里:“咱们今天不住三楼吧哥?”

“随便你。”单羽说。

“我在二楼收拾间房……一楼吧,我在一楼……”刘悟很纠结。

“二楼离鬼太近了害怕,一楼离你哥太远了也害怕,”陈涧说,“你要不就回罗姐那个民宿再续一晚去。”

“不了,”刘悟说,“人多的话我也没那么害怕。”

“也没多少人,就你俩。”陈涧说。

“你不住这儿?”刘悟愣了愣,“我哥说你入职了啊。”

“我入职了我晚上还不下班啊!”陈涧提高了声音,“你俩真是兄弟,黑一块儿去了是吧!”

“下班了回宿舍啊,我看四楼还有两间员工宿舍呢。”刘悟说。

“员工宿舍是给员工提供的福利,不是让员工住那儿方便你二十四小时支使啊。”陈涧说。

“我知道,没支使你啊,就是晚上有个伴儿。”刘悟说。

“……那你收拾啊?”陈涧有些无奈。

“我收拾,”刘悟说,“我从小就自己收拾屋子。”

“你就把床单被罩换了地板灰扫扫就行,”陈涧说,“别收拾多余的,能睡觉就可以,我会联系做卫生的人来收拾。”

“好!大床房还是标间?”刘悟放下包就准备去收拾。

“标间!”陈涧说。

有电了有些活儿就可以开始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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