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涧应了一声,又看了三饼一眼。
三饼往自己胸口上拍了拍。
陈涧走出宿舍,往办公室那边看了看,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单羽在里头说。
陈涧推门进去,单羽正站在二哥的箱子前喂面包虫,桌上还放着织了一半的属于店长的烟灰色围巾。
“参观完了?”单羽问。
“嗯。”陈涧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了他,把下巴搁他肩上,轻轻舒出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单羽又问。
“我爸挺高兴的,”陈涧说,“你是不是安排他们给我爸表演来着?”
单羽笑了笑:“这还用我安排么,有胡畔和孙娜娜俩人精呢,不过不搞特殊,以后谁家里来人了,都这个待遇。”
“嗯。”陈涧闭上眼睛笑着点点头,想想又睁开眼睛,“老板,明天上午请个假。”
“行,去干嘛?”单羽放下面包虫盒子,转过身,也搂住他。
“去看看我妈,”陈涧说,“我爸好几年没回来了,也没去看过她。”
“嗯。”单羽在他背上拍了拍。
陈涧没再说话,低头把脸埋到他肩上,过了一会儿又侧过脸,嘴唇用力地贴紧单羽颈侧,感受着他的脉搏。
“陈医生,”单羽的手摸进他衣服里,“这脉象怎么样?”
“非常茁壮。”陈涧说。
单羽没说话,手从后背绕了上来,抓着他头发往后拽了拽。
陈涧不得不抬头停止了把脉,看着单羽:“我是不是该理发了,我头发现在拽起来这么顺手的吗?”
单羽笑了起来。
但并没有松开他的头发,而是又往后拽了拽。
陈涧仰起了头,没等他弄明白这是要干嘛,单羽一口咬在了他咽喉上。
“哎。”陈涧只感觉一阵细小的疼痛,呼吸就跟着就有些着急起来。
单羽推了他一把,陈涧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办公桌上,接着单羽就压了上来。
陈涧整个人都往后仰了过去,倒在了桌子上。
“我操,”他说,“我腰……”
“断了吗?”单羽贴在他耳边问了一句。
左手从腰侧往后滑过去搂紧他,右手按在他额头上,看着他。
“没。”陈涧说,这会儿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很敏锐,就算是脑门儿,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单羽右手掌心还没有消失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消失的那道伤疤。
还有在他后腰上轻轻勾划着的单羽的指尖。
他收紧了搂着单羽的胳膊。
单羽低头吻住了他。
不知道多长时间,单羽松开了他,手撑着桌子。
“嗯?”陈涧伸手在他嘴上轻轻摸了一下。
“要我扶你起来吗?”单羽问。
“嗯?”陈涧愣了愣。
“你不说你腰断了吗?”单羽问。
“靠,”陈涧笑了起来,“我腰断了你还能坚持亲完了才问啊?”
“断都断了,肯定先亲了再说。”单羽说着直起身,拉着他胳膊把他拽了起来。
陈涧顺着劲儿又往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拿出手机点开了摄像头,对着自己脖子看了看。
“我没用力。”单羽说。
“我都感觉到疼了,”陈涧看到自己咽喉位置有点儿发红,不过不是很明显,“你怎么想的啊……”
“那能怎么想的啊,”单羽说,“太性感了得咬一口呗。”
陈涧笑了起来。
“干活儿去吧,”单羽重新拿起面包虫盒子,“好好表现。”
老爸虽然刚到民宿的时候还有些拘谨,但也许是因为有兼职这个身份在,他以一个多年各种打工的状态倒是很快就适应了。
晚饭的时候在厨房里熟练地忙碌着,三饼果然按他自己说的,一直在边儿上打下手。
陈涧靠在吧台旁边,看着那边的老爸,有种温暖而又陌生的感觉。
老爸在厨房里做饭的场景,他小时候是看到过的,但说实话,太遥远了,遥远到有些不真实,而仅有的那么几次他在市里跟老爸一块儿过年,他俩也没做饭,租的房子没有厨房,吃的是老爸去饭店提前打包好的饭菜……
眼前这样的场景,他看得有些出神。
第二天一早,他跟老爸一块儿去看妈妈的时候,这种奇妙的温暖的感觉还在延续着。
“我就不开车了,路况不好,我新手怕碰了。”陈涧推出自己的摩托车。
“不用开车,”老爸说,“那路车根本开不过去,现在应该更烂了吧。”
“到时小镇开发了的话,可能会修。”陈涧跨上摩托车,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帽子,还是把那个小蝴蝶结调整到眉尾的位置。
“你们的员工,”老爸坐到了后座上,“那个围巾是不是统一的,男的是蓝色,小姑娘的都是粉色?”
“嗯,你发现了?”陈涧笑了笑,“那个围巾是单羽……单老板钩的。”
“什么?”老爸很震惊,扒着他肩膀,“单老板钩的?”
“是,我这个帽子也是,”陈涧说,“新年礼物。”
“一个老板,还是个小伙子,”老爸感慨着,摸了摸他头上的帽子,“手这么巧吗?”
“他会的挺多的,”陈涧发动了车子,指了指民宿墙上的字,“还会书法,大隐那两个字就是他写的。”
“哎哟……”老爸感叹着,车都开出院子到路口了,他都还扭着脖子往回看着。
回村的这条路陈涧经常走,但回“家”的那条路,就走得很少了,想妈妈的时候,陈涧更多的时候会去干妈那儿坐一会儿。
那里永别和死亡的感觉会少一些,更多的记忆是暖阳和妈妈的笑脸。
车开进村里的时候,老爸的话就没了。
“老陈回来了啊!”路边有人喊了一句。
“哎,回来看看。”老爸应了一声。
陈涧转上了去老房子的小路,两边都是各家的旧房子,大多都没有人住了,大家都搬进了新修的房子,或者干脆就搬到新村那边去了。
路上很静。
车开过老房子的时候陈涧没有停,也没有减速。
老房子已经破损不堪,木头结构的部分已经都塌掉了,只剩了墙面。
老爸依旧沉默着,陈涧只听到了他一声很轻的叹息。
车从老房子旁边开过,又往前顺着小路越过了一个小山坡,最后停在了林子里的小路上。
老爸下了车,从手里提着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一把塑料花,是粉红色的。
这估计是老爸在市里就买好了带回来的,有点儿土,但妈妈喜欢花。
陈涧和老爸顺着土路往里走了一小段,停在了一个已经很旧了的墓碑前。
老爸过去,用手蹭掉墓碑上的灰和土,把碑前面的落叶扒拉干净,把花放了上去。
“琳啊,”老爸声音很低,“看看花。”
沉默了一会儿,老爸回头看了陈涧一眼,又转回头看着碑:“咱们儿子现在特别棒,当店长了,上班的时候还拿个对讲机,跟特工似的。”
第090章
单羽坐在爬宠箱前钩着陈涧的那条围巾, 透过玻璃能看到二哥正躲在一块树皮后头,露出半个脑袋,趴在水盆边儿上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 脑袋就搁到了水盆上, 单羽凑过去看了看, 睡着了。
这睡眠倒是还不错。
单羽伸了个懒腰,穿了件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这两天店里员工少了, 客人倒是还挺多,店长又没在,这种时候,老板就不能光躲办公室里待着了。
得下去帮点儿倒忙。
电梯到三楼的时候停了一下,门打开了, 进来了两个客人。
正常情况下, 他们都会跟客人主动问好。
但单羽没出声,他很少露面, 对于只住个一两天的客人来说,他看上去应该就是个游客,突然问好反倒让人尴尬。
不过客人一直在看他。
单羽也没回避, 一直对视着。
到一楼的时候, 女客人才问了一句:“你是老板吧?”
这是怎么被你发现的?
哦,照片墙上有一堆照片。
“是,”单羽应了一声, “早上好。”
“你们小镇那个市场,今天还有东西卖吗?我们想去转转。”女客人说。
不知道。
我没去过, 得问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