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你添麻烦了,”陈二虎说,“我回去想跟我爸谈谈,等他酒醒等了很久……”
陈涧一听这话,犹豫了两秒,转身准备走开。
但陈二虎一把拉住了他:“不用回避,反正都知道,我家情况你也清楚。”
“哦。”陈涧站住了。
“聊通了吗?”单羽问。
“不知道,”陈二虎皱了皱眉,“我没有你那样的口才,有时候他一开口跟我吵,我就续不上话头了,不过今天我没让他开口。”
“嗯?”单羽看了他一眼。
“我拿个菜刀劈他床头上了,什么时候我说完了他才能开口。”陈二虎说。
“嚯。”单羽挑了挑眉,看了陈涧一眼。
“你这……”陈涧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是跟单老板学的,”陈二虎说,“我从他身上学到很多。”
“这算不算当面造谣,”单羽听笑了,“我用过这招吗?”
“就是不让别人开口。”陈二虎说。
陈涧叹了口气。
单羽是怼得别人开不了口,不是用刀劈得人开不了口,要劈也是用手。
←劈这里。
不见血,效果好。
“反正我今天话说完了,我哥早晚都会进去的,因为偷东西进去总比因为杀人进去强,”陈二虎说,“我不会去看他,他也不需要去,等我哥出来,如果还没改造好,我们还得共同抗敌……”
陈二虎停了停:“这么说行吗?”
“只要说了,都行。”单羽说。
“我也说了让他不要再到民宿来骚扰,否则我就劈他,反正我们家有暴力基因,豁出去了谁打谁也不一定。”陈二虎说。
陈涧短时间内第二次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单羽都没能马上接住他这一句。
“你……”单羽清了清嗓子,“行吧,没事儿,新年了,跟你爸好好过好这个年。”
“嗯。”陈二虎点了点头。
那边老五突然吼了一声,仰天长啸:“啊€€€€”
“哎呦这动静,”单羽吓了一跳,“陈二虎先去把老五劈了算了。”
“怎么了这是?”三饼跑了过去。
“没事儿。”老五把手机收回了兜里。
“啊€€€€”胡畔正玩得欢,根本没管那边怎么回事儿,也仰起头尖叫了一声,非常嘹亮。
“哦吼€€€€”孙娜娜也用手拢在嘴边喊了一声。
远处传来了不知道谁的一声吼,接着就河滩上开始此起彼伏地传来了叫喊声。
是附近的村民和镇上的人过来看烟花了。
“放大的放大的,快快快!小镇一家人,分享时刻到了!”胡畔连蹦带跳地往烟花旁边跑,“陈叔帮我挑个大的!”
“这个吧,”老爸笑呵地拿起一个,“我刚看了一下,这个有十发。”
“老五不会是被人骗钱了吧?”陈涧皱着眉想了想,“上回他抽烟被投诉的时候,说的是因为钱的事儿。”
“这帮人,”单羽叹了口气,蹲下找了块石头坐下了,“拉什么一把,我现在想把他们一个一个踢回去。”
陈涧笑了起来,蹲到他身边:“那我呢?”
老爸帮胡畔挑的大烟花被点着了,一串的金色和银色的花冲上夜空绽开。
“抓紧我。”单羽在他耳边说。
陈涧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回到民宿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带过去的一车烟花基本都放完了,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围观的人起码有百来个。
不少人都知道大隐的老板刚买了一堆烟花,都说明天肯定还有更牛的。
单羽本来想第二天再打电话让烟花老板送货过来,最后还是十二点多的时候给人家打了电话。
好在烟花老板还没睡,一看大客户电话来,立马答应了第二天一早再拉一车过来。
一帮人回到宿舍还在讨论着,手机里都一堆视频,过夜都等不了,一刷新朋友圈,全是烟花。
“我洗个澡,你们谁要先洗的吗?”老爸问。
“你洗吧叔,我排你后头。”三饼说。
陈涧看老五:“你也洗吗?”
“不洗。”老五笔直地躺在床上。
“二虎呢?”陈涧又问陈二虎。
“洗,今天沾我爸一身晦气。”陈二虎说。
陈涧叹了口气:“我先吧,我晚上值班。”
“不行,你最后一个进屋,就最后。”陈二虎今天格外霸气。
“行吧,”陈涧说,“我……”
“你去单老板那屋洗呗,”老五还是很笔直,“你一个领导层,非得跟我们员工挤。”
“就是。”三饼说。
领导层陈涧退出了宿舍,拿了换洗衣服去了办公室。
其实他本来就想着要不就去单羽那儿洗,只是不好明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
嘿嘿。
他敲了敲门。
“进。”单羽在里面说。
陈涧进了办公室,单羽头上顶着条毛巾,光着膀子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还挂着水珠。
“来洗澡啊?”单羽问。
“嗯,宿舍那边排队得排明天早上去了。”陈涧回头关上了门。
“就洗澡啊?”单羽又问。
第094章
单羽这话问得很暧昧。
也许平时陈涧听到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感觉, 但现在不同。
现在是半夜,是他第一次跑单羽这儿来洗澡,而单羽刚洗完澡, 头发和身上都还没擦干……
所有的这一切合在一块儿, 就显得很不寻常。
陈涧顿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晃了晃手里的牙刷:“还要刷牙。”
“哦。”单羽靠在卧室门边,勾着嘴角看着他。
陈涧站着没动。
“去吧不收费。”单羽说。
陈涧笑了笑,往浴室走过去, 经过单羽身边的时候,他凑过去在单羽脸上亲了一口。
单羽脸上还是湿润的,带着他熟悉的味道,陈涧想要再往他脖子上亲一口,但忍住了。
“算了, ”他咬牙坚定地转身推开浴室的门, “我现在一身灰。”
单羽笑了起来。
浴室里还飘荡着温热的水汽,淡淡的海水气息迅速裹住了他。
就像是一头扎进了单羽颈窝里。
“衣服放外头。”单羽说。
“哦。”陈涧又转身出来, 把衣服放在了门口的架子上。
钱宇这人应该是对洗澡这件事不太重视,办公室和卧室都装修得精致完美,但浴室里连个架子都没放, 都不如客房的条件。
……也可能是放了但是后来民宿荒废的时间里被偷了?
得了吧八千的椅子都还在, 谁偷一个浴室里的架子。
可能是因为椅子太重了?
陈涧重新回到浴室,关上门的瞬间就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又一头扎进了单羽的气息里。
他打开热水兜头冲了一会儿,看了看旁边放着的瓶子, 洗发水,沐浴露, 洗面奶,洗头洗澡洗脸, 他挨个全用了一遍。
洗澡没用多长时间,毕竟是在不熟悉的地方,哪怕是单羽的浴室,他也有点儿心神不宁。
当然,可能就因为是单羽的浴室,他才更是心神不宁。
打开浴室门拿衣服的时候,架子上放着毛巾,估计是单羽给他拿的,他拿了一条小的搭到了脑袋上,下面是条浴巾,他拿起来的时候发现他放在架子上的衣服没了。
他愣了愣,又看了看手里的浴巾,确定衣服不可能裹在浴巾里。
“单羽?”他喊了一声。
“嗯?”单羽的声音从旁边卧室里传了出来。
“我衣服呢?”他问。
“不知道。”单羽回答。
“你不知道?”陈涧听笑了,“就你拿的你不知道?”
“蘑菇刚来了一趟,”单羽说,“没准儿它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