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废相爆改老流氓后 第27章

反正……他是个假小倌。

因子虚还写:“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了你?”

权持季的瞳色忽而一深,还沉浸在苦命小倌霸道恩客的戏码中无法自拔:“为什么不跟?”

因子虚忍无可忍,更是存了冒犯权持季的心思,一字一顿地写:“有恩客比你的大。”

想了想,因子虚再添油加醋地把“大”字又写了一遍,半点不怯地看了回去,揣了揣袖子把脖子缩了缩。

权持季倒是看出来了,自己这假小倌儿似乎很享受在艳所里浪荡。

权持季把眼一眯,指节烦躁地扣了扣桌面,脸色一黑,似是在忍受什么大辱,终于把怀里的因子虚放了出去:“是谁?不想跟我走,那是想和哪个骈头走?”

因子虚恍惚:“???”

他想知道权持季能不能好好审。

权持季已经完全无视了吓得哆哆嗦嗦的知画,转而对因子虚咄咄逼人:“那个骈头确定干净吗?你的名分呢?是他叫你呆在这里装成这副鬼样子的吗?他可以向天下人宣布你是他的人吗?”

“他都没本事带你走,只说要你忍,那他的存在有什么意义。”权持季冷笑一声:“没有兑现价值的承诺不值一钱,你就继续在这个泥潭里忍着吧,很快你就会发现:只会忍却救不了你的人都是渣滓,就比如许沉今和前太子。”

因子虚身躯突然一僵,莫大的失力感席卷而来,恍惚间又陷入了灰色的回忆。

金碧辉煌的宫殿,带血的手,深深扎入心脏的簪子,还有面如枯稿的前太子。

许沉今怕极了,双手颤得那么厉害,怎么也抹不掉太子脸上的血,他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太医!大医呢?”

回应他的却只有太子逐渐冰冷的尸体,他好像是悟了,撕心裂肺着:“远勋,远勋……你睁开眼好不好?我不逼你了,远勋。”

“什么皇位恩怨通通去死吧,远勋,你别死好不好?”

“太医,太医……”

……

前太子自栽了的那一天,许沉今恍如失了魂一样,走着走着放任自己掉到了莲池里,然后湿着身子独自在太子府榭边亭上呆了一夜。

他想起远勋说过——“将来我必远走高飞,占山为王,养百只肥鸽,种一片莲花,沉今也要同我一起吗?”

自己那时怎么回答的来的?

他说:“好啊,天高皇帝远,我自逍遥游,远勋,一言为定。”

然后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逼着太子坐在高位上看百官称臣,他逼太子成为天下的王。

太子死了,死相却一脸解脱,他好像落于地府,寻他真正的自由。

或许权持季说的就是对的,不能救人入世,偏要人活于泥潭,最是残忍。

面前的小哑巴突然就安分了,没有神气的眼睛空落落的,盯着权持季的样子就像在琢磨什么惊天动地大难题。

权持季问:“不想想这件事情了?”

因子虚点头,顺势就将脑袋悲悲地撇了下来,伸手在权持季地手心上写:大人还是快点审吧,奴家和忍冬姐姐有点交情,对这件事情也耿耿于怀,希望大人可以快点给忍冬一个交代。

“好。”权持季顿了顿,还是不甘心地说:“这边还是建议你把你那个没用的姘头踹了,虽然你现在不踹也没有关系,因为你不可能一直眼瞎吧。”

因子虚:“……”

他该去哪里找一个姘头来糊弄权持季?

第29章 最好的好兄弟

因子虚又是算计得一手好牌,他想得明白: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权持季要是磨洋工,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权持季不是喜欢“一骑红尘妃子笑”,大家一起对着装吗?

借着这个小倌的身份来给权持季打一打鸡血也未尝不可,因子虚倒要看看:权持季说得好听,倒不知能做到何种地步?

因老板向来恶劣,最喜欢看“败家子豪掷千金哄意中人。”

好中二,好傻气,好喜欢!

一想到哄的是自己,因子虚更喜欢了。

“行。”权持季招了招手,扬脸对知画兀自笑得阴恻恻,缓慢的转了转自己的玉扳指,忽地站起身来,招了招手:“来人,带走。”

因子虚满意,这才是好好审讯的样子,哪有人在艳所就把人审好了的?

刚才那叫审讯?那分明就是调、情。

因子虚不动神色地对着知画斜眼挑了挑眉,蹲了下去,在只有知画看得见的地方,轻轻笑。

知画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对自己的恶意都这么大?

明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

忍冬之死的真相他们连冰山一角都不曾窥见。

因子虚却明白,忍冬这件事情和知画一定脱不了关系。

首先,衙门里的人审问了梁家,发现明明一直和梁府少爷鱼水之欢勾搭不清的是知画,那么怎么会变成梁家那只白面馒头和忍冬私奔?

况且就算是梁家那只花心的白面馒头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他也用不着私奔吧?梁家不缺钱为一个青楼姑娘赎身,况且知画跟了那只白面馒头这么久,白面馒头都没有为她赎身的心思,那么忍冬才用了这几日就让那只白面馒头神魂颠倒了?再者,说来好笑,就算是白面馒头想和忍冬私奔,忍冬能受得了他?

忍冬和梁家公子私奔的消息就像是有人恶意编造出来的劣质谣言,好比迎风的纸窗,轻轻一捅,就破了。

对了,这起案子代表饮春坊向衙门回话的就是知画。

这不由叫人怀疑:知画胡说八道混淆视听到底是为了隐瞒些什么。

因子虚还没有想出一点儿眉目,耳边突然就响起了一阵哭爹喊娘的叫声。

因子虚仔细一听:哦,还有一点耳熟。

下一秒,眼前蹿过两道赤条条的人影。

一道花容失色,满头白发乱七八糟的纠作一团,别跑边涕泗横流地叫:“你别过来啊啊啊……”

另一道正猩猩乱吠,忍无可忍一般大吼:“因子虚,我要杀了你……”

好巧不巧,那两道身影就是喻白川和阳长。

因子虚见状忙退后两步,试图美美地消失不见。

阳长见了权持季就好像是亲人见了亲人面,忙刹了下来,气还喘不匀就大声控诉道:“姓因的那个狗贼呢?”

权持季冷漠的转过身子,甚至不想问发生了什么,就是早有预料般伸手捂住了旁边一脸呆萌的因子虚的耳朵。

果然,下一秒阳长的鬼吼鬼叫响彻天地,吵得所有人的耳朵隐隐作痛:“那个狗贼把我们卖了,大肚子丑八怪,满脸油光……”阳长说着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好像是难以忍受一样打了一个寒噤,声讨道:“他竟然要上我?有没有搞错?我看着他都呕了。长得和因子虚相比都不遑多让,肚子里没点b数。我以为饮春坊是没人了,找个这么丑的,结果,好家伙,原来我才是倌儿,因子虚真的牛啊。这点便宜都敢占!我要扒了他的皮,挖了他的心肝脾肺肾……”

因子虚弱弱地微笑了起来,身子不自觉地一抖,倒叫权持季发现了他的异样,面无表情地斥责阳长道:“别这么大声,你吓到他了。”

阳长“啊呀”一声,这下注意到了缩到权持季身后的因子虚,只用一眼他就一把子怜爱住了,忙把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嘴巴闭上,竟然内疚了起来。

面前的人身量较瘦,白得透亮,桃花眼无措地一眯,长睫轻颤着偏过了半边脑袋,就像在寻求什么庇护一般。

喻白川:“……”

喻白川实在是不想说话。

别人认不出,喻白川可清楚,那个正在装娇弱的狗玩意不是因子虚是哪个?

阳长安静了下来,悄咪咪地凑到权持季面前:“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哑巴相好?看起来真的是又清澈又柔弱,有眼光。看起来好乖,就是太瘦了,掌心也没有半点儿血色,你带他回去之后找我开两贴药给他补补身子。”

喻白川在旁边听着都麻木了。

阳长这么温柔有耐心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然后,他真的很想杀了因子虚。

因子虚挠了挠脖子,突然又听见阳长一声乍呼,对着权持季一拍手心:“你伴手礼呢?”

“你懂不懂事啊?”阳长推搡着权持季:“来找人家你就空着手啊,他随便哪个客人都比你阔绰。”

因子虚:“……”

他默默地伸出手,自觉地讨东西了。

喻白川:“……”

自家老板真不要脸。

权持季忽得一笑:“想要?想要什么?”

因子虚承认他很俗,他当机立断写了两个字:“贵的”

正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权持季张开双臂,好像在让因子虚打量审视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因子虚想要的东西,一副任君采擷的样子:“佩玉,扳指,衣物上随便镶嵌在哪里的玉石,喜欢什么自己拿走吧。”

阳长默默地竖起大拇指,装作不经意间向权持季开口,道:“你身上的衣裳都是宫里出来的贡品吧?我记得好像连上面最简单的绣样都是蚕丝金丝银丝密匝匝缠的,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是吧?”

这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权持季这一身衣服贵得很,扒它!

阳长就想看哑巴小倌儿满脸羞赧地褪下权持季的衣裳,阳长就是世界上最乐于助人的好兄弟!

喻白川觉得自己面前这一伙家伙都癫痫。

换别人遇到了这样诡异的场面少说也要以手掩面羞愤一下,偏因子虚不然,他的脸皮是不同寻常的厚,见了这场景只是微掀了掀眼皮,当机立断开始上手,先拿了权持季佩玉,然后摘了他扳指,想了想尤嫌不够,眼睛直勾勾往权持季腰上一看,手就不客气地奔着对方的佩刀去了。

权持季这回可就不太敞亮了,他抬肘搭上刀把,拦住因子虚将刀拿了的动作,就着因子虚轻轻握刀的手将人一拖,害得因子虚一个踉跄,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将腿一叉,这才稳住了自己将要栽到权持季身上的身体。

厚背的大刀在这一来一回间已经被他们两手抓着,雪亮的剑鞘上可以反照出因子虚吃力的表情,那眼神正在明晃晃地控诉……权持季的小气。

刀上是两人的暗流涌动。

是权持季先开了口,道:“此刀太重,你筋骨细弱,还是罢了。”

因子虚直觉此刀必定值钱,不放手,另一只手写道:“无妨,反正不留自用,是要卖的。”

权持季道:“这刀你拿了就不能卖了。”

因子虚疑惑,写:“为何?”

权持季目光如炬,死死地锁在因子虚那双与书生一模一样的眼上,看着他纤细翘长的睫轻轻一颤,不难想象这双眼睛在呜咽的时候会有豆大的泪挂着落不下,洇红小倌那上扬的眼角,只是可惜,这副情景现在他还没资格见到,这个中他口味的小倌还不是他的。

他斜眼,片刻后嘴角一勾,笑意不达眼底,冷漠疏离:“这刀是我爹临终之除传予我的,刀在我这,便要我久立沙场,不死不休。刀若要给了别人,便是要我与那人情比金坚,此刀为证,不负所爱。今番你不拿刀,那还有选择的余地,是与你那骈头继续厮磨还是与我相伴一生。若你执意拿刀,我便打马劫你。”

权持季声音突然一低,伏在因子虚耳边呼出一口气来,暧昧不清道:“今夜定要与你洞房花烛,谁来说谁来抢都不作数。如此,你还拿吗?”

因子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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