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猪猪子
家入硝子想到了银八老师之前发来的照片。
那些曾出言不逊的人一个个痛哭流涕, 跪在地上，脸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她很好奇老师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那些人面露惊恐, 且再也不来高专打扰她。
“老师不上课，那我逃课好了。”
家入硝子理直气壮的跟着离开。
高专还没安装监控，只需要防备路过的人，就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
期间，她发现银八老师熟练的避开了高专的人。
这让她恍惚间仿佛看到执行任务的白夜叉，洞察力强, 身手好，不会放弃任何人。无论上边的人如何忌惮, 都不影响那些获救的人对白夜叉的崇拜。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就这样, 他们一路来到新宿, 且停到一家俱乐部前。
家入硝子随意看了眼招牌, 轻声念出口，“西乡人妖俱乐部……等等, 人妖？”
透过落地玻璃, 她看清俱乐部里边招揽客人的都是化着浓妆穿着女式和服的男人……嗯, 也许该称之为人妖。
尽管抽烟喝酒，但本质还很单纯的家入硝子长了见识。
等她跟随银八老师走进去, 还看到一个熟人。
准确来说, 是只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出自咒术师小家族, 没什么本事还看不起女性, 是第一个提出结婚要求的人, 认为追求她是她这个出身普通家庭咒术师的荣幸。她还没拒绝呢，就喋喋不休的提出各种婚后要求, 简直将她的反转术式利用到极致。
而那天，在她忍无可忍要拿出手术刀剁了对方时，不知何时起躲在医务室偷懒的银八老师翻身坐起，将人打晕带走。
“难怪老师发给我的照片里没他，原来他还在这。”
用‘还’这个字，是因她已经猜到银八老师将人打晕带到哪儿了。
“没办法啊，”银八老师将麻袋扔到地上，还抱怨起来，“他又蠢又笨，一直无法达到老板的要求，只能一直留在这儿打工了。”
两人正说着呢，就有一个男客人揽住那名咒术师，要他亲自拿起酒杯喂酒，咒术师一脸的恼羞成怒，可一旦他想对客人出手，就有其他人妖冲过来制止他。
最后，那名咒术师不情愿的拿起酒杯，直接怼到客人脸上。
“不行不行，你这样依旧不合格！”
东美嗔视，“笑容要更加甜美，语气要更加绵软，动作要更加优雅。”
他做了一个示范。
那名咒术师不得不跟着学了下。
家入硝子捂着眼，想了想，又将指缝张大了些，惊讶的发现店里的客人有男有女。
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有一个穿着和服的人妖满脸笑容的走过来。
“这位美丽的小姐有些面生，是第一次来吗？想喝点什么？”
尽管对方的轮廓偏冷硬，画上浓妆后不算好看，但那个笑容很真诚很开心。她能感受到这个笑容的主人想传递这种开心。
而来俱乐部的人，不就是放松的吗？
能被老师看中的地方，肯定没危险，家入硝子没怎么犹豫，“是第一次来，我喜欢喝酒，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喝的酒吗？”
那名店员立马带路，路过银八老师时，随口道，“小卷子，老板很生气呢，你第一次送来的人也太蠢笨了，怎么都教不会，还得罪了好些客人。老板说要让你赔偿。”
“哎，他们笨和银桑我有什么关系？”
钱包空空的银八老师不满的抱怨，他踢了踢脚边的麻袋，“这次这个长得不错，拿他赔偿。”
简单一句话，就决定了禅院家继承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命运。
家入硝子幸灾乐祸的扫了麻袋一眼，并且决定多拍一些照片和前辈们分享。
正要转身跟着店员离开，她反应过来，“小、小卷子？”
原本懒洋洋的银八老师顿时汗如雨下，“哈哈，你听错了，是天然卷啦，银桑我是天然卷啦。”
家入硝子：“……老师，这个时候你的演技又变差了。”
她干脆选择附近的一个座位，点了几款酒后，小声问店员，“你为什么叫老师小卷子？小卷子听上去是艺名。”
“阿拉，”店员半捂着嘴笑，“没想到小卷子有这么优秀的学生呢。”
他十分自然的做着女性化的动作。
家入硝子没露出别的什么神色，“多谢夸奖。”
“小卷子好像不太希望我说，”店员娇俏的眨眼睛，“不如你自己问他，他可心软了。”
“这一点倒是没错。”
家入硝子选择通知两个同期过来看好戏。先不管老师‘小卷子’这个艺名是怎么来的，她一定要看够禅院直哉的好戏！
酒还没上来，她就看到一个留着浅紫色头发，穿着女式粉色和服的男人走过来。
家入硝子：“……”
她目测了下，这个男人的身高绝对超过185，并且体格强壮，毛发旺盛，因此哪怕剃了胡须，穿着女式和服，也不会有人认错他的性别。
等这个男人走到银八老师跟前，她竟破天荒生出老师好娇小的感觉。
“听东美说，你又送了一个人过来？”
俱乐部老板西乡特盛不满道：“你送来的人笨手笨脚算了，还瞧不起咱们女人，我不得不花费很多心思在他们身上。”
“老板你也不亏嘛，”银八老师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容，“他们为了离开，不仅要配合你，还会交出身上的钱，不刚好缓解了俱乐部的经济压力吗？”
“哼！”
西乡特盛蹲下，解开麻绳，“据说这次的货不错，我倒要看看……”
一道银光闪过。
一直密切关注这边动静的家入硝子紧张的站起来。
“小心！”
禅院直哉能成为继承人，就是因他的术式目前算是禅院家术式中最强的，据说只有十种影法术能够赢过禅院直哉的投射咒法。
银八老师的身手好，也许能阻拦，但这个俱乐部的老板……看到西乡特盛一巴掌拍下去，成功将才醒过来的禅院直哉拍晕后，家入硝子缓缓坐下。
“果然，人外有人啊！”
很快，西乡特盛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将禅院直哉拎走。
银八老师过来蹭酒喝。
“这边有岗前培训，时间不长，很快就会把人放出来接客，”银八老师拿起一杯酒，“看一会，喝几杯酒，我就送你回去。”
家入硝子举着酒杯，挡住唇角，“老师，听上去你很有经验的样子。”
“咳咳，”银八老师拒不承认，“也不用担心那小子跑掉，西乡可是很厉害的。”
“看出来了，那一巴掌的速度太快了。”
家入硝子想到组织‘羽’，如果‘羽’中的普通人一个个身手都这样好，那难怪政府舍不得解散他们。
店里的客人不算多，家入硝子才喝完一杯酒，就听到几个店员在小声讨论怎样吸引更多的客人。
“如果小卷子和假发子重出江湖，肯定有很多人冲着他们来消费。他们就是我们店里的招牌！”
“唉，可是老板已经放他们离开了。”
“要是小卷子再次因为追逃课学生破坏俱乐部就好了，我们就能把他留下来了。”
“咳咳！”银八老师大声咳嗽，他站起身，驱赶那些店员，“闲着没事就去打扫卫生，去训练微笑，去带新人！”
大家一哄而散。
银八老师心虚的重新落座，悄悄扫了对面一眼，果不其然，家入硝子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老师，我都听到了，所以，你也穿过女式和服吗？能再穿一次吗？”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唉。”家入硝子叹了口气，眼珠子乱转。既然店员将小卷子当作招牌，肯定有拍照留存，她可以花钱买啊，不过在这之前，需要支开老师。
她一边喝酒一边思索如何支开银八老师，又过了会，听到西乡特盛热情的和客人们介绍，“这是我们的新人猪猪子，如果他有表现不当的地方，还请大家批评指正。”
“噗！”
一口酒喷出去。
家入硝子转身的同时，迅速拿出手机拍照。
一个换上浅蓝小纹和服的人妖出现在视野之中，原本金色短发外又套了一层金色大波浪卷长发，耳钉换成了浅蓝色花朵形状的耳环。禅院直哉本就是个帅哥，尽管这会黑着脸，一双吊眼看上去有些吓人，但配上这副打扮，让他看上去像是脾气不太好还有些傲娇的富家大小姐。
还真有客人吃这一套，立马积极的举手，“猪猪子，麻烦你过来倒杯酒。”
“哈？”
禅院直哉杀意四溢，恨不得当场手刃俱乐部所有人。
然而，刚刚被迫吃下的药让他虚弱无力，浑身的咒力也像是被抽取大半，没法和以往那样流畅的使出术式。
这种情况下，只能拼体术。
可但凡他泄露一丝杀意，一双大手就会按住他的肩膀，只是微微用力，他的骨头就像是要被捏碎。
他根本不敢小瞧这个俱乐部老板。
之前没吃药时，他施展术式，却被轻易看穿，也被轻易制服，还被狠狠修理了一顿，这让他想到了离家出走的甚尔君。
原来像甚尔君那样的人还有一个吗？还是说有很多个？
禅院直哉心中生出浓郁的忌惮和杀意。
“尊敬的客人，咱们的猪猪子不太懂事，我让他给您赔罪。”
一直大手按住还在思考的禅院直哉，用力往下压。
禅院直哉被迫对一个普通人弯腰，他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赔罪。
“确定不道歉吗？”西乡特盛声音柔和，语气却危险，“那我彻底让你变成店里的跳舞女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