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都逃到大楼前的空地上时，他撤回咒力。
‘哗啦啦’，大楼当着众人的面倒塌。所有人目瞪口呆。
第93章 书
警视厅临时征用的办公楼里, 被推出来做代表的新井俊雄骂骂咧咧了几句。
那群家伙不敢面对五条悟，难道他就敢吗？
其实警方许多人都知道咒术界的存在。
咒灵只能用咒力祓除，这就赋予了咒术界特殊的地位。甚至咒术界每年都有一些不必过问理由的死亡名额。
咒术界拥有特权, 那么强大的咒术师们其实也有特权，比如最强的五条悟。
警方高层都知道，咒术师人手匮乏，强者稀缺，能够祓除特级咒灵的人不多。许多高难度的任务几乎都是五条悟夏油杰之类的强者去处理。
可以说，如果他们, 特别是如今已经学会反转术式可以不间断工作的五条悟罢工，他们国家可以直接迎来末日了。
他们有热武器, 可热武器对咒灵不管用啊！如今社会氛围越来越差, 咒灵层出不穷, 没了咒术师, 没了这些强者，他们都活不了。
如此种种, 也赋予了五条悟特殊地位。
只是, 五条悟不曾察觉到这种特殊。警方乃至政府高层都没提醒他。因为他们要与总监部高层进行利益交换。
在发现五条悟被当做好用的刀而不自觉时, 大家还窃喜过。他们都不希望真正的强者掌权。特别是这个强者没什么欲、望，无法用利益掌控。
可现在, 五条悟居然直接砸了警视厅大楼。
众人难免想多了, 这位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的特殊地位，知道自己被总监部卖了做苦力？他今天砸警视厅大楼, 明天会不会去砸参众两院的办公大楼？
大家做了最坏的打算, 于是在得知对方只是想调查一个叫作坂田银时的人的去向时, 警视厅的老大直接答应了，又把新井俊雄推出来。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敲了敲门，新井俊雄微抖着声音说，“五条先生，您现在方便吗？”
门被打开，而五条悟竟站在落地窗前。
他是怎么开的门？难道驱使了传说中的咒灵？
新井俊雄自己吓自己，瞬间汗流浃背。
“我赶时间。”
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
新井俊雄吓得忘记之前打好的草稿，上司嘱咐的各种试探，直接汇报结果，比和上司汇报工作时还要恭敬真诚。
“袭击坂田先生的行动并非警视厅这边的安排。”
他巧妙的将‘逮捕’改为袭击。
“相关警察皆从附近几个县调过来，秘密进入东京行动。想必那些杀手、异能者、咒术师都是他们自己联系的。”
新井俊雄就差没直接举起双手表示这件事与他们无关，要砸，啊不，要揍就去揍别人。
说完这些，他偷偷看了眼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五条悟。
对方没反应。
他难免脑补许多，再次自己吓自己，无需对方试探，忙说，“有这个权力的，基本都是内阁成员，特别是那些中央大臣。只是具体是谁，还需要时间。主要是，咱们这边没有权限……”
话没说完，室内的桌椅全都泯灭成粉末。
“噗通”一声，新井俊雄从心的腿一软，跪在地上。
“您别生气，我说我说，是中央大臣川上翔实。不是我们不想说，主要是那位大人和德川大人一个派系，本来今年竞选首相，结果被牵连输了……谁能保证下次换届……”
“他在哪。”
新井俊雄闭紧了嘴巴。
他害怕得浑身发抖，此刻室内满是杀意，他都有种被无形的刀锋割得满身伤，下一秒就会死去的错觉。
可是啊，就这个五条悟如今的状态，如果说出地址，那位大人必死无疑啊！
接连损失两个大人物，那个党派怕不是会疯狂报复，他的上级也会遭殃，那他还能有命？
晚点死还是现在死？
“我、我级别太低了，不清楚。”
话音落下，站在落地窗前的少年不见了。
新井俊雄瞪大眼，左右看看，没看到五条悟。
“人呢，人去哪……”
“哎哟。”
几个人被重重在砸在地面。
看清楚那几人的模样，新井俊雄麻溜的跪回去。
他的上司、上司的上司都被抓来了，他还是乖点吧。
几个老狐狸还想拖延时间，想来个利益交换。
可五条悟根本不吃这一套。
“也许晚一秒，银酱就会出事，”之前神情淡漠的少年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可这笑容太过癫狂，吓得几人坐着后退，一直退到墙角，才有了一点安全感，“如果银酱不在了……”
几个老狐狸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
所以说啊，他们不想和没什么弱点没什么欲、望的强者交流。
那些权力啊金钱啊，在此刻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些强者心很大，大到包容整个国度，不为利益救援民众，让他们这群利益为上的人都心虚，可强者们的心又很小，装下的，是他们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
事已至此，别人死还是自己死？
无需犹豫。
川上大人，您走好！
接连多次使用长距离瞬间，反转术式一次次刷新大脑。那些暴戾的阴暗的情绪一点点堆积，填满了名为五条悟这个人的身体。
在匆匆赶到策划这次行动名为川上翔实的人宅邸里，发现对方已经身亡时，那些情绪直接炸开，冲出身体。
堪堪17岁的青年在那瞬间想到很多，嘴脸丑陋的老橘子和政客们，拥有喜怒哀乐制造出咒灵的普通人……不知所踪的银酱，漂浮无法落地的爱恋。
自出生以来，通过六眼收集到的情报化作一幕幕，飞速从眼前刮过。
人类与咒灵，诅咒和咒术师，那些爱啊恨啊，那些笑啊泪啊，交杂成片，组成人间。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情绪从五条悟身体里脱离。
他眼神淡漠，高高在上，宛如神明俯视人间，纵有无数信徒呼唤祈祷，都置之不理。
下一瞬间，那些强烈的，才察觉到的，有酸有甜的情感填满了整个身体。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这是有一次他们同期三人完成一个任务后，不想去见老橘子，各种磨磨蹭蹭，跑去看了一部爱情电影。在他和杰对着不知所云的结局发呆时，家入硝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苍蓝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奇异的情绪。
五条悟喃喃：“刚刚，我差点诅咒了银酱吗？”
人在喃喃，六眼却在自动收集着周围的情报。
有人从背后开枪，正中川上翔实的心口。
问题是，以川上翔实倒下的位置，他中枪时，应该正在靠在书桌上。书桌后只有一把椅子，没有窗户。
而川上翔实作为一个政要，一般情况不会让人坐在椅子上和他说话。如果真有人有这样的资格，那么地位比他高，他又绝不会靠着书桌背对着对方交流。
五条悟模拟出当时的场景。
有人和川上翔实聊天，川上翔实以随意又彰显发令者身份的姿势对着对方。
这时他身后突然多出一只持枪的手，悄无声息的扣压扳机。
现场没有咒力残秽，比起咒术师，他更认为是拥有空间系异能的人动手。
而那个人，那伙人，才是挑唆川上翔实的主谋，他们在川上翔实抓到银酱后，杀人灭口，带走银酱。
有将中央大臣玩弄于掌心的心计，杀了中央大臣也能确保安全的自信，目的却是带走银酱。
五条悟根据办公室里的资料得出结论，川上翔实是真的畏惧银酱，因为当初他间接依靠‘羽’爬到高位。不过德川定定才是主谋，川上翔实都没参与后续计划。
可心里有鬼的人害怕啊，被人挑唆了就忍不住动手了，真是个蠢货。
“哈，这个家伙的目标是银酱，但是带走银酱的家伙的目标……是我啊。”
川上翔实的死是一个陷阱。
有人要利用这个政要的死压制自己。
总监部没这个胆子。
€€索，不，是变成咒灵的家伙，和异能者合作了呢。
捋清楚其中的逻辑后，五条悟先是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才瞬移到横滨。
他到的时机刚刚好，恰恰救下被埋伏的太宰治。
有着鸢色瞳仁的青年看到他，吹了声口哨。
“哟，好久不见，你更疯了。”
一年多前见到五条悟，这个所谓的咒术界最强还是个一眼可以看到底的小家伙，现在的他却深邃如大海。
五条悟并未如之前那般炸毛。
他语气淡淡的说了今日从早上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
不到一日，宛如一年。
甚至他可能再也见不到……
“如果是这样，银桑肯定还活着，否则魔人无法引你过去。”太宰治语气笃定道。
尽管不喜欢这个五条悟，可要是等银桑回来，发现他的小朋友疯了，嘛，感觉会发生很不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