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美人 第18章

“很快就结束了。”虞听揉了揉她的手,安抚说道。

€€€€嗯。

冉伶点了点头,有点儿不好意思。虞听才不会知道,她不是累,只是刚刚一直在回味“老婆”这个字眼。

*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覆盖了虞听二十七岁六月的某一天。

活动彻底结束已是深夜,虞家包了所有宾客今夜的住宿。这会儿虞听和冉伶都回了房间€€€€新婚之夜当然要同一间房。

冉伶已经先一步洗漱好,虞听还在浴室洗澡。

一间套房,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大床。被布置得有些梦幻,像婚房。

带着一天的疲惫和飘忽的思绪洗完澡出来,虞听发现冉伶不在卧室里,她随便擦了擦头发,走出房间看,看到冉伶站在开放式厨房前的背影。

洗完澡的冉伶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睡裙,八分干的墨黑色长发自然垂落在肩背上,快及腰了。白色灯光落在她身上,纤瘦又虚幻……

她轻轻慢慢地在捣鼓些什么,虞听边唤她边走过去,“伶姐姐。”

冉伶回眸看,眸光犹如夜间溪流中倒映着的星星。破碎、晃荡。

“你在做什么?有什么需要叫客房服务就好了,你......”

虞听噤声,发现冉伶已经弄好了。

一杯柠檬水,她端起来递给虞听,嘴角牵着若有若无的笑。

今天结婚,虞听体贴,为冉伶挡下了许多酒。

虞听微愣,不禁失笑,把柠檬水接过,喝了一口。

“好喝。”这次她可没有故意挑剔。这次的柠檬水似乎更好喝,比上一次的甜一些。记得上次,她故意说酸来着,冉伶真的会记么?

冉伶到今天早上不是还在跟她生气么?冷暴力,不理人。现在好温柔的一副已经被虞听哄好了的模样€€€€被亲了一下就被哄好了。

哄好后又变成了那温柔又腼腆的,满心满眼都是虞听的伶姐姐。

宴会上就在展露她的柔软,虞听每每喝酒,她眼里都会流露担忧,不自控地牵紧虞听的手。

虞听又是这样满眼星星地看着她,感叹:“伶姐姐,你怎么这么好。”

冉伶嗔了她一眼。

她又这样。

这种话虞听不是第一次说了,每次冉伶对她好她都会这么嘴甜。情绪价值给够了,但心呢?

心呢?

冉伶眼波微动,步态轻雅,错开了她,走向沙发。

虞听跟上去,随口关心:“今天累不累?穿高跟鞋站了很久,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说累不累。冉伶拾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字:【你累吗?】

虞听看过去,叹气,故意可怜道:“当然累啊,累了一整天了。”

虞听发觉冉伶的脖颈细腻得像流动的水,脸色卸妆后比之前苍白了些许。伶姐姐身娇体弱,她才是最累的那一个吧。

虞听放柔声音,真心道:“你也辛苦了,快先进去休息,很晚了。晚安。”

冉伶不累的,她还想跟虞听沟通,她想知道虞听是怎么想的。迟疑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点点头,往卧室里走。

虞听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站在原地把最后一丁点儿柠檬水喝掉。

虞听没有跟着进房间去,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巨大汹涌的海风扑向她。

摸到不久前放在这儿的烟盒和打火机,虞听点了只烟,手肘撑在台面上,身体松弛下去,眼神浮现几分疲惫。

望去大海荒芜又美丽,巨浪孤独又沉溺。黑色吊带裙的她几乎要融进夜色里。一支烟很快耗尽,海风把她身上的烟味吹了个七八分干净。

又在阳台站了一会儿,她终于抬手去推玻璃门,身姿曼妙冉伶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重重地风灌进房间里,吹乱她的长发。虞听连忙迈步进去,把门关上,风被隔绝。

冉伶太单薄,吹不得风,一吹就生病。

“不是去睡觉么?怎么又出来了?”虞听问她。

冉伶摇了摇头,凝望着她,情绪有些紧张和忧愁。她不想看虞听一个人在阳台抽烟,不想虞听有心事却不跟她说。

“怎么了?”虞听问。

冉伶有很多话想跟虞听说。

她们之间存在很多没说开的问题,冉伶想告诉她自己的委屈和担忧还有这些日子的辗转难眠……她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完字,交给虞听。

【听听后悔了吗?】虞听眼前赫然呈现这几个字。

后悔?

“……”

“是指跟你结婚吗?”虞听愣了一下,没有犹豫,“当然没有。”

为什么觉得虞听会后悔?明明这场婚姻的得利者是虞听,冉伶只是虞听“拜托”来的。虽然这为冉家也带来了无比丰厚的利益,是冉隆的梦寐以求就对了。

按照常理来说,生气的、抱怨的、反感的后悔的都应该是冉伶才对。

噢,也对。虞听其实明明都知道的。

冉伶看了她一会儿,从她手中拿走手机,继续打字,删删改改,终于亮给她看:【听听出国很久,不给我发消息,我发的消息也不回】

许是委屈太多积压了太久,冉伶眼眶发红,有点儿潮湿。

她问:【是厌烦我了吗?】

我想给你打电话。

可是我发不出声音。

第023章 偷亲

虞听怔住。

不给她发消息, 不回她消息......

厌烦她了吗?

冉伶就这样看着虞听,那双似乎永远温和的眼眸此刻泫然欲泣,藏着积攒了许久的委屈。

她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温柔大方又矜持的, 只会向虞听展示这样的自己,她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她很在意虞听, 她每天都在等,每天都在看,她会自我怀疑, 伤心难过。

她跟虞听生气并不是因为虞听出国了多久,而是虞听在国外不回她消息, 也不主动找她, 她可以纵容虞听任性, 却受不了虞听不理她。

虞听惊讶。

这一个月里,冉伶总共只给她发过两条信息,一条是虞听出国当天,虞听有点进去看,当时心情烦闷故意没有回复,转头就忘记了。

第二条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虞听也看到了,仍然没有心情回复。

可她明明这么在意, 为什么不多发几条消息?那样的话,虞听想自己大概率是会回复的,大概率。

原来冉伶也会有自尊心, 原来冉伶也是会傲娇的。

“抱歉……你发的消息我看到了。”

“当时在忙,忘记回复了。”虞听带着歉意解释:“我信息比较多, 消息一会儿就被刷下去,我没注意。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虞听哄她说:“没有厌烦你, 怎么可能会厌烦你?”

她不说话还好,冉伶兴许还能控制住,她一开口说话冉伶的委屈就又像被放大了百倍,眼泪不受控制地溢满眼眶坠落下去,她抬手去掩,转开身子不让虞听看。

虞听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冉伶一开始有些抗拒,大概是出于羞耻心理的自然反应,抖着手推搡她。可虞听坚持不放手她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别哭……”

虞听低声哄她,抱着她,让她转过身跟她面对面,冉伶还是羞耻于让虞听看到自己的泪眼,把脸埋进了虞听的颈窝里,很小声地抽泣。

“绝对没有厌烦伶姐姐,不哭了好不好?”

虞听帮她顺着长发,抽了几张纸低头帮她擦眼泪,冉伶扶着她的肩膀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把眼泪止住。

因为低头帮她擦眼泪,虞听这才注意到冉伶的锁骨下面的位置多了一道伤痕,伤口看起来不轻,此刻已经脱珈了,留了一道红色的印子。

虞听蹙了蹙眉。

冉伶抿紧了唇,抬起眼睑。她皮肤太薄,眼眶和鼻尖,甚至额头都哭红了,梨花带雨的模样无比摄人。

像盛放淋雨的白色茉莉,像珍贵的易碎品。

她不是什么很坚强的人,她伤心了是会哭的。

虞听盯着她看,低声哄着:“都是我的错,伶姐姐原谅我好不好?”

冉伶又抬手抹了抹眼睛,低头打字,虞听的手机震了震,冉伶直接把消息发到了她手机上:【我没有要怪你】

其实已经在心里原谅了虞听,冉伶不是想听她道歉的。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以为你在逃避。我不想这样,你后悔的话可以告诉我的,我不想你为难】

消息发完,她再一次看向虞听,希望从虞听眼里看到真实的答案。

“伶姐姐……”

虞听在心里头感叹。

冉伶总是在虞听意想不到的点上展示她的柔软与体贴,好像从出生就是这样温柔无害的性格。就算虞听利用完她就把她冷落在一边,她想的却是:虞听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在逃避,会不会为难?

她真的没有一丁点儿脾气吗?答案是有的,她也有脾气,可是纸老虎。就算生气也藏不住自己的委屈,仅仅被虞听在婚礼上理所应当地亲了一下她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从前虞听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因为什么原因冷落了女友,事后她都会哄人,买包或者别的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冉伶这般宽容她。

冉伶真的好好欺负啊,好戳虞听。

“没有。”

“没有为难,也没有后悔,抱歉,是我的错。”

只要愿意,虞听知道怎么一步到位把人哄好。她当着冉伶的面儿把她的微信弄成了置顶,亮给她看,轻声哄说:“这样可以么?不会再漏掉你的消息。”

冉伶看到她给自己的备注: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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