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美人 第19章

置顶了,是她微信列表里唯一的置顶。

“还生气么?”

冉伶怔着,听到虞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她们此刻贴得好近,她被虞听半搂在怀里,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抱着虞听哭,虞听肩膀上都是自己的眼泪。

本来就没有脾气,被虞听这么一哄冉伶只会更软。带着几分掩饰,她抽纸,认真地帮虞听擦拭湿润的肩膀。

显然是已经原谅虞听了。

虞听低头看她胸口前那道疤痕,又看了看她眼眶残存的湿润,轻声问:“锁骨下面怎么有一道疤?怎么弄的?”

冉伶怔了怔,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在吊带下若隐若现的疤痕,从虞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

冉伶即刻觉得羞耻,但更关心别的,打字问:【听听觉得丑吗?】

“不丑。”虞听问:“是怎么弄的?”

冉伶轻描淡写道:【小雪知道我们领证,很生气,在家里闹脾气,砸东西,不小心弄到了】

“冉雪弄的?”虞听紧皱起眉头:“我不是.......”不是让那夫妇俩好好看住她了么?这句话虞听没说出口,她本就知道冉雪的脾气,发起疯来难管得很。其实虞听本就该料到的,冉伶多半会被冉雪当成出气筒,只是懒得去多想。

虞听满腹亏欠地道歉:“抱歉,是我的错。”

冉伶摇头。

€€€€不怪听听。

“是不是要擦药?不然会留疤。”冉伶皮肤太白,疤痕在身上会很明显。

冉伶点头,不想虞听担心,告诉她:【一直在擦药的,医生开的药,晚上涂一次就好了,比之前淡很多了】

虞听说:“我帮你擦。”

冉伶眨了眨眼睛,羞赧中夹杂着雀跃,伸手牵住虞听,拉她往房间里带。

虞听没有抗拒,就这样乖乖被她牵着,带进房间里。

虞听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酒店白色的床品换掉了,全都换成了一套淡紫色的冉伶自己带来的床单被罩。

冉伶有洁癖吗?

轻轻关上房间的门,冉伶牵着虞听来到床边。

“伶姐姐认床么?”

冉伶点了点头。

“看起来很舒服。”虞听这么评价。

刚刚虞听站在阳台抽烟,冉伶以为她打算今晚就打算睡沙发了。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布置的床并不抗拒,冉伶放下心。

冉伶有洁癖,不睡酒店的床,必须要用自己的床品。但她干干净净的私人领域对虞听开放。真是一种诱人的特殊对待。

虞听说:“先擦药再睡。”

冉伶弯腰在床头柜里翻找了一会儿,一支药膏和棉签递到了虞听手上。

卧室里开着灯,很亮堂。虞听思量了一会儿:“伶姐姐躺到床上去。”

动作有点儿不自然,冉伶掀开被子上床,就这样在虞听面前躺平。虞听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拧开药膏的盖子,挤了一点儿在棉签上。

侧过身,她与冉伶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看着虞听,有些紧张。

虞听轻声提醒:“肩带要撩下去一些,遮住伤口了。”

冉伶呼吸一抖,把自己伤口那边的肩带撩下了肩膀。

这样伤口才露了出来,连带着一大片洁白的肌肤和大半的柔软。冉伶不太习惯以这样的姿态面对虞听,她躺在床上,虞听居高临下,看她衣衫不整。

虞听弯下腰,一只手握着捻着棉签,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伶姐姐真是很紧张,药膏触碰到她肌肤那一刻她居然抖了一下。

虞听像是不懂,惑声问:“还会痛吗?”

冉伶咬住下唇,摇了摇头。

虞听:“我轻一点。”

“.......”

冉伶别过头,红色悄悄从脖颈蔓延到了整张脸。在清晰的光照下格外明显。

虞听也不知道注意到了没有,她模样认真,冰凉的药膏均匀涂抹在了受伤留疤的位置。不顺畅的呼吸让冉伶的躯体像一直在轻颤,虞听的动作愈发的轻。

会轻,就会慢。

抹好了一层,虞听抬头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虞听的错觉,伶姐姐眼眶似乎又冒出了一层湿润。像在强忍着什么,她点了点头。

想快点结束这磨人的上药环节。

“那好了。”

“肩带先不要撩上去,等药膏吸收一下。”虞听叮嘱她,站起身说,“刚刚喝甜的了,我去刷个牙。”

冉伶红着一张脸,不给她回应了。

几分钟后,虞听从卫生间出来,冉伶的肩带已经撩上去,她正侧着身子躺在被子里。

虞听莞尔一笑,也掀开被子躺倒了床上。

大床柔软舒适,盖上被子,像躺进了花海里,身体被舒适的花香包裹。是那天冉伶发烧虞听去看她,她房间里的床一模一样的味道和感觉。

“关灯么?”

背对着虞听,冉伶点了点头。

关掉大灯,只留了一盏温和的夜灯,冉伶翻身躺下,一阵被子摩擦的€€€€€€€€过后,房间陷入寂静。

床很大,虞听和冉伶中间理所应当地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谁也没有主动再靠近。

落地窗外的月亮挂得很高很高,就像某人的心。巨大的浪潮声被玻璃抵挡在外,室内太静谧,一丁点儿动静都会在彼此耳边放大。

冉伶心疼虞听今天的辛苦,心疼她为自己挡掉了那么多酒。但很矛盾的,她希望虞听不要那么快睡着。

“伶姐姐。”虞听的声音很轻。

冉伶闻声心悸,侧过头看她,虞听也转头,在淡淡的灯光中和她对视在一起。

“我听你的助理说,你平时入睡很困难,你需不需要吃药?或者别的什么?”虞听问道。

她在关心这个……

冉伶摇了摇头。

虞听又说:“我在会不会影响到你的睡眠?我睡觉可能不那么老实。”

冉伶仍然是摇头。€€€€不会的。

虞听笑:“那好。”

“今天很累,说不定能入睡得很快,晚安。”

晚安,结束语。

虞听正回了脑袋,闭上了眼睛。冉伶感到一股浓烈的不舍,像想要什么却没有抓住,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溜走了。

她今天经历了一场与虞听无与伦比的盛大,此刻不应该那么平静那么简洁,不应该是这样的。冉伶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内心此刻的不平衡、不满足。

虞听问她需不需要吃药,或者做一些别的什么……如果她说,她希望虞听能抱着她睡,虞听会答应吗?

冉伶没有开口。

渐渐地,虞听的呼吸声变得很均匀,她身旁的女人还没有睡着,只是确认比较安全后悄悄翻了个身,面向着她,就着温和的淡橘色夜灯,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她沉睡的侧脸。

纠结与渴望在黑夜中被滋养。

没动,她没动。

很久很久,久到夜色更浓一切更隐秘,女人才揪紧了床单,犹如出洞的胆小母蛇,身子向虞听靠近。

钻到她身旁,伸手抱住她,把自己往她身上贴,冉心悸得很厉害,害怕又激动。

两具女性的身躯贴在了一起,一人熟睡一人清醒,清醒着的女人表情格外依恋,两人终于像是彼此恩爱相互依偎在被窝里的恋人。

可是好像不太够,得寸进尺是人的本性,冉伶也有点儿贪心。只是这样抱抱不太够,她很想……

听听不会知道她刚刚对她多有感觉,仅仅是上药而已......

翻了个身,轻轻撑起身子,冉伶垂着眸子,压抑着呼吸,对着虞听的唇瓣低头凑了上去,亲住她。就像虞听今天在婚礼上亲她那样,很浅,很轻。只有两秒。

偷亲的罪恶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虞听今天也亲她了,没有经过她同意就亲她了……呼吸乱得厉害,冉伶在给自己找安慰。她莫名地不安,甚至想哭,她不满足这样……她很久没见虞听了,她明明跟虞听结婚了,明明是虞听的太太了……

明明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这样轻轻碰了她唇瓣好几次,冉伶蹙起眉头,情不自禁地捧住虞听的脸,张开唇,含住虞听的唇瓣,一下一下,一点一点地轻轻吮吸。她细细品尝着接吻的滋味。

大概是有很重的心理负担的缘故,冉伶亲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喘气休息一会儿,不记得第几次,撑着虞听的肩膀旁的枕头掀开眸子,她发现虞听皱起了眉头,睫毛颤动,好像是要醒来的迹象。

冉伶吓了一跳,几乎是心跳骤停了。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躺好,背对着虞听,捂着心口,心如擂鼓。密密麻麻的痛感在心口绽开,她蹙紧了眉头。

房间里又陷入寂静,墙上秒针跳动的声音仿佛在冉伶耳边震响,犹如她的心跳。

虞听太狡猾了,她不知道虞听是不是睁开了眼睛正盯着她看,不知道虞听心里头在想什么,是反感她的吻吗?还是......

她接受不了虞听反感她,更不想虞听讨厌她,她或许应该道歉,或许.......

冉伶很不安,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弄清楚一定会失眠,下定决心想回头看看,刚动身,身体忽然被一双手抱住,温热的身躯从背后贴了上来,贴住她,抱紧她。

冉伶身体僵住,忘了呼吸,无措地睁着眼睛看着前方落地窗玻璃。

玻璃模模糊糊地反射着她被拥抱着的轮廓。

€€€€虞听正在抱着她。

虞听的鼻尖落在后颈,若有若无地抵着,均匀的呼吸一片又一片地洒向她,冉伶被弄得好痒。

冉伶忍耐着,紧张地在等虞听开口,可虞听不说话,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她睡着了吗?或许她一直都没有醒过,只是在梦里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抱住了身边人。她的呼吸一点儿也没乱,依旧均匀平稳。

慢慢的,这个可能安慰住了冉伶到狂乱的心跳。冉伶垂着眼眸,明明是在紧张害怕了,还很不好意思地往她怀里缩了缩,伸手进被窝里,牵住她环在自己腹部间的手。

虞听的体温比她要热,牵着她的手会觉得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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