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美人 第39章

早上九点,退潮了。

虞听缓缓清醒,感觉到熟悉的舒适正将她包裹。空调开着适宜的温度,没有噪音。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灰尘在空气中浮动,呼吸间是晨间清新的味道,掺杂着一股熟悉香气。

她的怀里多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和重量,柔软又黏腻。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不觉得意外和不适。

虞听低头看,冉伶趴在她怀里熟睡,墨色的直长发有些乱,凌乱地盖住了光裸的肩膀和雪白肩上未消的咬痕。空气里虞听能嗅到的香气全来自于她赤]裸的身体。

昨夜的种种浮现眼前,一股微妙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知是懊恼还是愉悦,虞听盯着她看,更像是在欣赏她欣赏自己的杰作和回味昨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轻把冉伶从怀里推开,掀开被子坐起来。

这里是客房,并不是她们的房间。主卧的床在昨天晚上已经被弄得不能睡人。冉伶实在有点儿太出乎虞听的意料。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她都绝对是虞听见过最敏感的女人€€€€

她极尽引诱费尽心思把虞听身上弄湿,虞听最终被她带着进了浴缸里,浴缸里暖得令人喟叹,身体被冉伶环抱着,被温暖的水包裹……虞听生出恍惚虚幻的错觉,就好像自己真的坠入了传说中的温柔乡里,沉沉浮浮出不来。

她发现冉伶很喜欢拥抱和接吻,甚至到了沉迷的程度,在很紧张很缺乏安全感的时候这样的欲望会更强烈。比方说虞听在最初试探的时候,明明温柔得不行,她还是泪水溢满了眼眶,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临近交融的内心的颤抖,她抱着虞听的背脊不断收紧,她不停地去亲吻虞听,一边流泪一边亲吻,让人赞叹的她的柔弱和痴情。

那时候虞听就在想,她从前有没有对人流露过这样的表情?她有过害羞或是害怕成这样这经历吗?她有过的经验吗?她被谁拥有过吗?还是只专属于虞听?

虞听从前从不觉得自己是会思考这种问题的人。她从来不会幼稚的在乎哪一任的过往,她只想要当下的快乐。可冉伶激发了她的占有欲,虞听变得有点儿不像自己,她过分好奇,想要探究。

所以她有些急切地加快了节奏,太忽然了,冉伶下意识想逃离又因为是虞听给的选择乖乖承受,被她控制着,反应更加强烈,更不安地抱住她从她身上索取安全感,可虞听却忽然撑起了身子€€€€

没了温柔的爱抚和能让她安心的拥抱,却也不停止侵略和开发,虞听熟练地挑弄着她,居高临下看着她:“伶姐姐.......”

冉伶又变得好可怜,跟刚刚喝醉了被虞听扔在后座一样,她现在被一个人扔在浴缸里,水打湿了她的长发,黏在她泛着红表情状似痛苦的脸上,她想起身去靠近虞听,被虞听按着脖颈压在靠背上不许起来。

虞听掐着她,女人握住她的手腕,却没有要把掐着自己的手拿开,只是温柔地握着,抚摸她。皱着眉头,满眼的迷离。

虞听觉得她皱眉的样子比平时要更美更性感,这莫名刺激到了虞听骨子里隐秘的独占欲。

她问:“有人对你做过这种事么?”

冉伶咬着唇摇头,可虞听觉得她只是顺着自己的语气给出了摇头的答案,不太满意,所以问得更加直白:“以前谈过恋爱么?跟别人做过吗?”

“嗯~”

冉伶终于是听清楚了,连忙摇头否认。

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被别人这样过,只有听听.......

得到满意的答案,虞听被她眼里的迷离和赤城给刺激到,俯下身去吻住她,冉伶立刻把她给缠住,捧着她的脸,不许她再走。

冉伶明明不会说话,可虞听耳中、脑中,全是她的起起伏伏的声调,很媚,软到能包容一切.......

冉伶像一碰就碎的珍藏品,只可远观,可当真正的在破坏她,她居然会一边破碎一边享受得无与伦比。

她一边承受一边往作俑者身上贴近,渴望破坏她的人给她安全感。

虞听有点儿心疼,但还是太恶劣,用那只湿漉漉的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她居然蹭了上去,仰着修长的天鹅颈蹭虞听的指尖,颈间有虞听留下的指痕。虞听去碰她的唇,她居然会不由自主地张合。

慢慢的水温冷却,冉伶瘫在浴缸里无力得像要被淹没,虞听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用浴巾包裹,就这样抱到了床上。

而那件虞听挑选的睡裙孤零零地挂在架子上,看都没有被多看一眼。

换了踏实的床铺,她们依然相拥在一起,密闭的房间里充斥着冉伶的声音,很奇妙,虞听知道,她在用声音表达着全部的自己。

她们一直在拥抱,一直在接吻,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潮湿黏腻。

虞听第一次知道,敏感又脆弱的女人会这么令她上瘾。

声音慢慢变成了细碎微弱的嘤咛,冉伶神志不清像要晕过去。占有欲被满足过后的怜惜涌上了心头,虞听亲了亲她,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温柔缓慢地喂给她,发现床铺没办法睡人,将她抱到了隔壁的客房。

本以为被弄成这样,一沾上干净的床冉伶就会睡过去,没想到她还是会迷迷糊糊地寻找虞听,要抱着虞听才肯彻底安心,就像动物栖息的本能。

就这样一直抱着睡到天亮。

……

虞听走进衣帽间,找了件睡袍披上,推门进卫生间洗漱,又去健身房跑了半个小时的步,冲澡换上衣服下楼。

因为没有工作,一整天的时间都只属于她自己,她富有余裕地自己泡起了咖啡。冉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宋姨给她单独做了份精致的三明治。

吃完早点,虞听没想着做别的事,回到二楼客房,缓慢走到床边坐下。冉伶躺在床上,身体包裹在被窝里却能窥见身姿曼妙,侧躺着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睡得很香很懒。她伸手抚了抚冉伶的脸颊。女人还没有要睡醒的迹象,让人不忍心打扰。

虞听收回手,从书架上随便抽了本书,靠在床边看了一会,手机震动,有工作的电话打来。

*

跟客户谈完事情,送人离开贵宾接待室,虞听需要折返回办公室处理一些事情,办公室门口,碰到了个垂头丧气的女人。

齐悯今天的打扮很纯欲风,绑着鱼骨辫,一件碎花长裙,一双小马丁靴,快三十的女人,说是大学生也不为过。那么青春朝气,按理说不应该垂头丧气才对。

虞听顺着她的视线瞧,在电梯门看到金雅。

她抱着文件在等电梯,她穿的衣服,她的发型和等候时的神情一如既往,没有任何不同。

虞听说:“这么巧。”

“你来找谁?”

虞听往办公室走,齐悯唉声叹气地跟在她身后,“还能找谁。”

虞听顿了一下,评价:“起码她现在认识你了?或许。”

齐悯办点儿不屑,在背后白了虞听一眼。

进了办公室,虞听往座椅上一靠,拿出手机握在手里看,随口问:“你在追她?”

“不然我跑你公司来做什么?真找你玩儿么?对了,你不是说你今天不来?”齐悯倚靠在她办公桌前,掏出补妆镜查看自己的妆容。

当真是来勾搭金雅的?

“你跟……”虞听怕记混,回忆了一下名字:“Erica分手了?”

齐悯拿出口红补妆,抿了抿唇,泰然自若:“什么叫分手,我跟她只不过是炮友。”

“你想让金雅也做你的炮友?”虞听不等她回答就告诉她:“那你简直是在做梦。”

“前提是她愿意给我个机会啊。”齐悯满脸渴求地说:“和她,就算是谈恋爱我也愿意的。”

“不是认真的你就别去招惹她。”

“为什么?”

虞听没吭声,瞥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诉她她们都心知肚明的那个答案€€€€金雅跟她们都不是一路人,齐悯玩她玩不起。

“哎呀,其实也没有啦……”齐悯看着窗外悠悠漂浮的云朵,眼里浮现出淡淡复杂而伤感的情绪:“也不是非要跟她怎么样,就是想靠近她嘛。”

虞听觉得古怪,看了她一眼。

“别聊她了,没意思。”齐悯把情绪通通抛掉,换个话题:“聊聊你?”

“最近过得如何?怎么样?我怎么感觉你状态不太一样啊。”

“哪儿不一样?”虞听仰头喝水,漫不经心问。

“一直握着手机等谁的消息呢?嘶……”

齐悯眼尖地发现了什么,反应激烈地叫她别动,撑着桌子往前倾,指尖碰了碰她下巴,“抬高点......”

“你干什么?”虞听不解皱眉,把水放到了一边。齐悯睁大眼睛,“吻痕?!”

“什么?”

“你这儿怎么有一个吻痕,还挺深的,我靠,被谁吸的?最近没见你跟谁来往暧昧啊?是时宜?”齐悯满脸惊异和八卦。

虞听也不急:“镜子给我。”

齐悯把补妆镜递给她,“就喉咙上面边边点儿,好隐秘啊,要不是你抬头我都发现不了……什么情况?”

因为是临时出门,虞听只简单化了个淡妆,看得没那么仔细。这会儿对着镜子仔细一照才发现自己被冉伶留了个吻痕。痕迹十分暧昧地吸在喉咙左上一点,虞听脑海里闪过昨夜的画面€€€€冉伶靠在枕头上,虞听侧着身子撑在她上方,冉伶揽住她的脖子躲在她颈窝闭眼承受,时不时抬头亲她的喉咙……

“说说呀?”齐悯追问:“什么情况?到底是谁?是时宜还是你伶姐姐?”

这并没有什么难为情的€€€€对跟女人上床的虞听来说。虞听合上镜子盖子塞还给齐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冉伶。”

齐悯赶紧又问:“谁攻谁受?”

“齐悯。”

虞听声色忽然变冷,齐悯预感不妙,“……怎么?”

虞听抬头看向她,神情很冷,“我是不是还没跟你算账,时宜是怎么知道我跟冉伶是形婚的?”

“.......”

“哎呦我……那个……”齐悯讪笑,“我这不是……”

这不是以为虞听也对时宜或许还有点儿意思么?毕竟从前看起来还挺爱的。反正虞听瞧着也没多在意冉伶的样子,而且她没撒谎,本来就是形婚啊。

“昨晚也是你告诉时宜我在hear的?”

“我没啊!”她立刻辩驳。

“那她是怎么知道我在的?”

“群里啊!hear的那个群里有人说你在,不信你自己去看。”

见虞听懒得去翻也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齐悯心里是个委屈啊,自己去翻消息,然后把手机塞进她手里,“你自己看嘛!”

虞听这才掀起眼皮瞧。

群聊消息€€€€

Cora:【快来玩儿啊,虞姐今天在】

Ida:【不过姐今天好像是来见客户的,办正事儿,应该没空应付你们】

Cora:【等她谈完了生意也可以玩儿啊,现在才几点,晚上时间那么多】

三十分钟后:

Ida:【卧槽,大模特时宜也来了!】

Q:【她是来找虞姐的吧?】

看完了,没什么表情,虞听把手机塞还给那人。

“信了吧?我怎么会老干出卖你的事儿。好了,现在我知道你跟你伶姐姐搞到一起了,铁定是不会再撮合你跟她了。”

虞听没吭声。

“喂,你说话呀。”

“……”

虞听随口应付:“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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