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美人重生后杀疯了 第49章

夏仪这副受了无妄之灾仍不忘关心兄长的淳良样子,让围观众人深深感动,对穆弃仗势欺人的做派也越发厌恶,穆弃根本没有理会那些恶意的目光,只是冷冷瞪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夏仪。

“安寻半个月前就回了星洲,十三港的很多人都看见了。”他说,“你和纪泽辞当时也在星洲,你敢说你们没见到安寻?”

现场寂静一瞬,接着一片哗然。

安寻竟然从炽红帝国回来了?这可是个重磅消息,为什么他们完全没有听说?

纪泽辞脸色微变,夏仪则露出惊讶的神情,失声道:“哥哥他是什么时候回的星洲?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穆弃一扬手,几名侍卫挤入人群,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丢在地上。

那人头发凌乱,表情惶恐,脸上还有淤青,显然是受过一番拳脚伺候,夏诗英一怔,睁大了眼睛。

“立群?”

被扔在地上的人正是她的弟弟夏立群,对方昨晚没有回家,这个花花公子向来有眠花宿柳的习惯,夏家人以为他又醉倒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了,根本没有多想,谁知竟是落到了穆弃的手里。

穆弃盯住夏立群的眼睛,后者似乎受过极大的惊吓,刚和穆弃一对视,立刻吓得魂不附体,凄厉地哀嚎起来。

“我说!我说!我全说!”他宛如魔怔一般,毫无形象地大喊大叫。

“我们的确在星洲见到安寻了,大家都很吃惊,都没想到安寻会突然回来,后来、后来小仪他们带着安寻去了灵泉源头的洞穴,我没有跟过去,后面……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呜……”

现场顿时哗然一片。

受邀参加婚宴的人没有傻子,若说之前他们认为穆弃是故意闹事,如今有了证人证词,先前拼命隐瞒见面事实的夏仪他们,就显得非常可疑了。

“你这是屈打成招!”纪泽辞立刻辩驳,“他显然是被你折磨过,精神都不正常了,才会这样一派胡言!”

夏仪也一副蒙受了天大污蔑的样子,他边擦眼泪,边对着夏立群喃喃道:“小舅,我知道你是被威胁了才这样说的,我不怪你,我们都不怪你……”

穆弃冷眼看着这两人演戏,声音阴沉:“既然你俩觉得冤枉,不如当场自证一番,让所有人都看看,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色的圆盘,那东西只有巴掌大小,表面光滑透亮,宛如镜子一般。

“这件精神力古物,具有测谎功用。”穆弃亮出圆盘,“现在我们各执一词,不如用这件精神力古物测一测,看看到底谁在说谎。”

所谓的精神力古物,是指从大灾变时期流传下的特殊古物,它们是在当时特殊变异环境下自然诞生的,无法复刻,亦无法仿制,这些东西表面看上去非常普通,实际具有特殊能量,有些古物的效用甚至比得过一位高级精神力者。

炽红帝国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皇族宝库里类似的古物比比皆是,穆弃现在拿出一件,没人觉得意外,众人立刻将视线投向了夏仪和纪泽辞,等待着接下来的验证。

跪在地上的两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穆弃上前一步,将圆盘递出,声音冰冷。

“你俩谁先来?”

片刻僵持后,纪泽辞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穆弃!你是疯了吧!”他拼命反抗着穆弃施加的精神压制,愤怒地嘶吼,“你一个没实权的帝国皇子,居然敢在我们自由联邦的地界上闹事撒野,我看你是活腻了!你等着,等我父亲来了现场,看到你对堂堂总统之子动用私刑,有你好受的!你……”

一个拳头中止了男人的怒吼。

穆弃一拳结结实实打到纪泽辞脸上,后者直接被打翻在地,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他咳嗽得惊天动地,吐出两颗断牙和一口血沫,正想挣扎着爬起来,另一侧脸又被穆弃狠狠补了一拳,男人像沉重的麻袋般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围观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穆弃置若罔闻,他一脚踩在纪泽辞肿胀的脸上,低头冷冷看着他。

“我问你的是安寻的事。”穆弃说,“不是别人,是安寻,是你曾经的未婚妻,安寻!”

“你们曾经两情相悦,他是个懂事的人,为了不给你新婚添堵,他放弃了与亲人团聚,独自回到星洲,而你呢?你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穆弃突然扭过头,盯住旁边的夏仪。

夏仪在看到纪泽辞倒下时,已经吓得脸色煞白,他拼命想往后缩,但碍于精神力的控制,根本躲无可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弃走到自己面前。

“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枚测谎圆盘被粗暴地塞进手里,夏仪知道,只要自己说话,这枚圆盘就会有反应,所以他闭紧了嘴,一个字都不敢说。

“你们在星洲对安寻做了什么?”

夏仪感觉脖子一紧,他被提着领子拽了起来,对上一双阴冷恐怖的眼睛。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疯子。

这个人是疯子。

夏仪狠狠打了个寒战,他自诩擅长识人,所以对上目光的那一霎,他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对方看似冷静理智,犹如正常人一般,但只要与他对视,看到那双森寒幽邃,偏执阴沉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根本不正常。

他或许是来寻求真相的,但寻求真相这件事本身,只是岌岌可危维系着他理智的最后一缕丝线,一旦真相揭晓,那就是脆弱丝线崩断的时候,到那时,真相带来的不是和解与释怀,而是火山爆发般的毁灭与灾难€€€€自己会死,纪泽辞会死,父亲母亲会死,所有人,他们所有人都会被这个疯子弄死!

夏仪咬紧牙关,他拼命摇着头,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因为说出真相的后果他根本承受不起。

穆弃的眼神越发阴狠,正要继续逼问,身后突然一阵骚动,是一直被拦在外面的季宇终于突破了重围。

或许是护子心切,季宇竟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硬生生从穆弃手中抢走夏仪,将人护在身后。

“穆弃殿下,差不多可以了吧!”

这位一向儒雅随和的男人,早已不复最初的从容,大难当前,他拿出了星河会大会长的气势,毫不畏惧地同穆弃对视,严厉斥责道。

“我儿子的婚礼已经完全被你搅乱,纪泽辞少爷也被你殴打泄了愤,纪柏总统马上就会赶到现场,一旦他出面,这就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外交纷争了,殿下你真要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才会甘心吗?”

穆弃看着季宇。

对方虽然是高级精神力者,可毕竟只是个治愈师,这种职业在硬碰硬的武力较量中毫无优势,季宇这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此时对抗无异以卵击石,纵然如此,他还是豁了出去,拼死站出来护住自己的儿子夏仪。

舐犊情深,令人动容,可是€€€€

“安寻也是你的儿子,亲儿子。”穆弃说,“现在他下落不明,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季宇目光闪动了一下,态度却没有松动。

“穆弃殿下,您现在还是离开吧,我也是为了您好。”

穆弃面无表情地盯着男人,突然说。

“安寻他死了。”

原本骚动的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宾客都瞪圆了眼睛,他们震惊地看着穆弃,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安寻他,死了。”

穆弃上前一步,扬手一指瑟瑟发抖的夏仪。

“安寻是在星洲与他们碰面后才身亡的。”穆弃手指夏仪,目光却紧紧盯着季宇。

“季宇会长,你身为如今的星族族长,亦是安寻的生父,于情于理,你都该立刻审问夏仪和纪泽辞,为你大儿子讨一个公道,以慰亡灵!”

夏仪呜咽一声,紧抓着父亲的衣服不敢抬头,季宇安抚地拍了拍夏仪的手,平静地望着穆弃。

“穆弃殿下您千里迢迢赶来,就为我家长子讨个公道,真是慷慨仗义,情深义重。但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不劳外人费心,您还是请回吧。”

就在季宇说话的同时,草坪上由远及近的传来大量脚步声,是接到消息的自由联邦卫兵们迅速赶来了。他们人多势众,其中也不乏精神力高手,瞬间将穆弃他们层层包围起来。

双方攻守互换,形势陡转,季宇越发有了底气,夏仪也从恐惧中缓过神,微微挺直了腰板。

“穆弃殿下,”季宇又一次下了逐客令,“到此为止吧,你在这里大闹一场,我们还愿意让你自行离开,已经给足了面子,如果你再赖着不走,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穆弃像是根本没发现形势的变化,又像根本没有听到季宇的警告,这位褐发金眸的皇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良久良久,喃喃低语。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安寻死了。”

“你早就知道他死了,知道他死在星洲,还知道害死他的人是夏仪和纪泽辞,但你装聋作哑,不闻不问,甚至大办喜宴,粉饰太平……”

男人慢慢扬起嘴角,在所有人惊惶的目光中,大笑起来。

“哈哈……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何苦让他回来?我为什么要让他回来?哈哈……我想救他,却还是害了他,又一次,又一次害了他……哈哈,我好蠢,我真的好蠢!”

“疯了。”听着男人渗人的笑声和各种胡言乱语,夏仪背后窜起一股凉意,“他……疯了。”

季宇也有同感,他抓住夏仪的手,想远离这个癫狂的疯子,却猝不及防地发现€€€€他们动不了了。

以季宇的精神力敏锐度,居然完全没发现自己是何时被对方控住的,他惊愕地抬起头,发现穆弃已不再大笑,男人垂下嘴角,冷金色的眼珠慢慢转了过来,野兽般的金瞳中除了阴狠,还透着一股偏执的疯狂。

“……他不该死得不明不白,不该是这个下场。”

穆弃朝他们走来,每踏出一步都让季宇他们心惊胆战;周围的卫兵们虽然想要上前,可被无形的精神力威压格挡着,谁都无法靠近。

“害死他的凶手,一个都别想逃。”

“血债,必须血偿。”

季宇和夏仪被猛地掐住了脖子。

他们眼中布满了死亡的恐惧,面前的男人比死神还要冷酷,掐着他们的手比钢铁还要冷硬,那双手不断收紧,无视两人的挣扎和绝望,收紧,收紧……

“嘭”地一声,两人突然跌倒在地。

夏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穆弃为什么突然松了手,他只知道:他和父亲没死,他们还活着,他们得救了!

夏仪贪婪地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他连滚带爬地逃了几步,扭头一看,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得救€€€€

那个冷酷可怕的男人似乎突发了严重的急病,他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汩汩淌下,转眼间就在脚下积起一滩鲜红的血泊。

任何人都看得出,这病来得又快又猛,此人已命不久矣。

夏仪怔了半晌,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狂喜。

天助我也。

真是天助我也!

“哈哈哈,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想来讨公道吗?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这世界是围着你转的,你说黑就是黑,你说白就是白?”

先前有多恐慌多憋屈,此时就有多快意多出气,夏仪恶狠狠地一指穆弃。

“你大闹我的婚礼,污蔑我的清白,瞧啊,现在报应来了!人作恶,天在看,你这就叫罪有应得,恶有恶报!”

周围的人也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安寻看到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几次想要站起身,他显然无法接受自己被一场急病打倒,但无论怎么尝试,他都站不起来,嘴角溢出的鲜血甚至越来越多。

对方不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但安寻知道。

他走到穆弃身边,俯视着缠绕在男人身上的……密密麻麻的丝线。

别人都看不到,自始至终,只有安寻一个人看到了€€€€从穆弃闯入婚宴现场的那一刻起,就有无数透明的丝线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它们悄无声息,凭空出现,每一根都细如发丝,来自天空,来自地面,来自每一缕微风,来自每一次吐息。它们像是深海的庞大鱼群,聚拢,汇集,游动,然后铺天盖地地涌向穆弃,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将他缠绕,捆缚,圈禁。

有些丝线钻入了男人的身体,融入了他的血液,缠住了他的心脏,在穆弃想要了结夏家人的性命时,这些柔韧的丝线陡然变成锐利的尖针,让他口吐鲜血,备受折磨,再也无法继续复仇。

“放弃吧。”安寻轻声道。

“你改变不了什么的,因为你对抗不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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