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警方也就“人口贩卖”的案件介入了调查。
星河会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往他们都做得很隐蔽,还有某些权贵为他们充当庇护,所以一直未能事发。
但这次民众呼声强烈,且背后势力也有一番较量,星河会的保护伞不敢再接这烫手的山芋,将他们卖了个干净。
于是,很多陈年案件终于得到曝光,警方追根溯源,解救出了十几个被金主囚禁的星族人,剩余未被救出的,均已在长期折磨下遗憾离世了。
这些血淋淋的案件令人发指,也引发了更大规模的舆论声讨,参与其中的夏家人因涉嫌人口贩卖,纷纷落网,整个星河会的管理层几乎都被抓空了,令人叹为观止。
在星河会群龙无首之际,很快又曝出一个惊人消息:原星河会的星族人们集体出走,跳槽去了一街之隔的星海会,星海会官方账号上就此事特意发布了一则声明,欢迎各位星族同胞的加入,同时也宣布一周后会正式开放星海会的诊疗业务,至此,星海会的行会经营业务算是填补完整了。
既然线下医疗即将全面铺开,很快,星海会正式发布了人员招聘信息。
作为一家刚刚起步的新兴行会,除了疗愈师,其他岗位的员工也是行会不可缺少的,星海会开出了优厚的待遇条件,诚邀各路英才共创辉煌。
星海会前期的医药产品本就积累了极好的口碑,星族日常系列又让大家越发认可了星族疗愈师,再加上星河会事件余温的加持,关注星海会后续动向的人很多,招聘信息刚发出不到半天,竞聘的邮件已经挤爆了邮箱,讨论度也居高不下,引得同行眼红不已。
“星海会成立还不到三个月吧?名气已经比咱们这种老牌行会都要响亮了。”济度会的大会长乔观看着网上各种热烈讨论,笑着摇摇头,“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虽说同行是冤家,但对于星海会这迅猛的发展势头,天使会的谷家姐妹可是最高兴的。
“没想到咱们还没动手,倒是安寻哥哥先替我们出了口气。”谷悦然感慨道,“母亲若是地下有知,应该也能安息了吧。”
谷月歌点点头:“听说之前庇护星河会的势力也倒了不少,他们这次是别想再翻身了。”她微微一顿,冷笑起来。
“呵,可不能什么事都麻烦安寻小哥,咱们也得使点力,让夏诗英那帮贱人在监狱里别过得太舒服。”
她们天使会也不是吃素的,过去是碍于不可说因素没法对星河会动手,现在墙倒众人推,没了背景的星河会,还不是任人拿捏?那些人过去做了多少恶事,现在就等着承受恶果吧!
狱中人的结局已经注定,而侥幸没被捕入狱的人也并没有轻松多少。
夏立群,这个夏家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因为耽于玩乐,除了挂个虚职,几乎不参与星河会事务,自然也没参与过人口贩卖,甚至都不知道星河会还有这种“黑幕”,所以成为了唯一没锒铛入狱的夏家独苗。
在外人眼中,夏立群算是很幸运了,他却苦不堪言,巴不得自己也被抓进去算了€€€€星河会留下的烂摊子都压在了他一人身上,不仅有债主疯狂催债,还有医疗系统官方的勒令整改和违规罚款,更别说星族人跑光后,整个星河会已然成为了空壳,估值暴跌,这对只想吃喝玩乐过咸鱼生活的夏立群来说,简直是地狱级灾难。
所以,当有人上门找他洽谈,想把星河会的所有产业都买下来,夏立群立刻就答应了。
其实之前也有不少人找夏立群谈这个事,但要么是价格出得太低,要么就是要求他必须将星河会的医疗资质一并专卖。前者钱太少还不够夏立群挥霍的,后者想要转卖资质,夏立群就必须完成官方要求的整改措施,但他哪里懂这个!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终于出现了一个并不需要星河会的医疗资质,且能开出一个让他满意价格的合作方,于是夏立群火速与对方签订了合同,在拿到钱的当天,他就逃离了中心区,飞去国外逍遥快乐了。
夏家人的名声现在在中心区已经臭了,夏立群也不认为自己有能耐把他们从狱中捞出来,既然那些人的未来已经无望了,那他专心追求自己美好的未来,也是没错的吧?家人们肯定不会怪罪他吧?
夏立群走得潇洒,头都不回,所以他并不知道,在星河会资产转卖交接完的第二天,悬挂在星河会大楼上的银星旗被收了起来,楼顶“星河会”的巨幅招牌也一并撤下,换上了新的招牌€€€€星海会。
星海会无缝接收了星河会遗留下的所有产业,包括他们库房里尚未用完的星洲物资,以及多年来对星洲物资的研发成果,这些东西曾经为夏家人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和荣誉,现在,也终于物归原主。
星河会的时代,就此彻底落幕。
属于星海会的时代,正式开启了。
为了庆祝这次大获全胜,安寻举办了一场热闹的庆祝宴,新加入的星族同胞们欢聚一堂,大家笑着闹着,欢声笑语间,都是对未来的美好期待与展望。
今晚夜色很好,明月当空,星辉满天,安寻倚靠在露台的围栏上,惬意地感受着微凉的晚风,听着宴会厅里大家快乐的笑声,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
“恭喜你,安小先生。”与他同来露台透气的穆迁扬了扬手里的酒杯,微笑着说。
“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安寻与穆迁碰杯,他杯中装的是低度数果酒,完全不怕喝醉:“彼此彼此,你终于为那位朋友报了仇,也算如愿以偿了吧。”
穆迁点点头,望着他笑而不语。
“下个月又到星洲纳新的时候了,我会带些人回一趟星洲。”安寻说,“你要跟我们一起吗,穆先生?”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许诺过的事,他答应在拿回前往星洲的航运权后,就会带穆迁去一趟星洲,原本他以为斗倒星河会至少要两年,但在穆迁的帮助下,这个速度大大加快,恰好就赶上了下次纳新,完全可以顺道把人捎去星洲。
“下个月具体几号动身?”穆迁问。
“五号,大概会在那边停留一个月。”
其实以往的纳新行程,半个月足矣,但现在星海会刚接手这些事情,有很多事情要重新协调和规划,应该会在星洲多停留一阵子,安寻保守估计得一个月。
“五号啊……”穆迁拧眉沉思片刻,缓缓道。
“我的确很想去一趟星洲,但时间不太合适,那段时间我恐怕抽不出空。”
安寻有点惊讶:“你要忙什么事?”
穆迁曾经和他坦白,来中心区就是为了对付星河会,现在星河会已倒,穆迁在大使馆也只是挂虚职,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事才对,怎么会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穆迁回答得很含蓄:“国内的一些事。”
这种模糊的答案,就是不想让人追问的意思,安寻想了想,问。
“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穆迁笑着摇摇头:“你只要好好的,吃好喝好睡好,每天过得开开心心,我看着也开心,这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安寻差点被酒呛到,忍不住有点脸红:“知、知道了,唔,今年不能去星洲就算了,明年也还有机会的。”
如果不是星洲结界开启实在太麻烦,他都不介意随时带穆迁过去的。
穆迁若有所思,表情也有些微妙:“明年啊……”
咦,莫非明年也不行吗?
安寻正在疑惑,突然一怔,因为他想起来了€€€€明年的炽红帝国就变天了,穆弃就是在明年登基成为新帝王的!
虽然穆迁肯定不知道穆弃的具体登基时间,但老陛下的情况已经拖不了太久了,有心人只要多关注,都能推断出明年就是皇位更迭的重要时间。
安寻陡然想到:如果明年穆弃登基,发旨召回穆迁这个“驻外大使”,穆迁肯定是要重回炽红帝国的!或许他本人也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提及“明年”时,语气才会那么微妙。
“穆先生,你明年要回国吗?”安寻赶紧问。
穆迁点头:“应该要的。”
“不要回去!”安寻脱口而出,“你如果回去了,穆弃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越和穆迁相处越久,他越觉得对方智谋强大,这种人若只是普通谋士还好,但他出生皇家,注定会成为夺权者的眼中钉,别说穆弃了,换成安寻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不能留下这种威胁。
“放心,没事的。”比起安寻的焦急,穆迁倒是很淡定,“他之前忌惮我,是怕我帮助其他兄弟,等他真正坐上了皇位,发现我并没有与他相争的野心,自然不会再忌惮我。”
安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幼稚的想法和天真的言论,居然是穆先生说出来的??
他是认真的吗?竟然会相信穆弃那种睚眦必报的腹黑老狐狸能放过他?
“你……你不会是要回去争皇位吧?”安寻实在没法相信穆迁会自投罗网,忍不住怀疑对方其实是另有打算。
穆迁有点想笑,但见安寻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真要笑出来实在不礼貌,所以努力让自己表情平静。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就算穆弃继位后可以一纸调令把穆迁召回去,但安寻相信以穆迁的能力,只要想躲,肯定能躲过去,反正只要不回国,穆弃还能亲自跨国来抓人不成?
“安小先生,你应该对我这位孪生哥哥有所误会,他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实际上,他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并非睚眦必报的小人。”穆迁一脸认真道,“他从未想过要害我,只是之前宫斗凶险,他也是身不由己。”
安寻:“……”
咱俩刚认识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穆迁尴尬地轻咳一声,继续面不改色道:“现在国内局势已经基本明朗了,前阵子我和他也开始联系,之前很多误会都解开了,所以……”
“所以,你一定要回去不可,是吗?”安寻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穆迁迟疑了一下:“这里毕竟不是我的故土,作为炽红帝国人,我肯定是想……”
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停住了。
因为安寻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少年扬起脸,皎洁的月光细细捋过他俊美的脸,那双漂亮的水蓝色眼眸微颤着,像是盈着一层水亮的光,让穆迁的心也随之颤动起来。
“我知道这种请求可能会让你为难,但……”安寻轻声道。
“如果我希望你能留下来,陪在我身边的话……你还非要回去不可吗?”
第125章
“如果我希望你留下来, 陪在我身边的话……你还非要回去不可吗?”
安寻握着穆迁的手,虽然他竭力让自己语调平稳,但轻颤的眉睫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他知道这样有点卑鄙, 在明知对方心意的情况下,还让对方做选择, 几乎是赤裸裸的情感绑架了。
但他也是没办法了, 在穆迁眼中,他和穆弃根本没有交集,任何阐述穆弃危险性的言辞,都没有足够的说服力,既然无法用事实说服对方,他只能无耻地打出情感牌了。
“……我并不是让你一定要留在自由联邦。”安寻心虚得声音都有点发飘, 殊不知这样吐出的每个字, 都像是裹着甜糯的棉花糖般,又软又绵。
“如果你不喜欢自由联邦,等我把行会的事料理完,我可以陪你去别的地方, 世界这么大,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只要不是炽红帝国……”
他还未说完, 身边的人突然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好。”
不等安寻反应过来,那只原本被他握着的手灵巧一翻,反过来将他的手牢牢抓在掌中,仿佛生怕他跑了一样。
“这可是安小先生你说的。”穆迁勾起唇角, 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言为定,不准反悔。”
诶?
安寻有点懵:这就成了?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对方呢……
穆迁轻轻捏了捏被他握在掌中的温软, 微笑着问:“安小先生,我可以把这当成你的回礼吗?”
数月前,他曾用一副画含蓄地向安寻表达了自己的爱慕,当时安寻没有直言拒绝,只说等他想清楚后,会再回礼,而今天对方的言论,在穆迁看来无疑已是一种表态了。
安寻一怔,瞬间涨红了脸,用力将手从穆迁掌间抽了回来。
“这、这不是回礼。”
穆迁愣了一下,莫非是自己曲解了对方的意思?
可对方刚才说的话,分明是……
下一秒,一只手突然拽住他的领口,穆迁被拽得下意识低下头,一个轻柔的吻就落上了他的脸颊。
“这才是。”
夜风冰凉,却无法吹凉安寻脸上的热度,这个“回礼”是他在认清自己心意之后,就决定好了的,他曾无数次在脑内演绎,只为让自己显得更从容淡定一些€€€€他不想让年长自己十岁的穆先生把他当做不成熟的孩子看待,但事到临头,安寻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有些事情,是假装不出来的,滚烫的脸颊,剧烈的心跳,还有小鹿乱撞的羞涩和悸动,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