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伦阳：好想当一个哑巴，哑巴哑巴哑巴，汪汪汪。
第二天淮市仍在降雨，池嘉言提前出门，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开车去接陶小姐。
操心的长辈们在池嘉言出门前说了不少注意事项，池嘉言默默敷衍，找到机会终于溜进了电梯。
与此同时书房的门打开，男人穿着一身家居服走出来，恰好碰上梁若上楼。
徐家父子俩一大早就聚在书房里聊工作上的事，眼下梁若见到儿子板着脸说道：“臭小子，言言已经出门约会了。”
徐斯聿淡淡应了声，偏过头跟徐海章开口：“爸，那我先去公司了。”
没过多久徐斯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梁若看着儿子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干脆把气撒在了丈夫身上：“天天就是公司公司，我看你们徐家这辈子就跟公司一起过去吧！”
池嘉言的约会行程在朋友们的多方逼问下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上午池嘉言会跟陶小姐见面，然后一起吃饭、看电影，大约在晚餐前池嘉言会送陶小姐回家。
大家估摸着进程，每到一个大概的时间点就给池嘉言发消息，询问约会进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池嘉言比预计的时间更早结束了这场约会。
钟岷承一边给池嘉言打电话一边点餐：“对，就是那家餐厅。你把车停在停车场从后门进，言言你还想吃什么我先点了你喜欢吃的小点心……”
然而比起晚餐他们显然更关心为什么池嘉言的约会提早结束了。
池嘉言开车水平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停车的同时还要回答朋友的问题，一不小心差点说漏嘴：“陶小姐的男……”
他险险止住话，匆忙改掉了说辞：“陶小姐的朋友来接她了。”
豪门世家的婚姻大多讲究门当户对，陶家给池嘉言介绍的这位陶小姐与她的大学小男友地下恋爱两年，每当家族给她介绍合适的男人陶小姐都会提前把自己的情况跟对方讲清楚。
池嘉言自然也成为了替她保守秘密的好心人。
黄伦阳坐在一旁偷听两人的通话内容，接着咬牙切齿地给徐斯聿发消息，同步最新进展。
黄伦阳：没结果，言言说他们不会见第二次。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黄伦阳仰头长叹，他低下头把脑门嗑在餐桌上，仿佛是在忏悔着什么。
钟岷承眼睛斜视，不知道黄伦阳在抽什么风，嘴上连连应着池嘉言：“嗯嗯！那你停好车进来，我们见面再聊。”
古色古香的私家餐厅在设计上花费了很大的手笔，假山、池塘、绿植，还有被严格限制的餐席座位，每次来就餐都要提早一两周预订位置。
不过这对于钟岷承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只容得下四人的餐位，除了池嘉言黄伦阳，钟岷承精挑细选，叫来资本家阿聿给他们买单。
钟岷承非要跟池嘉言挨着坐，于是黄伦阳坐在了他们对面。
落座的瞬间黄伦阳猛地抬起头，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钟岷承，果断坐到了池嘉言对面。
这样那个剩下的座位就离池嘉言最远。
徐斯聿惯常晚到，钟岷承发消息催促，顺便开口质问黄伦阳昨晚那条朋友圈什么意思。
黄伦阳答非所问，满脸严肃地看着池嘉言，语出惊人：“言言，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池嘉言一脸困惑：“……什么？”
趁徐斯聿还没到达，黄伦阳赶紧给池嘉言提建议：“我觉得你出国挺好的，你看你本来就一直在国外，国外的环境更适合你们设计师发展……”
可惜无人能听懂黄伦阳的良苦用心。
钟岷承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好朋友：“大黄，你疯了吧？言言这才回国多久你又让他出国？！”
池嘉言不像钟岷承说话那么直接，但想表达的意思却是差不多的。
他犹豫着开口，声音轻轻的：“我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
“就是就是！”钟岷承冲池嘉言直摆手，示意池嘉言不要听黄伦阳的，“言言在国外天天跟小偷住在一块儿，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现在他跟阿聿住一起，至少我不用再担心他的安危了！”
现在才应该更加担心，徐斯聿跟小偷有什么区别？而且徐斯聿要比小偷麻烦多了。
黄伦阳有苦说不出，想劝池嘉言的结果是让自己变得莫名其妙：“你们听我解释……”
钟岷承命令黄伦阳闭嘴，不许再说扫兴的话。
门外响起脚步声，男人西装革履，与侍者一起进门。
“阿聿——”钟岷承扬着下巴，看着男人指了指餐桌上的美食，也不跟他客气，“你想吃什么自己点，我只知道言言喜欢吃什么。”
跟在后面的侍者端上来四杯冰镇的芒果汁，徐斯聿下意识地挑眉，而池嘉言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如设想般的那样，男人坐在了黄伦阳留给他的位置上。
徐斯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特别自然地开口：“言言早上起来嗓子一直不舒服，别让他喝冰的。”
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愣，钟岷承反应过来立刻叫住侍者：“哦哦哦，那换成别的饮料——”
徐斯聿适时接上话：“常温的草莓汁。”
“嗯！要常温的草莓汁！”
晚餐的氛围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四个人的晚餐有三个人心怀鬼胎，只有钟岷承一个人独自开朗。
黄伦阳快要被徐斯聿的秘密逼疯，他生怕自己管不住嘴捅出篓子，只能拼命低头吃饭，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巴。
池嘉言这个芒果过敏的小毛病一直没有被朋友们知晓，抛去性格原因真要去细究还是因为徐斯聿。
——就像男人刚才表现得那样，从学生时代开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池嘉言芒果过敏，每一次遇到这样的意外徐斯聿都会主动帮池嘉言解围。
倘若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池嘉言会失去一个为数不多的，能与徐斯聿聊天的契机。
庆幸的是那么多年彼此心照不宣，徐斯聿也始终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池嘉言便小心又自私地享受着男人对他的维护，漫长的暗恋在一点点的小细节中变得不再那么难熬。
算起来池嘉言有好些天没有跟徐斯聿说话了，如今这样的场合特别好，朋友们会把话题带到自己身上，池嘉言便能顺势跟男人聊上几句。
“最近工作上有碰到麻烦么？”
“……没有。”
“还有几天秋拍就结束了，到时候会轻松很多。”
“好。”
这样就很好，池嘉言避开男人的眼神漫漫地想着，做人不可以贪得无厌。
晚餐结束，钟岷承拽着黄伦阳让他送自己回家。后者走出餐厅一步三回头，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大黄。”钟岷承义正言辞地吐槽，“今晚你很奇怪。”
黄伦阳当然很奇怪，不奇怪才不正常的：“你不懂！”
现在两个人能拼出一个脑子了，只是钟岷承的脑子黄伦阳压根用不了。
“我懂什么？”钟岷承纳闷，“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徐斯聿跟池嘉言一同离开，停车场离餐厅并不远，因为两人都开了车所以他们将会在停车场分别。
其实除了“跟徐斯聿说话”，还有一件事也让池嘉言感到念念不忘。
因此那么短暂的路程，池嘉言迟疑地开了口。
“……阿聿。”池嘉言仍旧觉得难为情，试探性地问道，“那只小熊，你喜欢吗？”
男人显然特别意外池嘉言的提问，可是既然池嘉言想知道，徐斯聿肯定会回答。
“嗯。”男人垂着眼睛盯着池嘉言这张过分漂亮的脸，给出了对方想要的答案，“喜欢。”
池嘉言并不知道小熊肚子里的录音已经变成了很不好听的话，他欣喜于男人的回复，眼尾轻飘飘地上扬：“……小熊是我自己做的。”
“是么？”徐斯聿笑了笑，低声附和，“我很喜欢。”
不久之后两辆车先后驶出停车场，黑色跑车照例跟在了银灰色轿车后面。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回想着刚刚他们的对话。
池嘉言的喜悦不像伪装，而关于小熊的问题分明就是特意来询问自己的。
——此时此刻池嘉言对他的厌恶通过那只棕色小熊被具象化。
——原来池嘉言真的那么讨厌他。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后半部分有修改，可以清理缓存再看。下章终于要追言言了，我急急急！
想要海星（伸手）（扭捏）
第22章 melo。
将近两周的时间，今年的崇佳秋季拍卖会顺利落下了帷幕。
本季崇佳秋拍共呈现8场艺术现场拍卖，共10件领衔拍品，达到了12亿成交总额。
同去年相比今年崇佳的交易总额上涨了20%，在整个业界再度取得辉煌佳绩。
秋拍结束崇佳像往年那样陆续给每个部门的员工安排出休假的时间，大家忙忙碌碌了好几个月，如今上班终于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早晨池嘉言来到公司，关绘美失魂落魄地趴在工位上，她见到池嘉言，把手边的咖啡推了过去。
“你的。”关绘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赵哥请的，说最近我们都辛苦了。”
市场部的假期还没有确定，不过其他部门已经开始休息了。
关绘美抬起手招呼池嘉言这个小助理，打起精神找话题聊天：“小池，休假你准备去哪里玩啊？”
池嘉言歪了歪脑袋，想起自己前两天接到的工作：“……有一个画廊邀请我。”
关绘美惊疑地问道：“又找你去干活？！”
池嘉言摇摇头：“是他们开展，邀请我去看看。”
“哦——”关绘美放下心，笑着说道，“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就等经理通知我们放假了！”
崇佳整一季的秋拍能讨论的内容实在太多，然而关绘美被工作吸光了精气，现在只想远离任何关于拍卖的话题。
几天前池嘉言的工作邮箱收到一份邀请函，对方邀请了许多设计师和艺术家前来观展。
池嘉言望着邀请函的署名，记起自己留学时期曾经跟这位设计师有过合作。
而除了邀请函，池嘉言同时收到了翟淮宇的邀请。
翟少耐心地等到秋拍结束，邀请池嘉言跟自己共同观看这次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