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池嘉言得知翟淮宇的心意,对于这位少爷避之不及。但是这一次池嘉言再也找不出借口拒绝,而且翟淮宇给出了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
翟淮宇:言言,我准备投资一家拍卖公司,在设计方面你能给我一点意见吗?
展会时间在这周休息日,碰巧那两天朋友们打算把在秋拍买下的礼物送给池嘉言。
随即他们知道池嘉言将于翟淮宇单独相处,钟岷承直呼不妥,非要让池嘉言把自己也带上。
池嘉言却不想麻烦朋友,这属于自己的感情私事,翟淮宇也没有把话挑明。
——要是真挑明了自己只要拒绝就好了,反正池嘉言有喜欢的人。
所以这个画展两人是看定了。
深夜黄伦阳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最后烦躁地抓起了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通话几秒钟后被接通。
“什么事?”
“你在哪?”
“公司。”
黄伦阳有些惊讶:“还在忙?”
十分安静的办公室,赵轩看见老板接电话识趣地中止了汇报的工作。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他垂眸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内容,示意助理可以下班了。
背后淮市夜景璀璨绚丽。
“准备回去了。”徐斯聿抬手扯松了领带,语气毫无起伏。
没聊几句黄伦阳直奔主题:“阿聿,之前我们让你调查翟淮宇,你那边有什么结果吗?”
男人继续拖动鼠标,应了下来:“我正在看。”
黄伦阳怔愣,反应很快:“有问题吗?!”
由于池嘉言的缘故,在池嘉言出国之后徐斯聿在他留学的国家拥有了自己隐秘的关系网。
凭借这些朋友,他们把关于翟淮宇的调查结果发往国内。
这封邮件很长,徐斯聿粗略看了看,平静地说道:“她前女友是个小明星,他在前女友怀孕的时候出轨,前女友想通过媒体曝光却被封杀。”
“酒驾、持枪,junkie,能玩的都玩了。”
虽然黄伦阳作为记者经常接触这类报导,但男人过分漠然的语调仍然让朋友听得头皮发麻。
徐斯聿语气微顿,缓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大黄,你觉得他投资的拍卖公司。”
很短暂的间隙,黄伦阳竟然隐约猜到了男人后半句想说的话。
“洗钱的可能性有多大?”
翟家掌控着中财新通,那么庞大的金融公司不可能去冒这样的风险,可是他们的想法又代表不了翟家。
黄伦阳眉毛表情全部皱在了一块儿,心急如焚地开口:“阿聿,言言不能跟这种人约会。”
“我把邮件发给你。”
黄伦阳了然点头:“嗯!我发给言言——”
话锋一转黄伦阳立即否定了自己:“算了,我还是转述给他听吧,万一言言觉得我背后调查别人很不光彩。”
但黄伦阳是记者,背后调查明明应该是他最擅长的工作。
紧接着黄伦阳考虑到池嘉言的性格,语气担忧地跟徐斯聿讨论:“言言已经答应翟淮宇了,他的性格又不会拒绝别人,要不然那天我等在你们小区门口跟言言一起去看展吧!”
黄伦阳的提议没有被否决,男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态度散漫地回应道:“他去不了。”
通话结束,黄伦阳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然接受了当下的现实——无论是翟淮宇还是徐斯聿,对于池嘉言不过是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
下一秒黄伦阳立刻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再怎么样翟淮宇也不配跟徐斯聿相提并论。
第二天池嘉言照常去上班,他负责的几位委托人,其中孙家的江老太太很突然地需要二三十件金器。
原来孙家小媳妇传来了怀孕的喜讯,而这些金器也都是那位怀孕的太太所爱好的玩物。
池嘉言收到了委托人需要的藏品清单,短时间内购买大量稀有金器显然需要很多时间。
关绘美眼神同情地看着忙碌起来的池嘉言,替池嘉言祈祷希望他的休假不要泡汤。
委托人购买的藏品清单自然也会送到副总裁那里。
很凑巧的是,徐斯聿的计划还没有实施,江老太太居然提前帮徐斯聿解决了这个问题。
池嘉言十分抱歉地给翟淮宇发消息,这周休息日他需要加班,没有时间去观看画展。
副总裁的办公室,助理赵轩察言观色,很机智地向老板提建议。
“徐总,小池刚来没多久,他一个人估计应付不了那么多藏品。”赵轩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老板的神情,“……同事们都开始休假了,也不好再给他们安排工作。”
“要不我去帮帮小池?”
男人不置可否,手里捏着一叠文件很虚伪地冲助理笑了起来:“有什么问题来找我。”
于是赵轩联系了池嘉言,下午副总裁的助理便出现在市场部。
“我来帮小池分担点工作。”赵轩把话说得很漂亮,顺便还给同事们带来了下午茶,“你们都准备休假了,不能让他一个人干活。”
实际上面临这样的状况,其他同事也不好插手帮忙。委托人代表着佣金、提成,多一个同事合作代表着提成会减少。
最关键的是池嘉言没有开口要求他们帮忙,大家不可能自己凑上去找不愉快。
因此赵轩这个举动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赵哥,副总裁那里没有工作吗?”关绘美轻松地开着玩笑,“怎么我入职的时候你没有这么热心啊?”
赵轩理直气壮地反驳:“你刚入职的时候设计做得一塌糊涂,我替你在万经理那里挨了好多骂。”
同事们嘻嘻哈哈地聊天,话题自然围绕着池嘉言。
新来的小助理本就不善言辞,池嘉言有些窘迫地撇了下嘴巴,上扬的眼尾默默耷拉了下去。
今日晚间下班,徐斯聿接到梁若的电话,命令他回半岛湾吃晚餐。
秋拍结束两家父母不会继续在淮市逗留,大约几天之后他们会离开半岛湾。
细细密密的雨幕落在挡风玻璃,灰压压的天空,淮市雨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黑色跑车驶进半岛湾,池嘉言的轿车已经停在了楼下。
这个时间点厨房里特别热闹,池嘉言拉开冰箱门,有些疲惫地去拿冰箱里的果汁。
转头的瞬间池嘉言发现徐斯聿正站在不远处,对方朝自己走了过来。
盒装的冰镇果汁贴着掌心,冰凉的触感,池嘉言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有话跟你说。”池嘉言抬头看过来,声音很轻。
徐斯聿低低应声,池嘉言听到他的回应皱了下眉,停顿片刻才开口:“……你不要让赵哥来帮我。”
“同事们会议论。”池嘉言表情认真地说着自己的顾虑,“我不想这样。”
仿佛已经预料到这样的说辞,男人神色不变地伸出手,有些用力地捏了捏池嘉言的脸颊:“别绷着脸。”
几乎在一瞬间徐斯聿的手被拍开了。
池嘉言看了徐斯聿一眼,很快从他身边走过,然后离开了餐厅。
适逢梁若从厨房走出来,她没听见两个小辈的聊天内容,却把池嘉言刚刚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臭小子,你又惹言言生气了?”梁若瞪着自家儿子,没好气地责备,“他那脾气就算生气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你别老招惹他。”
刚才池嘉言那一巴掌拍得很重,明显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冲我发脾气的时候挺厉害的。”徐斯聿笑了笑,话语间是满不在乎的纵容,“一点都不像脾气好的样子。”
第24章 是你太奇怪啦!
淮市没完没了的雨季令人心浮气躁,每天查看相关气象见到的都是一整列一模一样的降雨标志。
出门便是阴冷潮湿的雨天,对于上班族而言又是一场灾难。
昨天晚餐前池嘉言对徐斯聿说的话压根没起到任何效果,第二天快到上班的时间赵轩依然联系了池嘉言。
原本助理打算直接开车来接池嘉言,然而现在池嘉言跟徐斯聿一起住在半岛湾,池嘉言不可能再让徐斯聿的助理知晓他当下的住址。
所以最后两人还是约在了公司见面。
今日上班,阴雨天的高架桥排队的车辆长得望不到尽头。
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配合着糟糕的天气,车载电台邀请的经济专家还在预测今日A股持续下跌的噩耗。
向来开车像菩萨一样的池嘉言难得感到一阵焦躁。
后视镜中全部都是想借道的车,池嘉言瞥着后视镜慢慢踩油门,不给他们留出能借道的空隙。
国内外时差令Cher又在这个点给池嘉言打电话,学校已经把售卖作品获得的金额打到了池嘉言的账户,他们需要确认池嘉言是否收到。
经过Cher的提醒池嘉言才记起来还有这茬事,他点了下头,想到那笔钱心里有些疑惑。
“Cher,你卖出的作品价格跟以前一样吗?”
“对呀。”Cher一听池嘉言这么问立刻猜到了什么,热心地问道,“怎么了?转给你的钱少了?”
“不是……”池嘉言犹疑片刻,小声地说,“是特别多,比以前多了好几倍。”
现代社会还有谁会嫌钱多的,而且他们的毕业作品没什么人气,再多几倍也多不到哪里去。
Cher哭笑不得地吐槽笨蛋池嘉言:“钱多还不好嘛!你多赚点钱早点在国内开画廊,总比天天在那拍卖公司强!”
堵塞不通的高架桥车流缓慢地移动着,池嘉言匆匆结束通话,跟Cher讲自己上班快要迟到了。
今日上午黄伦阳在主编办公室开完早会,查看手机发现了徐斯聿的消息。
黄伦阳:当然说了,昨晚我就给他打电话了!
徐斯聿:他什么反应?
黄伦阳:没反应,他就说知道了。就跟言言平时跟我们聊天的语气一样,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
徐斯聿自然是能联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