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成了我老婆 第42章

谢渊玉笑说:【神通广大。】

刀枪不入,水火不惧。

若要除去,只能寻修道之人。

系统又高兴起来,这种愉快地心情持续两日,在第二日下午,它飞出来:【滴——检测龙傲天就在附近。】

谢渊玉若有所思,是时候见见这位三皇子了。

*

城外,孤月崖。

风烈烈呼啸,天边残阳如血,空中一只在苍鹰在盘旋,巨大的双翼裹挟劲风倾斜,双瞳锐利高傲。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人,死活不知,五人脊背相抵,俱是黑衣长刀,目光谨慎戒备,楼津衣袍眉间沾染血痕,长剑已经翻刃,分明已是强弩之末,脸上却因嗜血带上红潮,阴冷的视线紧紧盯着对面,仿佛是一条狠戾的毒蛇,下一瞬就能窜起伤人。

黑衣人不敢托大,握着刀柄的手掌紧绷,血管像是蚯蚓一般爬上手背,骨骼在砰砰作响,风如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呼啸至红墨一般的半空,空气中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声音粗粝:“上。”

一字出,刀刃寒芒乍现。

楼津冷笑一声,手腕翻转,长剑卷着劲风横置,雪白犀利的刀刃死死劈上剑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楼津后退三步,也不顾已到周身的刀刃,抽剑便刺向离他最近的黑衣人。

尽数没入,抽出时鲜血喷在半空,黑衣人双目睁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同时刀刃也刺入肩膀,鲜血流出,徐徐没入衣裳。

系统被吓得大叫:【啊,龙傲天会不会死啊?】它慌不择路地飞到空中,无奈什么也做不了,只得又飞回来:【宿主,你能不能救救他啊。】

谢渊玉躲在孤月崖南侧,一尊大石挡住身影,借着空隙恰好能将场景收入眼中,他气息平稳均匀,心跳脉搏都不曾乱,嘴里却道:【渊玉不会武功。】

系统焦急地乱飞:【啊啊啊,那怎么办,我又救不了他。】

它晕头转向,几次都撞上石头,显然已是六神无主,谢渊玉收入眼中,若有所思。

争斗还在继续,黑衣步步紧逼,楼津节节败退,崖上碎石被风裹挟在滚动,急速而又无可奈何地落入崖中,苍鹰依旧盘旋,叫声凄厉,他衣襟染血眉宇森寒,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已是退无可退的穷途末路。

眼见黑衣人再次逼近,他朝南方一望,忽然纵身一跃,竟然是直直跳入悬崖。

系统大叫:【啊啊啊啊啊,跳下去了。】

谢渊玉几不可查皱了皱眉。

众人一惊,几名黑衣迅速查看,行至崖边,枯黄乱石中骤然伸出一只手,黑衣人脸色一变,伸刀欲刺,却见对方露出一抹狞笑,死死抓住小腿将人一并拽下。

是个狠辣的性子,死要拉个垫背的。

悬崖雾气缭绕,人在高处眺望,只能见几米处山石,黑衣人下令:“下崖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人欲行,破风声响起,一道箭矢似凭空出现般穿透喉咙,余下两人一惊,入眼望去茫茫一片,连那只鹰都不在。

是个隐匿气息的高手。

系统见谢渊玉不知从何处拿了弩,弯弓射箭见血封喉,愣住了:【宿主,你会武功?】

谢渊玉手指搭在弦上:【略懂君子六艺。】

系统:【原来如此。】它催促:【快,赶走他俩,不然龙傲天就要死了。】现在还能检测到对方生命值,过一会就说不准了。

弓弦被拉紧,绷得快要折断,箭矢破空而出,黑衣人举刀抵挡,相触时发出叮的一声。

系统遗憾:【被挡住了。】

余下两人对视一眼,忽然收刀,商量好一般转身离去,刹那间不见人影。

【他们还会回来吗?】

【不会。】谢渊玉回想着那蚯蚓一般的血管:【被喂了药,不出三刻就会暴毙而亡。】

他收好弓弩,沿着崖边小路下行,窄窄一条羊肠小道,不过两脚宽。行走间沙石簌簌而下,稍有不慎,便会跌入身侧百丈悬崖。

系统看的胆战心惊,只害怕谢渊玉掉下去,却见对方似乎熟悉这里一草一木,每一个拐角凸起都牢记于心:【宿主,你来过这里吗?】

天色已暗,空中似蒙了一层玄色轻纱,系统正听对方回答,却见谢渊玉伸手一指:【龙傲天在那。】

只见悬崖岩壁上突兀伸出一处平台,由木块拼凑而成,竟有三四米宽,离崖顶也不过五六米,被大雾遮住看不真切。

谢渊玉沿着小路下到平台,他借着微光缓缓打量对方,长眉入鬓眼尾上挑,唇薄而红,很摄人的长相,苍白脸色再配上血痕,看上去竟有种锐利邪肆之感。

原来这就是三皇子楼津,系统口中的龙傲天。

平台上还有血迹,自边缘处晕开成暗色,大抵是黑衣人落下的,谢渊玉懒得去看,缓缓走进楼津,苍鹰合拢双翅停在一边,弯而尖的喙正对着,谢渊玉收回视线,刚一碰到肩膀,一抹寒光闪过,匕首抵上脖颈,冷声道“何人?”

这一切不过瞬息间发生,离得太近,谢渊玉躲闪不开,骤然间对上一双眼,眼珠较常人更黑一些,狂傲冰冷。

脖颈匕首锋利,有尖锐痛意,心火又是一瞬沸腾,谢渊玉压下夺匕首的心思,缓缓抬手,嗓音听起来格外温和:“我叫谢渊玉。”

他目光掠过对方肩头:“你受伤了,需要快些处理伤口。”

夜色已沉,只能凭借星宿与月色打量,他看起来是溪水垂钓闲数落花的雅客,月色下配上一副好皮囊,顷刻间就可夺人好感。

楼津唇边却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匕首被他在手中轻转,顶端没入皮肤,若是愿意,瞬间便能没入喉咙。

谢渊玉垂眸瞥了一眼,铜色匕首上花纹近在咫尺,颈上有细密尖锐的痛意,他手指微动,又压着移开视线,只是面上有惊诧之色:“这是何意?”

楼津脸色苍白着,衣袍被染成暗红,血腥味顺着风飘来,他神情阴鸷,微微偏头,字字如刀:“刚才看了多久,嗯?”

最后一字,被他从唇中挑出,嗓音低沉华丽。

竟然察觉到了。

谢渊玉眸中兴味一闪而过。

第047章 时间

夜风从浩荡山林惊掠而过,穿过千沟万壑的山石,越过黄土皑皑山坡,最终猛烈咆哮过这一方建起的平台,卷着长哨以不可挡之势继续崩突,空气中有甜腻的血腥味传来,执着匕首的手腕早就发白,他身染鲜血狼狈之姿,唯独身上红衣猎猎翻飞着,似一只高傲的鸟。

脖上匕首又向前一寸,刺破皮肤,一滴暗红的血顺着刀尖蜿蜒,缓缓游走在刀刃之上。

是真的起了杀心。

谢渊玉目光扫过,两人间距只隔一臂,匕首离颈部动脉三寸,而这匕首的主人性子狠绝,他毫不怀疑自己若动手,对方一定会拼着同归于尽。

有些难办。

谢渊玉微抬下巴,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神色,他默然一瞬:“黑衣人武功高强,贸然现身,恐招来杀身之祸。”

楼津目光幽暗:“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他已到冲风之末,脸色苍白若鬼魅,唇却是怪异的红色,身上衣袍颜色暗红,分不清是夜晚光线明暗变化还是鲜血氤氲而成。

谢渊玉喉结略微一滚:“自然是怕。”

楼津下巴微抬,目光狠戾:“离开!”

谢渊玉看了看对方染血的衣袍,怔住一瞬,好似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决然,足下却没有停留,径直后退两步,转身就走。

背对的一瞬,谢渊玉方才惊讶的神情似春雪消融一般消失,眸子似点点沉渊。

身后视线刀锋一样落在后背,脚下的路他走了千万次,从这里到下个拐角处只需十三步,拐过一方巨石,接下来目光便再难触及。

只要他拐过去,就再没有一个合理的缘由出现。

指腹下意识搓捻,足下频率却不得停止,绣着文竹图案的靴子踏过小路,鞋底沾上灰扑扑的尘土。

九步——

六步——

三步——

巨石近在咫尺,凸起的石壁经年风化,些微处已经被侵蚀消磨,余下痕迹似一张饱经风霜的人脸,默然不语看着平台上这场戏,天边垂月,浮云未遮。

最后一步已到脚下,谢渊玉眼中漠然,抬步欲踏,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他猛然回头,只见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人已经倒地晕了过去,墨发垂地,半死不活。

谢渊玉:......

他挂在脸上犹如面具般的笑容消失,转身折返,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忽然开口【系统,龙傲天死了会如何?】

系统今天被吓了几回,猫在空间不敢出来,也没听出谢渊玉语调有不对劲的地方:【会重新挑选合适的龙傲天。】

【观察者还是我?龙傲天还会是皇子吗?】

【是宿主呢,随机挑选,很大可能不是皇子。】

谢渊玉闭了闭眼睛,达官显贵,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从大楚到邻国,乌泱泱三万万,还不如是眼前人。

他弯腰,见匕首还被对方死死攥在手中,用了些力道才取下,鼻息虽微弱却仍在,不露神色地封上几处大穴,抬起楼津手臂圈住,将人放在背上,背了上去。

夜色沉朦,宿雾暗涌,头顶月光淡淡清辉漫散过来,罩着两人前行身影,月光沿着身体边缘勾勒出线条,影子投在山壁上,一个微弯,一个负在背上,竟然有几分莫名和谐意味。

谢渊玉一条小道攀至崖上,小道本就崎岖,外加一成年男子重量,将人卸下放在马车上时,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原本月白色衣袍也染上血痕,谢渊玉居高临下打量着这张邪肆俊美的面庞,又看一眼沉渊一般的悬崖。

楼津。

可别让他白白背回来。

*

谢宅。

室内点了不少蜡烛,帷帐被人惊动,月影纱垂下时如翩迁蝴蝶,有医者匆匆施针诊脉,银针寒芒乍起,最长的竟有成年人两个手掌,针尖没入胸腔,房中几人皆是凝神屏息,唯恐声响惊动这位。

半响之后,医者伸手摸去头上汗,长舒了一口气:“谢公子,人没事了。”

谢渊玉轻轻颔首:“今日之事多亏了刘大夫,果真是神医。”他身后自有人端的托盘呈着一锦囊,坠着彩色丝线,鼓鼓囊囊。

虽不知是里面是何物,但见这锦囊便知不是凡品,果真是世家大族出手阔绰,再看这屋中装扮,大多竟然连名字也叫不出,桌上铜镜透亮清晰,映得人纤毫毕现。

谢渊玉道:“刘大夫不若在宅中歇息几日,日后若再有施针一事,免得来回奔波。”

刘大夫沉吟,却见身后一管家打扮的人笑着恭敬开口:“刘神医,您是家里贵客,以后自是谢宅座上宾,小的们刚清扫出来一间房屋,又调度几位仆役丫鬟,刘大夫可将夫人孩子接过来一块同住,若有吩咐,找我便是。”

话已经说到这,再推辞就显得不识好歹,何况这宅子确实宽敞,刘大夫拱手:“承谢公子抬爱,刘某感激不尽。”

管家领命:“刘大夫,夜已深,请随我去歇息。”

房中再次一空,重新归于寂寂,谢渊玉坐在椅上,手上把玩着一只白瓷葫芦茶宠,目光似窗外无尽黑夜,网着帷幕后的人。

他回想着刘大夫说的话:筋脉已伤失血过重外加暗疾复发,若是旁人早就死了三回,此人却凭着一口气强撑,近乎奇迹。

谢渊玉想到平台之上的匕首,的确是顽强生猛,像是一株有毒的植物,只要给出一丁点喘息时间,就会重新焕发盎然生机。

他想到这,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了几分兴趣,起身撩开帷帐看去,楼津身上衣袍已被全部褪去,腰腹处盖了一层薄被,肩膀伤口被撒了药粉用白布裹缠,胸膛上银针尾部还在颤颤巍巍抖动,薄被下方两条修长的腿伸出,大块肌肤暴露在外,肤色竟是寒玉一般的冷白。

不过如今,被扎的似一只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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