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绣也不带怕的,反问:“那若是我说对了呢,你们又能给我什么?”
几人都是修真界的二世祖,闻听此言有说赌法宝,赌金银的,也有说赠美人和灵丹妙药的。
但这些东西对李锦绣来说,没什么吸引力,他道:“若我说对了,那你们每人多添一倍的礼,献给赵家孙少爷,如何?”
这倒是不难。
只不过……赵二疑惑道:“那你图什么?”
李锦绣答非所问:“赵公子,我前天晚上临睡前吃了三碗小云吞。”
赵二愣了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就如你所言,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锦绣跟人拌嘴有一定的技巧,从不自证,只会想方设法抓对方的话柄,从而借力打力。在口舌之争上,他就没输过。
顿时把赵二怼得哑口无言了。
游戏开始了。
李锦绣捋起衣袖,假模假样摆开架势,曲着两指虚虚贴向了一位公子的腕上。
“你位置放错了罢?”这名公子嫌弃地道,“这是我的血管啊,你到底行不行啊,莫不是在哗众取宠?”
“别管!”李锦绣绷着脸,手指慢慢摸索着找位置,“我有自己的节奏!”
众人:“……”
与此同时,李锦绣望着对方的眼睛,开始读心了,片刻后道:“你三日前去了一趟青楼,和那里的姑娘一夜春宵,可对?”
“胡说八道!”此人瞪着眼恼道,“我家世清白,父兄管得极严,怎么可能出入那种腌臜之地?!你再乱说,我拔了你的舌头!”
“三次。”李锦绣语气肯定,“第二次结束时,你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还磕了点药。”
“闭嘴!”此人|大惊失色,霍然站了起来,指着李锦绣的脸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骗子,居然敢当众胡说八道!”
李锦绣不急不躁,又道:“吃的五石散罢?那玩意儿少吃点,吃多了会死的。”
气得此人挥拳就要打人,立马被一旁的人拦住,纷纷让他消消气。可就在肢体纠缠时,从那人怀里掉出了一个小玉瓶,赵二拿起来打开一闻,神情瞬间就变了:“还真是五石散啊。”
第28章 我要的是你!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承认,对方一把夺过玉瓶,铁青着脸,怒火不好跟赵家二公子发作,自然要通通发泄在名不经传的小白脸身上,顿时怒火中烧:“简直是一派胡言,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那这个五石散你要如何解释?”赵二捏着下巴,疑惑地问。
“我,我是用来治疗心疾的!”此人捂了捂胸,“气得我胸口疼!”
李锦绣眨了眨眼睛,不急不缓地道:“你胸口疼可不是被我气的,是被人家姑娘咬的吧?”
“嗯,你们还玩小皮鞭,滴|蜡,对吧?”年纪不大花样挺多的嘛,李锦绣又稍微探索了一番,居然发现连画面都能看见!
这一发现让他无比惊讶,不过后知后觉定是自己的修为在慢慢恢复。
所以读心术也逐渐精进了,从简单地读心,到慢慢能探索旁人的记忆,如今连记忆都能形成画面了。
李锦绣觉得很神奇,这可是罕见的好本事,不由深|入了几分,结果就看见一幅幅不可言说的画面,画面中一男一女不着寸缕,跟两条白|花|花的蟒蛇一样,紧密地交织在了一起。可能是极享乐,男的张着嘴,吐出一股股热气。
画面冲击力太强,李锦绣“啊”了一声,赶紧抽回心神,通红着脸骂:“年纪轻轻,不学无术!我要是你老子,非一巴掌把你拍死了干净!”
这简直石破天惊,赵二当即就来了兴趣,为了验证李锦绣这话的真实性,他便示意左右两边看戏吃瓜的人,把此人衣服扯开瞧一瞧。
好在此处僻静人少,重要的客人都汇聚于正厅呢,根本不会有人管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如何玩闹,只要不玩得太过火就行了。
衣服被扯开了一角,果然露出胸口处尚未消散的猩红牙印。那人面色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白,突然跟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似的,嘭的一声坐了回去。
“厉害啊。”赵二愣了愣,随即回眸对着李锦绣轻轻抚掌,“想不到李公子这般天资聪颖,不过才跟了江宗主几日而已,竟就学了这么一手好本事!”
李锦绣端起酒杯,缓缓饮下一口压压惊,闻听此言,也只是淡淡一笑。
如果不是看对方年纪小,今日又是小外甥的满月宴,同为被邀请来的宾客,若是闹大了,谁的脸面都不好看,否则他还能发掘出更多。
不过眼下这种程度就足够了。
李锦绣放下酒杯,笑眯眯地问:“下一个谁来?”
其余人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李锦绣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在场的都是修真界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谁不知道谁啊,私底下谁没干点混事?
但干归干,一个个屁股擦得都很干净,这要是当众被人抖落出来了,可就丢面了。
一时间竟都不敢上了。
李锦绣还没玩够呢,便道:“刚刚我就是胡猜的,运气好而已,这回肯定没那好运气了。这样罢,我要是猜得不对,我学两声狗叫给公子们听听?”
“那要是又说对了呢?”赵二试探性问。
“那自然是你们学狗叫给我听啊。”
李锦绣笑容更甚,明明面容看起来平平无奇,此刻却隐隐透着几分夺魂摄魄般的狡黠,让人看了就没法移开目光。
见众人还是迟疑,李锦绣索性就用了激将法,语气略有几分讥诮,“不是吧?你们不会各个心里都有鬼,所以不敢玩了吧?”
“也罢。”
李锦绣不等他们回答,起身随意整理衣袍,作势要走,可好胜心很强的赵二公子哪里肯放人走?他还没打探出此人的真实底细呢,回头怎么跟自家大哥交差?
当即就随手推了个人上去。
在李锦绣假模假样地伸指搭脉时,其余人都围在一旁,睁大眼睛仔细观望,片刻后,李锦绣才故弄玄虚摸了摸下巴上根本一点都没有的胡茬儿,发出“嗯嗯”的声音。
“到底怎么样了?说呀!”赵二特别急,也特别好奇,生怕李锦绣不敢说了,又道,“你别怕只管说,出了事有我担着!”
“你房里是不是养了什么。”李锦绣这明显是肯定的语气,“是只有点道行的狐狸精吧?呦,公狐狸呢。”
对方艰难吞咽,因为见识到李锦绣的厉害了,又做贼心虚一点都不敢反驳,还用眼神示意李锦绣,悄悄隔着桌底,比划了一个“二”,意思是他愿意再加两倍的贺礼。
李锦绣见好就收,话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道:“狐狸是可爱,当灵宠养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但别逮着公狐狸当娈|宠乱|操啊,把狐狸操|得都嗷嗷乱叫,真是一点节制都没有。
“好了,下一个。”他松了手,对方赶紧起身,还冲他拱了拱手。
“这就没了?”
赵二明显非常不满意,目光如炬地在李锦绣和刚才那人身上乱扫,怀疑李锦绣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但李锦绣如果真的有心替他们隐瞒的话,赵二也是无计可施。
接下来李锦绣轮流探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声,或多或少还探知到了一点过往。
大多都是不堪入目的风流史,那叫一个乱啊。
入目都是白|花|花的肢体纠缠,看得李锦绣都有点反胃了。
凡是放下身段,暗暗求他高抬贵手,嘴上留情的,李锦绣拿了好处,就会帮忙遮掩一二,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瞧不起人的,李锦绣也不惯着,直接贴脸开大:“肾|虚早|泄……你是断袖吧?”
“别急着否认,子承父业,从小就耳濡目染吧?”
“还不承认?”李锦绣扬了扬眉,寻思着这货牛啊,连自己亲爹刚纳的男妾都不放过,当然了,如果连这种事都能通过摸脉看出来,那李锦绣还真神了,所以他委婉地问,“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淤血滞固于胸,难不成是相思成疾?”
李锦绣笑得意味深长:“你是不是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还生怕被人发现,夜夜惊惧。可惊惧又令你觉得刺激,从而欲罢不能?”
所以你就跟你爹的男妾偷|情,还穿你爹的衣服,睡人家的床,怎么那么不知廉耻啊。
直把对方说得面色泛白,冷汗直流,不等李锦绣继续说下去,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李锦绣还顺道探知了一番赵二的心声,原来这小子是奉他哥之命过来试探他的底细,还有就是大师姐感念李锦绣的恩情,特跟赵家主请命,想认李公子为义弟,让阿隐日后唤他一声舅舅。
这本无可厚非,毕竟救命恩人,如同再生父母。可偏偏赵元慎疑心病很重,昨夜才跟裘云音大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今日就在未曾商量的情况下,得知此事。让他更加怒火中烧,并认为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李公子,莫不就是李锦绣?
得知这一切时,李锦绣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寻思着赵狗猜得还挺准,只不过大师姐应该只是出于报恩,并未做他想。
无论如何,只怕赵元慎不会甘心,定会想方设法让李锦绣当众“原形毕露”。当然了,如果真是这样,最丢人现眼的,莫过赵元慎自己,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若是借此机会,逼他说出实情,说不准大师姐就能和他重归于好,虽说李锦绣很讨厌这个姐夫,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三年抱俩,定是有点感情的。
李锦绣比任何人都希望大师姐能得到幸福。
再一回神,胳膊就被戳了几下,赵二忽闪着大眼睛,问他:“说啊,怎么不说话?”
李锦绣倒是有点没想到,赵二私生活竟然挺干净的,除了修炼就是逗鸟,或者收集一些名家名作,不过他修炼挺懒散的,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只想永远跟在哥哥身后逍遥度日。
如果一定要说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事,那就是——赵二暗恋李锦绣!!!
得知这事时,李锦绣非常震惊,觉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三年前赵二才多大啊?毛头小子一个,懂什么情爱?
可偏偏李锦绣在赵二的记忆中,看见赵二因为他的死,躲被窝里偷哭了好几个晚上的画面。
所以说,我死后,连我一直爱护的师兄容成宣都不曾为我掉过一滴眼泪,反而是个不相干的外人,为我痛哭流涕了几个晚上。
李锦绣沉默了。
“赵二公子身体康健。”李锦绣慢慢收回了手,“就是修炼上不够勤勉,日常修炼不足一个时辰吧?”
“嘘!”
赵二赶紧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浑然忘了他哥交代的事,此刻用一种惊讶,又有点崇拜的眼神望着李锦绣,心觉这小子不简单。
就连李锦绣跟他说,让他离那群狐朋狗友远一点,赵二也不生气,反而很自来熟地凑了过去,问东问西的。
李锦绣满脑子都是怎么让大师姐和赵元慎冰释前嫌,胡乱应付了几句,恰好有侍女过来请人,两人便一同前往大厅。
李锦绣不动声色大致扫了一圈,见该到场的基本都到了。只不过没看见燕师兄,他本以为师尊师兄在一块儿的,结果只看见了坐在高位上的师尊。
裘云音今日依旧如往常一般,端庄柔婉,此刻怀里抱着的,正是才满月的二儿子,而阿隐则由赵夫人抱着,由于赵夫人近年来身体孱弱,寻常不怎么露面,家里大小事宜,基本上都是交给裘云音安排。
这种场合,身为父亲的赵元慎自然也出席了,只不过身上鬼术尚未解,为了不在人前失礼,竟用白绫覆住双眼,对外只说是眼睛受伤。
又服下了闭息丹,可保短时间内,不用呼吸也不会死。这倒是挺投机取巧的法子,只不过能坚持多久,倒也不好说,治标不治本罢了。
见李锦绣终于来了,裘云音面色一喜,抱着孩子迎了上去,同众多宾客介绍之后,她又道:“李公子对我有救子之恩,几日前又拜在了江师伯座下,便是我的同门师弟了。不如趁今日我儿满月宴,我想当众认他为义弟,此后让我儿阿隐,叫他一声舅舅。”
“不知李公子意下如何?”
李锦绣当然愿意,如此一来,他也算是有个正儿八经的身份了。
只不过……他的目光扫向侍女端上来的酒水时,心里明了。
这酒相当于是认亲酒,饮下之后,誓言才算作数。他估摸着,破解幻颜丹的药丸,此刻已经融进了酒里,一旦喝下,立即就会在人前原形毕露。
但就是不知哪一杯才是。
不过以李锦绣的推测,应该两杯都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