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幅都画得极其逼真传神。
日后徒儿再想和谁欢好,只要衣服一脱,就会看见这些画。
江寒溯很温柔,在哪个地方落笔之前,都会先问问李锦绣愿不愿意,并不会强迫。
当他询问李锦绣,能不能在那儿画时,李锦绣瞬间面红耳赤,理智告诉他,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但他此刻是没有理智的,到底还是答应了。
江寒溯随手就画了眼睛的轮廓,还给这只眼睛起了个不俗不雅的名字——罪孽之眼。
任何人对视上,都会有一种被吞噬之感。
末了,江寒溯低头亲亲徒儿的背,夸他好乖。
李锦绣含糊不清地嗯嗯几声,过了很久之后,才有点疑惑地问,“师尊,为什么,我,我一时觉得师尊身上很烫,一时又觉得特别冷,像,像死人一样。以前不这样的。”
“嗯,可能是此前有过一次前功尽弃,遂寒症更严重了罢。”
江寒溯淡淡道。
他怎么能告诉乖乖徒儿呢?
师尊为了不再让锦绣从前的尸首,被有心人藏起来,就把尸体暂且“吃”掉了。
如今就镶嵌在自己的血肉里。
也就是说,暂时与他身体融合,生命共享。
好处就是可以保持尸首完好无损还新鲜,坏处就是会和他福祸相依,还通感。
不过这应该没关系罢。
本来就是锦绣的身体,多和现在的锦绣亲近亲近,也不是坏事呢。
江寒溯不想厚此薄彼,当然是三人一起。
第65章 锦绣只能属于我
李锦绣一听此话,瞬间就更愧疚了,不管是冷是热,师尊就是师尊。
当即就提议自己要在上面。
他的想法很简单,这样师尊会比较省力气,等他累得不行了,就换师尊来,等师尊不行了,再换他,如此一来他和师尊就是永动机。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往往会教做人。
李锦绣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厉,也极其畅快的尖叫,身体重重从师尊身上砸落在了厚实的被褥中,浑身汗水淋淋,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寒溯勾唇,侧躺着伸手撩小猫似的,撩了撩小徒儿的下巴,语气听起来戏谑又慵懒:“累坏了罢?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惜力气,往后是要吃亏的。”
“唔,有师尊在,我才不会吃亏呢。”
“就这样相信师尊么?”江寒溯问。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师尊了,只要有师尊在,就算天塌下来了,也压不倒我!”
李锦绣言之凿凿地道,满脸都是事后的潮|红,看起来像是熟透了的果子,似乎随时都可能渗出血来,话里话外都是对师尊的信任。
还努力掀开一丝眼皮,看着师尊宛如翡翠一样清透漂亮的眼眸,明明近在咫尺,那般清晰,可不知为何又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如烟似云的,让人有种雾里看花的错觉。
李锦绣使劲眨了眨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他要把师尊事后回味余韵的性感样子,一点点刻画下来,藏到心底最深处。
这双眸子似乎有什么魔力,几乎把李锦绣活活吞进去了,心里蓦然一咯噔,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闪现过零碎画面。
画面中师尊穿着一身玄衣,头戴流苏冠冕,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最中央的王座上,就像人间的帝王一样,望着脚下徐徐浮现的苍生图,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意。
那双翡翠一样的眼眸里,涌动着阴寒的狠意,可整个人看起来却又那么地漫不经心。
修长的手指随意捻起一根通体漆黑的竹签,上面鲜红的丹砂,仿佛活过来一样流动。
薄唇轻启,吐出一个“杀”。
竹签也应声落地。
一瞬间眼前就被一片血红笼罩。
李锦绣瞬间清醒了过来,心脏突突乱跳,对突然冒出来的记忆,显得十分不知所措。
记忆中师尊就没穿过玄衣,也没有戴过什么流苏冠冕!
更不会那么漫不经心地决定旁人的生死!
那突然浮现出的记忆,到底算什么?
李锦绣想不透,面色微微一变,小心翼翼伸开手,轻轻捧住了师尊的脸,凝视着师尊深邃的眼眸,有好几次他都想探究师尊的内心,但最终还是退缩了。
就算探究出了什么,又怎样?
师尊就是师尊,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让他改变对师尊的看法,就算最后证明师尊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完美无缺,也不是师尊的错,自古以来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在这个世间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师尊了。
如果连师尊也不能全心全意地信任,那李锦绣不知道自己往后还能相信谁。
“怎么了?”江寒溯一眨不眨地同他四目相对,“你在看什么?”
“在看师尊的眼睛,好漂亮,像,像翡翠一样。”
李锦绣慢慢收回了目光,猫儿似的一头扎进了师尊怀里,深嗅着师尊身上好闻的檀香,还混合着浓郁的合欢花香。
这是他和师尊身上的气味,混合在了一起,或许不是天底下最好闻的香气,但对他俩人而言,就是最致命的催|情|药。
很久之后,李锦绣才斟酌着用词,道:“师尊,人死后入了地府,会因生前犯过的罪行而受罚么?”
“嗯,怎么了?”江寒溯将人抱在怀里,拉过被褥将人盖好,温柔地以指为梳,慢慢梳理着徒儿湿漉漉的长发,“突然问这个,与噩梦有关?”
“没有。”李锦绣摇头,再次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言,“我,我只是在春宫图上看过,就是……就是对待不守妇道的人,会,会……”
他很难以启齿,说一半又羞得把脸重新埋师尊怀里了。
江寒溯心里冷笑,春宫图上的内容,他全看了,而且好多都是他画的。他那时还担心徒儿会对一些高难度的姿势有所顾忌,遂画春宫图时,会故意将人的表情画得醉生梦死。
他敏锐地察觉到,徒儿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不错,他曾经因为徒儿的三心二意,用情不专,而怒火中烧到训斥徒儿不知廉耻,可徒儿总是心猿意马,根本就听不进去。
江寒溯便在一次中元节,趁鬼门大开时,强行将徒儿拽去鬼界,逼他亲眼看看,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罪犯,死后要受何等酷刑,那次把徒儿吓得不轻,回来后江寒溯余怒未消,逼着徒儿骑上了木|驴,整整三天,昼夜不息骑了三天,那驴子上的机关一刻都不曾停过。
当时江寒溯真是气糊涂了,哪里管徒儿受得了,还是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不是想死么,那好,师尊就成全他,让他不着寸缕地死在刑具上好了!
甚至还在容成宣上峰来寻师尊施针时,故意将人带去了隔间,仅仅隔着一扇屏风,不过几步之遥而已,却硬生生将一对鸳鸯活活拆散了。
那时李锦绣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才硬生生忍住,没发出一点声音,可机关震|动声,还是引起了容成宣的注意,容成宣问,那是什么声音?
江寒溯答,为师新造的水车。
容成宣听了像是来了点兴致,便问可否让弟子瞧瞧?
江寒溯意味深长地说,你若喜欢,那便送你。
还在为容成宣施针时,故意扎痛他,好让屏风后面的李锦绣听个真切……他只是想让李锦绣知道,这段感情是对是错无关紧要,一旦开始了,就没那么容易结束,只要师尊想,不管是你,还是容成宣,一个都跑不了!
等江寒溯再去看他时,他已经把自己咬得满嘴血了,浑身汗津津的,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满身的污浊就跟才从沟渠里捞出来的一样。
江寒溯淡淡问他,知错了么,他也不答,只不过看见师尊又要启动机关——那机关一旦开始,就会持续三天不停,除非有人中途关掉,实在折磨得人生不如死,更莫说江寒溯还抽了他鞭子,专门往不可言说的地方抽,抽|烂为止——才突然涕泗横流地狂点头,说知道了。
“还敢死么?”
“不,不敢了。”
“你还爱容成宣么?”
“不,不爱了。”
“能保证以后身心都只属于师尊一人么?”
“能。”
“若是不能呢?”江寒溯声音骤冷,“若是不能,你红杏出墙一次,师尊就往死里折磨你,可好?”
徒儿总是三心两意,出尔反尔,可当师尊的一心一意,还言出必践。
徒儿死后的三年里,江寒溯时有愧疚,没能将徒儿的身心尽数留住,早知如此就应该日日夜夜,用锁链将人捆在床上,时时往他嘴里喂春|药,把春|药当饭吃,把师尊当水喝就好了。
但从未后悔过。
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依旧会强迫徒儿欢|好。
如今回想起来,李锦绣当初死时,留给师尊的最后一句话是,江寒溯,我在地狱等你。
旁人不知其中深意,只当李锦绣恨不得师尊不得好死,可只有江寒溯最清楚——那不是诅咒,而是挑衅。
意思也就是说,师尊想惩罚他的水性杨花,不守妇道,那就来地狱里对他动淫|刑罢。
“睡罢。”江寒溯伏首,温柔地轻轻吻了吻徒儿湿漉漉的额头,“你也累坏了,快睡罢。”
“唔,师尊……”李锦绣抓住师尊的手,胡乱亲了几口,眯瞪着眼睛,声音软软的,“等,等我睡醒了,就再再……”实在是累坏了,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江寒溯搂着他,轻轻拍他的背,等人彻底睡踏实了,才慢慢将人放开。
徒儿够了,但他还没够。
可惜徒儿虽是罕见至极的纯阳之体,但因为修为不够高,耐久力不尽人意。
江寒溯欲|火旺盛,比寻常人强盛了百倍不止,他不舍得把疲倦不堪的徒儿捞起来,只好自己动手。他还把徒儿从前的尸体施法放了出来,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江寒溯睡在中间,左拥右抱。
他不愿厚此薄彼,徒儿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徒儿曾经的尸体也同样得吃得喝,而且不能少一点。
哪怕再精心照顾的新鲜尸体,到底也比不得活生生的人,滋味是不一样的,但对江寒溯来说,哪怕只是锦绣的尸体,也同样让他着迷到为之疯狂。
一个滚|烫像小火炉,一个刺骨阴寒如冰雕,江寒溯亲了亲小火炉,又转过脸亲了亲冰雕,两个他都喜欢,两个他都得到了。
容成宣别想染指他的徒儿,他的宝贝,他的锦绣,无论是生,还是死,锦绣只能属于他。
莫大的满足感,像是蓄满了甜水的海绵,盈满了江寒溯的胸膛。
这种坐享齐人之福的日子,就好似梦中的世外桃源,不知何时就会被打破。
江寒溯既盼着徒儿早日恢复记忆,融合过去的身体,与师尊再续前缘,又盼他永不再想起。
“师尊最爱你。”
江寒溯一手握紧一个徒儿的手,却把额头贴在活生生的徒儿的额头上,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