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师门都有病 第98章

他觉得李锦绣还是接触的人太少了,没见过世面,所以才把一个老东西当宝,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呢,多睡几个就知道好孬了。

只要李锦绣跟自己试一试,保管会沉迷在自己年轻健壮的肉|体中,无法自拔。

一旦有了更好的床伴,很快就会把江寒溯那个老东西抛之脑后。

李锦绣味同嚼蜡,喝着加了迷|情草的野菜汤,啃着红艳艳的欲|果,嗅着角落里点燃的晒干的黄杜鹃花,好半天都没什么反应。

宿文舟没喝汤,也没吃果子,光是嗅会儿香气,就被迷得有些气血翻涌。

刻意将容成宣支开了,此刻房里就他和李锦绣。

看着李锦绣低头啃果子,雪白的面庞微微有些鼓,还一颤一颤的,惹得人一阵血脉喷张,喉咙骤缩。

耐着性子又等了会儿。

宿文舟热得难受,额上都冒了一层虚汗,又不肯自乱阵脚,一直绷着脸。

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李锦绣,目光火辣辣的。

李锦绣察觉到了异样,歪头问:“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宿文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扑了过来,双手压住李锦绣的肩胛,将人直接摁在地上。

李锦绣的后背撞到了地面,有些闷疼,意识到小舟又要胡闹了,他也不客气,直接将人推搡开。

不小心力道重了,将小舟推飞出去,哐当一声撞在了墙上。

李锦绣起身,面露歉意:“抱歉抱歉,是我下手重了,你没事……”

“李锦绣!”宿文舟从墙上跌了下来,脸色通红中泛点青,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李锦绣微微扬眉,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奈何小舟弟弟语出惊人——

“如果你是个男人,怎么,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明明在你喝的菜汤里,加了很多迷|情草!”

“还有你刚才吃的果子,就连身高十几丈的妖兽不小心咬上一口,都要立马发|情,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却不曾想李锦绣和江寒溯在一起时,日日都要泡药浴,还服用了许多江寒溯亲自炼制的丹药,其体质已经是百毒不侵了。

等闲的迷|情草,或者欲|果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再厉害的春|药他都吃过,之前好一阵子,师尊拿那药让他当饭吃呢。

不过对于这种下|药的无耻行为,李锦绣还是有些生气,凡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因此下定决心要给不省心的弟弟一点教训。

当即就施法将人变成了一只兔子,用绳索绑住长耳朵,直接吊在了房门口。

宿文舟最讨厌兔子了!

自从之前误打误撞,按着一只臭兔子干了一夜之后,他看见兔子就恶心,此刻居然被变成了他最讨厌的东西,立马勃然大怒。

“怎么?我戳到你的痛处了?你莫不是不行吧?”

李锦绣哪里能跟他说实话?

再说了,行不行这个问题,也不是靠嘴上说的。

“难不成是江寒溯对你做了什么?他是不是怕你在外胡来,就把你废了?是不是?”

“好个江寒溯!为老不尊,心狠手辣!简直罪该万死!”

李锦绣听不得任何人|辱骂师尊,当即赶紧道:“我没反应是因为我早就发现那什么迷|情草,还有欲果|了,我看似吃了,实则没吃。”

还装模作样往自己的喉咙处一点,把吃下去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不可能!就算你没吃,那,那难道你都不用喘气的?”宿文舟咬牙切齿,眼底都冒出了条条血丝,“事到如今你还要维护江寒溯!”

“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李锦绣一直以来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用纠结,也不用痛苦了。

“啊啊啊啊啊,李锦绣!”宿文舟气急败坏,大喊大叫起来,“我最讨厌兔子了!!”

“为什么啊,兔子多可爱啊。”李锦绣说着,搬了个竹椅到门口,打算边晒太阳,边和弟弟斗嘴。

只要有事情做,他就不那么想师尊了。

“你明知故问!”宿文舟更恼了,“都是你搞的鬼!害我|操|了一晚上兔子!气死我了!”

嘭!

李锦绣大受震惊,手里的竹椅落地,满眼惊讶地仰头问:“你说清楚!什么兔子?!你操什么了?!”

“你说我|操什么了?”宿文舟变成兔子了,还不肯老实,在半空中胡乱挣扎,跟秋千一样狂摆。

李锦绣静默沉思,许久之后才回过味来——也就是说,自己家的煤球之所以假孕,是因为曾经被变幻成他的样子,被小舟掳走欺负了一夜!

他之前还以为是燕师兄被欺负了呢。

得知真相后,李锦绣的嘴角不由一阵抽搐,想着可怜的煤球没准还在仙山上苦苦等着小舟呢。

仙山上灵力充沛,煤球又得师兄们的偏爱,日常吃的都是灵果仙草,没准哪天就真的幻化成人形了,也不知到时候会不会要小舟负责……

不过这些问题暂时不用考虑,李锦绣还不知道何时才能逃离此地。

躺在竹椅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小舟拌嘴,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他又做了个梦。

梦里师尊依旧穿着一身白衣,身形萧索,站在雪地里,肩头和发间落了一层积雪。

风雪很大,师尊的脸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只依稀能听见师尊的呢喃声,一声声呼唤着锦绣。

声音悲苦又沙哑,像是哭了很久很久。

“为什么,哪里都找不到你?”

“锦绣,你真的不要师尊了么?”

“师尊什么都不争了,只求在你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

“我会一直等你。”

“是不是只有师尊死了,你才肯原谅师尊?”

……

李锦绣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醒来时天色已黑。

宿文舟已经被回来的容成宣放了下来,此刻恢复了人形,两人一左一右地蹲在李锦绣身边。

不知道看了多久。

“锦绣,你放心,师尊修为高深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是啊,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江寒溯那种衣冠楚楚的伪君子,一定能与天同寿的。”

宿文舟阴阳怪气的,眼底满是心疼,攥着自己的衣袖,给李锦绣擦脸上的泪水和汗。

李锦绣神情恍惚,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从那往后,他一直重复做着这个噩梦。

凡人的梦多是和日常琐事,所遇所见,亦或者所盼所期所恐有关,而修真者做的梦,在此基础上会多一层预知的意味。

这个梦做多了,李锦绣不受控制地怀疑,师尊是不是出事了。

他其实早就后悔了,当时为什么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那么绝情。

为人徒弟的,怎么能张口闭口诅咒自己的师尊去死?

他明知师尊有多爱他,不管是从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师尊都爱惨了,却毫不留情当着师尊的面,摧毁了师尊好不容易才保存下来的尸首。

还有他们的孩子。

那盆兰草。

李锦绣可是亲眼见证师尊曾经是多么珍爱那盆兰草,精心侍弄,把它当人看待,吃饭时有固定的位置,有属于自己的板凳,还有自己的碗筷和汤匙,师尊不仅会给锦绣剥虾,挑鱼刺,同样也会给它分一些。

这么久以来的相处,李锦绣不相信师尊一点真情都不曾付出。

那盆被师尊视为孩子的兰草,被李锦绣毫不留情地摔碎在师尊面前。

师尊当时震惊的神情,苍白的脸,以及沙哑的声音,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李锦绣。

每一个午夜梦回,他都能听见师尊问他:“锦绣,你真的不要师尊了?”

“你也不要我们的孩子了么?”

李锦绣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让宿文舟看不下去了,纵然再不愿意放手,他还是狠心对李锦绣道:“既然你那么放不下江寒溯,那就不要再管我了,滚回他的身边罢,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李锦绣双臂环膝坐在屋檐上。

头顶繁星璀璨,却没有一颗星星能入得了他的眼,他的眼里,心里,早就被明月占据了。

宿文舟见他不说话,误以为自己在他心里还是非常重要的,当即心里暗暗一喜,表面却冷冰冰地道:“我放你走你不走,那就别再念着江寒溯了。你如果真的喜欢他那张脸,往后我,我就一直变成他的样子。”

“你喜欢孩子,那,那咱们就生一个,不,生十个!等孩子多了,热闹了,日久天长你就不会再想起他了。”

李锦绣还是不吭声,甚至觉得有点烦,把脸埋在了膝头。

容成宣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得不揭开了真相:“不是锦绣不愿离开,而是他走不了。”

“我知道,他,他心里有我。”宿文舟脸红了,“我也有他!”

“你还是没听明白。”容成宣又道,“这里进来不易,出去更是难如登天。”

宿文舟问:“江寒溯不知你们到此?”

容成宣摇摇头:“若是师尊知道,早就追来了。”

何至于等这么久?算算时间,已过去三个月了,莽荒之地没有四季更迭,但好在有太阳东升西落,因此可以计算时间。

三个月时间,足够师尊发疯了,也足够师尊把整个修真界掘地三尺。

三个月,又三个月,一连过去了好几个三个月,转眼间就过去了三年。

李锦绣年少时因一时任性,扑到师尊剑上,身死道消,和师尊阴阳相隔了三年。

三年后借尸还魂,又因为和师尊之间矛盾重重,一气之下再一次逃离师尊,又分离了三年。

三年又三年,凡人一生不过百年而已。

爱让李锦绣什么都介意,却又什么都原谅,他开始逐渐懂得了,克制不住才是爱,再清醒的人在爱情里也会犯糊涂,爱人的时候无法保持清醒,再怎么克制也只是饮鸩止渴,被逼到绝境之后就会遭到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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