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满意地关闭商城。
它背起火柴棍,学着凤诀平日说话的口气,感慨道:“啧,女人。”
作为一个成熟的语音包,它的语气很有霸道总裁文里的棒读感。明明不久前还说休息后告诉它,休息后又是一番说辞。日后复日后,日后何其多啊。
凤诀还从未听过03用如此低沉的声音说话,清凌凌的雪像被厚厚压实过,沉甸甸地覆上来,她后颈蓦然一紧,歪头看去。
隔着屏风上的那个洞,人与统的目光撞在一处。
03亮了亮。
凤诀回神,连忙藏进水中,恼羞道:“一边去!你个女球!”
女球一动不动,说:“03也想洗一洗,等你洗完可以让我泡泡吗?”
它的棍上还残留着凤诀的血。
现在的统再也不是以前的统了,有实体后就要讲卫生。
沉下水的凤诀扬手,几道水柱冲着03飞去,03连忙举起火柴棍,还不忘转个身,哐次哐次地被水柱正反上下的冲
冲。
03感激道:“凤诀,谢谢你。”
水中的凤诀手掌盖住脸,吐出一串气泡,完全不想说话。
怀着对凤诀的感激之情,03将地上散落的裙衫拎起来放到一旁堆起来,方便凤诀“收拾”。凤诀沐浴更衣出来,瞥了眼角落里的衣服山,抬指放出一缕火焰,沾满血迹和烟尘的衣服瞬间烧成灰烬。
婪央宫灵船上,从秘境出来的弟子都进入舱内打坐调息,护船的弟子好奇地看着站在甲板上的客人,婪央宫的船后还跟着一艘大船,枫叶大旗与婪央宫的凤凰旗帜交相辉映。
思仪对着几位客人微笑,道:“南阳洲似乎与我们不同路。”
秋双双双眼亮晶晶地说:“我要随师父回婪央宫!以后我也是咱们婪央宫的人啦!”她语气开朗活泼,站在秋双双后面的韦雨童叹了口气。
即使凤诀说那到剑气与她无关,秋双双依旧坚定不移地要认凤诀为师。秋水阁众弟子对秋双双格外纵容,即使小师妹喊着要“改换门楣”也只能跟上来。
思仪看到韦雨童的脸色后笑了笑,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她将目光放在两人身后站得稍远的男人身上。薛不凡一脸尴尬。
“薛公子,可需要派人送你回连山派?”思仪问。
薛不凡听出思仪的逐客之意,又不好将现在和凤诀的师姐弟关系公之于众,他向思仪行礼,道:“思长老,我想见一下小桃。”
思仪笑着说:“她在秘境受伤,现正在调养休息,若有着急的事情不如由我转达?”
出秘境前他们都在一起,薛不凡也看到薛梦桃的伤势,他再次向思仪行礼,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株草药,道:“这是炼制筑基丹的草药,烦请思长老转交给小桃。”
他手中的草药品质极好,思仪眼波流转,勾起嘴角,将草药接到手中,笑道:“既然是薛公子的心意,我就代为转交。不过薛公子如此贴心,难怪薛梦桃如此记挂于你。”
薛不凡笑得更尴尬了,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颗——蛋,众人的目光不由落在蛋上,只见这颗蛋足有小臂长,深紫色,表面有光华流动。
“之前对凤宫主多有得罪,此为我的赔礼,请思长老转交给凤宫主。”薛不凡低声道。
思仪目露惊讶,感受到巨蛋中的活力,吃
惊道:“莫非这就是雷鸟遗失的孩子?”
薛不凡加入战场比较晚,还是阴差阳错,没有见到雷鸟和火岩蛟交战前的对峙场面,众人奇异的目光中,薛不凡解释道:“是雷鸟蛋,不过是我误入地下迷宫偶然找到的被丢弃的蛋,周围没有雷鸟守候,还有一条凶鳄想要吞食。”
周围一阵静默。
秋双双张大嘴巴,想到薛不凡被修复的灵根,得到的机缘,还找到雷鸟蛋……雷鸟可是非常极品的灵兽啊!
“大机缘……”她叽叽咕咕,羡慕的口水流下来。
挂在栏杆上的03问凤诀:“你心动了?”
被黑眼圈紧盯着的凤诀冷冷道:“拳头动了。”
03满意地松开手,跳到凤诀裙子上,扒着她的衣服一路向上爬。或许是做球后感觉与以往不同,都不飘了。
凤诀:“……你当时为何不直接兑换人身?”
因为当时比较紧急,兑换人身需要向主系统特别定制,而且是人是球都一样,它都很强。
这点比较重要。
03将自己挂在凤诀的腰带上,这样就能看到甲板上的动态了,它问凤诀:“你要收下薛不凡的礼物吗?”
“收屁!”凤诀非常不宫主地冷笑,“若是收下,岂不是天天要对着这颗鸟蛋?一想到这是薛不凡的礼物,除了让我窝火还有何用?还是说你想让我收下他的东西?”
拒绝!
03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灵兽还是自己抢来的好。”
比如灵诗,除了能吃占地外没有其他缺点,还能帮忙烧烤!真是一头好灵兽啊。
凤诀:“……”它还是如此有逻辑。
甲板上,收到凤诀传音的思仪笑容满面,直接拒绝了薛不凡的赔礼,她道:“宫主说,看在那人的份上,你与宫主的恩怨暂且一笔勾销。”
那人?
暂且。
思仪品味凤诀话中的含义,又对秋水阁的师姐妹说:“宫主请两位先回去,婪央宫事务繁忙,收徒一事宫主暂不考虑。”
当然凤诀传音本身没有如此礼貌,只有不耐烦的两个字:“都滚。”
秋双双呜呜地扑进韦雨童怀里,秋不哭还只是个名字。韦雨童心里却是放心下来,拍拍韦雨童的脑袋后,揪紧
她的衣领,打算直接把人拎走。
就在大家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婪央宫和秋水阁两艘大船的眺望台先后响起警戒声,于眺望台守望的弟子高声道:“思长老!有数条大船从西方而来,来势汹汹!”
秋水阁弟子也道:“大师姐!敌袭!!”
他的喊声还未消散,那些船气势汹汹地靠近,故意将婪央宫和秋水阁的两艘大船包围在中间,船上弟子警惕地拿出武器。
思仪目光一扫,只见这些船并非同一门派,最前方大船飘荡着印着深青色鼎样式花纹,除此之外,就是三艘商会的大船,其余尽是些规模小的船只,站满修士,一副看戏姿态。
韦雨童将好奇的秋双双按到身后,低声道:“玉鼎宗。”
薛不凡也道:“玉鼎宗是中洲门派,怎会突然来此?”还带了这么多其他门派的人来。
思仪抿唇,她从秘境出来后招待客人,衣服还沾满血迹,她不动声色看了眼三楼船舱。平台上不知何时落下帘帐,挡住窥视的目光。
帘后毫无动静。
思仪弯起嘴角,向四周的船拱手,温声道:“不知各位前来堵住我们婪央宫的路,所意为何?”
商会大船上当即有人喊道:“道友莫怪,我们成仙商会只是收人钱财,租人灵船,将这些客人送到此处而已,他们要做什么与成仙商会无关!我们绝不会插手!”
绝对旁观!
思仪向说话的人行礼,目光扫过船上众人,脸上带着兴奋的修士们与思仪的目光对视后,纷纷露出惊慌的表情,连忙移开眼神看向玉鼎宗的灵船。
玉鼎宗的灵船上站着许多弟子,站在船头的弟子取出一把宽椅放下。宽椅刚落地,从船舱飞出两人,落在宽椅后,是一男一女,模样年轻,容貌清秀,各自捧着一把长剑,表情高傲。
二人道:“恭迎师父。”
顶着纱帐的03情不自禁地说:“这个人有出场特效。”
凤诀的目光从纱帐外落在纱帐底:?
什么笑?
二人恭迎声后,玉鼎宗的大船上落下一道亮光,有特效的男人姗姗来迟,坐在玉制的宽椅中,狭长的眸子扫过婪央宫的大船,看向思仪的目光写满不屑。
“筑基期。”语气更不屑了。
思
仪依然笑着,笑吟吟道:“不知阁下是?”
男人身后的女子道:“尊师乃是玉鼎宗宗主亲传弟子,姓聂名秀,号问鼎真人。”
有听说过他名声的人不由吸了口气。
薛不凡也吸了口气,低声说:“中洲各派林立,天才众多。玉鼎宗名头不小,聂秀是玉鼎宗的佼佼者,他年纪不足三百,已是元婴初期!”
韦雨童也道:“但聂秀此人心思深沉,行事乖张,仗着修为高横行霸道,就算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背后还有玉鼎宗护着。”
秋双双听了,哼了声,嘀咕:“看来不是好东西,都三百岁了,就是个老头子!”
“祸从口出!”韦雨童一把捂住她的嘴,但一想也不至于,又把手松开了,搓搓秋双双的脸,“下次这些话,有师父师娘在的时候再说。”
秋双双理直气壮。
怕什么!
现在有师父在!区区一个元婴初期,她师父又不是没杀过!
还真没杀过的凤诀手里把玩着两枚玉珠,慵懒的声音传遍附近,她慢声道:“久仰。”
虽然语气里听不出久仰的意味。
“看来中洲最近多风多雨,聂道友才会驾船来东洲逛逛。”
在场众人无不听出凤宫主话中的讽意,他们跟来就是为了看好戏,还有瞧瞧能不能占点便宜,两个大派打擂台,他们隔岸观火,满脸兴奋。
凤诀慢悠悠地问:“就是你们这船似乎有些陈旧,专往不该开的地方撞。”
“聂道友,出门远行是好事,若是不看着些,将船撞碎了回不去家,那可如何是好?”
“呵,好大的口气。”聂秀冷冷地勾起嘴角,狭长冷厉的眸扫过周围所有大船,他双手振袖放在宽椅两侧,高傲道,“我倒想看看偌大一东洲,有谁能撞碎我的船?”
03球亮了亮,刚打开背包,“屁股”被凤诀的脚尖轻轻踢了踢。
统子捂着小屁股,仰头看凤诀。
凤诀警告地盯着球,再与聂秀对话,她道:“好叫聂道友知道,东洲最近也不太平,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聂秀见凤诀修为不高,口气不小,冷笑一声,直言道:“莫要说这些闪舌头的话了!我只问你一件事,崇山仙宫的传承,是不是被
你抢走了?”
人群一静。
秋双双猛地睁大眼和韦雨童对视,韦雨童摇摇头。
崇山仙宫传承的事秋水阁的弟子知道得最多,但他们绝不可能外泄,也不可能跑去中洲告诉玉鼎宗的人,聂秀知道传承,要么门派中同样有崇山仙尊的孤本,要么就是从他人口中听来。
果然,不等凤诀开口,聂秀斩钉截铁道:“崇山秘境升阶,我两个好徒儿不远万里赶来秘境,却与传承失之交臂,他们的灵根慧根超脱众人,若非被人从中阻挠怎会叫你先一步抢走机缘!”
“我派人打听过,唯有你一人进入幻境后的考验!若非你破坏幻境,他们怎么会在第一关就失败!我看你是为了自己得到机缘做出这种损人利己的事!若是让其他人一起进入考验,还不知机缘到底花落谁家!”
“我劝你老老实实将机缘交出来还给我徒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