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秀的话传遍大船众人耳中,不少人点头称是,认同聂秀的话,里面不乏为幻境所困,被凤诀破坏幻境后成功逃出的人。
这些跟来的门派弟子,都是认同聂秀的话,过来找凤诀说理的人。
“无耻!”秋双双咬牙切齿地说,“莫说机缘本身看运道,这些人里究竟有几个能走出幻境的?出了幻境,又有谁能与蜃一战?那可是元婴期的灵兽!”
“若是我师父没有破坏阵法,那些没有脱离幻境的都会死在里面!”
她经历过才知道,这崇山仙宫的秘境,就是为了万里挑一的人准备的!而凤诀,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人!
这些人不知感恩,反而过来指责她师父,真是可笑极了!
薛不凡叹了口气,说:“只是想给明抢找个借口罢了。”
思仪没有评判聂秀的言语,只是看着附近船上的那些个修士,觉得比起他们,顾雨青竟然还有一两分能救。
婪央宫大船三楼帘帐中,一只球球珠转了个圈。
清冷的声音道:“我去杀了他们。”
有了小剑后,她们家统真的横行无忌,整日喊打喊杀,凤诀想教03迂回行事,她对03摆手。等03飞到掌心后,开始现场教学。
凤诀冷笑,声音传遍附近,她对聂秀道:“我如何做事,还需要你来教?你算什么东西!
”
“还有你那徒弟,如此优秀超脱众人,怎还会被我拦在第一关外?不该立地飞升,直接做神仙去了?何必在地上当人!”
空气再次一静,婪央宫的船上不知谁先笑出声,然后是秋水阁的弟子,那些来看戏的人也忍不住笑起来。
秋双双笑得最大声。
“是啊,赶紧做神仙去吧!”地上可是容不下他们啦!
聂秀脸一黑,他怒拍扶手,元婴期的威压荡去,除了有防护的大船拦住震慑,那些小门小派的灵船上的修士都被这股威压震得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他们脸色苍白,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笑了。
被防护结界保护下的婪央宫和秋水阁的弟子还在笑。思仪更是笑吟吟,婪央宫大主管温声细语地说:“仙宫的机缘不管被谁得到,都是天道眷顾,先不提传承是否由我们宫主继承,就算真的被宫主得到,也是您弟子时运不济,他们若心有不甘,也该自己出面……”
思仪眼波流转,笑道:“您要是想代替他们出手,我们婪央宫也可向上请人出面,这样来来回回,可就是生仇了。”
她语气意味深长,说话时仰头看向空中飘荡的凤凰旗帜。
聂秀抿嘴,却是不接这话。他怎能听不出思仪在威胁他不许出手,若出手只能叫弟子来,可是他两个弟子都是筑基期,怎么可能打得过凤诀!
但机缘就在面前,让他放弃着实不甘!
那可是已飞升的仙人的传承!若不是冲着这个他也不会冒进来堵婪央宫的船!
站在聂秀身后的一男一女就是他的弟子,其中一人低下头,不服气道:“师父!我们怕什么结仇结怨,婪央宫上下还有几个厉害人物?就算把她们一直闭关的化神期修士请出来,不还有师祖在!”
“闭嘴!你个蠢货!”聂秀骂道,“你知道个屁!”
就算婪央宫上下没有一个厉害人物,不管他们心中如何瞧不起,嘴上绝对不能说出要与婪央宫生仇这种话来!不然岂不是遭到天下正道耻笑!
聂秀的弟子被骂,连忙低下头,却撇撇嘴。
知道不知道的,不还是堵船生嫌隙了,日后再见还能笑脸相迎不成?而且凤诀都指着师父鼻子骂了,师父竟然还能忍住,真是稀奇。
聂秀自然一肚
子火,他忽然起身,从徒弟手中接过剑,冷声道:“我无意与婪央宫生仇,只说机缘之事,凤宫主破坏幻境阻挠我弟子进入后面考验是真,我身为师长要为他们出口气。”
“凤宫主,我压制修为于金丹初期,愿以传承为赌约,与你一战!”
明晃晃地将欺负人写脸上,婪央宫船上甲板众人表情难看。
帘帐后的凤诀却笑起来。
03见她一直盯着玉鼎宗的旗帜看,问:“旗帜上有什么?”
凤诀懒洋洋地说:“不是旗帜,是玉鼎宗的遮羞布。”
她捏捏03,勾起红唇,轻轻一笑,声音传遍崇山峻岭。
“本宫主应战。”
聂秀表情一喜,又听凤诀继续道:“但比试之前,好叫众人知道,崇山仙宫的机缘未曾落在本宫主手中,我愿以天道起誓,本宫主没有通过崇山仙尊的考验,如有说谎,身死道消。”
她话音落下,众人纷纷仰头看向天空,见没有雷打算劈她,不由皱眉,进入崇山秘境的修士中,当属凤诀天资绝绝,她竟然没有拿到传承!那还有谁能拿到?
当即有人喊出这话,凤诀眉梢挑起,眼睛一转。
甲板上的薛不凡一惊,盯着天空。
凤诀怎么可能没拿到传承!不可能啊?他明明亲眼看到凤诀使出的剑招蕴藏师父的剑意!
“哈哈!她果然在骗你,拿你当猴耍!”戒指里的灵识传音给他,讥笑道,“你竟然还信她,还想将好不容易得到的雷鸟蛋当做赔礼!”
早已习惯被灵识讥讽的薛不凡难得胸口一堵,道:“师父你不也没有看出来?那可是你的传承!”
灵识一滞,不嘲了,找补道:“咳,莫不是她还有蒙蔽天机的法器?”
对,没错,应该是!
凤诀先是以天道起誓的证明没有得到传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悠悠道:“我倒是在登仙梯见过一个人的身影。”
争吵暂停,薛不凡出了一身冷汗,仰头。
只见半空中,火红的灵力在半空描描画画,勾出一个面容极其丑陋的佝偻身影。
“就是他。”凤诀道,“走到最后的除了我就是他,我在第三关折戟,那传承必然落到此人手中!”
金红色画像放得极大,仿
佛要让所有人看到这张脸,但这张脸又老又丑,丑得叫人无法直视,怎么看都是半截入土之人,不该跟传承两个字沾边。
秋双双漂亮的脸庞扭了扭,咽下口水,看向旁边一脸虚弱的薛不凡,她又同情又松了口气。看来以后再也见不到辣眼睛啦!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这张脸我见过!我亲眼见他进秘境的!是有这个人!”
“对!我也见过!”
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证词证明这个人的存在,说明凤诀并非杜撰。但这也并不代表一定是这个人拿走机缘,还可能是凤诀见过此人,想将他拉出来当靶子,可偏偏凤诀又以天道起誓……
聂秀目光疑虑,他身后弟子大喊:“既然如此,不如你以再次以天道起誓,证明你的话不假!”
“你们欺人太甚了!”秋双双一跺脚,气得要哭出来,觉得玉鼎宗简直可恶,她大声道,“我师父才不会骗人呢!”
薛不凡清清嗓子,说:“没错,凤宫主岂是屑于说谎之人。”
而且她确实,没有说谎,嗯……
凤诀掌心,03敲敲动了下,看向凤诀。
凤诀低头,与03对视。
只等着她开口的系统安静地打开背包。
“呵。”凤诀低低笑了下,嗤笑声让所有人一惊,不由闭紧嘴巴。
寂静中,婪央宫宫主现身,落在船顶。浅金色长裙落在朱漆上,铺开一片灿莹莹,她黑色长发披在身后,未梳妆,美得坦荡,美得叫人无法忘怀。
她手执长鞭,冷声道:“可笑,我凤诀何时沦落到要被你们这群庸碌之辈质疑!”
与饱含着怒火与嘲讽的声音同出的,是她挥出的长鞭。
灼灼烈焰的火鞭毫无顾忌,毫不留情抽在那个叫嚣着要她发誓的玉鼎宗弟子身上,直接将他抽飞,金红色火焰瞬间将他包裹,聂秀没料到凤诀突然动手,连忙出手救下弟子,他惊于火焰凶狠霸道,只见他那灵根慧根超脱众人的好徒儿竟是被凤诀一鞭子抽掉半条命。
“……”
惊恐瞬间蔓延,挡在婪央宫灵船面前的各派弟子下意识退后,发热的头脑凉下来,他们想到一件事。
婪央宫,那是婪央宫。
曾诛杀九天教魔头,还修真界清明,
正道之名流传五洲的婪央宫!而凤诀,是曾经天道之下第一人的老宫主唯一的孩子!
凤诀勾起嘴角,火焰长鞭犹如玩具般被她拿在手中摆弄,她和聂秀对视,在对方警惕愤怒的目光中挑眉,轻笑,“说好要打一架,抢机缘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我先给聂道友找个为徒弟报仇的名头,不好吗?”
“还不替你的脸皮谢谢我?”凤诀大笑,笑声无比快意。
聂秀咬牙切齿,抽出长剑:“你!”
他竟是不打算压制修为,要狠狠教训凤诀,电光石火间,一道浑厚的声音远远传来。
“真该让九泉下的凤老宫主看看你们如何对待她的血脉!”
已经在甲板上急地抹眼泪的秋双双又惊又喜,人一下子神采飞扬,喊道,“爹爹!”
天边,扬着红枫旗帜的灵船飞来,船头站着一男一女,说话的正是秋双双的父亲,秋水阁的阁主,而他身边站着的人不必多说。
秋双双的泪“哗”地落下来,哭喊道:“娘亲!!”
她立刻飞过去,扑进女人怀中。
女人心疼地抚摸着秋双双的脸,从上到下检查过,见她没有受伤,松了口气。
然后把秋双双从船上丢下去。
离家出走是吧!
她一发威,秋阁主跟着心惊肉跳,想去捞闺女的手一顿,背在身后,清清嗓子,将怒火转向玉鼎宗众人。
“聂道友,令师可还好?听说他多年来修为无所进意专注闭关,我看确实,不然也不会放任徒弟做出带人围堵,抢夺机缘这种为人不齿令人不屑叫人生恶的蠢事!”
“不如我也压制一番修为,替他好好管教管教徒弟!”
秋双双的母亲轻声道:“我看可以。”
聂秀脸庞扭曲,知道今天的事只到这里了,秋水阁两位阁主都是化神期修为,他对上无疑鸡蛋碰石头。
“走!”他一挥袖,让弟子开船。
凤诀“咦”了声,看起来很惊讶,问:“怎么又不打了?”
聂秀远远地怒视她,以为凤诀仗着秋水阁两个化神期护着故意挑衅他。
凤诀笑容更深,长鞭换至左手,懒洋洋地说:“可我还没说你们能走哦。”
“我的意思是,你、们。”
看不
成戏捞不到好处准备离开的众修士就见站在船顶美若天仙的婪央宫宫主随意地挥了下手。
天地间似有剑声轻鸣出鞘,冰霜浩荡,带着几乎将人血冻成冰的气势,澎湃扫荡。只听无数惨叫声起,不管是小门小派的船还是仓皇逃窜的大船,都在汹涌剑气中覆上冰霜,“砰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