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回赶紧摇头,“对、对不起,我、我……”
他急中生智:“唐老师,我找个跑腿吧。”
他不想去,或者说不敢去。
从去唐七礼的寿宴,后面的事情便有些失控,他本不该出现在景樾的视线中的,也不该主动打扰景樾的生活。
婻沨 他该离景樾远一些,而不是在景樾让他滚之后,继续厚着脸皮出现。
“这么重要的文件怎么能叫跑腿?”唐七礼俯身拉开抽屉,在一堆丁零当啷的杂物中翻出一串钥匙,“你开我的车去,十几分钟就回来了。”
季回再三拒绝:“我……我不会开车。”
“没事。”唐七礼将文件塞进他手里,“我车上有智能驾驶系统。”
季回默不作声低下头。
“今天周末,学校也没有其他老师,我下午还得盯实验舱呢。”
季回深吸一口气,把钥匙还给唐七礼,“唐老师,我打车去吧,更方便些。”
“也行。”唐七礼笑呵呵拍着季回肩膀,“让你景师兄给你报销,谁让他来不了。”
季回还不敢让景樾给他报销,买药的钱景樾没收,他欠景樾的也无法用钱偿还。
他勉强笑笑,“不用,我自己来吧。”
不一定非要跟景樾碰面,他只要把文件放在门口,敲一敲门,等景樾签完字再拿回来就行。
季回觉得这个办法应该行得通,可循着记忆找到景樾楼下,却发现没有通行卡,连电梯都进不去。
他愣愣站了会儿,拿出手机,翻到景樾的聊天框,犹豫半晌还是退出,给唐七礼打去电话。
“喂季回,怎么了?”
“唐老师,景师兄家的电梯……”
唐七礼了然:“需要通行卡是吧?你联系不到他吗?”
季回没好意思说话,他根本没敢联系。
唐七礼又兀自猜测:“不会又睡了吧,你等一下,我给他打个电话。”
季回松了口气,“好。”
不过十几秒,电梯旁边的显示屏突然大亮。
季回看去,伴随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红色指示灯开始以缓慢的频率闪烁。
紧接着电梯门打开,什么话都没有,通讯切断。
季回硬着头皮走进电梯,他看了眼12层的按钮,已经亮起,无需再按。
短短几十秒,电梯已经到达。
季回刚把文件放在门口的置物柜上,门便从内推开。
景樾站在昏暗的玄关,他身上穿着一套浅蓝色居家服,眉头紧锁,表情及其不耐,那不是对某个人的厌恶,而是身体上的不适带来的生理性烦躁。
季回察觉到什么,往景樾侧颈看去,一张肤色的隔离贴。
——是易感期。
【作者有话说】
后天更~
下章看易感期景樾强取豪夺。
第22章 伺机而动
季回闻不到,但他知道大门之内一定充斥着红酒信息素的味道。
浓厚,强烈……
易感期的alpha会生出不可理喻的占有欲,恨不得用信息素把全世界都占为己有。
季回后退几步,抬手指向置物柜。
景樾抓起文件,看都没看便转身进屋。
两人像表演一出默剧,没有任何对话。
虽然不受alpha信息素影响,季回还是躲去楼梯防火门处,静静等待景樾把文件递出来。
房门大开,仿佛有一道无形的东西正源源不断向外翻涌,到面前时不见稀薄,反而更浓。
季回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砰!”
屋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掉到地板上。
季回猜景樾还没来得及打抑制剂,加上无人安抚,正处于一个极其烦躁易怒的状态。
或许待会儿真的会冲出来把他狠狠揍一顿。
景樾正在找笔。
但这种平时最常见的东西像集体消失一般,怎么都找不到一支可以用的。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椅子,强忍着怒气扶起来。
隔离贴将信息素反注入体内,化作热流,一波波灼烧身体,可没有抑制剂从中调和,躁动就像药物反噬,加倍奉还。
意识渐渐模糊,五感却变得异常清晰。
他听见门外响起陌生的手机铃声,然后是季回讲电话时刻意压低的嗓音。
“喂,方老师……”
景樾缓缓转头,看向洞开的大门。
季回站在防火门前,只露背影,后颈上依旧是印着玫瑰印花的隔离贴。
“……好,那改天吧,嗯。”
景樾强制自己移开目光,他的双手撑在餐桌边缘,头颅沉沉垂着,双侧肩胛骨高高弓起,鼻息一次次加重。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立刻打一针抑制剂,再把自己反锁进书房,直到冷静下来。
“嗯,我需要做个准备……”
那应该是他的东西。
他没说给别人之前,谁都不能拿走。
“好,那我——”季回猛地噤声,定定看着突然出现在玄关的景樾。
昏黄的廊灯下,景樾就像一只在深处蛰伏已久的野兽,观察着自己的猎物,伺机而动。
两人对视片刻,景樾将文件往玄关柜上一拍,“笔。”
季回把背后的双肩包拿到前头来,掏出一支笔往前递去。
景樾没动,也没有抬手去接的意思。
季回只得往前走了两步。
那道门就如一道陷阱,猎物正朝笼子走来,一旦越过界限,便会被牢牢捕捉。
季回没设防。
于是指尖刚越过明亮与阴暗的分界线,他便被拖入笼中。
下颌被粗粝的掌心完全包裹住,景樾用力一捏,季回便只能高仰起头颅,大张着双唇。
喉间那声痛哼被滚烫的舌尖顶回去,景樾俯低身体,不断变换着方向从含不紧的唇缝中进出,他将自己的津液推进,又勾着对方的味道给与自己弥补。
城防失守,关隘沦陷,不过一秒钟。
景樾的动作太过粗暴,季回下唇挨了几口,久未经历甘霖的干涸地骤然迎来暴雨,勾着深处的热流一波波上涌,意识正在拼命剥离身体。
昏昏沉沉间,他想,落下来的怎么不是拳头?
“季回?季回?怎么不说话了?”
这种时候,方清雨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季回身子猛地一僵,终于想起自己手中还捏着一个电话没挂。
他动了动,却被景樾强横地捉住两只手腕压在胸前。
景樾步步紧逼,季回节节败退,到最后被死死抵在玄关柜上。
不知碰到哪里,“叮”的一声后,一道熟悉的前奏在季回耳边响起。
《The first love》。
“季回?”电话那边方清雨还在询问,“人呢?”
季回又无声挣了几下,可一旦有动作,便被景樾立刻压回去。
他急促喘息起来,顺从地放松身体,动了动舌尖,与景樾的轻轻勾在一起,希望已经失去理智的alpha能将他放开。
讨好立时便起了效用,景樾从居高临下的姿势撤退,撕咬也变作缓慢的磋磨,有一下没一下嘬着季回唇角的软肉,发出暧昧的水声。
但不够……远远不够……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信息素?
他慢慢离开,从沾染两人气味的唇珠上蹭了又蹭,最后将脸埋进季回颈窝,狠狠攫取,却只获得淡淡的洗衣皂味道。
“信息素……”他低声呢喃着,“给我信息素。”
他需要季回的甜葡萄,哪怕只是一点点。
季回趁机将电话挂断,却迟迟没有回应景樾的要求。
如果他能闻到景樾的信息素,方才那短短几秒,他一定会被迫进入发情期。
会失去理智,景樾要什么他便给什么。
但他现在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