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揉了一把小女孩的头发，又笑了笑，转身脚步轻轻地离开了房子。
就像一场梦一样。
*
洛瑞安关上门，下楼之后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他将一张长方形的卡牌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轻声：
“【WIND】”
暗色系的卡牌发出微光，常人不可直视的魔法阵在他脚下亮起。
风在这一刻具像化，从卡牌中以类人的形象出现。温和的【风】张开双臂，从洛瑞安的头上掠过，将他的头发吹乱。
洛瑞安连忙按住乱飞的头发，他头发有点长，打到脸上好痛的：“【风】姐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回答他的只是一阵微风。
【风】漂浮在半空中，在洛瑞安的指示下挥了挥手，无形的风从缝隙处侵入这片区的房屋，将那些雾包裹着一点点带出。
就算防护得再严实，这些雾气还是会一点点侵入房屋、甚至是人体和水源。
等【风】只留下覆盖在身体表面的防护层，本体回归牌中之后，洛瑞安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做几套伸展运动拉伸拉伸，等会还得跑很远呢。
“啊€€€€该死的库洛里多！”洛瑞安咬牙切齿，一想到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时额头上愤怒的红叉叉就不停地冒，“说什么‘你爸爸等着你呢’，一脚就给我踹过来了，还说什么‘不小心掉了一副魔法牌在这边’！你就是故意的！！”
任谁在吃着刚烤出来的芝士蛋糕，结果被一脚踹进传送魔法阵里都会生气的吧？
甚至还带着一脸蛋糕蛋糕碎屑出现在大白天的街道上……
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洗干净脸，就发现这个城市好像不太一样。
从一个魔法师的角度来看，这个城市过于“污秽”，库洛牌如果散落在这边，造成的事故那就不是小打小闹了，就像是钠放进水里€€€€反应会变得十分剧烈而明显！
但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这个城市也太危险了吧……
洛瑞安无语地护着脖子上的吊坠，将吊坠又往里面塞了塞，这是第三个往他脖子上摸的人了，还有五个撞上来的小孩的手是往裤兜里摸的。
一旁店铺里走出来的一伙人每个人手里好像都拿着热武器……
“不愧是阿美利卡……这么自由奔放的吗？”被霓虹人养大的洛瑞安知道自己并不是纯粹的亚洲人，继承了父系那边钢蓝色的眼睛，以及被中和过但一眼就能看出有外国血统的脸部线条。
但他没有姓氏。
为了了解这座名为“哥谭”的城市，洛瑞安逛了许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在一声爆炸之后，周围所有人只是微微顿了顿脚步，随后立马安静地往家中跑去。
洛瑞安：？？？反应这么娴熟的吗？
爆炸之后，不同寻常的白雾就开始蔓延，警方的公告也接踵而至。
待确认这浓雾是因为库洛牌中的雾牌造成时洛瑞安就用风牌掩护自己不被雾气侵入。
在往爆炸地点赶去的路中，就遇见那位在雾中发狂的女士。幸好一起带过来的封印之书里有剑牌，能够抵挡一下，不然他身上得被剪刀戳几个窟窿。
看样子雾牌也被本地同化了，出现了不太对劲的异化。失去了原有的腐蚀性，却会让吸入的人发狂。是人为的？还是因为这种城市？
“嘶……好痛！”热身的时候不小心又牵扯到脸上的伤口，洛瑞安眼角泛出泪花。
伤口还是有点深，把雾牌回收之后再去处理吧。洛瑞安没有管被血侵染的纱布，他对伤口处理一向不在行，毕竟库洛里多只教过他一些魔法，近身格斗看上去不太优雅。
“【JUMP】”
鞋子上长出一对翅膀€€€€“为什么是恶魔翅膀？之前不还是纯白色的天使小翅膀吗？”
洛瑞安弯下腰观察【跳】牌，翅膀扇动几下，催促他要跳赶紧跳，别墨迹。
“好吧好吧，等会乖乖听话哦，别像以前一样在半空中回牌里，这次可没有【翔】来救我。”
【跳】扑腾着小翅膀答应了他。
洛瑞安跳上围墙、平台、房顶，最后在房顶之间奔走跳跃，时不时还接几个前滚翻和侧手翻，他脸上的笑容展示他是多么地快乐€€€€在家的时候四月一日根本不让他这么玩！
“哦呼～”“【WIND】”
他似乎还不尽兴，把【风】请出来给他借力。
于是洛瑞安赶路的速度更快了。
“嘿！男孩！你在干什么？”
猝不及防的一声招呼吓了洛瑞安一跳，刚踩到房檐边的脚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往楼下摔去。
在一缕缕风包裹他的同时，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胳臂。
第2章
洛瑞安脚尖在墙壁上用力一蹬，借助【跳】和那只抓住他的手的力量翻身上楼。
幸好普通人看不到库洛牌……
洛瑞安悄悄挥了挥手指，让那缕风缠绕在自己手上。
“呃……男孩，介意告诉我这么晚还在外面玩跑酷的原因吗？”
夜翼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夜晚还看到在外游荡的小孩。
原谅他用小孩这个词，虽然身高够高，但从那单薄的身体和略显稚嫩的侧脸，他都不确定这孩子成年了没有。
也只有小孩，才会在如此危险的夜晚出来跑酷€€€€但他是如何在全是恐惧毒气的白雾中完好无损的呢？
面具之下是皱起的眉头和警惕的眼神。
洛瑞安抬起头，看向那位“好心”抓住他的人。
哦，是紧身衣夜行侠！
他在几个小时前刚了解到这个！是这里独有的夜间义警！就像霓虹白天也有全身漆黑的小黑人！
“唔。”洛瑞安就像做坏事被抓住一样，心虚地抓了抓后脑勺，“有点私事……”
好吧他知道这个理由太蹩脚了，就像是他想偷吃冰箱里最后一块芝士蛋糕，却说是百目鬼静想吃一样。
“你是哥谭的义警对吧！我刚来这个但是我做了好多调查！”洛瑞安眼神飘忽了一下，立马转移话题，“你是蝙蝠侠对吧！”
就是胸前那个logo看起来不太像蝙蝠，像一只大蓝鸟。
[“噗€€€€咳咳咳……”]
属于义警的联络频道里传来被水呛到的声音。
[“我想，今晚上这第三杯咖啡本不该出现在蝙蝠洞的对吗？”]
[……]
喔，可怜的提姆……
夜翼在心里默默画了个十字。
这个时候他才借着一点点月光，在雾中看清面前离他只有一米的Boy。
哇哦，哇哦……这真让我没想到……
夜翼透过面具的白色覆膜看到那双熟悉的钢蓝色眼睛。
不同于平日经常见到的那么轻佻、深情，或是严肃、愤怒……
这双蓝眼睛更加稚嫩、更加清澈。就那么信任地看着他，完全没有警惕他这个陌生人。
是因为自己刚刚帮助了他？还是相信他们这些夜晚义警？
但夜翼还是要对布鲁斯翻一个白眼。
SXXT！这个小号的布鲁斯€€韦恩是从哪冒出来的？！看上去已经快成年了！
“哈喽？”洛瑞安看着这个僵硬在原地的“蝙蝠侠”，“蝙蝠侠你还好吗？是出什么事了吗？”
“哦，哦！我没事。我不是蝙蝠侠！”
[“夜翼，这男孩是今天下午三点出现在钻石区，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不管是监控还是出入记录都没有找到这孩子的信息。”]
[“脚程够快的，在市里闲逛了一下午，这都快接近阿卡姆了。”]
听着通讯那边忙碌的声音，夜翼默默地开启面罩上的视觉共享€€€€成功地听到那边的咒骂和更加手忙脚乱的动静。
直面洛瑞安这张脸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告诉另外两位。
洛瑞安看着这个好像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哥谭义警，默默往后挪了几步，缠绕在手指上的【风】也蓄势待发。
夜翼清了清嗓子：“hey boy，我不管你是怎么免疫毒气的，接下来只需要你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在外面乱跑。”
“还有，我不是蝙蝠侠那个黑漆漆，我是夜翼。”
鞋子上的【跳】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扑扇了几下翅膀催促洛瑞安赶紧跑路。
洛瑞安猫猫头脑风暴思索了几秒钟，点点头。他觉得就算自己对这位大蓝鸟很有好感，也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善意，但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魔法。
他顺着这位哥谭义警的安排进入了一栋陌生的楼和一间陌生的房间。
虽然看房间的布置像是临时找的，灰尘在指尖堆了厚厚一层。
洛瑞安给了夜翼一个“我懂的”的眼神，他的好朋友也有很多个据点。相信在人杰地灵的哥谭当义警的夜翼也有不止一处房产，所以忘记了也很正常！
夜翼心虚地移开眼睛€€€€他是脑子一抽才把疑似布鲁斯失散多年的亲生孩子带到这里来。
当然，夜翼也不会想到，红头罩的废弃安全屋里属于他们的监控设备早就被拆得一干二净。
所以当洛瑞安悄悄从窗子翻出去的时候，他同样也得不到消息。
这次洛瑞安没有忘记在身上下一个忽视魔法，尽管他的魔力已经只有三分之一。
就算跨越传送魔法阵是在库洛里多的主导下完成的，但这种跨世界的传送也会消耗他的魔力量，还是直接砍上限的那种！
在缓慢吸收这座城市里漂浮的魔力和自身恢复下，他蓝条恢复了大约一半€€€€然后因为使用剑牌战斗和风牌净化，以及刚刚使用跳牌赶路也用了一些。
虽然赶路时让【风】出来也用了不少……
感谢库洛里多，使用库洛牌这个媒介让他魔力消耗得很少。
洛瑞安在心中将踹倒的师父立牌默默扶正，擦了擦灰。
“这座城市的黑泥里夹杂着白色也是因为他们吧？”洛瑞安蹲在离目的地不远处的草丛里，想到刚刚那位夜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