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的。
洛瑞安知道夜翼联络了其他人，那种被人窥探讨论的感觉让他背后发毛。这种天生的第六感让他侥幸逃脱了不少危险。
少年闭上眼睛，抬起手，感受那座黑色建筑传来的魔力。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那种血腥气息传过来的时候让他喉头一梗。
勉强压住呕吐的欲望后，洛瑞安确定了库洛牌的大致位置。
然后他看了看那些守门的重火力€€€€感谢当初为了多吃一块蛋糕勤学苦练的自己！忽视魔法太管用了！
洛瑞安大大方方地走进那个大门缺口。
没有守卫、没有阻拦。
然后一进去就听到“嘭”的巨响，还有一连串美式粗口。
原谅他十几年都没听到过这么粗鲁的言语了，库洛里多虽然是个腹黑眯眯眼，但看上去挺衣冠楚楚的。
男孩咽了咽口水，他只是一个柔弱无助、只会一点魔法、运动还不错的十七岁的孩子，真的要拎着【剑】去找那张具体位置还不知道在哪的魔法牌吗？
洛瑞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十字剑，【剑】感受到握住自己的主人内心的惶恐，颤动了一下剑身，向主人传达必胜的决心。
【风】也从手指处缓缓缠绕上剑身，她将力量的一部分附着在【剑】上。【跳】倒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鞋子上，只是翅膀变小了一点，方便在狭小的地点进行跳跃。
洛瑞安平复了一下心情，既然是师父交代的任务，这也是属于他的责任，回收散落的库洛牌是他的义务。
那位女士崩溃的哭嚎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洛瑞安跳进了建筑的缺口。
这是一所监狱。
在他正式进入阿卡姆之后，看到的就是混乱不堪的场面。关押的人似乎已经四散而逃，也有被雾气侵染的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但似乎都没有像那位女士出现的症状一样？
洛瑞安用【剑】小心拨弄了一个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并且穿着病号服的人€€€€他在脖子上找到了一个注射针孔。
夜翼能在雾中自由行动，那他们肯定是由应对措施€€€€比如解毒剂之类的。
男孩再次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他进来之后就会和发狂的一群人战斗，然后用【风】再来个净化，他的魔力可经受不住这个消耗法。
意料之外的事，刚刚听上去还很近的打斗声现在也慢慢远去，也和他的目标不在同一个方向。
那说明自己遇不上夜翼了！
越靠近那个房间，雾气就越浓郁，雾的颜色也越来越不妙起来。
白色，灰色，黑色。
黑雾不停地从没有关紧的房门缝隙中弥散出来。
洛瑞安心一紧，看来哥谭对库洛牌的影响比他想象得更严重€€€€也许是因为落在阿卡姆的原因？
在探查这座城市魔力源的时候，他就发现阿卡姆疯人院这个地方简直就像是一团污秽至极的污泥，不停地向整座城市散发自己的恶意。
察觉到人的靠近，无形的雾凝聚成尖刀的模样向来人刺去。
洛瑞安躲闪不及，用【剑】慌忙一档，被那力道击得往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嘭嘭嘭嘭！”
雾气尖刀接二连三地向洛瑞安袭去，【跳】让洛瑞安的闪躲动作做起来更加灵动，在几个跳跃间就险而又险地躲过了那看上去冒着寒光的黑刃。
一滴冷汗从额角滴落。
糟了，是他低估了这次的危险程度……搞不好命都得搭在这。
“【WIND】”
【风】缠绕住雾气尖刀，紧紧拉扯住它的进攻势态。
洛瑞安快步上前打开半掩住的房门€€€€
一个黑色的人形缓缓转向他，原本美丽的面容已经被黑雾遮盖。
那是【雾】。
房间内放着不少瓶瓶罐罐，开封的没开封的。
这就是造成“污染”的原因吗？
好像是叫什么恐惧毒气？
“【MIST】”
带有魔法气息的呼唤让【雾】身上的黑色褪下了一些，却在下一秒重新凝实。
【雾】痛苦地发出哀嚎€€€€无声地。
“可恶……”洛瑞安有些心痛，他和库洛里多的造物关系都很好，如今却看着【雾】备受折磨。
“【WIND】！”
在魔力输入的加持下，门外的【风】绞碎那把雾气尖刀，向房内扑过来，在洛瑞安的指示下将【雾】缠起来。【雾】在接触纯洁的魔力的那瞬间，就开始剧烈地挣扎，想要化为无形的雾气逃走，但【风】始终将她困在原地。
“【MIST】！”
【雾】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不然那把对准他的尖刀可不止一柄。幸好洛瑞安第一个找到了她，找到了这位不幸落在阿卡姆的牌，她在洛瑞安的呼唤下，依稀认出了男孩是谁€€€€跟随在她的造物主身边的学徒。
她被【风】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白光闪烁，洛瑞安右手的【剑】已经褪去十字剑的外观，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样貌。
一柄长85厘米，浑身漆黑的法杖。顶端是一枚银白色宝石，被一对蝙蝠翅膀簇拥包裹着。
“【恢复你原本的面貌吧，库洛牌！】”
翅膀张开，显露出银白色宝石的全貌。洛瑞安平举法杖，用十字星形状的宝石指向【雾】，魔法阵也随着咒语在法杖前显现。
宝石顶端像是触碰到水面，出现一层一层的波纹，在波纹越来越密集时从魔法阵中央向【雾】射出圆柱形的光芒，将目标笼罩，随后一点点压缩。
一张散发微光的卡牌缓缓飘到洛瑞安面前。
他伸手接过。
和他手上的三张不一样，这张雾牌颜色是红黑配色，【雾】的画像也皱着眉，背景甚至还穿插着几根锁链。
“回收了，却没有净化吗？”洛瑞安有些忧虑，“等魔力恢复一点之后，得想办法做一个净化仪式。不过不会接下来的魔法牌都会这样被折磨吧？”
洛瑞安又安慰自己，也许是因为落到阿卡姆的原因，这个地方确实是过于污秽了……
“男孩，看来你是真不听话。”
洛瑞安寒毛直立。
完蛋了！
第3章
关于魔法能不能被普通人所看见，这过问题本身就像是薛定谔的猫。
当它需要被人看见的时候，它就会凝聚成肉眼可见的实体；若是它不需要被其他人察觉，它就像是空气，摸不着也看不到，但它就存在于此。
但魔法杖这个东西，它是谁都能看见的啊！
这么长他要怎么藏起来啊？表演吞剑吗？！
洛瑞安背对着门口，他在0.5秒内收回了魔力，让法杖变回吊坠的模样，随后将雾牌塞进裤兜里。
感谢这条口袋巨多容量还大的休闲裤！
夜翼并没有看见洛瑞安的动作，等他赶到房门前时就看到少年鬼鬼祟祟地背对着门口，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他以为这孩子吸入了过量的恐惧雾气，但看到那双写满了心虚的蓝眼睛，他就知道这不是个老实孩子。
好吧€€€€他就知道韦恩家的孩子不可能那么老实。
“BOY？”
明明是略带轻柔的嗓音，洛瑞安却像是听见魔鬼的呼唤，僵硬着脖子一点点回过头去。
依旧是那个大蓝鸟。
那个带着面具，穿着紧身衣，身上的肌肉凸显得淋漓尽致的夜翼。
“我想你得给我个解释€€€€关于你为什么出现在阿卡姆？”
甚至还待在造成今晚暴乱的罪魁祸首的牢房里。
还有为什么能完好无损地在雾气里行动，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
洛瑞安的后脖领被夜翼拎着，他像只小猫被猫妈妈叼住后颈，丝毫不敢动弹。只能僵硬着身体随着夜翼的动作走出房间。
“夜翼，怎么回事？”
低沉的声音从走廊另一边传来，那是揍完人过来的蝙蝠侠。
夜翼心里“啊哦”一声，他还没做好准备把这孩子推到蝙蝠侠面前，不过€€€€
“这有个调皮小孩。”
夜翼将手里的小猫放置在蝙蝠侠面前。
“男孩，这才是蝙蝠侠。”
他和蝙蝠侠隔着面具对视。
洛瑞安在这一刻终于直面了哥谭正宗特产€€€€蝙蝠侠。
原来如此，是因为外表才被称为Batman的吗？背后的黑披风配上那一身漆黑的盔甲和紧身衣看上去确实像一只大蝙蝠，但那尖尖的猫耳朵是认真的吗？
洛瑞安的视线在蝙蝠侠的头顶晃了晃，最后在蝙蝠侠的注视下收回了目光。
好想摸一摸捏一捏啊，但会死人的吧？
洛瑞安又用余光瞟了瞟蝙蝠侠那戴着手甲的拳头和粗壮的胳臂，那一拳下去他不得青一块紫一块甚至东一块西一块的？
在洛瑞安打量蝙蝠侠的时候，蝙蝠侠也在观察他。
过于相似的面容，典型的黑发蓝眼。
十几岁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