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来了。
*
杰森的手机恢复了几秒钟信号，他看到洛瑞安给他发的小蛋糕照片。
“还得感谢库洛里多当初把我和洛瑞安扔进迷宫过。”杰森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往脑后顺了顺，“迷牌，MAZE是吧？落到下水道里心情很不好？”
走了两小时迷宫，中间还和越狱的杀手鳄撞到一起的杰森心情很不好。
“甜牌可是直接掉到洛瑞安身边了哦～”
话音刚落，面前的管道一瞬间有些虚化，然后扭曲起来，变成了全新的通道。
【迷】再次将下水管道变换了位置。
杰森挑挑眉，脾气这么不好？说两句就生气了？
“sorry～好像伤了你的心。”
“不过，你应该认得这个吧？”
杰森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
第19章
杰森拿出来的符咒是洛瑞安曾经做的“手工课”作业，当初学习魔法的他刚接触到东方的法术体系，就兴致大发地做了一堆鬼画桃符的符篆。
也不知道天赋是好还是不好，每一张符篆的效果都和原本的作用背道而驰€€€€召唤雷雨的变成召唤风雪，召唤雷电的变成爆炸的……
杰森手上这张正是当初离开库洛里多家时，洛瑞安塞给他的小包里装着的“雷击符”。当初两人被库洛里多仍进【迷】幻化出来的迷宫里时，洛瑞安的魔法还非常不熟练，全靠这些旁门左道走出来。
“雷击符”成功地把迷宫炸了个天翻地覆。
【迷】似乎还记得这件事，犹豫再三后，再次变换了【哥谭限定皮肤版地下管道迷宫】的路线，并且仍凭杰森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再理会。
杰森只能走进迷宫中。
刚刚和杀手鳄打了一架的杰森此刻有点头晕，虽然双方都没有下死手，但杰森还是受了点伤。
被拉撒路池池水改造过的身体绝不可能如此虚弱。
杰森一手扶着管壁，另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幻影€€€€不然他怎么可能看到老蝙蝠？
准确来说那不是老蝙蝠，而是更年轻的布鲁斯€€韦恩，五年前的他。
眉间的褶皱那没有那么深，也没有眉眼中时刻笼罩的晦暗，也没有看向自己时那种失望的眼神。
杰森冷冷地勾起嘴角。
幻象？哼……
杰森举起手中的枪，手指却迟迟没有扣下去，他的枪口就这样对准穿着西装、面带微笑的布鲁斯。其实这样的表情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要么是严肃、不赞同，要么是属于哥谭甜心的暧昧笑容。
和他被正式收养的那天穿得一模一样，就连他挑选的那个红色领带夹上的暗纹也分毫不差。
杰森的手抖了抖。
那一天的布鲁斯向他张开的双臂，就像以前迎接从学校回家的他一样。
杰森的眼神恍惚。
他走向他的父亲。
“嘶……”
杰森反手扣住管道口的卡扣，被上面突出来的铁片划破的手掌。在他快要握住那个布鲁斯的手时，失重感突然袭来，反应迅速的他立马扭转了身体。
这个地方刚好是个出水口，距离地面至少二十米并且下面都是光滑的石壁，没有任何支撑点。杰森如果没有抓住卡扣，后果不堪设想。
“布鲁斯”刚好停在管道口外半米。
“啧。”杰森手臂用力，将自己甩回管道内，“该死的老蝙蝠。”
杰森看了看自己走过来的路，“迷牌有这个能力？”，可惜没办法联系洛瑞安，他还是对这方面了解太少了。
最终心情超差的杰森不耐烦了，他拿着“雷击符”一边威胁一边找出口，【迷】牌再次变换，将杰森引导到一个出口。
杰森拆掉格网，钻出来的同时，一张魔法牌犹犹豫豫、飘了好几圈最终还是落到他的手里。杰森拿着迷牌当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
再来一张就好了，风更大些。
待看清楚自己到哪的杰森，原本还算温柔的扇风动作粗暴起来，都快要把迷牌弄折了。
送哪不好？给我送阿卡姆来！你知道这里离举办晚宴的酒店有多远吗！！
心情迅速恶化，想要揍人的杰森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决定去找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小丑沙包泄愤。
*
杰森取下了堵在小丑嘴里的东西，他也忘记当初是塞了个什么东西进去。
“哦～是谁来了？”
小丑穿着拘束衣，被绑在床上，戴着严严实实的眼罩，看上去竟然有些人畜无害。但每一个哥谭人都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可怕。
杰森曾经几次三番都把枪抵在了这人的脑门上，有过很多次机会杀掉他€€€€但要么是蝙蝠侠阻止，要么是他自己放弃了。
他上前撤掉眼罩。
小丑眨眨眼睛，已经好久没接触到光的眼睛一片模糊，但他很准确地识别出眼前人是谁，“原来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小小鸟。”
“你还好吗？好久不见啊～～你好久没来见你的小丑叔叔了～”
上次杰森来到这个牢房的时候还是前段时间毒藤女和小丑女打架被关进来的时候，杰森让小丑在床上躺的时间延长了至少两个月。
杰森没有理会小丑的任何话，他对待小丑的态度很简单€€€€别顺着对方的话去思考和接话，不然下场就跟当初的哈莉€€奎茵一样。只需要记住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就行。
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小丑在床上再躺上几个月。
于是他举起了撬棍。
“嘿嘿嘿！别那么暴力。”小丑笑起来嘴角快要裂到耳根，“我听说最近哥谭有很多乐子，怎么不加我一个？”
“韦恩家是不是又回来了个小孩，今晚上好像在开什么欢迎会？怎么不邀请小丑叔叔我呢？噢要我说这些有钱人……”
“砰。”
被束缚在床上的小丑扭曲着身体，杰森再次敲断了他的脊柱。
杰森无声地喘了口气，举起枪对准那个还扯着嘴角的小丑，食指下压。
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握住杰森持枪手的手腕。
杰森一眼就认出这双手的主人€€€€手腕上的那块宝玑7047太过显眼。
那双手温柔地将杰森的手腕下压，让枪口偏离原来的轨道。
“why……”杰森呢喃。
在杰森身后的那人，缓缓收拢自己的手臂，他将杰森拥入自己的怀中。明明是没有温度的怀抱，这一次落到了实处，后方也没有什么会摔得七零八落的悬崖。
五年后，杰森再次得到一个来自“父亲”的拥抱。
真没趣，小丑瘪了瘪嘴。他看不到幻象，只觉得这只小小鸟又放弃了杀死自己的想法。
杰森很清楚这是之前在迷宫内的幻象，它再一次用布鲁斯的形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布鲁斯又一次阻止他杀掉小丑。
那人松开手臂，最后摸了摸他的头，就慢慢虚化，消失在了半空中。杰森察觉到对方已经离开，最后给了小丑一枪托，这一次他将堵嘴的东西塞得更紧了。
“该死的老蝙蝠！都是你欠我的！”杰森骂骂咧咧地跨上机车，包里揣着两张库洛牌，他得把牌交给洛瑞安。
*
宴会厅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
蝙蝠侠已经解决了小丑帮的手下，还在和小丑对峙。
躲在吧台后的洛瑞安急得团团转，打什么打啊！打半天也不会打到本人身上啊？！
他掏出放在异次元空间里的封印之书，把里面的库洛牌翻过来覆过去，发现没一张能用来悄无声息阻止这场战斗的。
他突然摸到一叠略显粗糙的纸。诶？这手感好熟悉……洛瑞安将那叠长方形的纸拿出来，黄色的纸，红色的字符€€€€洛瑞安瞬间想起自己曾经夜以继日研究东方法术的日子。
他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夜景，晚上打雷下雨很常见的吧？雷电不小心劈到人也很正常吧？
洛瑞安选了选，先拿出一张雷雨符，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好久没施展过这类法术了，念咒语的时候还差点咬到了舌头。
符篆无火自燃。
“嗯？雷呢？雨呢？”洛瑞安看了半天窗外，“符纸受潮失效了？”
刹那间，窗外狂风大作，天空开始飘起雪来。厅内的人被这六月飞雪的一幕惊呆了，都快忘记蝙蝠侠和小丑还在物理对轰这件事。
“……”洛瑞安满脑袋问号，“我不是用的雷雨符吗？难道我认错了？”
他挠了挠脑袋，翻书似的将符篆翻开一一查看，又拿出了一张雷击符，“这次总不会出错了吧？”
一样的施法姿势，差不多的口诀咒语。
“洛瑞安！给我放下！”
“嘶……”这一次洛瑞安成功地咬到了舌头。
杰森觉得自己机车的轮胎就快被磨平了，要知道当他看到市中心开始下雪时是多么无语吗？绝对是洛瑞安这家伙忘记自己的符咒水平，毕竟当初在迷宫里洛瑞安可是信誓旦旦地将雷击符交到他手上，结果两个人差点被炸上天！
又把“雷雨符”拿出来用的是吧臭小子！下一步肯定是用“雷击符”了，那不得把整个宴会厅的人炸上天？！
杰森从未觉得自己承担着如此重要的使命，剩下的路程他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赶到了目的地。爬上窗户后，杰森一眼就看到那个探头探脑的洛瑞安正准备施法。
洛瑞安捂着腮帮子，他不仅咬到舌头，还咬到了脸颊内的肉。
“杰杰！”洛瑞安放下符篆，“你终于来了！你怎么两天都不回我消息！啊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水？呃……好像还臭臭的……”
杰森黑着脸，看着洛瑞安扭转想要拥抱他的姿势，还往后退了半步。
“你忘记你那些东方法术的符咒的威力了？没看到外面下雪了吗？还敢用！等会所有人被你炸上天！”杰森没收了洛瑞安手上那叠纸，作为交换他将迷牌和幻牌放到了洛瑞安的手里，成功收获一对亮晶晶的蓝眼睛。
“这里怎么回事？”
洛瑞安又探出头去，蝙蝠侠单方面殴打小丑的局面快结束了，但发展越来越奇葩€€€€宾客们就像是在角斗场里的观众，丝毫不害怕，有些甚至还开始呐喊助威。
“梦牌，整个宴会厅的人都被拉近梦里了。除了我们俩。”洛瑞安指了指杰森和自己，“【梦】好像有点恶趣味，你看外面那场景，我都想录下来放给蝙蝠侠看。”
杰森已经眼疾手快地拍了好多张照片，甚至还录了一段像。他的手机没有被梦牌的结界影响，但录下来的场景里没有小丑的人影，只有蝙蝠侠一个人在揍空气。